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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君王事-第51章

小说: 君王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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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碧水镇人,也就是在那时,暗羽卫发现了你身上的半块玉佩。”

    “他们急急向我汇报,我便派暗羽一直跟着你们,碧水江上击退了明羽的便是暗羽的人,只是没有料到郭勤竟然化身跟随着你们,我也是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才落入如此境地。那郭勤便是方才的头领,她本不是那等模样,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您别说这些了,说重点。”大夜话语声响起,喝断了苏伯的话。

    “哦,那好吧。”苏伯又是一阵沉默后才继续,“若说一切缘起,还得从贺林平你的祖母说起。”

    “我祖母?”贺林平不禁脱口反问。

    “对,你祖母,云潇俞。”苏伯语气肯定,“你祖母就是天羽门的掌门。”

    徐康策同贺林平俱是一愣,二人却是没有言语,等着苏伯继续。

    “时间有些久了,我话语若是颠倒,你们多包涵。云潇俞病逝那年贺林平你还未出生,不,云潇俞并未病逝。正是北枝同隋小姐结婚那年,云潇俞突发病症,奄奄一息,王鼎自是悲痛难当。也是就在此时,遇上了隋遥渊,他已被炎山医仙隋家逐出师门多年。隋遥渊被逐出师门,他同我说过,是学了师门的禁术,他师父实在太过善良,没有封了他记忆,便将他驱逐。”

    “王鼎遇上隋遥渊,那隋遥渊说他有法子救活云潇俞,只是这法子很是邪乎。要用活人的血做引,那活人还不是一般的人,非得是经过什么病症不死的人,我不太懂这个。这个瘟疫就是因为这个法子起的,隋遥渊要筛人,选出那些适合做引的人,就散了这瘟疫出去。”

    “莲心续命咒!”贺林平急呼出声,声音像是受惊般有些颤抖,“我在母亲留下的书中读过,非伏尸万里不能成,几乎是以天下性命救一人安危,但这个法子很是凶险,并且……”贺林平凝了眉头,“并不是用来续命的。”

    “我不太清楚这法子究竟是什么,但的确死伤无数。”苏伯语气倒是平静,“为着这个,王鼎便反了朝廷,想夺了天下。你们也可以想到,他要了这天下是要做什么。”

    “活人为祭,他不配为君王。”徐康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隋遥渊那时也是年轻气盛,本想试试这法子,也未料到王鼎竟是铁了心要天下陪葬救活一人,他心生退意,可王鼎如何能放过他。”苏伯继续说,“也就在那时,王鼎囚了他,拿他试药,他容貌不老,就是这个缘故,其中艰险,也是九死一生。”

    “天羽门那时也是不得安宁,明羽坛主易阳之一心要救云潇俞,我则是能避就避,实在不忍生灵涂炭。明羽为钳制暗羽势力,也是在此时给暗羽众人下了禁制毒药,暗羽也不能大的动作阻碍他们行动。”

    “此事后来被徐家,也就是徐康策的爷爷知晓,徐家同我想的是一样的,便要出手阻了王鼎,隋遥渊为求脱困,也与我们合作,这便有了后来设计使王家也因瘟疫而亡。其实,王家除了王鼎,也没人知道夺了这天下是要为一人炼药,但徐家不信,为斩草除根,灭了王家全门。”

    “那为何牵连隋家,我母亲……”贺林平轻声发问。

    “这法子是从隋家传出的,若是再有歹心的人学会了,这天下不就又乱了么,徐家便将隋家也灭了个干净。”苏伯解释完,贺林平闭眼不语,苏伯继续说,“其后,这瘟疫传染性不强,是要有人强下毒的,没人下毒了,这瘟疫也自然就没了。大熙建国,本以为事态就如此平息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兜兜转转竟还生了如此多的事端。”

