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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君王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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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康策见那贺林平此刻不但没有回话,反而蹲下了身子,将脑袋埋到了膝上,肩膀微微颤动,便料定他是哭了,顿时慌了神,也蹲下身子,靠近贺林平,说:“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着,还伸手去拍贺林平的背,像是想要安抚他一般,可贺林平肩头却颤动的更加厉害,徐康策只得又说:“好了好了,你若是想喜欢我便喜欢我吧,我让你喜欢,你别哭了,成不成?”

    那贺林平将脸埋在膝上,哪里是在哭,那脸上全是笑意,他死咬着唇,憋着不让笑声泄露出去,心中想着,这个呆瓜,果然当自己喜欢他,真是要笑死人了。他听着徐康策安慰自己的话,笑的更是厉害,才会止不住的抖起来。

    一边听着徐康策在旁胡言乱语的安慰自己,贺林平一边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反正要装作自己喜欢他,那呆瓜既然已经信了,还以为自己哭了,那便继续演给他看好了,若是能够利用这一点,拉拢自己同徐康策关系,也是极好的。

    这样想着,贺林平深吸几口气,竟生生逼出了几滴泪来,感觉自己眼眶中已然蓄满了泪水,贺林平便抬起了头。

    徐康策比贺林平高了半个头,就算两人都是蹲着,贺林平也得半仰着头去看徐康策,他双眸含泪、眼眶泛红的模样看起来是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徐康策抬手去给他擦眼泪,嘴里还念叨着,别哭了别哭了。

    “那你以后休要再提此话!”贺林平哽咽着说出这句话,语气里尽是委屈,只见他一撇嘴,似乎又要哭出来。

    “不提不提,再也不提。”徐康策此刻那有不答应的道理,自然是贺林平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连再也不提什么都没弄明白就一口答应下来。

    贺林平抽噎几声,没有再哭下去的意思,徐康策同他蹲在一处,仍是柔声安慰着,见贺林平脸色终是转晴,方说:“那走吧。”

    贺林平也未答话,只是向徐康策伸出手,徐康策抓过他的手,先站了起来,后又将贺林平一把扯了起来,冲着贺林平笑的极是憨厚,说,“回家去吧。”

    贺林平走在徐康策身后,偷偷笑了,心中想着,呆瓜呆瓜,好好做我在嘉王府的挡箭牌吧!

  

    ☆、第 11 章

    从校练场回来,徐康策当夜就失了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的尽是贺林平红肿的眼睛,埋怨自己怎么竟把这人给弄哭了,他喜欢自己便喜欢自己吧,反正喜欢自己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他一个男人,怎的一时嘴快伤了那人的心。

    后来,徐康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梦里也尽是那贺林平双眼垂泪的模样。

    第二日一早,徐康策就守到贺林平房门前,也不敢敲门,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那宝棋实在看不过眼,说:“郡王怎的还不去喊贺大人,今日休沐,郡王若不去喊,那贺大人不知睡到几更起呢。”

    “我昨惹他不快活了,怕是他今日不愿同我去了。”徐康策对宝棋说。

    “郡王何时如此束手束脚的了?那贺大人不过……”宝棋没有继续说下去,径自走到门前,敲了几声,喊着问,“贺大人可起了?”

    不一会儿,贺林平就开了门,一身劲装已然穿戴好了,见徐康策候在廊上,便说:“我已收拾停当,是即刻就出发?”

