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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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钦静静地注视著他,目光越来越深沈。
他想起六年里与秋宁相处的点滴时光。以前跟随自己打仗时,条件那麽艰苦,他从没有过怨言,後来做领事太监也是谨言慎行。
关键是他对自己确实是一片赤诚。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足以证明。
墨钦不能忍受秋宁心中会有别人,所以才这样震怒。但是,秋宁的一番表白打动了他。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期待与依赖,那是想要与他生生世世相随的心情。
再想到素日听到的关於齐王世子欺男霸女的奏报,齐敬之因为吃醋造秋宁的谣也不是不可能。
墨钦心里转过几个念头,待秋宁说完,他静了一瞬,忽地笑道:“你想死,朕却不会让你死。”
秋宁挪到他面前,抚著他的膝头,央求道:“陛下,放了长生吧,把他打坏了,奴才一身的伤无人使唤,何时才可以服侍陛下?”
墨钦摸摸他的脸,道:“罢了罢了,你也吃了教训……来人,把长生放了,去太医院找人来看看秋媚音和他的伤。”
秋宁忙磕头谢恩。
下一刻,墨钦已经避开他的伤口,把他稳稳地抱在怀里,小心放到床上。
吴御医来给秋宁看伤时,墨钦也不回避,见他满背脊敷了药的伤痕,眉头再次拧起来,看向秋宁的眼神却柔和了很多。
吴御医忙不迭地拿出一盒伤药,说是最好的外伤药,擦了以後不会留下疤痕。
墨钦将人打发到屋外,亲自替秋宁擦洗伤口、上药。
秋宁忙阻止他道:“奴才伤口腌臢,莫污了陛下!”
“以前打仗看惯了,什麽腌臢不腌臢的。”墨钦将伤药涂到他的伤口上,用手指轻轻抹匀。
一阵清凉的感觉在皮肤上蔓延开,而墨钦动作轻柔又带来暖暖的温度。秋宁舒服地闭上眼睛。
忽听墨钦叹道:“下手也太狠了些。”
秋宁睁开眼道:“只要陛下不怪奴才,奴才受点儿伤也无妨。”
墨钦俯在他耳边柔声道:“奴才奴才的,媚儿是不是还在怪朕?”
秋宁侧过头,与墨钦脸对脸。
“我没有……”下面的话消失在墨钦贴上来的唇齿间。
墨钦吻得很温柔,来回轻抚他的唇舌,像是要安抚他的伤痛。
唇分时,秋宁的眼中水光迷离,抵著墨钦的额头低喃道:“我怎会怪钦郎?”
墨钦挑起他鬓边的散发别到耳後,低柔微哑的声音所带起的气息,让人失魂,“媚儿,知道那些传言时,朕真是气昏了,没有辨明是非便责罚你。可是媚儿,朕想和你长长久久,你千万不要往佞臣的路上走。要是真有那一天,朕必不会留情……”
秋宁胸口一滞,凄然地想:我要报仇复国,虽不会危害你的江山,但那些所为若扣上罪名只怕不仅仅是佞臣,到时你会如何对我?
☆、倾国太监(十)帝王情
齐蘅之身穿绛紫胡服,手持弓箭,朝前方的标靶开弓射箭。
宫人们都屏息静气,深深的低著头,唯恐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而引来注意。偌大的凤仪宫後院,只听见开弓的声音,和箭矢与靶面碰撞的声音。
皇後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昨日教训了那姓秋的贱人,皇帝在妙音阁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好像并不打算管他。谁知,晚间皇帝又去了妙音阁。听说先是喊打喊杀的,後来却叫了御医去给那贱人和他徒弟治伤,晚上还留宿妙音阁。
皇後才罚了人,皇帝便如此安抚,这简直是在打皇後的脸!
