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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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健愣了一下,不过也不觉得太意外,道:“你可还有家人?”
“小人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无处可去。”
杨健虽然没有经历过太多世故,但出身皇宫,长于宫闱,还是有些眼力的。他见这齐二虽然落魄,却始终不卑不亢,而且虽极力收敛,但骨子里还是散发出一股野性。那是一种历经血雨腥风后才能留下来的东西。
杨健想了想道:“如此,你就留下,先去马厩干活吧。”
“是。”那齐二很是沈默寡言,重重地向杨健磕了三个头,便躬身退下了。
到了年底,过了太子生辰宫里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萧沧海已过了三月的身孕,却仍是呕吐不止。杨靖不忍扰他清静,自动自觉地搬去了偏殿。
一个人睡在床上,便觉得冷清了不少。没有那人伴在身旁,杨靖便有些失眠了。这天晚上起来,让值夜的宫女和太监噤声,偷偷溜进了萧沧海的寝殿,却见他呼呼睡得极香,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不在身边而感到不适。
杨靖微微一笑,在床边坐下,细细看着萧沧海的眉眼。
他这一坐,就是半夜。外面的宫女也不敢叫,谁知道皇帝这是怎么了呢?
萧沧海半夜翻身,睡眼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坐在那里,不由倏然一惊,醒了过来,正要大喊刺客,却突然听见轻轻的呼噜声。
萧沧海呆了一呆,起身一看,见杨靖歪在龙榻的床脚柱上睡着了。
这是怎么了?梦游了吗?
萧沧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推了推他。
“寄奴,醒醒,怎么坐在这里睡了?”
杨靖揉揉睡眼惺忪地眼,迷迷糊糊地道:“我怎么睡着了?”
萧沧海赶紧掀开被子:“快上来。小心别冻着。”
杨靖摇摇晃晃地钻进被窝。
萧沧海捂住他的手,觉得有些冰凉。宫里虽然生着地龙,四壁也埋着铜管,里面有热水灌注,但此时正是寒冬,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他心疼地将杨靖的双手捂在胸口,责怪道:“多大的人了,怎么半夜跑过来?也不多穿些衣服。”
杨靖闭着眼含含糊糊地道:“没你在身边,睡不着。”说完双臂一捞,将人圈到怀里,贴着脸蹭了蹭,闻着熟悉的气息,这才安稳了。
萧沧海无奈地笑了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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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看著躺在身旁的萧沧海,杨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回来的?然後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好搬出去睡的,结果半夜却又跑了回来,实在是……
杨靖觉得有点丢脸。可是又实在舍不下萧沧海睡在身旁的感觉。
萧沧海也醒了过来,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轻轻一笑,拍拍他的手道:“既然在芜蘅殿睡不惯,就搬回来吧。没有你在身边,我也睡不好呢。”
撒谎,昨晚明明睡得很香的。
杨靖虽然心里腹诽,但还是觉得萧沧海这个台阶给的贴心,踌躇道:“可是你现在身子不方便……”
萧沧海勾起他的下巴,在他的美须上摸了摸,半是调笑半是戏谑地道:“陛下不做坏事就成。”
看你这登徒子的样子,是谁要做坏事啊?
杨靖忍不住白了一眼,就著台阶下来:“朕岂是那等好色之人?如此,朕今晚就搬回来。”说著轻咳一声,下床唤人更衣洗漱不提。
转眼到了年底,元旦放假,初一祭祖,初二请皇族贵戚进宫宴酒,初三又是近臣朝贺,一直到了初六才消停下来。
大盛朝的春节是放假到正月十五的,皇帝也不例外。
难得有个悠长假期,杨靖就想把几个孩子叫到身边热闹热闹,但杨健出府社交活动不断,竟和几个好友约好了出去打猎,长平公主知道後羡慕不已,奈何她是女儿身,实在出不去,只好叫了一干皇子子弟进宫蹴鞠比赛,也过得热闹。
杨靖见状,干脆放孩子们去玩,自己天天陪著萧沧海,闲暇时与他一起看看书库名单,写写字做做画,聊聊天下个棋,日子也过得十分悠闲甜美。
期间有个小插曲,平郡王杨健和朋友们出去打猎,遇上冬季觅食的猛虎,幸得他身手矫健,身边又有侍卫保护,这才化险为夷。
他不敢告诉父皇母後,怕他们担心,但消息早传到了皇上那里。
杨靖知他平安无事,并没有把此事告诉萧沧海,只是将杨健叫来数落了一顿,让他日後出门游猎再不可如此大意。杨健受教,杨靖这才让他去了。
看著手里黑衣卫送上的密报,杨靖沈思良久,将那折子扔到殿角的火盆里燃成灰烬。
夏起默默地为皇帝递上一杯热茶。
“夏起,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纸包不住火?”
