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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扶摇皇后-第121章

小说: 扶摇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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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却担心的沉默了下来,因为她发觉,华彦的内力使用太猛,一旦到五百招外,必将后力不继,但云痕毕竟新学剑法,功底似有不足,和那华彦特别浑厚的内力比起来,他有着天生缺陷,看起来现在不落下风,却很难支持到五百招外。

她扭紧了手指,心中已经在想等下怎么安慰落败的云痕。

然而四百招过去,云痕未落败像,他只是脸色白了些,嘴唇有些发青,然而剑气凌厉如旧,战意炽烈如旧,纵横飞舞的剑光,如海波逐浪涛飞云卷,惊艳如初,他将脚下那一方比武场当成了自己的属地和战场,寸步,不让!

云痕不让。

一让,便让出了此生的所有尊严和执着。

他已经很累,累到眼前发花,累到心跳如鼓,华彦倒踩七星的步法在他眼底已经快成了真正的金星乱冒,纵横的枪风逼住了他的呼吸,他觉得连血液都在一寸寸凝结,每一剑挥出,那些凝结的血液都似要成块成块的掉出来。

于是他咬破舌尖,将血含在口中,那样清锐尖利的疼痛和微腥微甜的气息里,那金光乱晃的枪尖早已幻化成那年玄元山上初见时孟扶摇的剑光,那剑光翻惊摇落,刹那间惊破东风,而那日山顶清风里那少女眼神黝黑,冰雪般明亮,又像一朵花开在旷野,寂寥着骄傲,不肯被伦俗世事摧折。

他记得那双眸子,太渊皇宫再遇,匆忙之下他一时没能认出,然而事后静静回思,那双眼神便如陌上花,水底月,无时无刻不晃动在他记忆中。

他记得她匕首反手插入腿中的流出的鲜血,记得她巧舌如簧的计谋和常人难及的镇定。

记得那样一个既骄傲又散漫,既狡黠又清高的女子。

扶摇。

我可以输给你,但绝不能再在你面前输给别人!

第五百招!

华彦开始微微喘息,他的金枪太重,虽然威猛沉厚,但一旦使用超过限度,等于是在戕害自身,来之前他怖父特意教导,如果遇见无痕剑或雅兰珠燕惊尘,才可以使这种战法,一旦遇上功力同样深厚的古凌风郭平戎,万万不能。

抽到云痕,他暗暗欣喜,大胆采用了这个战术,却万万没想到,使剑轻灵,又没有他因奇遇打造的深厚内力的云痕,竟然拼命支持到了五百招。

枪法一旦失力,威力顿时大减,云痕深吸一口气,忍住胸肺间欲裂的疼痛,立刻抢攻。

第五百八十七招,他一剑如落蝶,点在金枪枪身,长枪脱飞!

华彦也是光明磊落的男儿,武器脱手,立即不再纠缠,坦然认输。

他目光明朗,上前一步,诚心诚意对云痕一揖,道,“佩服兄台。”

佩服这等坚持的意志,这等不让的心态,这等逆境中不输的气势,属于真男儿的勇气和风骨,千载不灭。

云痕插直如昔,肃然还礼,在众人钦佩和赞赏的目光里下台,步伐稳当的迎着孟扶摇走来,深深注视着她,笑了笑。

孟扶摇抱膝看着他,叹息一声,无声递过一方手帕。

云痕接过,捂在嘴上,咳嗽,孟扶摇缓缓道,“我不想看见你连血都不肯在我面前吐,那我这辈子不如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

云痕笑笑,直着腰坐下去,孟扶摇从怀里摸出药往他手里一塞,站起身,扭扭脖子踢踢腿,微笑道,“轮到我了。”

云痕拉住她,孟扶摇回首,清冷少年眼眸星火旋转心事浮沉,干言万语尽在眼神中,孟扶摇对着那样的眼神怔了一秒,随即坦然一笑,道,“放心,我不跟你学,我要输便输,决不偷偷咽下自己的血。”

她在众人善意而又微带嘲谑的目光中往台上走,她坐的位置需要经过第一排燕惊尘夫妻,当然也可以绕路避开,孟扶摇不让,直直过去,位置有点窄,需要人站起相让,燕惊尘看见她过来,浑身立刻开始发僵,木木的站起,孟扶摇却看也不看他,她笑眯眯的径直走过燕惊尘,经过裴瑗身边,突然身子一斜,脚一勾。

裴瑗原本没有在意她,突然觉得脚下大力涌来,身子向后一斜,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可供抓住的物休,孟扶摇立即眼疾手快的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一边微笑大叫,“燕夫人怎么了?”