    徐康策见贺林平一丝怨气也无,神气也很是爽朗,就跟昨日的事儿没有发生一般,心下又是高兴又是不顺,凭什么就自己思前想后一宿难以安眠,你贺小子倒是睡了个好觉。徐康策并未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依旧很是亲热的走到贺林平身前,说:“用过早膳了就过去。”

    两人饱食一顿,徐康策又去王府马厩中牵了自己的马,那马名为惊帆,跟随徐康策多年,一直养在王府中。

    徐康策将自己的马交给宝棋,自己陪着贺林平去同那枣马追电熟悉。

    “追电温顺的很,你不用怕它。”贺林平昨日被那马舔了一脸,仍是有些不敢靠近,徐康策劝着贺林平上马,“你先上去,我就站你身边,慢慢溜一圈再说。”

    贺林平小心翼翼的近到马侧,轻轻抚了抚马身,语气诚恳的说:“追电,咱们好好相处,我不欺负你,你也莫戏弄我。”他的声音很是轻柔,可还是被一旁的徐康策听见,徐康策憋着笑意,抬头看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待贺林平上了马,徐康策替贺林平整理好脚蹬子,又使劲儿拍了拍他紧绷的大腿,说:“放松些,不要僵住了。”贺林平听闻,反而绷得更紧,双手握着马缰动也不敢动,他冲着徐康策说:“我骑射功夫实在是不好,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不好才要练呀,不然秋狩时就晚了。”徐康策不准贺林平下马,鼓励着说,“你让追电小步走走,适应了再跑。”

    贺林平只得一咬牙,将那马缰握得更紧,喊了一声驾,催着那追电慢慢走起来。

    那追电果然性格驯良又通人性,小步走着,虽有些颠簸,却还是平稳,贺林平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追电慢慢加快速度,贺林平也不再惧怕,反倒是得了些趣味,不觉露出了笑容。疾风从身侧划过,贺林平觉得自己就像只翱翔天空自在的飞鸟,心下顿时畅快不少,也没发觉那追电竟是越跑越快。

    徐康策站在圈场外,看着贺林平逐渐放松的姿态,心中想着此人不仅书画俱佳,就连骑起马来,仪态也是不一般的潇洒。可他看着看着,就觉出一丝不对劲儿,那追电如何越跑越快,竟有狂奔的趋势,他忙进了圈场,冲贺林平喊:“快停下!”

    听到徐康策的叫喊,贺林平顿觉追电速度实在太快,便去扯那马缰,想让它停下,可那追电此刻竟然不听使唤,像疯了似的还加快了脚程,贺林平一下子有些慌了,拽马缰的力度又是重了几分。

    “别乱,稳住自己!”徐康策又大喊了一声,校练场的人此刻也发觉不对劲儿,几人取了套马杆就要去套马。徐康策驾了自己的惊帆,一手抓了根套马杆也奔向贺林平那处。

    追电此刻果然发了狂性,竟然嘶鸣一声,策蹄乱窜。贺林平趴伏在马身上,死死抓住缰绳头部,尽量让自己稳在马上,若是此时摔了下去,就算不跌伤也得被这马踩死。

    几位马倌将追电围住,可却无法近身,尝试了几次,均是未能将追电套住,徐康策也试了一回,险险就要套住的时候却被追电挣开。

    贺林平手心冒汗,身上也被颠得快没有知觉,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不稳那马缰了,下意识的喊了句:“救我!”

    听得贺林平那声呼唤,徐康策心下也急了几分,却也没有慌了手脚,仍是屏气凝神,与惊帆配合着离那追电更近了一步,眼疾手快地再次甩出套马杆,终是将那烈马圈住。追电虽是被套住,可仍是挣脱不休,抬起前蹄乱挥乱打,甚至跳跃着摆头,想要挣开束缚,那贺林平眼见着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徐康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纵身跃起,递给宝棋一个眼神,就扔了手中的套马杆,宝棋连连飞身接过,用尽全身力气拽着追电。只见徐康策在惊帆背上一点,使出轻功就越向贺林平处,又是一个刀手劈到贺林平后颈处,贺林平立刻软了身子松了马缰,徐康策一手抓着马鬓,一手迅速将贺林平扛在肩头,又在追电背上一蹬,使出轻功跳到外围,整个过程短短不过一瞬,却看得众人起了一身冷汗,终是有惊无险的将贺林平救了出来。