夏起眼观鼻,鼻观心,低声道:“奴才只知道一句话,生恩没有养恩大。”
杨靖笑了:“朕也相信……罢了罢了,有些事早晚要来,朕既然问心无愧,何必自寻烦恼。”
过完元宵节,朝廷又恢复了忙碌。
如今大盛版图日益扩大,三年前更是打下了南疆的土地。如今萧子诚正在南疆做太守,整顿教化,独当一面了。
杨靖这几年很欣赏萧子诚的谦逊务实。南疆在朝廷看来还是未开化之地,他却有胆识去做太守,还做得不错,不愧是萧沧海的弟弟。杨靖忍不住想,如果当年萧沧海没有进宫,成就定是在萧子诚之上的。
不过这世上到底没有‘如果’。萧沧海选择了另一条路,杨靖自私地为此欣喜。
进了二月,春暖花开,大地回春,宫里也透出了朝气蓬勃的气息。
萧沧海吐了两个多月,终於熬过了最难受的日子,开始兴致勃勃地收拾起书库。
此时他的肚子里已经隆了起来。虽只五个多月,看上去却有六七个月大小了。
萧沧海撑著腰站在书库里,看著小太监们将书分门别类,一个个整理到相应的书柜中。其中还有许多前朝和上古时期的竹简,更是难得珍贵。
他站了一会儿,便觉得腰酸,肚子沈了一下,便扶著小太监的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墨香端来点心,放在旁边的紫檀木方桌上,道:“殿下是不是累了?奴婢帮您揉揉腿吧。”
“不用了。待会儿回了凤仪宫再说吧。”
墨香忍不住唠叨:“殿下也该小心才是。从凤仪宫一路走过来,可是不短的路程呢。回去就让奴婢安排玉辇吧,莫要抽筋了。”
萧沧海一路当散步似的走过来,用了两柱香时候,现下有些腰酸,回去也不想再勉强自己,便道:“去安排吧。让他们整理完这一层,咱们就回去。”
墨香立刻下去安排。
她想不明白皇後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卸下肩上的担子在宫里安心养胎,却非要从皇上那里讨来这麽一个耗费精力的活。不过这些日子皇後虽然身有倦怠,但双眸闪闪,脸上总带著飞扬的神采,精气神和以前不大一样,就像每年陪皇帝去秋原狩猎时一样。每当皇後骑上骏马,与皇帝一起奔跑在丛林猎场间时,脸上就是那样一股神采,让人忘而炫目。
墨香没有什麽大文化,却有一颗忠心。既然皇後现在开心,她便也开心。只等皇後再顺顺利利地生下小皇子,以後的日子就更欢快了。
回到凤仪宫,萧沧海歪在榻上嘘了口气,道:“真是年纪大了,腰腿都不利落了。”
墨香笑著帮他捶腿,道:“殿下现在怀著小皇子呢,再不能劳累的。”
萧沧海摸摸肚子,笑道:“你觉不觉得我这一胎和上一次不大一样?”
墨香道:“奴婢哪里懂得这些?殿下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唤黄御医来看看?”
萧沧海笑笑:“我只是那麽一说罢了。”
杨靖从外面进来:“说什麽呢?”
