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入赘-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他去吧。”我道。
果然,这一刺激,杏仁眼里的泪就滴滴嗒嗒的落了下来,好些时候了也不见收。
同时,内院外响起的吵闹声,扰了这内院清净,惊走了闲飞的蝶鸟。
“若是怕了,趁着朝廷派的人还没到,你便走吧,”我顿了顿,从广袖中抽出一叠银票塞在杏仁手中,“这些银两虽然不多,省着点花你这一辈子也当衣食无忧了,以后别给人当下人了,莫要委屈了自己。好好过活,懂么?”
第三章 虚惊
我这许多话,弄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了,轻咳了咳,看着杏仁满是感动的通红脸颊,和颊上的两行泪,我不得不又多话一句:“杏仁,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轻拭去他颊上的泪,“别在至亲外的人面前落泪,那是懦弱的表现,明白么?”
杏仁一听,先是楞了楞,接着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活像个小孩。弄得我倒是手忙脚乱了,安慰的话,我真不会说啊。
“主子说的话杏仁都明白,主子待杏仁最好了,杏仁……杏仁不走了,杏仁不要离开主子!”杏仁抽噎着,抬起我的衣袖,一阵胡乱擦拭,和着他的话,让我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余下无奈一叹。
唉,我的衣袖,湿透了。
“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般,这么任性。”
杏仁调皮一笑,吐了吐舌头。
还真是个孩子……
没过多久,朝廷派来的差役便来了,带头的不是凤吟,而是刑部的官员,那人颇为高傲的站在门口,任由差役大摇大摆的将熙王府封查得干净,毁的毁,坏的坏,处处一片颓败之景,府中搜出来了很多不曾有的稀世珍品,和那所谓结党营私,卖国求荣的证据,余下的侍仆逃无可逃,也被尽数捆绑着抓了去,我看见人群中,母亲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眼角的纹更深了,眼里惯有的高傲,现下没了踪影,只剩一片浑浊凄清,眼红红的,怕是在得知父亲已毙的消息后哭红的。
不知怎的,我并不难过,反而只想笑,放声大笑。我是不是病了?而且很严重,都快人头不保了,我还有心情笑。
多年不见天日的天牢内很是阴冷潮湿,连老鼠蟑螂之类的下等物什也不屑光顾,牢内有着些许枯草,半张凉席,杏仁在席上蜷着身子睡得极不安稳,双手抱着胸,只怕是太冷了吧,这同弟弟般的人,这死也要跟随的人……
我笑了笑,将杏仁抱在怀里,略微清瘦的身形倒也不是太重,杏仁在我怀里蹭了蹭,一手环上我的腰身,将我抱得死紧,梦呓了声主子,牵扯间,带动腕上的冰冷铁链,发出‘哐哐’的声响。
不多时,怀里多了几分温热,我低头一看,不住扶额。
口水……他这是做了什么美梦?
……
很大的雾遮住了视线,我狂奔着,试图抓住这浓雾深处的一抹淡影,他翩然回首,嘴角始终含着一抹淡笑,淡然启唇,淡然回首,淡然远去,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
累,好累,肩上似乎压了千斤重的东西,我迈不动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清瘦身形和着薄雾渐行渐远。
别走!!思然……
我徒然惊醒,一双手覆上了我的脸,杏仁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眼里满是忧色:“主子,您流泪了……”
“流泪?”我皱眉,擦了擦脸,“一个梦而已,啧,我梦到了什么?”
杏仁不语,眸里有着无法言喻的莫名情绪。
“主子,杏仁下辈子还是您的仆人,侍候您。”
我摸了摸杏仁还算柔软的头发,笑道:“真傻。若有下辈子,你就当我弟弟吧,不过有你这么个傻弟弟,我该头疼了。”
杏仁脸颊红了红,不做他言。
黎明十分,我的一干皇侄通通来同我话别,凤逸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活像要被斩首的是他不是我,话别时辰到了,凤逸双手扒着牢门死活不走,最后被其他皇侄硬是给拖着走了,牢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清净。
都来了,唯独贵为九五至尊的凤吟没来。
我和杏仁本着死也不做饿死鬼的态度,一派轻松的吃完了狱卒送来的断头饭,跪在刑台上,承受着当空烈日的照射,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头一阵一阵的疼,那些个纯粹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真吵!
