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bl)-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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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身份低贱,承蒙王爷看的起,自然不会不从,让王爷为难的。”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痛楚,亭锦忆说不清是为什么,看着寂青苔姣好的面容,竟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爷,怎么了?”寂青苔的环上他的颈,红色的广袖因他的动作滑到了肩上,露出白皙的手臂。
即使不见其人容貌,单凭这一双玉臂,就足以引人遐想。
“呵,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亭锦忆收起刚才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做出一副威胁的表情。
“疏狂一醉可是天下最大的妓院,像王爷这种身份显贵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上次你一进门,妈妈就认出来了,不过王爷不必担心,做我们这行的,口风自然紧得很。”
“你的身价多少,明日我便派人来赎你。”
寂青苔凑上自己的唇,贴在他耳旁细语,“既然是王爷要赎人,要价自然会高些,五万两银子吧。”
“你可真会漫天要价啊,青苔。”亭锦忆挑眉。
寂青苔用小指挑起他的一缕发丝,“那这江山,王爷觉得又值多少钱呢?况且,青苔可是这疏狂一醉的头牌,五万两银子,王爷也不算亏。”
江山值多少?亭锦忆了然一笑,站起身道:“那就五万两吧。”
☆、第三章
一辆华盖马车缓缓行至门口,马车内伸出一只素手,挑起帘子。车内的人暗暗叹了一口气,还没等驾马的小厮来扶,已经先跳下马车。
面前,是两扇朱漆大门,门上的碗口大的铜钉光亮气派,再抬头,是三个泼金挥墨的行体大字,世王府。
没想到,时隔数年,还可以再次见到这里,可惜的是,当初的他早已经死了。寂青苔闭了闭眼,往事终归只是往事,现在还想那些做什么,徒增烦恼罢了。
抬手叩响大门,心中竟然苦楚万分。半晌,门终于打开一条缝,一人探出头来,是一个不惑之年男子,面容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冷靑,世王府的总管,总是冰着一张脸,话也不多,但却极为忠诚。寂青苔依稀记得这个人的以前的样貌,现在看来,只是两鬓增了些白发,样子倒没多大变化。
抱手施礼,寂青苔淡淡道:“在下是疏狂一醉的寂青苔,今日来此拜见王爷,还望通报一声,有劳了。”
“寂青苔,王爷已经吩咐过,让我直接带你去住处。”冷靑依旧冷言冷语,开了门,往前引路。
这园子……寂青苔若有所思,跟着冷靑一路曲曲折折,绕进月洞门,再穿雕花栏,行至一间小屋前。
“这是王爷以前的侍妾妙辞夫人的院子,屋后有个池塘,地方也算大。你以后就在这里活动,没事不要出来。”说着招了招手,一个十岁的男孩连忙上前跪倒在地。
“这是王爷赏给你的仆人,以后有什么事就让他去做。”冷青简单交代完,扭头转身离开,似乎一点也不愿在这地方多留。
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孩这才颤着身子抬头,寂青苔注意到那孩子脸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脸是很清秀的,只是那双眼睛一直躲躲闪闪不敢看他。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
“阿……阿祺。”
“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寂青苔沉下脸,没想到堂堂世王府也会有这种虐待下人的事。
“爹……爹打的。是阿祺不乖。”说着连忙把头低下。
寂青苔转身回屋:“你爹为什么打你?”
