将军怀里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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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整个南乾都被阴沉的灰色所笼罩着,伶眼中映现出一副副刺目之景,竟感到一阵阵眼前发黑,愤怒和悲哀流过了四肢百骸,这就是他所谓效忠的皇帝……这就是他从小拼尽一切要守护的江山……
多么可怕的执念,蒙蔽着他的双眼,在不觉中让一切焚烧殆尽。
若当时他不被那人推下悬崖,是否今日还蒙在鼓里,傻傻的为这这样一个昏庸的帝王卖命?
行军半日,军队在一片小树林里原地休整。
第七旅排在队伍靠后的地方,五火的几个大兵围坐在一起啃窝头。
大熊一嘴的粗面,神色却异常的激动:“妈的!这南乾皇帝也太不是人了!要俺说,他就活该要被俺们灭了!你看看那些百姓,一个个都被糟蹋的不成个人样!要俺逮了他,准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二狗对大熊的“豪言壮志”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你管他那么多呢,要我说,照着咱们行军这速度,不消半年就可以打到雒城去了吧。”
“是啊!这才几个月,咱们就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南乾军算个屁!一群涂脂抹粉的软胶虾子!”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唯有坐在大熊旁边小口小口的啃着干粮的沈洵弱气的吐出一句:“你们可不要掉以轻心才好,虽然南乾失了玉将军,但到底也还有几个人有些厉害……”
光头哥不以为然的啐道:“呸!何必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是玉衡卿亲自来了!老子也打的他满地找牙!”
伶闻言挑挑眉,端着水的手晃都没晃一下,倒是大熊一看有人和沈洵呛声,老母鸡般的叉着腰,怒道:“别拿死人说事儿!人家沈洵也是为你们好!你们一个个,打了几场胜仗,屁股就撅的比天高啦!?”
亮哥谁都敢呛,唯独大熊不敢,讪讪的啃口窝头,嘀咕:“那你倒是说说,这南乾还有谁是咱们将军拿不下的?”
二狗抢话了:“你倒还真别说,提起这个来,我就想到了原来枭凌铁骑的常胜将军贺遥曦,那也是个人物啊,听说是玉衡卿的结拜弟弟,玉衡卿要是死了,枭凌铁骑就该他领着了,那不就很难对付?”
伶本来缩在众人后面喝水,听到故人的名字,嘴角弯了弯,默默地摇摇头,要贺遥曦那家伙领兵,怕是天都要被翻个个儿……
二狗平日号称百事通,什么破事都知道,又神秘兮兮的接到:“还有啊,我们不就之后不是要打阳城么?听说那里的守城将军季飞扬,也是个厉害的家伙!”
“你个软蛋子!怕了不成?”光头不以为然,“要说季飞扬,那皇甫将军还不一根小指就碾碎了他!”
