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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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若霞觉得他有趣,对他的态度多了些逗趣,“神医为何成了宫里的蟊贼啊?”
萧玖龄红了脸,讪讪地道:“我新得到几个古方,上面有几位药是极珍贵难得的……我离家时走得急,没带多少钱,嘻嘻……”
玄若霞恍然大悟,猜他定是从神龙谷偷跑出来。她轻笑道:“所以你就偷到了皇宫?”
“我想皇宫里多的是稀罕药材。”
“你也太大胆了。”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玄若霞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个主意。
萧玖龄坐到桌边,唰唰写下药方递给素琴,对玄若霞道:“这是解药。你中的毒是慢性毒药,须得吃大半年才会全解。”
玄若霞向他道谢,然後笑微微地道:“你既然医术高明,为何不进太医院?到了那里,什麽好药拿不到?”
萧玖龄思忖一息,怀疑道:“进了太医院就能拿到好药材?”
“刚进太医院的人,即使医术再好也只能为宫女内侍看诊,自然拿不到特别珍贵的药材。不过,这宫里行事离不开一个‘利’字,我好歹是皇妃,提拔一位太医还是能做到的。”玄若霞淡笑道。
萧玖龄还是不太确定道:“我如何得进太医院?”
“你医术高明,自然能进。”
萧玖龄想到那些外面见不到的药材,心痒难耐,又想凭自己的本事要走随时能走,没什麽好怕的。於是点头答应道:“好吧,我进太医院。”
作家的话:
这几天病得东倒西歪,所以更新不给力,木有办法啦。
☆、倾国太监(六十二)皮肉苦
远在西疆的秋宁和步随云并不知道朝堂的混乱。他们心心念念都是如何处理好军马之乱。秋宁把水邱静带回玄王府安抚,准备次日去见赵戍狄澄清事实。而步随云趁夜到风平裕帐下的马厩转了一圈。
马厩里空荡荡的,看不出蛛丝马迹。
要洗清水邱静之冤,必须找到消失的马匹。没有死马的尸骸,便不能证明水邱静所说之真伪。
那些军马的尸骸去了何处?就地掩埋动作太大,很难不引人注意。
步随云悄悄转到军营後方,看到空地上停了几辆大车。这是专门拉那些不赶时间之重物的牛车。
他眼睛一亮,摸过去将牛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在缝隙中发现了少许动物毛。他将皮毛小心收起来。转身去了老安的营帐。
到了光亮处,他将皮毛取出验看,很像是马毛。
於是他低声吩咐老安几句,然後返回王府。
走进他的小院,客房里还亮著灯,隐隐听到秋宁和水邱静说话。
水邱静差点在浴桶中睡著,歪歪倒到地爬上床便不动了。
秋宁替他擦干身子,穿上亵衣。小孩身上有不少淤青,膝盖和手臂上更是好几处破皮长好後的痕迹。秋宁轻轻抚摸著他的伤痕,想起从老安处听来的话──不知他这段时日到底吃了多少苦头?然而每次写信却只字不提。
秋宁心疼得手指尖都打颤。他忍住心里的震荡,拿过药盒细细替水邱静上药。他很後悔先前打了孩子,水邱静是想努力做好的,只是不得法,毕竟他只有十一岁。
“哥哥,我明天去见赵将军……你放心……他如何罚我,我都不会躲……我不会令你失望的……”像是感应到秋宁的心情,水邱静迷迷糊糊地开始嘀咕。
秋宁柔声道:“嗯,我知道你是好样儿的。快睡吧。”
“我接到玄天赐的信……他说他……快回来了……”水邱静翻了个身,彻底睡著了。
秋宁轻手轻脚地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出屋。
步随云靠在门边,向他伸出手,轻声道:“阿静越来越懂事了。”
秋宁握住他的手,闷闷地道:“我总觉得我这兄长太不合格。”
步随云揽住他的肩头,微笑道:“他不经历些事情如何长大?你就是想得太多,世间哪得两全?”
秋宁清楚他说得不错,转了话题道:“你可有发现?”
“有些发现,还须近一步查证。如果我所料不错,洗刷阿静冤屈也不难。只是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
“嗯。”秋宁垂下眼眸,手指无意地揪住衣襟。
步随云晓得他心疼,但无从安慰,只得在心里默默盘算,想寻一个妥当方式令药师国人尽快扎根。
秋宁犹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他。这事说出来必将掀起轩然大波,自己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是否要让赵戍狄夫妇再添几分对自己的厌恶呢?
他翻过身,凝视著步随云的侧影。一年不到的时间,步随云瘦了一圈,眉宇间也平添了沧桑之色。秋宁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紧皱的额头,步随云抓住他的手,吻了一下。然後凑过来吻住了他。
秋宁被他吻得意识模糊。昏沈间,忘记了想对他说的话。
……
一排犯事的药师国人站在校场中央,他们前面是秋宁牵著水邱静。上首是赵戍狄及几位管事的都尉,步随云则坐在最边上,正好面对风平裕。校场周围站满了人,本地兵士和药师国人却泾渭分明地分开。
水邱静口齿伶俐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面对各种的问题也答得有理有据。其实他拢在袖子中的小手早已汗津津的,还微微发抖。秋宁紧紧握著,不时用力捏一捏。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力量,一点儿没表露出心里的紧张。
赵戍狄不置可否地道:“如此说来,你只偷了一匹军马,还是为了治病?”
水邱静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若说我无能治不好军马,我认。但说我偷军马,我不认!”
赵戍狄看了看水邱静牵来的小马,把目光移向风平裕,“风都尉怎麽说?”
