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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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钦忍住涌上心头的苦涩,带著期盼道:“给朕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秋宁拨弄琴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後继续弹动起来。这回弹了一支完整的曲子,却是《长相思》。
曲声一起,墨钦激动得张了张嘴,随後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他弹琴。
那个月下的雪夜……那一场梅林中的邂逅……那无奈又无力的七年痴缠……
秋宁仿佛又看到许多年前,卑微地站在墨钦身後自艾自怜的自己。那样的岁月,再也再也,不要回去了!
“铮”……弦断,曲终。
秋宁的食指被琴弦捺开,血珠凝在指尖。墨钦忙抓过他的手,张嘴含住他的手指。
秋宁静静地看著他,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墨钦还沈浸在听到《长相思》的欣喜中,紧紧搂住他的肩头,喜道:“朕就知道你都记得,不过是赌气嘴硬罢了。”
墨钦心情好,就不管自己举不举了,迫切想和秋宁亲热。他做不了什麽,最多就是亲亲摸摸。秋宁一直没有反应的木头样子,墨钦怕他不舒服,索性脱了他的亵裤,试探地摸了摸他被阉割的地方。
秋宁本来僵直的身体猛地挣动起来。以前墨钦是很讨厌看秋宁的身体,那处残缺的地方看一眼都反胃。可今晚,好不容易见他有反应,墨钦实在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咬咬牙,忍住心头不适,俯身到秋宁胯下舔弄起来。
他眼中的厌恶没有逃过秋宁的眼睛。随著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腾而起,秋宁想到了步随云。想到他和步随云在西疆第一次亲热时,步随云吻遍他全身,轻轻在他耳边呢喃:“在我眼里,就是美的。因为你的伤残,因为你的破碎,我才会爱你。如果你不是这样,你就不是我爱的那个阿宁。”
是的,步随云从没嫌弃过自己。他了解自己的志向、遗憾和悲哀,默默地用他的方式鼓励、支持自己。安顿族人、为自己立威、帮助自己走上战场,一点点给自己自信,一点点令自己脱胎换骨……
步随云的脸浮现眼前。
那英挺的眉。
那温柔的眼。
那多情的笑容。
他怎敢忘记?怎敢忘记他的情?怎敢忘记他的好?
秋宁蓦地用尽全身力量推开墨钦,翻身下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墨钦惊愕地爬起身,急忙去扶他。却见他早已泪流满面。
墨钦吓了一跳,去擦他的泪水,“媚儿,你怎麽哭啦?”
秋宁拂开他的手,盈满眼泪的紫眸里射出两道凛冽的锐光,犹如两柄锋利匕首扎进墨钦眼中。
墨钦浑身一凛。从未见过媚儿露出这般神色──充满杀意和恨意!
他惶然地问道:“是不是朕做得不好?”
秋宁移开双眸,一边擦眼睛,一边回答:“我不喜欢。”他的语调很平静,不带丝毫感情。刚才那个悲伤的、愤怒的媚儿消失了,又变回冷冰冰的木头人。
自此以後,秋宁对墨钦的态度更冷淡了,连话都懒得开口说。至於床笫间,墨钦本来就不举,再对上秋宁那张冷脸,搞得兴致全无。
墨钦怀疑是自己不能让秋宁尽兴,於是让无尘弄来春药,逼著秋宁吃下去。秋宁抵不住药性,理智尽丧,媚态百出。墨钦见他这幅摸样,身体没反应,心里早热血沸腾,狼似的扑上去。
秋宁媚眼如丝,整个人像藤蔓般攀缠住墨钦,嘴唇在墨钦脸上蹭来蹭去,嘤嘤轻唤:“随云……随云……”
墨钦先还没听懂,待听清後,欲火霎时全消,笼上一脸怒色。
他揪住秋宁使劲摇晃,吼道:“你给朕看清楚了!朕是谁!”