齐蘅之原是想杀秋宁的气焰,岂料竟让他得了亲近皇帝的机会,而皇帝也这般不顾及自己……
她看著箭靶,犹如看见秋宁的脸,恨不得把他立时戳个稀巴烂。
她用力射出一箭。羽箭呼啸而出,正中靶心,由於力量太大,箭靶往後倒在地上。
院门口一阵笑声:“皇後好准的箭!今年春狩又要拨头筹了。”墨钦龙袍未脱,笑吟吟地走过来。
齐蘅之怔了怔,实在没想到皇帝如此满面春风地到来,还以为他要为那贱人冲自己发脾气。
齐蘅之见过礼,嗔道:“陛下来凤仪宫怎不让人通报一声,让妾也没个准备。”
墨钦摆手道:“若让人通报了,朕如何能见到皇後习武的英姿?”
墨钦在院中大喇喇地坐下,道:“说起来,朕也很久没有和皇後比试射箭了,今日便比一比吧。”
齐蘅之亲自奉上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陛下刚下朝,怎会这般得空?”
墨钦笑道:“这几日大臣们吵得厉害,那些奏折朕看著也烦,到皇後这里一面射箭一面看奏折,既散了心还能让皇後帮朕参考参考。”
齐蘅之压下心中疑惑,笑道:“陛下这般有兴致,妾少不得要尽全力,好让陛下尽兴。”
早有一个伺候笔墨的太监拿起放在桌几上的奏折大声颂念 。
皇帝听完,简单吩咐一句,那太监便用笔飞快地记下。
开头几本还是寻常的公务,後面却是弹劾齐王及其齐氏的奏折。有齐王世子强抢民女、甚至逼人自尽的;有齐家亲眷收受贿赂为害乡里的;有齐氏在朝中结党营私的……一气念了十几本之多。连那笔墨太监都偷偷抬眼看了看皇後。
齐後越往後听脸色越苍白,手中的箭也越射越偏。
墨钦却神色平淡,对弹劾齐家的奏折只一律留中待发。
待听到念“齐王於东北藩属拥兵自重,其心难测”时,齐蘅之丢了弓箭跪倒在地,急急辩解道:“陛下圣明,齐氏一族对陛下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墨钦放下手中的弓,挑眉讶然道:“朕当然知道齐王对朕一片忠心。朕能当皇帝齐王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後面一句话加重了语气,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齐後顿首道:“齐王和齐氏并没有一丝自恃功劳的意思,只是齐氏族人众多,难免有疏於管教的狂悖之徒,妾定会告之齐王好好管教,再不会有行为不检之举。”
墨钦淡淡地道:“其他族人也就罢了,难道齐王世子也疏於管教麽?看来齐王真是太忙了。”
齐蘅之身体一僵,脸色更加灰败,过了一息才颓然道:“妾会告之齐王,定好好管教世子。”
墨钦走过来将齐蘅之搀扶起来,叹道:“齐家情况朕自是知晓,世子的秉性朕也清楚……朕也是顾念旧情的,所以前日右卫军打著齐王的旗号擅自在城中搜查,朕只是治了右卫军统领之罪,并未牵连齐王。但你是皇後,多少双眼睛盯著後家,稍有不慎便落下‘外戚专权’的名声,尤其世子还那般胡来……你让朕好生为难。”
齐蘅之赫然抬起头,对上墨钦那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他是在提醒自己行事不要独断,也是在提醒自己齐氏已处在风口浪尖之上,随时可以被治罪──他终归还是记恨自己动了他宠的人。不过墨钦是帝王,若是平时最多是发一发脾气,现今这般阵仗,无非是敲打自己和齐王,若齐氏不懂收敛,多大的功臣皇帝也是会处置的。
当日墨钦称帝,齐王助力甚多,今时今日皇帝也有了卸磨杀驴的心思。
齐蘅之当然知道这些厉害,但她素来好强,这几年也是拼了命要挣个贤後的名声。皇帝昨日的行为伤了她的面子,而今日的警告则是伤了她的心。
她声音苦涩道:“陛下当年娶妾之时,只说齐氏一族忠肝义胆,如今有人弹劾,不论是非便疑齐氏外戚专权,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墨钦唇角微勾,带著淡淡的讥讽道:“皇後和後家乃是天下人的典范,自然要时时警醒、事事约束……再说,世间之事哪有千古不变的?便是朕的帝位、你的後位也是不小心就会变的。”
齐蘅之悚然变色道:“妾知治理後宫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些年来不敢当贤德之名,却也算得上勤勉谨慎。陛下此言何意,妾实在不能明了。”
墨钦似笑非笑道:“皇後治理後宫当然是好的。可是皇後应该知道,皇家最重子嗣,没有生育,这後位如何能稳?”