风平裕睨著水邱静,冷笑道:“小鬼倒是会说!你说马死了,有证据麽?你明明是欠著钱,起了贪念,这可是全营人都知晓的。”
水邱静看向步随云。步随云对他轻轻点头,於是他理直气壮地道:“军马与平常用的马匹不同,身上都做了记号。我若为钱偷了军马,自然要卖掉换钱,定州城内哪家店一下收了几十匹这种马,一查便知。若是查不到,你又凭什麽说我偷盗?”
听他如此说,赵戍狄捋须点了点头。而风平裕则是大吃一惊,一时无言以对。
步随云起身将一本本子放到赵戍狄面前,微笑道:“这是我派人去查的,自阿静失踪那天到昨天,定州城内牲口市买卖马匹的情况,明市和暗市都在上面。并没有军马交易。”
赵戍狄不说话,拿起本子仔细翻看。
风平裕有些慌乱,急中生智道:“说不定他们卖给散户呢?”
步随云略显惊讶地道:“散户偷偷交易也是有的,可都是一匹两匹的买卖,哪有散户能拿出这许多银两买军马,再说就算买了,这麽多马匹又安置在何处?”
在定州城做买卖是有固定场所、统一管理的。明市是登记在册的商家,暗市则是做一些地下交易,两者都要服从王府管理。也有一些人为了避开税赋,私下里交易,但那都是些没有实力的小贩,但凡有规模的商家是绝不会越过明、暗市进行买卖。
这是定州城众所周知的事情,故步随云有此一说。
风平裕被他驳得急了,冲口便道:“药师国人行为可疑,说不定是奸细,把军马卖给了敌方,自然不会留下痕迹!”
药师国人一听这话,立时起了骚动。
秋宁回头,紫眸冷冷一扫,众人便安静下来,忍住了满腹的牢骚和委屈。
步随云高高挑起眉头,长长地“喔”了一声,道:“这麽说,有奸细在定州城内做大宗马匹买卖,还安然无恙地离开或是藏匿在城内?”
他把眼光投向负责定州安全的两位都尉,疑惑道:“如果这是真的,定州岂不是很不安全?两位说是也不是?”
那两位都尉当时就黑了脸,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的,拍著椅子扶手高声道:“哪有这回事?风都尉说话可要有证据?”
风平裕才知说错了话,涨红著脸答不上话。
赵戍狄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地道:“那些没有证据的猜测不要说了,平白惑乱人心。如今只能证明水邱静偷了一匹军马,还是为了治病。而药师国人不明所以,心有不服也属正常,只是不该在军营中闹事……”
他迅速做了处罚,水邱静偷军马、擅离军营,念他年纪小且情有可原,被罚三十军棍;其他闹事的人按打架论处,每人罚二十军棍,至於几位无故被关的长老则当场放了,恢复原职。
赵戍狄判的公允,药师国人咬牙任罚,并无异义。
校场上,刑凳摆开,水邱静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卧。水邱静颤巍巍地看向秋宁。秋宁疾步上前,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地对他道:“阿静不怕,我陪著你。”
水邱静白著脸,咬牙颤声道:“我不怕。”
军棍击有力地打在水邱静小小的身体上,水邱静哼了一声,硬是将呼痛的呻吟咽下。
执杖军士得了步随云的吩咐,控制了力道,只伤皮肉不伤筋骨。然而硬木军棍敲击在皮肉上的暗闷声响,还是令人听得心惊胆跳!水邱静咬紧了牙关,豆大的汗珠簌簌滴落,衣袍渐渐的被血迹染红。他臀腿上的皮开肉绽,露出狰狞的血肉。
操练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们身上,啪啪的行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最後两棍打下去,水邱静紧紧抓住了刑凳边缘的手指,慢慢地松软了下来,目光散乱,神情麻木。待执棍的士兵停下动作时,他整个人直接昏倒在刑凳之上。
秋宁眼眶中盈满泪水,却强忍著不落下。他抱起水邱静,遥遥对赵戍狄施了一个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作家的话:
娃们放心,窝不虐辰妃妹纸,她会有个好结局。
☆、倾国太监(六十三)装神鬼
处置了药师国人,偷盗军马之事并不算完,几十匹军马下落不明,两边人各执一词,是非曲直总要断个明白。
步随云对赵戍狄道:“依属下之见,这军马的死因还待找到尸体才能判定。”
“你可有线索?”
步随云露出为难表情道:“暂无眉目。不过属下有个想法……”他拖长声调,眼风扫过风平裕,笑道:“这事委实麻烦,不如让属下算上一卦。”
话音甫落,引来一阵小小的骚动。风平裕抬眼看向他,随即又飞快地垂下眼帘。
众人皆知步随云乃鸣岐山高徒。鸣岐山虽然声名远播,却一贯神秘,世人不知鸣岐山能教出名将宿儒,只知鸣岐山门徒擅於奇门遁甲术数占卜,与神汉无异。而步随云自投入玄王麾下,偶尔也看风水、算命,据说他不算则已,一旦开算,无不灵验。这也令他收获了不少敬畏之心。
能亲眼见识一下这位高级神汉的本事,让在场将士颇为兴奋,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
风平裕一干人偶然现出的慌乱被他看在眼里。他悠然一笑,转向赵戍狄道:“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赵戍狄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却道:“如今只得试上一试。”
众人又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苏忠和众长老混在人群里,好奇地看著步随云让人搬来桌子、香炉、香烛、净水等物什。
朱长老难以置信地道:“步先生真要靠算卦来找军马?能行吗?”
苏忠也有些不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