秋宁迷蒙地望著他,只会叫:“随云……”
墨钦抬手就想搁他耳光,手掌落下时生生转了方向,一拳捶到床榻上。他推开意识不清的秋宁,跳下床,端起一盆净手的水冲秋宁兜头泼去。
秋宁被冷水淋湿全身,意识稍微回笼,懵懂地坐在床榻上,扑扇著眼眸,呆呆看著墨钦。
他这幅摸样,更是给墨钦火上浇油。墨钦恨不得揍他一顿,又恨不得立时宰了步随云。
常贵听到声响,探头进来,见墨钦半裸身体立在床边生气,床榻汪了一大滩水,秋宁湿淋淋地坐在水里。
墨钦冷声吩咐常贵道:“给他好好洗洗,看清楚他是谁的人!”说完胡乱裹了衣服,气极败坏地出了寝帐。
墨钦还来不及找秋宁算账,赵戍狄就带兵回援定州了。
南边局势未稳,他留下大半军队防卫,自己悄悄带领一万五千精兵绕小路至墨军後方,阻断墨军与西州的联系。虽然他不能给墨军致命攻击,但是断了墨军粮草,墨钦只得突围回撤西州,而这时一直死守城池的洪骧军突然出击,给予墨军重重一击。
墨钦将秋宁揪上一辆战车,在精锐保护下匆忙撤退。
定州城方向战鼓雷动,马蹄震天,旌旗遮天蔽日,一眼望去气势骇然。
墨钦问斥候道:“谁领兵?”
“回皇上,是行军大总管步随云领兵,玄天赐任前锋。”
墨钦凑到秋宁身边,轻声道:“是他领兵喔。想不想见他一面?”
秋宁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在袖中紧握拳头。
墨钦阴测测地一笑,道:“我们去会会他吧。”说话间,他把一只小小的水晶盒子抛上抛去,状似不经意地道:“哎呀,朕怎麽忘了这东西?要是把它毁了,姓步的就死了,这仗还打什麽……”
秋宁蓦地回头盯住他,冷冷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把解药送过去!”
墨钦挑眉笑道:“这不是明摆著的麽?朕干嘛要去救朕的敌人?”不等秋宁说话,墨钦冷下脸恨声道:“你别想拿死来威胁朕,朕若救了他,死的或许就是朕!难道眼看你们双飞双宿吗?”
“你想我做什麽?直说好了。”秋宁的声音冰冷得渗人。
墨钦似笑非笑地拖长音调道:“朕要你……”
……
洪骧军分成几个方阵,中间一个呈楔形。玄天赐作为先锋处於楔尖,他身後不远处是主将步随云。
前方一字排列的墨军忽然向两侧分开,一辆战车在铁甲兵的簇拥下停到阵前。
洪骧军队列中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战车中与那位昏君皇帝并肩而坐的正是前不久救了郡王、立下战功的秋将军!
玄天赐乍见秋宁也大吃一惊,待看到秋宁亲密地半靠在墨钦怀里时,他勃然大怒,用长枪指著秋宁骂道:“你这个叛徒!”
秋宁紫眸不动,淡淡道:“我本不是西疆人,何来叛徒之说?”
玄天赐剑眉倒立,目光灼灼地问道:“若不是玄氏收留你族,如今你们还是奴隶!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秋宁直起身,对玄天赐欠身施了一礼,道:“承蒙玄氏收留,药师国人愿永为玄王效力。不过,我的去留与族人无关……我离开定州的时候,便已不是药师国之人。”
此话一出,洪骧军顿时骚动起来。步随云端坐马背上的身躯一颤,沈痛的目光扫过秋宁。秋宁心中大恸,紧握的手指刺破了皮肤,他面上依旧淡漠一片,甚至还带上浅浅的笑容。
玄天赐气得脸色铁青,“好好,你要回去当奴才,我管不著!可你为什麽要害先生?先生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走就走了,还要拿个假虫子来骗人!他若真用了那虫子就没命了,你还有没有心,要这样害他!”
