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无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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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然后便跪坐在地上,头枕着我的膝盖。
小腹隆起,身材有些微微发福,那孩子落着泪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
“父亲!”桑妮笑,“我有弟弟了吧……”
“……”好久好久之后,我不情愿的点头,不情愿的看着珠光宝气的房间和充满浓郁药香的汤药,默默低喃说“恩”。
原本重燃来是为我诊脉的,可是看到如此一般的祥和景象,竟然没有忍心上前。他静静的看着,直到我抬头看他微笑。
……
“扬扬,想哭就哭吧,……”他说完,一根火烧过的银针扎在我的脖子后。
“可是我哭
不出来,……一哭我便又想起我的过去,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解脱,……”我喃喃自语,歪着头看重燃那青葱的手指和洁白的皮肤,“离渊说过,我们两个就是披着狼皮的兔子,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如果掀起来,必定腥风血雨!!!”
“……”
我一手抓着他的手腕,看着两只赛白、赛纤细的手腕,拉过他,把他拉到一旁坐好,然后慢吞吞的爬了过去。 “……”
我总是问重燃,你是真的对我好么?那人明媚的一笑,望着不远处的山峦。
毓秀山冬天不冷,却下雪;夏天不热,凉爽宜人,……而春秋两季更是美丽无比。我度过寒冷的冬天,数着日子等待度过那美丽无比的春天。
神庙的消息灵通,关于皇宫的消息更无可厚非的准确。我扯着小皮鞭坐在椅子上,底下的汗流浃背的讲着最近萧国发生的大事小情。而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我宽松的衣服,偶尔微微出神。不怕死的为我讲着这所谓我眼里的“故事”。
“太后身体微恙,冬日里一直呆在宫中,不便出门;陆昭诵经念佛,抄了不下十本经书;薛长情诞下二皇子,因早产,所以身体较弱;太子萧离十分聪慧,已有几分皇族风范……”
华笙殿里常常传来幽怨的曲子,众人绝口不提当年,而含玉大姑姑每逢夜晚都对着一幅画痴笑。而我的凤无宫,多个日夜空旷万分,现已经萧条了。无人打扫,无人走动,似又变回到当年的“冷”宫。
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么?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喜欢被宠爱,喜欢被打骂……喜欢读书的时候,先生拿着小鞭子追逐不听话的我;喜欢可以窝在被窝里偷吃蜂窝糕,母亲发现后,横眉的对我说“睡觉”;喜欢有小伙伴玩耍,却不希望有个小自己三岁的儿子……,这些都是岁月和身份不可能满足的,……可我依然再奢望。
*
离渊并不认同我已早早的原谅他,许是加倍的对我好能让自己更好受些吧,我便理所当然的承受。
“饿了么?”离渊端着一碗燕窝粥。
“没——”刚说,抬眼间,就看到大红袍的离渊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举着勺子。转身下意识的拍开那人的手,勺子和碗掉在地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
我没觉得我是故意的,所以脸色平常的叫来侍者收拾干净,而离渊则愣愣的看着满地的汤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一碗燕窝
粥。”我无谓的重申,眼里一丝躲藏。
离渊锁了锁眉头,抬起了一只手,又以疾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了下来。
侍人拿过外衫替他穿上后,又阴测测的对那人道,叫重燃过来。
☆、第五十五章:躲不过的命运
我不知道离渊为什么发火,临走之前,我一直喜欢的青瓷瓶被他一甩手掉在地上——碎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离渊的背影撇撇嘴,不禁有些心疼起来。这青瓷瓶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了,摔碎了,真可惜。
侍女收拾起碎碗的同时,也把那青瓷瓶收拾妥当。因为不慎,那女子手被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我看着血红一片,心中作呕。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那女子看我如此的反应后,惊慌失措。
这时,重燃走进来,白玉一样的手拍拍我的后背,然后抬手屏退那女子,把我带上床。
“害喜的反应,无碍。”重燃轻描淡写的道,然后继续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我无语的抬头,茫然的看着重燃,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手有些颤抖,又颤抖的嘴唇不知道自己嘟囔出什么。
“不可!!!”重燃惊吓,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我,“不能这样,男子之身怀孕已经违逆天道,如果中途制止妊娠,不仅一尸两命,而且神会惩罚神庙里的所有人……”
“为了不惩罚他们,所以我就必须得生下‘它’么?!”我眼里起了雾,“不生下,我便成了罪人,生下,我成了什么?难道因此离渊就会让我离开,母后他就会放过我,韶安他就会与我回归田园,……不会吧……”我想不会的。
重燃低头,没有说话,看着夜晚悠然的夜光,叫来侍人,送来一弦琴,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以上,单手勾住琴弦。
“公子,我知你从小就通音律,你觉得我这首曲子弹的如何?”重燃昂然道。
我斜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听完他的一首神曲。不得不说重燃的医术高明,但是音律却不怎么样,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弄,反而心情舒畅起来。
想想这个,想想那个,萧韶安的脸便浮现在我的面前,我恍恍惚惚的伸手,那模样——破碎了。
我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呢?我低头惴惴不安。
不知道,我的这幅模样,他还能……
躲过的天意,躲不过的命运,操控的生命,被圈禁在这小小的神庙。好可笑。
*
离渊依旧扮演着好神官、好舅舅、好上级,甚至我肚子里孩子的好父亲。所以次日他再来看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与他计较那样的“小事”,只是看他那惊艳的美色中,变为平常的妖娆。
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美,我止住心动的感觉,变为平常的样子,我皱皱眉,不想透漏一丝自己的纰漏。我的伪装,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懂最好。
大红的衣服,斜斜的挂在身上,然后一条丝带扣在腰间,欲隐欲现的模样,我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抚着小腹的手动了动。
“喝点酒么?”离渊凑近我的唇边
,满口的酒气告诉我他这个晚上喝了不少的酒。
“不想喝……”我推了推他。
“想留住这个孩子?”离渊眼神闪烁,突然一笑,“你是把他想象成萧韶安,我们小皇帝的孩子了吧?!”