萧沧海示意墨香去帮皇上脱下披风,自己歪在榻上也没动,道:“总觉得这次怀这个孩子特别累。”
杨靖皱眉,过去坐到他身边:“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觉得这次肚子大的特别快,腰酸得厉害。”萧沧海扶了扶腰。
杨靖殷勤地帮他捶腰,道:“我也觉得你这次肚子大得快,三个月就起来了,莫要补得太过,像生元安时那般辛苦。”
萧沧海突然弹起身低叫道:“腿!腿!腿抽筋了!”
“哪只哪只?”
“左腿!”
杨靖赶紧将他的腿搬到自己腿上,从下到上揉捏。
萧沧海别别扭扭地歪著身子,皱著眉抽气。
“好点了吗?”杨靖捏出一身大汗。
萧沧海这才躺回去,嘘口气道:“好了。”
(10鲜币)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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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归每日都来给皇後请脉。
如今他已升为太医院的首判,人越发沈稳,医术也越发老练。
他凝著眉细细帮皇後诊完脉,道:“殿下胎息稳健,调养得极好。安胎的方子不用变,殿下每日按时服用即可。不过……”
“不过什麽?”萧沧海挑了挑眉。
他自己的医术就很不错。不过医者难自医,他对产科也不精专,因此一向十分倚重黄子归。这次他总觉得自己的脉有些奇怪,却又辨不出来,担心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孩子不利?
黄子归斟酌了一下,道:“若是臣没有诊错,皇後殿下腹中似乎有两道胎息。”
“两道?”萧沧海愣住,他自然明白这意味著什麽。
黄子归道:“殿下这次可能怀得是双胎。不过毕竟才五个多月,胎息还比较模糊,再过一两个月就更好判断了。臣先说出来,是望皇後殿下以後行动更加小心些,双胎不好保养。”
萧沧海又惊又喜,沈思了片刻,道:“这件事先别告诉皇上,等过几个月胎息清晰了再说。”
“是。臣明白。”
其实黄子归并不太乐观。皇後岁数大了,又是男身,这个年纪生育双胞胎风险可是很大的。前几天他才听说镇国公世子的一位男妃好不容易服用秘药有了身孕,却是难产身亡,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萧沧海惊喜过後也明白其中的风险,日後更加仔细保养不提。
因著皇後身子重了,太子忙於朝政,太子妃勤於宫务,长平公主也懂事许多,每日跟在嫂子身边学习宫务,一时几个孩子都不敢轻易来打搅母後。
杨健也有许久没有入宫了。
这日下了入春以後的第一场雨。杨健淋著雨纵马回城,一进府,便见大堂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背手而立,正在看墙上的字画。
“父皇!”杨健吃了一惊。
杨靖回过头来,含笑望著他。
杨健忙走上去:“父皇,这麽晚了您怎麽来了?母後知道吗?”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说著杨靖皱皱眉道:“怎麽淋著雨回来的?快回屋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小心别著凉了。”
杨健抖抖衣袖,道:“这点小雨不算什麽。”
“热水都给你备好了。你这小子,太不爱惜自己了。快去!”杨靖推了儿子一把,轰他回屋去了。
过了半晌,杨健匆匆沐浴完毕,换了干衣,跑出来见父皇正倚在花厅的长榻上喝茶。
杨靖冲他招手,塞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道:“快喝了。”
杨健仰著脖子咕噜噜地喝了干净。
杨靖接过碗放到榻中央的矮几上,拉著杨健在自己腿边的脚榻上坐下,道:“头发也不擦干了。”
正说著,曲明捧著棉布巾进来。
杨靖接过那布巾,冲曲明挥挥手,让服侍的人都退下,细细帮儿子擦著头发。
杨健有些不好意思,道:“父皇,我自己来。”
杨靖微微叹道:“你小时候朕也这麽帮你擦过。现在一眨眼你就大了,分府独居,不在宫里住了,连人影都难见。”
杨健脸上一红,低声道:“孩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刑部忙碌,没有去宫里请安,让父皇惦记,实在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