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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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转身取剑,手却被身旁的男子一把按住,亭锦忆压低声音,“待会你若有机会出这房间,立刻叫人过来,不要做多余的事。”
鸢年一怔,沉默点头,见光影中剑尖泛着森然的光一寸寸接近。亭锦忆身法极快,一把抓起床头的剑,未拔出剑就生生接住对方的一招,而伤口也因这一震汩汩流血。
鸢年回望一眼被血迅速染红的被褥,趁亭锦忆架住对方剑的时机夺门而出。
喧嚣入耳,世王府霎时亮如白昼,冷总管寒着一张脸冲进亭锦忆房内,旁边是听令于太子的侍卫长许严以及他身后几十个穿戴盔甲的兵士。
窗户大开,亭锦忆坐在桌边,左臂被划破的袖子已经撕开,上面鲜血淋漓,厉眸一转,亭锦忆面色铁青地看向许严。
“这么多人竟连一个刺客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未受伤的手握起一个杯子朝地上狠狠摔去,碎裂声令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属下失职!”许严扑通一声跪倒,连着身后的士兵也跪了一地。
亭锦忆怒气不减,冷笑一声,“既知失职,该怎样做想必你心里已经有数,”提了声音,“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一行人连滚带爬滚*间,亭锦忆这才觉得稍稍解气,微微抬了手臂,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手臂上的血未止住,滴滴答答流了一地,伤口处皮肉外翻,呈现出淡淡的青绿色。
冷青急忙上前,两个丫鬟端了药箱,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伤口。
三寸长的口子划得不深,伤口却像是被钝器一点点割开似的,皮肉里泛青的颜色,让冷青觉得有些不对劲。
还未等冷青说出“中毒”两字,亭锦忆霎时面色如纸,身子轻微晃了晃,只觉得浑身使不出力气来,定了定神方才小声道:“扶我上床。”
第二日,世王爷遇刺的事传遍朝野上下,不少人看太子时的眼光不免添了几分惊惧。
太医禀报,世王爷所中之毒毒性虽然不烈,只能暂时使人失去力气,但若是不解,不出十日便会深入肺腑,到时恐怕回天乏术。
亭锦悭手中的朱笔轻抬,看向座下的太医,“如何解?”
太医弓起身子答道:“配置解药需一味药引,名唤九毒鸩,产自西翎,极其珍贵。但是……”
西翎距离大乾几百里,即使用上最好的马,也不可能在十日之内从西翎取回药引,况且这药……能不能找到也还是个未知数。
太子亭锦悭不动声色,挥手让人退下后便带了一个贴身太监悄悄出宫。
黑色的软轿从世王府后门而入,惊飞了榕树上栖息的鸟儿。亭锦悭矮身从轿中出来,冷青立刻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
亭锦悭摆手,目光扫视四周,落在前面的小道上,“冷总管请带路。”
“是。”冷青应着,弯腰走在太子前面。
亭锦忆房前的几棵梅花养的极好,却比不上锦春园里的任何一株,亭锦悭侧目看那些梅树,心里闪过异样。冷青轻敲门通报,后引太子进屋。
屋内。
亭锦忆气色极差,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身旁只有世王妃鸢年一人,正用碗端了药,一勺勺喂进亭锦忆口中。
看到亭锦悭进屋,微微坐起了身子,吐息极缓,“王兄国事繁忙,这点小伤怎敢劳王兄亲自探望。”
仆人端来凳子放于床边,亭锦悭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拨着碗盖道:“说哪里话,你我不应如此见外的,”目光扫过亭锦忆包扎好的伤口,见纱布已被血全部浸透,眸光一闪,叹气道:“我本已觉察到最近乱党猖狂,却没想还是……”
亭锦忆皮笑肉不笑,听着这番话,意思是要把他遇刺这件事全都算在乱党身上了?不过,恐怕朝中多数人不会这么认为吧。
鸢年手中的汤药微微晃动,察觉的屋内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聪明地起身向太子施了一礼,“妾身先告退。”
说罢正欲离开,却听太子突然唤道:“世王妃出身西翎,可曾听过一种唤作九毒鸩的毒药?”