“……”
“可是,事实上他是我的……”充满酒气的嘴在我的阻挡下滑到脖颈处,然后那人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哧哧的笑,手里的酒壶也被拿到面前,“扬扬,地狱一起下吧,多个人陪伴,才不会孤单。”
……
京城里的事情在最先,我还能听到个三三两两的,不怕死的为我说着这些事情,如今时间久了,神庙里的人谁也不会向我吐露一丝关于皇宫里的事情,也许是离渊下了禁令,又也许是为了让我安心“养胎”。可是,殊不知,如此这般,更让我如砧板上的肉,翻来覆去,心神难安。
在神庙里,愿意与我说话的,……不,应该说能与我说话的只有离渊和重燃两个人,所以当后来把所有人都当成哑巴后,我觉得我的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小腹隆起的幅度让我一度认为我吃得够多,于是后来,我竟然被当做猪养了起来。回想当初离宫那阵子,……薛长情也快生了吧,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儿,这样她就不会死,不会沦为权利的所有物,只是不知道,即便是个女孩,能不能活到成年?!
在神庙待的久了,头便开始浑江起来,早先身上的痛楚,不知道被重燃什么方法,现在消除的一干二净,也许变成隐疾一类的症状了吧,我不是很清楚。
身边侍候我的人除了桑妮外,就是一些木偶一样的侍人,打骂都不出声,除了身上受伤后流下的血,也许,我都会认为他们是死人。萧靖然被离渊雪藏几个月后,再见到便看到一个离渊的缩小版,不仅走路的时候风情万种,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三分的离渊气儿,才小小的孩子,短短几个月,竟然变成了一个我认为的陌生人。
“母妃——爹爹——”小孩瘪着嘴,停顿了一下,睁着圆润的大眼睛叫我,“父亲!”
我脸上从来没这么丰富过,我扯过孩子,看着小孩身上同离渊一样色调的大红绸缎,手劲越发的紧了些。
“疼,父亲。”孩子畏惧的缩了缩。
“……”我凝噎,抻出萧靖然的小胳膊,看到触目惊心的红。那细小的伤痕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不疼,父亲……”孩子低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低头的地方滴滴答答的聚集了一小片水渍,“他们说等我足够的强大后,就能够保护父亲了……”然后伸手摸摸我那隆起的小腹,“(桑妮)姐姐说,我又有弟弟了呢。”
……
含玉被送进神庙的时候,
我一直生活在恍惚之中,尤其在看到她脸上那个大大的“囚”字后,我更加的认为我是在做梦。
“烧了华笙殿,刺了美人……”含玉如乖巧的孩子一样依偎在我的胸前,看着我挺起的肚子,眼里有身那么东西再打转。
我问她华笙殿烧光没,她笑笑,说,门被熏黑了;我又问她美人薛长情死了么?她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答,没有,受伤了,孩子早产了,是个女孩……谁叫她撕了九皇子的画像,那画像珍藏在华笙殿里,整整四年多…
我抬起手,一下一下摸着那人的头发,眼里的笑意。
“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我轻轻的问。
“恩,只要你在。”
在含玉和桑妮的细心照料下,我在神庙里越发的慵懒起来,只是离渊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我记得当时我只当他是对我产子的担忧,……后来才知道,他的确是担忧,担忧这个孩子能够活着生下来。
后期因为行动不便,我周围的侍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精。出行不再受到限制,我常常望着神庙的大门以为自己能随时出去。
寒冷的冬天快要过去,年也早已过去,神庙没有张灯结彩的模样,神官离了神庙,多了也就半月余就回来了。我早已习惯许久见不到离渊,所以离渊在年的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我也是不得而知的,只是知道,最冷的季节过去,春天就要来了。
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含玉和桑妮为我调制药物,然后送到我的手上。苦涩的药汁沾着淡淡的花香送入我的口中,……
也许是真的是离渊放心了我,所以我在神庙不再受到任何限制。只是在重要的几个区域放了侍人把手,其中几个便是书阁、神官寝宫、储藏室……,还有最重要的,是“地狱”。
所谓“地狱”,无非是常人所说的监狱。
只是神庙的监狱,我在一些图志上看过,说进去生的人很少,活着出来的也好不过。因为离开有个条件,就是失去你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记得我看过这段,看完后不禁有些哧哧一笑。失去谈何简单,如果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上,任人评价,亦或开价,那何来“重要”?可以为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把自己所谓最重要的人张口闭口谈出来,……我都觉得可笑。
反而那些死去的人,我突然感觉肃然起敬。大恶不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