    “为何瘟疫重发?为何要找王家后人?”徐康策打断苏伯的感慨,句句见血,直奔要害。

    “人老了,难免废话多些,经历过那些,是如何都不能忘的。”苏伯竟然一声轻笑,再继续说,“云潇俞未死,却也离死不远,封了气脉,冰在黑君潭底,易阳之多年来一直找办法救她,怕是这段时日云潇俞要不中用了,就想起这个损阴德的老法子了。找王家人,想来更是好解释,血亲的血最是好用,热乎乎的淋上去,是有奇效的。”

    “我们这便是往黑君潭去的?”徐康策又问,他靠得离贺林平更近些,若是能展开手脚,他此刻定是要将贺林平揉进怀中,而不是仅相互依靠着,感受着他的瑟瑟发抖。

    “正是。”苏伯答得轻巧,“那云潇俞还是年轻容貌,你们见了定会称奇。哈,怕是黑君潭潭水都要尽染红色了吧,你我都是逃不过了,不过你们都会死个明白,也算是好的,只是可惜了这天下,都不知是为谁陪葬的。”

    徐康策转头安抚贺林平:“别怕,有我。”

    “我不是害怕。”贺林平默默说,“只是觉得很冷很冷,为一人而倾尽天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让我觉得很冷很冷。”

    “天下会好的,你也会没事的。”徐康策用头磨蹭贺林平颈部,“我同你保证。”

    贺林平微微点头,将头依靠在徐康策头顶,依偎着他取暖,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仿若回到初识那段时光,那是他还只是贺家的贺林平。

    囚车内又是静默,小孔中漏进的光线慢慢转亮,一束一束的日光点亮了囚车,徐康策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竟然平静的像每一个安睡后醒来的清晨,这样便足够了吧,纵然就此亡去,不论地狱或佛天,都是同往吧,若是有来世,也可一起出生,一起成长,再相识再相爱,也不会同今世一般颠沛流离。

    有这人在身边,世上也就没什么可惧的。

    车马行了几日,仅每日有人从小门中进来,端些水和馒头,一次解开一人的手链,一团人围住他,紧盯着他吃完再绑上胳膊。其余的时候,小门均是锁死,一点缝隙不留。

    天羽门的囚车就是这样,苏伯说,插翅难逃。

    又是几日颠簸,呼啦啦一群人涌上囚车,将四人蒙住双眼,押着又走了几里路,徐康策本在心中暗暗记路,奈何绕来绕去,实在是让人晕了头。

    蒙眼布巾后的天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行了许久,又下了不少阶梯,徐康策只觉寒气渗骨,就像步入冰窟一般。

    “到了。”是那个被苏伯称为郭勤的声音,粗粝如碎沙的声音,很好辨识。

    “哪个是王家的儿子?”一个男人的声音,醇厚如酒,温润如玉,听之忘忧。

    还未等郭勤出声,苏伯一口吐了嘴中塞着的破布,朗笑几声,说:“易阳之,到了今日,你怎的还未放弃,怕是今日日落,云潇俞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吧!”

    “苏老狗你休得多言!”那被称为易阳之的男人像是气急败坏,“若不是答应潇俞留你性命,你早就不知死了千百次了!”

    “易阳之,曾为朋友一场,我劝你,收手吧。”苏伯此刻却是放软了语气,“让潇俞安静的去吧,若她醒来,看着你做过这样的事,怕是会生不如死吧。”

    “我意已决!”易阳之截断苏伯的话,又对郭勤吩咐,“王家儿子是哪个?”

    “他们都承认是自己,属下便都抓来了。”郭勤回复。

    “将他们看好了。”易阳之又说,隐隐含着一丝兴奋,“准备开始吧。”

    徐康策与贺林平仍被蒙住双眼,眼前混沌一片,只听得一阵哐当的镣铐声,接着沉闷的倒地声,血腥味顿时弥漫,越来越浓重,似乎每一寸的空气中都沾染了鲜血,黏腻地让人难以呼吸,贺林平直觉胃部阵阵反酸,恶心的反胃感袭来。

    “醒来吧,潇俞”易阳之魔怔般的呢喃声渐大,“快醒来吧,潇俞。”

    徐康策听得苏伯的一声轻叹,似是无可奈何,却也极为痛心疾首。

  

    ☆、第 55 章

    血腥味已经重到无法感知,就像浸泡在酒中的人识不得自己身上的酒味一般,徐康策已然闻不出任何血的味道。

    脚下的土地仿若冰做的一般,沁凉的寒气从脚底渗入,让徐康策忍不住一个寒颤。双脚像是被水淹没了一般,湿透了鞋袜,只是那水分外的粘稠,徐康策不禁想,这难道是血么?