    不用再顾忌马背上有人,几个马倌很快便制住追电。追电此刻已然双眼赤红,口吐白沫,四蹄抽搐,显然是完全发了癔症。

    昏迷不过片刻,贺林平很快就转醒,可还是觉得胸口砰砰直跳,脸色也是煞白。

    “可觉得那处不舒服?”徐康策眉头皱得极深,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贺林平。

    贺林平略动了些,自觉周身无碍,便摇摇头。徐康策见状,眉峰仍是未散,说:“你且在此歇息,我去看看追电,它不应如此发狂,定是有什么蹊跷。”贺林平点点头,徐康策又嘱咐他两句,便去看那追电。

    “去叫膏药陈过来,他此刻不是在醉春楼就是在花月阁,若是他不愿过来,就说那碧玉露不给他了。”徐康策对宝棋吩咐完,又对那些马倌说,“这马谁都不许动,它的马厩马粮也不许动,谁要是敢擅自动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几位马倌俱是吓得愣住,他们何时见过如此的模样的徐康策,与平日里那个乐乐呵呵同他们称兄道弟的徐康策完全不是一个人。此时此刻,徐康策的郡王威仪可是十足,再加他脸上毫无喜色,一双眼睛也是刀锋般的扫在众人身上,整个圈场除了追电的嘶鸣,竟然听不到分毫别的声音。

    被徐康策唤为膏药陈的那人很快就被宝棋引了来,那人鹤发童颜,衣衫不整,面色驼红,显然是酩酊大醉,他见了徐康策也不行礼,张口就说:“你这小儿,扰了老夫的兴致,非得赔我三坛子碧玉露。”

    “你若是办好了,我送你五坛子,如何?”徐康策指了指已经卧倒在地,似乎命不久矣的追电,冲着膏药陈说。

    “那好!”膏药陈立马两眼放光,也无方才的醉态,从褡裢里摸出几个瓶瓶罐罐,就往追电那处凑去,路上他已听宝棋讲了所为何事,现下很是认真得瞧了起来。

    贺林平此刻也围了过来,悄声问徐康策:“这是何人?”

    “惠春堂的老师傅,陈芝和。”徐康策答,“你可好些?等他瞧完追电,再让他瞧瞧你。”

    “啊!他便是陈圣手!”陈芝和的名字对京城人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妙手回春说的就是此人,但他已多年不替人诊病,传说是隐匿山中做神仙去了,贺林平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在此处看一匹马,“无事无事,就后颈有些麻,涂些药便好了,不要麻烦陈圣手了。”

    “还是下手重了些。”徐康策看着贺林平一脸呆样,逗他说,“再来两次我就熟练了,保管你仅昏过去,醒了也不头疼。”

    贺林平瞪了徐康策一眼,便专心去瞧陈芝和,这可是个学习的好机会,他怎可放过。可那陈芝和仅取了些追电口鼻的涎水,再围着追电转了一圈,末了对徐康策说:“将这马弄去惠春堂,我去那儿细看。”

    徐康策命人将追电抬去惠春堂,又命宝棋寻人来将此处看管了,复对贺林平说:“你先回家去歇着吧,我随膏药陈去看看。”

    “我也去!”贺林平拽着徐康策的衣袖不放手,像是生怕被甩下似的,刚刚那几下他还未看过瘾,他还想多看看陈芝和的手法。徐康策仍由贺林平拽着自己的衣袖,随着陈芝和便去了惠春堂。

    走在路上,贺林平才放了紧抓着徐康策的衣袖,低声同他说:“方才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怕我此刻便成了马下死魂了。”

    “诶,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徐康策说完,呸呸呸三声,替贺林平将那晦气话吐了,又说,“追电这次不是自然发狂,定是有人想害我,结果连累了你,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啊?!谁想害你?”贺林平听了此话,不禁心中一惊。

    贺林平关切的神情此刻全落在了徐康策眼里,徐康策心下凝重的感觉顿时散了几分,轻笑一声,说:“大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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