不过,我忍,只要忍得这片刻,换来无限清净何乐不为?
看看这日头,五时三刻也快到了吧?
马蹄疾驰在这无多少人的市集街道上,一声午时到,行刑入了耳,插在后颈的木头牌子被扔到了地上,有人嘶吼着,谩骂着,低泣着,我闭眼,静静等着那一刹的疼痛,手起,刀却未落。
我抬眼,烈日下的绣金巨龙在明黄衣袍上无声低吼,依旧晃得我眼睛生疼,却无法移目。
众人纷纷下跪,对着俊马上的凤吟直呼万岁,我楞在当场。
凤吟是来为我送刑的么?
“朕念在湘王也曾为国效力,南征北战,熙王叛国一事,湘王毫不知情,于情于理也算是功过两抵,免了湘王一死,来人,松绑!”言语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微挑的凤眼看着我,带着些许笑意。
“遵旨!”侍卫将绑着我的绳索脚铐尽数松了去,邢台上的人见着闹将开来,哭诉着莫大冤屈。
我楞楞的看着他,先是迷茫,再是惋惜,到后来通通归为感激,回过神来连连磕头谢恩,他翻身下马,对着我虚扶了一把,唇角的淡笑,看得我有些恍惚。
刚一起身我方才想起杏仁,‘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看得凤吟直皱眉,“皇叔,你这是做甚?”
“臣有个不情之请,杏仁自幼跟在臣身边,心性单纯,他又怎会同家父那般卖国叛国?臣恳请皇上饶了杏仁一命!”我垂首,恭敬恳求。
“皇叔,你这是为难朕。”
“臣,恳请皇上饶杏仁一命。”
“杏仁杏仁,究竟有什么好的,”他用着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不过这话嘛……怎么听怎么不对,“既然皇叔这般坚持,朕便允了。”
吩咐完差役,凤吟甚是雅逸的一甩衣摆,翻身上马乃至绝尘而去,众人的一句恭送皇上还没出口呢,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嘀咕。
看着被松了绑,扑将上来拿我不长的衣袖鼻涕眼泪一把擦的杏仁,我对凤吟是打心眼儿里感激,本来端着依凤吟的性子绝计不会同意也要试上一试的态度,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同意了。
第四章 南馆
不过他那好似不满的话语,真耐人寻味啊。
别说,熙王府内的所有人,当真都有着莫大冤屈,就拿熙王来说,视忠义二字为本,国安二字为命的人又怎会叛国卖国?不过要放在朝中的某些大臣身上,我是信的。
最后再看了一眼苍老的母亲和仆人,我拉着抽抽噎噎的杏仁信步离开,充耳不闻身后绝望的哭吼和那将至的冷漠行刑声。
尸体什么的,皇家自会派人来收拾,毕竟这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事。
从今往后,耳边又清净了不少,不过,能清净些,本就是我平生所愿,不是么?
不知还能不能回那熙王府,好想瞧瞧,后院的那株红杏是否安然存在。
一声刀下留人让抬在半空的刑刀顿了形,我愕然回首,袖里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传皇上口喻,熙王一案尚有蹊跷,移交大理寺彻查,暂缓行刑!”