    “醒来,醒来。”又是易阳之的呢喃声,徐康策听在耳中,却想起了那年贺林平昏迷不醒时,自己也是这般痴狂入魔,连声呼唤着醒来醒来,大概世间的疯症都是一样的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康策只感觉那血水已然淹没到自己的脚踝,就听的那易峰的惊呼:“潇俞!”

    大厅原有的细微的嘈杂声此刻全然静了下来,像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般,大厅内落针可闻。

    “潇俞,潇俞……”易阳之的声音温柔如春水,不可抑制的颤抖显示着他的兴奋。

    徐康策听得耳边一阵风声,应是从苏伯那边传来,紧接着是金石碰撞之声。

    “捉住他!上!”发出号令的是郭勤,易阳之的喃喃自语此刻全然被兵器交接声掩盖。

    又听得郭勤焦急的一声大呼:“易坛主!”

    易阳之那边却是没有丝毫回音,徐康策想,必然是一心惦挂着那个叫云潇俞的,这乱作一团的环境也唤不回他了。

    徐康策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寻着机会脱身。

    就在此刻,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一波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兵戈声更盛,徐康策心中暗自叹糟,怎的出了如此混乱局面,不知何人又杀了进来。

    被蒙住双眼实在不便,徐康策听声辩位,觉得身边钳制自己的人少了些,便抬脚击打,果然正中一人腹部,就听得那人一声闷哼,正待徐康策再击时,就觉有人擒住自己的胳膊,正欲以肘部击之时,就听得背后传来声音:“是我,施诚甫。”

    徐康策没了动作,任由施诚甫替自己松绑又摘了眼罩。眼前一得了光明,徐康策就去寻贺林平的身影,见贺林平被几人护着,大夜正帮贺林平松着镣铐,悬着心顿时放了大半。徐康策几步上前,撂倒一人,夺了他手中长刀,便往贺林平那边去。

    贺林平甫一睁眼,入目就是徐康策身影,他紧扑上去:“你没事!太好了,我刚刚闻见那血腥味,还以为你……”

    扑簌簌的泪珠说着说着就滚落了下来,徐康策单手拥住贺林平,又抬手替他拭泪,轻声安抚:“我这不好好的么,没事的,施诚甫来救我们了。”

    贺林平这才回神来看四周情形,两拨人马杀成一团,竟如同战场一般,杀伐声轰隆,更为可怖的是满地血水,红灿灿如新娘嫁衣,殷殷从大厅高处一平台流下,如瀑布一般跌落,在大厅内汇聚一潭,人间炼狱大概就是如此模样。

    那平台上二人正在缠斗,正是苏伯与郭勤。苏伯似是已经恢复功力,与郭勤不相上下,何况那郭勤紧护着身后立在平台上的人,也着实辛苦不少,被苏伯逼得渐渐招架不住。

    立在平台上的那人,已然头发雪白,容颜垂老,一头白发披散在白衣上,竟像个雪做的人似的,只是那白衣下摆上已被血色染透,襟前也是点点血迹,极为醒目。那人怀中搂着一黑发女子,那女子一头乌丝也是披散,一身红装,也不知是本就是血色衣服还是被这鲜血浸染成红色。

    那人痴痴盯着怀中女子,动也不动,眼前局势乱成一团,他也未抬眼。

    苏伯剑锋偏转,就向那黑发女子刺去,白发之人见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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