伶闻言不自主的点点头,季飞扬那家伙虽然阴招多了点,但不一定会是皇甫的对手,这几日跟着他的军队一路作战,发现这人还真是比以前自己所了解到的他更有谋略。
一路上攻城决战,他眼光独到,总是切中敌军要害,先以骑兵突入分散敌军兵力,再配以迅足军为先锋逐个击破,一鼓作气,攻击迅猛,使人措手不及,布阵方面又深谙以实击虚,以虚诱实之道,方阵攻圆阵守,中心突入两翼包抄,那些心计不深的将领大多都乖乖落入圈套,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皇甫打起仗来比自己有野性,什么稀奇古怪的战法都使得如鱼得水,就攻城来说,一般的砸门攀云梯堆土山都还是小意思,挖地道、钻土山,阻护城河的水流使敌军断水缺粮,引狼入敌营奇袭,甚至是把蜂窝射到敌军警戒线内……
种种令人措手不及的战术简直让伶觉得皇甫是在边打边玩,但就是那份随性而为和出其不意令一干南乾将领抓破了头皮。
大军休整了半个时辰,前头来了命令说是继续前进,伶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一干小兵上蹿下跳的嚷着要一口气拿下阳城,不知是该为北凤的士气高涨而开心,还是为南乾的腐败无能而叹惋。
接近南乾的第一场大战啊……季飞扬虽说不如皇甫,但阴狠的招数多得是…。。就让我见识下好了,皇甫,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第十一章 粮草
旁晚时分,大军总算到达了离阳城几百里之外的一片平地,皇甫下令,将大营驻扎于此,在这里,遥遥可以望见孤立在夕阳余晖之中的阳城,北凤众人信心满满,只要拿下了阳城,再过双城关,那攻入南乾的腹地就将变得易如反掌。
阳城的守将名叫季飞扬,虽不如玉衡卿名气那么大,但在南乾军中也算是个文武双修的人才。
但奈何送出战帖之后,阳城那边却是毫无回应,无论岚军方面如何叫阵,军士们骂的他祖宗十八代狗血淋头,季飞扬都充耳不闻,如乌龟一般缩在阳城之中。
阳城不似其他边境小城,是一个重要的战争枢纽,无论是城墙厚度还是守卫程度都非之前的小城可以比拟,若要强攻绝非易事。
皇甫本还想等两天,使个围城之计阻断粮草,强逼季飞扬迎战,但一个突发状况却打破了他的算盘。
岚军的主帐之中,皇甫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后站着月冀和月幽两座雕像,明明是三伏之夏,大帐里却弥漫着一股冷空气,压迫的地上跪着的周前脊背发凉。
周前把脑壳贴在地上,连将军的表情都不敢去看,能让平时没心没肺的皇甫都冷下表情的事情,实在是不多。
皇甫虽有怒气,却没有拍桌子打板凳,还算平静的抬起茶水喝了一口,悠悠看着下面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周前道:“周前,你身为负责补给粮草的将领,却隐瞒缺粮之事不上报,又在粮草运输途中使得粮草被劫,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前冷汗涔涔:“将……将军,小人罪该万死啊!实在是旱灾严重,余粮不足啊……”
他觉得自己冤枉的可怜,本来打仗之时,粮草都会在攻下来的城镇沿路补给,但奈何南乾偶遇大旱,粮草本就不多,撬开官府的粮库后又要将大部分留给灾民以稳定民心,所以这些军粮都是往那些为数不多的受灾不太严重的城镇分调过来,本来都还算顺利,但不知是如何泄露了运粮的线路,这几日运输中的粮草频繁的被南乾军劫走,任是皇甫之前也没有料到,身后之地已被攻下,前方阳城还在被围堵,居然会突然冒出一支南乾军队来。
周前又结结巴巴:“小……小人本欲查出那支南乾军队,但……但是那军队却像鬼魅一般,劫走了粮草就迅速离开,小人派军队在山沟里两头堵截,可直到两队人马碰头,也搜不出南乾军的半点影子……”他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后……后面就有人乱嚼舌根,说……说是以前南乾被我们打败的军士鬼魂在作怪,小人怕乱了军心,这……这才下令封锁了消息……”
“胡闹!”皇甫把杯子往案上一跺,“这是季飞扬的计谋你都看不出来!?”
他很铁不成钢的咬咬牙,这群竖子,粮草出了问题都隐瞒不报,要不是他现在查出,那真要等到粮草用绝才知晓,那他们还打什么仗!?直接回家吃奶去好了!
该死!还被季飞扬摆了一道!他故意装作不敢应战闭门不出,实则暗中派军截获粮草,让自己以为他断了粮,却截了岚军的粮来补给,之后再利用奸细在军里散布谣言,只等岚军军心涣散,断绝粮草,不攻自破!
他敛着眉看着周前,故意夸张道:“出了这一桩事情,你可知差点葬送了整个北凤军!”