齐蘅之涨红了脸,心中既怒且恨。饶了一大圈,居然在这里等著她。先是为公事警告齐氏,倒也罢了,然後竟以废後威胁,无非还是为了那姓秋的贱人!
齐蘅之盛怒之下,冲口而出:“没有皇嗣也不是妾一人的责任?”
墨钦冷笑著点头道:“皇後又要说朕宠幸阉人。自从大婚以来,朕可是按规矩每月都到皇後处两次,皇後不能生育难道还是朕的错麽?”
齐蘅之再大胆,也不能说皇帝不会生育,她只得压下气道:“妾不敢。”
墨钦拍拍她的肩,状似关切地道:“还是著御医好生瞧瞧,皇後也不要太操劳了,养好身体早育皇裔才是正经。”
说完他重新拿起弓搭上箭,慢慢拉开,好似自言自语地道:“说来,辰、元、昭、惠四妃之位尚空,是该立妃了。”
随著他的话音,他松开手指,离弦之箭直中靶心,把上面原有的一支箭从中折断。那支断箭,正是齐蘅之射翻箭靶的那一支。
齐蘅之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墨钦笑微微地看她一眼,心情愉快地吩咐道:“起驾,去昭文阁。”
一向健康的皇後病了。与此同时,宫中盛传皇帝准备选妃的消息。後宫炸开了锅──选进宫的秀女只有皇後的两位表妹是嫔,其他品级均不高,谁都想借这个机会晋升,即使当不了妃,能往上走一走也是好的。
一时间,宫中的女人们个个摩拳擦掌,使出浑身解数欲亲近皇帝。而墨钦除了偶尔临幸嫔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妙音阁渡过的。
刘御医的伤药确实好,秋宁用後才几天,伤口便结了痂。他嫌结痂的样子难看,硬是把墨钦支到後宫。又过了几天,结痂纷纷脱落,墨钦又挪回来,便不肯走了。
墨钦数日不曾与秋宁亲热,眼见他已无大碍,便按捺不住将他抱上床。扯了衣服看时,见那新生的肌肤呈粉红色,比别处的更滑嫩,手摸在上面颇是新奇。便不管不顾地脱衣行云雨之事。
墨钦连续好几晚在妙音阁留宿,两人比以往还要亲热了几分。
这一日是休沐,云雨过後,两人歇在榻上闲聊。墨钦忽然来兴致,想要出宫游玩,便带了贴身伺候的太监和亲卫,悄悄和秋宁出了宫。
时为仲春,正是京城郊外桃杏吐芬,芳草点翠的时节,京城百姓纷纷到郊外踏青。
城东南的曲水之畔,早已是一片衣冠如织、车马如龙的繁华盛景。
宫人早将风景最好一处的游人悄悄赶开,拉起帷帐,支起酒案,墨钦与秋宁对坐饮酒,十分惬意悠闲。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悠扬高亢,轻快欢欣,与眼前的热闹的春天景色很是相称。
墨钦听得兴起,向秋宁道:“这笛声甚是动听,你能和上一和吗?”
秋宁道:“这曲子是《乐原游》,我倒是会弹。”
他仔细听了听,然後拨动琴弦弹奏起来。
琴声乍起时,笛子滞了一滞,随後又变流畅了。琴笛合奏,竟配合默契,仿佛是演练了好多遍。
一曲终了,秋宁忍不住惊讶道:“这吹笛的人也精通音律。”
墨钦并不在意,只道:“你再弹一曲吧。”
秋宁想了想,开始弹一曲欢快的《花神赋》。不一时,笛声又起,竟是来和他的琴,似乎比先前还有和得好些。”
这时连墨钦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