叫声里,她的手扣住了裴瑗的手,手腕一旋,裴瑗身子一个踉跄,转了一个半圆面对后面的看客,因为回旋之力太过凶猛,她脸上面纱,飘飘扬起。

全场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尾音上扬充满惊叹的“哦————”

裴瑗则尖叫起来,她甚至还没明白这刹那间发生的事,就突然发现自己眼前一亮,面纱飞起,那张掩饰许久,连亲人都不曾看过的脸,暴露在天下武者面前。

那脸上,叉叉疤痕虽已愈合,却一直没有完全平复,呈淡淡红色,蚯蚓般隆起,说起来也没狰狞到让人看了恶心,然而她偏偏五官精美肌肤细腻,越发对比出惊心的丑来。

燕惊尘转头,怔怔看着裴瑗——这许久以来她一直戴着面纱,一会说练武需要一会说长了风疮,而他们夫妻一直分房睡,有名无实,他竟从没亲眼看见过裴瑗面纱后的脸。

原来她的脸,已经毁了……

他闭了闭眼,又将目光转向孟扶摇,少年打扮的女子,眼眸宝光流动,黑如墨白如玉,易容过的肌肤淡蜜色,透出莹润如珍珠般的色泽,小小的一张脸,轮廓也让人心惊——秀致得心惊。

燕惊尘缓缓抬手——不是去搀他的夫人,他已经忘记了夫人这回事,他只是将手按在心上,那里仿佛有无数块被烧热的尖利碎石在不住磨砺,所经之处“哧——”的冒起白烟,鲜血淋漓,焦土一片。

那些因年少懵懂,因阴私贪欲而错失掉的美好感情!

那些无知间自作的孽,那些错上加错永堕地狱的伤!

他僵在那里,没听见他的“夫人”一声惨叫,没看见她捂脸奔出会场,他木偶般的呆立着,瞬间,老去十年。

…………………………

孟扶摇站在台上的时候,轩辕昀已经在那里等候,这个清丽少年,使用的武器是一柄宝光灿烂的月牙钩,孟扶摇看着这个月魄的弟子,决定不使用月魄给她的练气之宝,哎,不能害人家打翻醋坛子。

台下看客们开始懒洋洋磕瓜子,等着三招之内解决这场注定没有争议的比试。

两人斯斯文文对揖,“请——”

声音未完,孟扶摇已经扑了出去,她带起的风声呼啸,震得四面空气都动了动,“啪”一声,台上兵器架突然倒地,长戟短勾骨碌碌滚了一地。

台下“嘁”一声,这孩子,想挣扎求胜也不能这么猴急啊。

孟扶摇其实只是想三招之内解决轩辕昀——她的内伤没好,不能久战。

对面,轩辕昀羞羞怯怯笑着,指间光芒一掣,一轮新月锦带般铺开,月光无分边界无处不至,刹那间将孟扶摇攻势全数封挡。

孟扶摇却根本没有近他身,一翻身鹰隼之越,呼一声越过他头顶,头也不回反手一刺,掌间雪光如电,直戳他肩井。

轩辕昀一扭身避开,他身形当真也如一抹月光,流水般无声滑过,场中只看见他一抹月白色的影子,漂游挪移,流光渡越,轻逸灵韵之中,却又有万年亘古,风雷不可摧折的凝与定。

孟扶摇却又是另一种风格,她携惊雷,带烈电,卷大风,破九霄!(文-人-书-屋-W-R-S-H-U)

她用拳,拳出如虎兕出柙,携着山野之王的暴吼,一拳出而万物低伏,拳风所经之处,场间铺地的坚硬木板齐齐掀起暴开,一幅一幅如船头般依次翘起,啪啪啪啪一阵连响,那些翘起的“船头”因冲力和惯性依次弹飞,一个撞中下一个,漫天里飞起横七竖八的巨大木板,呼啸旋转,直罩轩辕昀当头!