邢台上的人松了口气,接着便被带往了大理寺彻查。
“太好了主子,所有人都不用死了。”杏仁颇为激动,我沉默着,不以为意。
漫无目的的走着,行在大街上便被逸王一行人嘻笑着接了去,熙王府的牌匾被换了下来,新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湘王府三字,据说是凤吟亲笔所写,今儿个老王爷过世了便将这早已铸好的牌匾送了来挂在府门上,算是我大难不死的贺礼,人却没来,怕是忙着国事吧,府内已经收拾妥当,没了抄家那会儿的杂乱,逸王一行人将我半推半搡进了大厅,桌上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说是为我接风洗晦气而设。
心里暖暖的,饭桌上,逸王一直给我灌酒,本来先前推推搡搡的没喝,可后来他说的那一通大道理让我不得不将杯中的酒喝尽,这数杯来回我佯做醉了,侄子们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今日这一桌饭,吃得甚是欢喜。
又是月圆的一夜,我就着微白的月光缓步行至后院,好在院里的物什没被破坏,那株杏树上的果实娇嫩依旧。
我抚过杏树下那一寸寸土,勾起嘴角,眼里痴迷不掩。
思然……
本以为就此能归为平静,但在几日后的一天,我的想法成了幻想……
“子卿,听闻朝暮楼来了名笑可倾城的美人,随朕一同去看看吧。”丹凤眼带着一惯的文雅笑意,声音微挑着,一面的兴致勃勃。
当真是一大早上的都不让人落个清净。
我抽抽嘴角:“朝暮楼?”早前就听说朝暮楼是出了名的小倌馆,这平素只喜女子的凤吟怎会想起了要去那儿?
“自那日子卿你说不喜女子,朕便让小竹子去打听了些,前几日特地去看了,得知男子同男子之间,也是能好上的。”凤吟将这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说的好似在话家常,使得我目瞪口呆,末了,一派淡然的抿了口茶。
好在先帝陵寝离这儿甚远,否则非被他这话气得诈尸不可。
我忍住极度的不愿,干笑着启唇道了句好。
这朝暮楼位于京都最西处,四周杨柳成荫,少了那些不必要的装饰和吵嚷,倒也清幽雅致,此处果真是男馆,除了男子便是男童,连引路的小厮都是男的,这里的男子或清秀或娇柔或阳刚或妩媚,倒是个个都生得标致,若论出众的……整日跟着凤吟闲逛,每每看着他的脸,我倒觉得,世人眼中倾国倾城的美人都及不上凤吟分毫。
初时,闲来无事带着凤吟去花楼观舞,他的相貌直让楼里的头牌姑娘都自惭形秽了,不过他本人倒不自知。
朝暮楼里的头牌名唤慕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身着着一袭淡紫薄纱,墨发半散半系的搭在脑后,平添了一丝儒雅。
道也惭愧,琴棋书画什么的,于我而言,只通了四窍,余下一窍不通,比起这个,我更好武喜剑。
凤吟唤了慕琴和另一看起来较为阳刚的男子去了客房,我瞧着坐着无事,看着一长相清秀气质文雅的男子便也带去了另一客房。
切莫乱想,我只同他喝茶聊天打发时间罢了,虽说自年少就爱来这些地方闲逛,可也只是闲逛,观赏观赏美人丽舞,不做其他。
男子叫寒书,本是名琴师,后因某些原因被迫做了小倌,我同他品茶谈趣倒也合得来。
这朝暮楼的茶倒是好茶,入口清甜混着淡香,入腹带着余温,有些热……片刻后,腹中燥热难耐,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茶,有问题!
“这茶里……放了催情药物?”
“呵……公子莫说笑了,这花街柳巷的,哪里的酒水茶点里是没放有催情药物的?”同样喝了茶水的寒书半眯着眼,微红着脸,不急不缓的脱着衣,话语里分明含着嘲笑。
不过这动作,在我看来竟十分的撩人!
一双手臂搭上我的肩,寒书低笑着,半遮半掩的身子万分诱人。
我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唇覆上他的唇,唇里有着先前茶里的清香,身上也有些淡淡凉意,让我忍不住去触碰。
别!思然会生气的!
停下!思然会伤心的!
真烦,来这男馆本就是寻欢作乐的,我又为何要顾及什么思然的感受?
更何况,思然是谁?我,不认识……
后来,我还是停了手,逃也似的跑出了男馆,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一点形象也无,直让打更的人以为见着了鬼,奔至府内的古井边,打了桶水,从头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