周前如他所料般惊恐的抬头,生怕命都保不住。
皇甫老神在在:“这件事结束后,你的一百军棍倒自是免不了了,只不过,”他顿了下,右手指敲打着桌面的羊皮地图,“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可以保住你粮草监的位置……”
周前松了一口气,满眼都亮晶晶的,虽然有罚,但又可保住性命,又可保住位置,他对皇甫顿时感激的五体投地:“请将军下令!!末将一定万死不辞!”
皇甫勾唇一笑:“万死倒是不用,你要做的很简单……”
周前竖起耳朵听着将军的命令,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月冀见大帐里没了人,悠悠的叹口气:“将军,就凭这么点事情,你就说会葬送我军的性命,未免也太贬低岚军了吧?”
单凭粮草就能拖垮岚军?那他们都白混了!毕竟除了军粮,找到吃食的方法还多得是。
皇甫但笑不语。
月幽撇撇嘴:“不这么说,周前哪里会如此感恩戴德?还万死不辞呢……”
月冀比较直爽,当即眼睛一亮,接到:“也是!打一鞭子给颗糖,确实是主子的作风嘛!”
月幽脸一黑,这白痴……干嘛说出来。
皇甫笑意更深:“对了,月幽,今晚有点事情,要让你去做……”
月幽:“……”
第二日,周前照例到前一个城镇运输粮草,途经凤凰谷,又受到了南乾军的突袭,这一次虽然增加了护卫,但南乾军来去如风,抢夺粮草之后便遁入谷中,周前派遣两支军队谷头谷尾两头堵截,奈何一无所获。
月幽回到主帐的时候,皇甫正搂着绿袖的小腰,两人你侬我侬的嘀嘀咕咕,皇甫的手都快伸到绿袖衣服里去了。
月冀的脸微微发红,却没有避开,只直直的跪下去,眼睛盯着地面:“禀告主子!属下刚刚去查探了凤凰谷,果然发现昨晚撒下的石子在几块地上有偏移的痕迹,属下撬动了那几块地面,发现下面有暗道,隐藏的十分巧妙!”
皇甫一笑,轻轻吻了吻绿袖的脸颊,悠悠道:“果然是这样么……”
提笔写下军令,他又亲自吩咐月冥:“传密令给左将和臻,叫他带上一路人马,装作主力军继续在阳城门口叫阵,至于周前嘛,接着运粮,我大军真正主力直接调往凤凰谷隐蔽,南乾军一有来抢粮的势头,就马上压制,直接从暗道攻入城中!一举打下阳城!”
月冥低头刚要退下,皇甫又悠悠加了一句:“我要你把全盘的计划都详细告诉和臻,”他眯了眯眼,一语双关,“毕竟,他可是两朝老将,该做什么…。。可是清楚得很呢……”
月冥后脚一出营帐,皇甫就亲热地搂着绿袖,将他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柔顺的头发,逗得绿袖咯咯直笑,皇甫的唇角微勾,不时地说着几句暧昧的调笑,眼睛里却透出些许算计。
☆、第十二章 诱敌
军令被秘密的送往个个将领手中,周怀风也很快就接到了命令。
七旅全旅的任务是护送粮草通过凤凰谷,别的人都觉得这是个轻松的活计,但只有接令的周怀风本人才明白,这就是为了皇甫的大戏而演的一个诱敌角色。
军队计划并不可能对全军公布,所以底下的兵篓子们对这个任务都暗自感到庆幸,毕竟,护送是个不容易丢性命,而且也不用跑到前线去的好工作。
恐怕全旅最不服气的人就是秦亮了,光头哥满腔热血的期待着和敌人厮杀,却不料得到的是这么一个后勤的活儿,整日都阴沉着个脸,一脸见到人就咬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营地里的火把未熄,火光在早晨的冷风中瑟瑟跳动着。
第七旅全旅集结在营地大门前面,随着一队推板车的运粮军赶往最近的一个小镇运粮。
上午一路都走得很顺畅,随着太阳缓缓升起,林间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