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公务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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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言的脸被掩在斗篷下,有笑声传出来,“你没老,是我们长大了。流光今年十六,当时的我比流光现在应该还大上一岁。”
洛望悦点头,漫漫流光,眨眼间便过去这许多年,果然还是老了,要不怎么这么喜欢回忆了?他现在看到流光,就会想起他很久之前的那个与流光相貌相似的朋友……
洛望悦第一次见到留理是在二十五年前,留是前朝国姓,留理是前朝皇子,但当时洛望悦并没有把这个姓当一回事,也或许是他没想到一个前朝皇族的人会堂而皇之地报出自己的姓名。那时他们都还年轻,意气风发,也意气相投,并不看重对方的身份,都不曾刻意地询问对方出身。洛望悦有时想着或许当年自己知道了留理的身份也不会怎样,或许仍会成为朋友,因为那时的自己年轻桀骜,并没有把家族放在眼里,也不会去考虑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家人。
后来洛望悦成亲了,继承了家业,也理解了责任,当年的不羁化为了稳重。他变忙了,留理也同样忙了,他们很少再见面。十六年前,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的夜里,这样的天气就算白天也没多少人愿意出门,但洛理就这样来了,披成一身的雪花出现在他的院子里,后来也和他一起坐在书房里喝着热酒。那一天留理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臂弯里还抱着一个小小婴孩,这个婴孩后来留在了洛家,成为洛飞星的弟弟洛流光。
日子本会一直平静地过下去,但是一年后又有人找上了洛望悦,那个人三十多岁,他说他叫白引渡,是洛理让他来的。
到这一日,洛望悦才知道他的那个至交好友是前朝皇子,而他的幼子洛流光就是所谓的前朝余孽。冲天阁的前任阁主是留理的哥哥留连,当年留家亡国时只有留理和留连幸存,他们流亡到了北疆,后来留连建立了冲天阁,但他某天突然失踪了,留理便出来找他,这才遇上了洛望悦。留理一直没有找到他哥哥,后来冲天阁开始内乱,阁中的人分成了几派,留理也控制不住形势,为了他儿子的安全他便把他送到了洛望悦这里。
白引渡是冲天阁的护法,他会来到洛家的确是受留理所托,留理本人已经在冲天阁的叛乱中重伤离世,他临死前让白引渡来宛城把一切都告诉洛望悦,如果洛望悦知道事情原委后会有异动,白引渡便会带上洛流光离开洛家。
洛望悦连续几日都时常抱着洛流光发呆,他一张小脸笑开了花的看着自己,该把这小家伙移交官府?怎么舍得……终究不舍得。他已经失去了至交好友,怎能不护着他的最后一点血脉?
洛流光无忧无虑地长到九岁,一直是改名为杜白的白引渡在照顾他,洛望悦时常且忧且喜的看着这个小儿子,洛飞星对这个倍受父亲关爱的弟弟又妒又忌。这一年的秋天,洛家来了贵客,一双雍容华贵的锦衣少年,夺目得让人不忍直视,时隔多年后洛望悦又见到了皇族的人,这次是本朝的太子殿下与雪鹰城的小王爷。
雪鹰城的小王爷凌同非也是新成立的武林盟盟主,早在几个月前洛望悦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他,而太子殿下一直戴着纱帽,他在洛家停留的那几日,洛望悦从没见他摘下过。
凌同非夸了洛流光一句长得漂亮,洛望悦在一旁惶恐不安了一整天。
洛家上下有几百口人,人人都敬仰洛望悦这个家主。洛望悦想了一晚,终于还是在次日找到了凌同非和凌麒说明了洛流光的身份,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洛望悦却全身冰凉,他在心底轻蔑嘲笑自己:你终于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但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个戴着纱帽的太子殿下凌麒听洛望悦说完后笑道,“一个小孩子罢了,你养着吧。”凌同非在一旁插话说要去看草原,凌麒便转而问洛望悦这个时节的草原最漂亮的地方是哪里,洛望悦恍惚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的,凌麒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洛望悦怔怔地对这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洛望悦时常想着当时的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决定,而且还有了个最圆满的结果,既没有失去幼子流光,也没有连累家人,但他终究为决定放弃流光的自己而羞愧,因此他便更加宠爱洛流光,相比之下对洛飞星关心得极少……
洛望悦收拾好思绪道:“这次的这些劫匪是冲天阁的人假扮成的?这么说他们知道了流光的身份?”
慕容言敲下了一颗棋子:“应该是。”
洛望悦想了想道:“那你准备怎么办?需要我做些什么?”
慕容言指间摩挲着一粒雪白棋子:“我听命行事而已。洛前辈,你不必担心,我在宛城待不了多久,你也什么都不用做。”
洛望悦苦笑摇头,他最怕的便是事到临头却什么也做不了。
洛飞星也在下棋,他托着下巴看着棋盘对面正冥思苦想的少年,这个从小爱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娃儿也长这么大了……
“大哥,该你了!”洛流光自以为自已下了一步好棋,开始催着洛飞星下。
洛飞星随手拈起一粒棋子敲在棋盘上,洛流光又开始苦闷着挠着头想下一步,他成天四处疯跑,也不认真读书练武,围棋也没学几天,怎下得过洛飞星?洛飞星在洛流光这个年纪时,都已经在帮家里做事了,可他再怎么忙活这么多年,以他爹对他弟弟的宠爱,这家业保不齐就落在他这幼弟手里了,呵,到头来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薛莹和贺峻也在下棋,一盘棋被他们煞有介事地下得乱七八糟,旁边观棋的老井还一本正经地夸他们下得妙。“呯!”隔壁房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薛莹旋身而起,广袖一摆把棋局拂乱,“走,我们看看去!”