惊呼声起,数千看客撤了瓜子,齐齐跳起。

满天里都飞着巨大的木板黑影,掩去了轩辕昀银光灿烂的月牙宝光,孟扶摇飞身而起,擦着木板渡越长空,她黛色衣襟猎猎飞卷,彷如九天之上踏浓云而来的操纵电光之神,那般无处着力处,她依旧能翻起,跳跃,踹、踩、踢、射、那些木板在她脚下仿佛有了生命,刹那间便上下左右毫无空隙的,包围住了轩辕昀!

而她自己依旧没有放松的,俯冲而下,肘间黑光一闪,“弑天”已经贴在肘后,这是和宗越学的用剑方式,最快、最狠、最灵活、最一击必中!

她要将这一剑,搁上轩辕昀的颈项,然后,结束这场战斗!

她俯冲而下,似九霄之上飞凤狂舞,雷霆万钧冰雪一片,台下的鼓噪声全数被荡起的罡风远远卷开去,她只是向着目标,心无旁骛,一往无前。

轩辕昀还在对付那些成阵的木板,月牙钩曳出一道道雪色弧光,那光芒天生就有崩毁的力量,往往离木板还有数寸距离,那大块的木头便已无声碎落,然而只是这么一耽搁,孟扶摇已经到了。

她黑云罩顶无可抵挡,匕首的寒光闪在轩辕昀眼底。

台下“哎呀!”惊叹之声潮水般涌起。

轩辕昀却突然轻轻一笑。

这个清丽的少年,手中月牙钩突然一震,“嚓”一声,月牙钩上突生“双翅”,是两片如羽翼一般的闪亮小刀,一出现便寒意弥漫,气息冰雪,场中气温都降了十度。

当月光插上翅膀,那是什么样的华丽和炫目?

轩辕昀依旧羞怯笑着,手腕一振,掌中长了翅膀的月光速度突然快上一倍,轻轻一滑,带上玄冰寒气的长钩已经到了孟扶摇面门!

利那间寒气逼体,连血脉都似要凝固。

孟扶摇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丫和自己一样,藏私!

这丫甚至练的是玄阴真气,直到现在才拿出来,早先他一分不露,诱使她真力全出想速战速决,结果在这旧力将去新力未生的时刻,他来上这么一手,纯料是想趁机引动她的伤势!

难怪宗越明明不想来却半途赶了过来,给自己送药,原来他就是担心这个轩辕昀。

玄阴真气寒气弥漫,孟扶摇真力使用过度,体内的内伤开始隐隐作痛。

轩辕昀的钩光已经飘了过来。

他的钩光极其灿烂,一轮皓月盈盈当空,华光辉耀间众人都睁不开眼,都用手遮着眉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这超出期望值,瞬息万变精彩绝伦的巅峰之战。

华光里,轩辕昀靠近孟扶摇的钩光突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了停。

他身子一偏飘到孟扶摇身边,极其快速的道,“让我见他,我输给你。”

孟扶摇一怔,差点没呛着。

这孩子,真武魁首也不要,只为了能见宗越?

毒舌男真是魅力无穷啊……

轩辕昀的钩光停在她面门前,等着她回答,孟扶摇只笑了笑。

她也快速的道,“那是他的事,我没这权利,另外……我不需要你让。”

“让”字还停留在她舌尖,余音未绝轩辕昀立即飞速后退,然而他终究迟了一步,或者说他停下那一霎,就已经注定错过打败孟扶摇的最好机会。

孟扶摇一声低喝,五指一张。

她掌心里突然冲出极其灿烂的光芒,先是一团白亮的罡气,随即那一小团白光迅速扩大,那光芒远超那银辉辅漫的月光,更为夺目而亮丽,中心炽烈,边缘如火,无边无垠的向四面冲开,场中剩余的木板,立即脱离地面,似有人拖动般飞速贴地哧哧的向后溜,逼得坐在前台的看客不得不起身躲避,有人动作慢了一步,立即被那木条插在腿上,尖刀般的鲜血淋漓。

前方恒王和仲裁坐的高台,也是用木板搭起,那坚固的用铁条固定的木板,突然也无声无息卸落,恒王险些狼狈的栽下场中。

高台上垂慢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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