诧异的脸转过来,鸢年娥眉轻挑,“毒药?呵,太子殿下如何认为我会知道?”
亭锦忆冷眼望向亭锦悭,只见太子儒雅笑道:“只是随口问问,王妃莫要误会。”
鸢年满腹疑问,垂了垂眼眸掩门离开。
亭锦忆的目光从门上移回来,微眯了眼问道:“王兄是在怀疑些什么?”
☆、第六十五章
解药是西翎独产,西翎又与朔州挨得极近,再加上最近这批叛党正是从朔州生事,世王妃又是西翎公主。这些弯弯绕绕加在一起,亭锦悭脑海里有一千个假设。
“没什么,不过是太医说毒非此药不可解,才有此一问。”
“王兄有心,中毒之事我并未告知鸢年,刚才她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自然不会与她见怪。”亭锦悭笑得和煦,坐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回宫。
当夜,一直暗藏在世王府中的隐卫少了许多,就连守在门口要道处的士兵也多有懈怠。
一颗白色棋子落在了月白色地毡上,寂青苔倾身拈起放进棋笥中,面前的棋盘上布满棋子,他抬手捡出几颗,分明不是下棋的招法。
“天、地、风、云、龙、虎、鸟、蛇。”默念着几个字,寂青苔轻皱着眉偏头苦思,手指画过棋盘,突然顿住。
有人推门而入,寂青苔打乱棋盘,隔着花青色帘幕望向来人。
“时候不早,这时候动身?”少云着一件黑色的衣裳,俨然一副准备去打家劫舍的派头。
“再等等。”
“还要等什么?”
“宫里出来的轿子刚进了世王府,现在去不是找麻烦?”寂青苔瞥了少云一眼,把棋子一颗颗收起来。
刚才他无意往窗外一瞅,正巧瞧见一顶轿子从街上过,风掀起右边的帘子,正好让他窥见一个熟悉的侧脸。
太子监国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子竟然有时间出宫了?寂青苔收拾好棋盘,见少云在旁边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正极不耐烦地抱着手哼小曲儿,方才掩上窗户站起身来。
“走吧。”
夜幕低垂,两人翻墙而入,借着夜色掩护,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亭锦忆屋前空地上。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若有事情就让翎带消息给我。”少云警觉地观察四周,交代一声后遂隐去身形。寂青苔在原地站了几秒,上前推开门。
貔貅金熏炉里盛满檀香,烛光昏暗,隐约可见屋内的大骨紫檀龙纹拔步床上隆起一个暗影,尽量把步子声音压小,寂青苔背对着内室掩门,突觉身后一热,未反应过来就被压在门板上。
手腕被人擒住反扣在身后,一边脸颊紧贴着门,双腿被人用膝盖蛮横顶开,完全变成了一副任人鱼肉的姿势。
寂青苔吃痛,闷哼了一声,那人的声音已经贴着耳廓柔柔响起。
“若不是本王命悬一线,寂楼主怕是还不肯亲自驾临吧。”
热流吹进耳朵里,身子就软了大半,神智却还存着几分清明,寂青苔怔了一瞬,突然咬牙笑道:“好一个一石二鸟。”
“嗯,怎么说?”咬着他的耳珠,亭锦忆一边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先把我放开!”寂青苔挣扎道。被人顶在门板上的滋味还真不好受,特别是下*身处不断摩擦的地方,似有擦枪走火的危险。
邪气的微勾了唇,抬手握住他的纤腰,隔着衣物轻轻一捏,口气自然而然地带了些惩罚的调调。
“青苔还懂得讨价还价了?”
寂青苔被激得身子一缩,“痒……”
听到身后的人闷声低笑,顿时察觉到被人戏弄了,寂青苔凤目微斜,生平有了第一次掉进陷阱的感觉,“你没有中毒?”