隔壁房间内倒着两个蒙面人,贺峻上去点住他们的穴道,防止他们醒来,“薛莹,做得漂亮!”
薛莹有些自傲地笑道:“又不是只有朝暮谷的人才懂用毒,云梦泽的毒药也不比他们差。”
贺峻道:“朝暮谷和云梦泽不是同在蓝江南岸?应该相距不远吧,你们两家关系不好?”
薛莹皱眉:“怎么不远?蓝江长着呢。我们和朝暮谷没有往来,朝暮谷的人神秘得很,从来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住在哪个山谷里。”
贺峻笑道指向地上的两人:“这两人也神秘得很,我们来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他们故意让人误认为他们抓回来的那两个劫匪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果然有人来救他们,又或者是来杀人灭口?
老井扯开了那两个蒙面人脸上的黑布,他们并不认识,“走吧,去找我们府主。”老井和贺峻两人一人提着一条落网之鱼,往洛望悦书房而去。
残酷事实
慕容言起身道:“他们来了。”
正在看着棋盘的洛望悦闻言抬头道:“谁来了?”
慕容言起身去开了门,老井他们刚进院门,快步往这边走来。
洛望悦站在门边,他看到老井和贺峻手上拖提着的昏迷中的人,“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老井和贺峻进了书房,把人扔在青砖地面上,这两人都是青壮年,西北的壮实汉子,洛望悦仔细端详了片刻:“我应该见过,但并不熟。”在宛城,熟悉他的人多,但他熟悉的人还真的不算多。洛望悦疑惑,“他们是你们抓到的那两个劫匪?”
慕容言道:“算是吧。”他重新坐回了他的位子,“前辈,好像是轮到你落子了?”
洛望悦坐回了棋盘前,落下一子,“他们是冲天阁的人?”
慕容言看着棋盘似乎在考虑怎么走下一步,聚精会神到没听到洛望悦问什么。
薛莹把地上的人的嘴巴捏开,皱眉忍受着难闻的口臭,把套了薄皮手套的手放入那人口中仔细的检查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颗小蜡丸,“呀,嘴里还真藏了毒药。”她对另一个也如法炮制,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两颗药丸喂了地上那两人吃下。
洛望悦忍不住问道:“你给他们吃了什么?”
薛莹看向慕容言,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解释道:“一种特殊的软骨散,这两人既然是死士,那取走他们的毒药还不够,得防止他们还有力气自杀,例如咬舌自尽之类的。”
贺峻把地上的两人的穴道解开,薛莹又拿了另一个小瓶放在他们鼻子下,这瓶子里是他们先前中的迷药的解药。
片刻后地上的两人开始悠悠转醒,他们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清醒过来,然后第一反应便是要自尽,但马上发现想死也死不成,两人的表情由视死如归的无畏转化为对不能控制身体的惊恐。
慕容言慢慢地落下了一子,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地上的人轻颤了一下。
贺峻蹲在一人身边笑着问:“喂,你们是什么人?”他看地上的人在不停的发抖,便问薛莹,“你那药有什么特殊作用吗?他们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薛莹不耐烦地道:“没有!他们胆子小,关我什么事!”
贺峻看了看地上的人,发现他们都在看慕容言,他暗叹一口气,原来是被他们府主的名声吓到了,他移动了身体挡住他们的视线,他们镇定了一些,“放心,我们是武林盟的,不会乱杀人。”地上的两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贺峻摸摸鼻子,“好吧,一般情况下不会,反正落到我们手里,你们是别想死处太容易。所以你们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地上的两人不吱声。
薛莹用脚尖踢了踢贺峻,“让开吧,还得我来。”
贺峻维持着蹲着的姿势挪动着身体,还很好心地提醒那两人道:“你们保重,要知道最毒妇人心。”
薛莹作势要踢贺峻,他配合地尖叫了声,躲到角落里去了。
地上的两人又开始颤抖。
薛莹取出一颗药丸捏住地上一人的下巴塞进他的嘴里,又合上他的下巴,让他把药吞下去。薛莹嫣然一笑:“这毒叫万箭穿心,至今为此还没人抗得住这毒,你或许会是第一个哦,我看好你!”
这药很快便发挥了药效,地上的人疼得颤抖着努力地想缩成一团,他想剧烈挣扎,但先前他还被下了特制的软骨散,现下他没剩几丝力气。
洛望悦皱眉,他也不是没用过这样的手段,但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满不在乎的给别人下毒并还颇有兴趣地在一旁看,他还是有几分不舒服,他轻咳了一声,看向慕容言。
慕容言道:“对,该我了。”他利落地落下了一子。
洛望悦无奈地继续研究棋局。
薛莹伸了根手指戳了戳那个被她下了药的人,“喂,还不说?”那人心中狂怒,说个鬼,他都疼得没力气说话了!薛莹自言自语道,“或许要再来一粒?”那人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一个白眼,晕过去了。薛莹惊讶道,“你真的很厉害嘛,居然抗得住,那就给你再来一粒吧,我这药很贵的,八百两银子一粒,给你吃两粒,你能付得起钱的吧?付不起的话,你会很惨的……”
“我说……”旁边的另一个还没吃下薛莹天价的药的人哆嗦着奄奄一息地道。
薛莹有些不满:“你不想吃我的药?”
慕容言手中的棋子轻轻磕在棋盘上。
贺峻又重新从角落里跳出来,蹲在那人身前,“那就快点说吧,趁我还能拦得住这位姑奶奶之前。”
那人怀疑地看了眼贺峻,又看薛莹在一边不耐烦的抛着手里的小药瓶,他忙尽量用最大力气说道:“是有人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