秋宁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墨钦警告似的用力搂紧他的腰。
秋宁抿住嘴唇,垂下眼帘,不发一言。
这时候,步随云从玄天赐身旁催马而出。
他目不转睛地凝注著秋宁,半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阿宁,我只问你,为什麽?”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几乎让秋宁紧绷的面具碎裂。
然而他秋宁笑著抬起头,以一种无所谓的口气道:“你知道的。”
步随云也像是戴了一个面具,看不出一丝心情起伏,他点点头道:“你想好了吗?”
秋宁干脆答道:“想好了。”
“希望你不要後悔。”话音落处,步随云的黑眸精光一闪,整个人透出一种威严沈肃的气势,他用手指向秋宁,一字一句道:“你,今後就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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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向秋宁,一字一句道:“你,今後就是我的敌人!”
秋宁冲他点了点头,道:“秋某悉听尊便。”
步随云意态轩昂,如长剑出鞘,言辞肃厉,直逼秋宁,“既然你自愿脱离你的族人,你的所作所为便与他们无关,但你帮那昏君与玄氏为敌,我们必不留情!”
这不啻是一场漫长的酷刑!一面听著爱人嘴里吐出冷酷的话语,一面要装模作样对他说出更冷酷的话。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凌迟著秋宁的血肉!
墨钦明显感到秋宁支撑不下去,他不等秋宁再开口,冲卫队下了命令,战车迅速退到队列後面,在大部队的保护下迅速撤离战场。
秋宁回头望去,隔著千军万马,他看到步随云举起令旗,往前一挥,高呼道:“杀!”
他身後的军队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杀!杀!杀!”
脱去儒衫换上战甲的步随云,有一种天然的领袖气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有著泰山压顶般的威严气势。
原该与他并肩作战的自己,却成了他的敌人。
漫天杀气如狂风般席卷天地,在一片刀光剑影中,秋宁泪盈眼眶……
洪骧军在步随云的指挥下,大败墨军。墨军逃窜至西州城外的三十里外的隘口哨所,才摆脱了洪骧军的追击。
墨钦眼望一众狼狈不堪的士兵,心情无比沈重。这次大战,加之之前损失的士兵,他的亲卫军队死伤过半,而木永桢的援军迟迟不到,让他怀疑木永桢并不想帮他。
如今京城空虚,假若木永桢有二心的话……这个猜测令墨钦冷汗涔涔,他几乎就想立刻撤兵回京了。当然,他还是相信木永桢的,以前木氏有机会夺江山都没夺,现在木馨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何必急著背上弑君篡位的罪名授人以柄呢?如此分析,墨钦勉强稳住心神,下令墨军在此处休整後,便班师回朝。
秋宁经过一阵大恸,也恢复了冷静。他早料到墨钦不会交出母蛊,只是没想到他交了个假的出去,幸亏有萧玖兰在,糊弄不了步随云。不过还是离间了自己和玄氏。
这也没关系,秋宁找墨钦时,压根没指望墨钦会守诺。他是准备亲自去偷解药的。
墨钦随身带了两把钥匙,秋宁趁他睡著的时候偷偷取了样子,用自己的发簪打磨出两把同样的。他试过,一把是开他手上镣铐的,另一把不知是何用。
後来,他无意看见墨钦用那把开一只小箱子。以他对墨钦的了解,那只箱子必然装了极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母蛊就放在里面。但一来墨钦把箱子放在议事的御帐,他不得接近;二来他没见过母蛊的样子,不好打草惊蛇。
在战车上,秋宁已将那水晶盒子的样子牢记於心,剩下的就是如何接近那只箱子。
墨钦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白天倒不来烦他,晚间却逼他吃药。秋宁留了心眼,平时注意多吃一些能抵抗药性的食物,服药後悄悄地刺伤自己,借以保持一丝清明,警惕著墨钦的行动。
在哨所安营扎寨的第二天晚上,墨钦照例让秋宁吃药,待秋宁发作後,他安静地躺在秋宁身边,阴阴地注视著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