若是中了毒,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压在门上。
“错了,要是不以身犯险的话,怎么能瞒过我那精明的皇兄,为本王诊治的太医可是他亲信。”轻笑一声俯身亲吻他的头顶,亭锦忆笑得暧昧,“再说,怎可辜负了青苔的好意。”
寂青苔差点咬碎一口白牙,贴身保管的那粒解药也觉得无比硌人。亏他在得知亭锦忆中毒后立刻取出九毒鸩,请人炼了三天才得到这么一粒解药,还立刻送了过来,原来、原来……
手指灵巧地解开衣带,亭锦忆趁着他失神的间隙已经从他身上取得解药,手离开他身上时还不忘轻薄一把。
虽然真是中了毒,但既然能给自己下毒,自然也不会愁着找解药。而且他下的剂量并不重,想要制住寂青苔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九毒鸩?”
挣脱桎梏的寂青苔口气算不上很好。
“你到西翎求亲的时候,本王可是惦记着很哪。”细口的玛瑙瓶拿在手中,上面还带了那人的温度,亭锦忆笑。
“你又派人监视我!”
亭锦忆剑眉一扬,把玛瑙瓶在他眼前晃了晃,认真道:“你打算把九毒鸩用在谁身上?”
毒药最大的用处便是害人,大乾那么多的毒物寂青苔都看不上,偏要去西翎找这一味。以他的心思,花了这么多的功夫,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毒死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与你无关。”
“既然与我无关,那就更不妨说说了。”眸中闪现一丝精光,亭锦忆打算一问到底了。
原本疏狂一醉的事情他本不应该过问,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且寂青苔眉宇间的躲闪也似乎证明了他的怀疑。
声音不知不觉地冷了下来,“还是……你已经用了?”
☆、第六十六章
九毒鸩毒性极慢,若是与其他药物一起炼制的话,完全可以做到让人察觉不出中毒的迹象。
过了许久,寂青苔终于开口道:“是一个仇人,他害我家破人亡,我杀他报仇并不为过,况且,即使我与他毫无瓜葛,我也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说这些话时,寂青苔连心跳都不曾加快一拍。报仇或许只是次要,言一的命令才是他不得不动手的真正原因。
九年前的南宫家,虽然可令他衣食无忧,但对于其他的事情,却是极为苛刻的。寂青苔从小亲缘寡淡,对于这样一个地方也并未有过多少感情,以至于后来南宫家遭难,对他而言也只是恐惧多于难过。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亭锦忆问。
“陈年往事,提了做什么?”唇抿出一个倔强的弧度,寂青苔道,“况且,我也没留下多少记忆。”
那人明明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却要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亭锦忆的手搭在他的脑袋上,微笑道:“什么时候想说,本王洗耳恭听。”
“你想听?”
“嗯。”亭锦忆点头,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开始漫不经心地抚弄发丝。
寂青苔敛眉应声,“好,等此间事了,我再告诉你。”
他没有继续追问他要杀的是何人,他亦不敢告诉他实情。言一要他杀的人,他不得不杀的人,是他的父皇,是当今圣上。
虽说言一当初收养他含有内情,但救命之恩、九年的养育之恩却也不假,深恩尽负,他做不来。
亭锦忆把头搁在他脑袋上,这才发现面前这人足足矮了自己一个半头,再伸手揽他的腰,感觉倒是极好,固又抱紧了些,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免长叹道:“父皇突然重病,皇兄现在对我极其忌惮,中毒一事只为令他暂时放松警惕,我必须乘此机会马上动手,成败在此一举。”
寂青苔乖乖在他怀中不动,听到这一句时微抬了抬眼,“嗯,我要怎么帮你。”
“进入皇宫内共有八道正门,其中为生门的启定门最是重要,届时我带兵攻入城中,需有人替我守住这道门,若是败了,也不至于落得全军覆没。”
口中虽然说得简单,但寂青苔知道,他这是把此战的成败的关键交到了他的手中,此门若是被攻破,必会落得个瓮中捉鳖的下场,到时候鱼死网破,最便宜的还是一直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