“阿祺不乖……爹,爹要卖阿祺,阿祺就、就哭。”
“嗯。”随口应着,推开小屋的门,蜘蛛网立刻罩在了身上,目之所及处皆是厚厚的灰尘,想来这屋子空的有些年头了,以前住在这的妙辞夫人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人。
寂青苔抬手在布满灰尘的放桌上画了一横,想不起要画个什么东西,又把手放下。
“公、公子,阿祺打扫打扫就好了,公子在外面等等。”身后的人儿不知从哪摸出一块抹布,进了屋忙活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尘土飞扬,呛得人直打喷嚏。
寂青苔退出屋子,在那小池边的石头上坐了。看着这满塘惨败的荷叶,不由得想起了李义山的诗。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呵。”他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子投入湖中,池底冒起几个小泡,还是死气沉沉的。
他这算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扑通扑通……”一连扔了几个石子,寂青苔看着石子沉入池底,皱了皱眉,竟想起钓鱼来。
屋子很简单,一扇窗一扇门,一张青竹床,一张四方桌,其他的就只剩下两个破碗,一个缺了嘴的茶壶和几本书。
夜里阿祺脱了件衣裳垫在身下就睡了,寂青苔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披了件单衣下床,把地上那个就连说梦话都还在叫娘的孩子抱*,他掖了掖被角,走出屋子。
这日子,比在疏狂一醉里清净,但自从他搬来世王府的那天起就再没有见过亭锦忆。他这个样子,就算是做一只花瓶也是入不得眼的。举头望月,想起了幼时在这幢宅子里,自己和那人一起爬上大树看月亮,那时的月亮比现在还要圆,却没有现在这么亮,亮的让人发寒。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淡淡吟出一首诗,寂青苔兀自笑了笑,转身回房。
拿起以前留在这儿的几本书,他拨了拨灯芯,随便翻开一页。纸张已经泛黄,字还勉强可以辨认清楚。
是:“乱曰:鸾鸟凤皇,日以远兮;燕雀乌鹊,巢堂坛兮。
露申辛夷,死林薄兮;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
阴阳易位,时不当兮;怀信侘傺,忽乎吾将行兮。”
原来是《涉江》,以他现在的心情读这种诗歌不是更让人郁闷嘛,看来这以前的主人也是个多愁善感的。
☆、第四章
早上阿祺在床上醒来时,寂青苔趴在桌上睡得正香。阿祺吓得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又不敢吵醒了主子,只好把衣服披在他身上,自己马上去打水。
尽管如此,受了一夜的风寒,寂青苔还是病倒了。他自己倒不觉得怎样,只是天天躺在床上无聊得紧,阿祺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这天,阿祺端着破了边的碗,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还没进屋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寂青苔顿时觉得头大。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又喜欢哭,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寂青苔原本最烦的就是哭声,以前在疏狂一醉里,买进来的姑娘小倌都要哭上一阵子才能适应,但听他这么一哭,心就软了大半,微叹了口气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他……他们,公子,他们不给吃的。”
食物是每天送到这小院的门口,虽然只是些馒头青菜,但还可以下口,今天阿祺去领饭菜时没等到送饭的人,又去了厨房,被告之以后都没有饭菜,又被人侮辱了一番,就哭着跑回来了。
没想到世王府连顿饭也给不起,寂青苔冷哼一声,也不做计较:“哭什么哭,他们不给饭我们就饿死了?”
用手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寂青苔找了件外衣披上,脚一落地就感觉到头晕的慌,阿祺连忙上前扶了。
依稀记得后院全是及腰高的野草,兴许还可以找到一些野菜度日。寂青苔蹲在草丛里,白玉般的手指捏着一株草,闻了闻,又偏头看看,样子专注而认真,阳光在他的侧脸上停留,竟生出几分虚幻的感觉。
他站起身,颤了颤身子,把手里的草递给阿祺:“这草没毒,还可以凑合着吃吃,你用水多煮一会儿。”
“公子,那你的药……”阿祺支支吾吾。
“我没事,小病罢了。”说着裹了裹衣服,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之后,两人便是以野菜度日,味道有些苦,很多都嚼不细,囫囵吞了可以不挨饿就行。寂青苔正思谋着等过两天就去剥树皮时,这小院竟然有人拜访。
阿祺蹲在门口晒太阳时远远看见一人走来,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那人已经走到跟前。
一身深蓝色云纹锦袍,白色腰带,挂丝络,嘴角似笑非笑,面貌倒是英俊得很,一看就是有钱人。阿祺连忙坐直了身子。
那人往院里探了探头,转身问道:“寂青苔寂公子是住在这吧。”
原来是找公子来了,原来还有人记得公子,阿祺差点又哭了,点着头道:“是,我、我去通报公子。”
“有劳了。”
楼照临偏着头打量眼前的小院,草木疯长,枯枝落叶遍地,就连池中的一滩水也是死气沉沉,不管多热,一进了这小院,立刻就感到透骨的凉,倒有些深山小屋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
跟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十岁孩子进了屋。一眼就看到寂青苔站在门口,红红的脸上是淡淡的笑,给这清冷的屋子添了些温暖:“原来是楼兄,青苔有礼了。”
楼照临眉头一皱,连忙扶起寂青苔,这一扶才发现眼前这人瘦的只剩骨头,硌人。
再打量这屋子,一张简陋的青竹床,一张满是补丁的薄毯,一张桌子,还有这个瘦的快没人样的人。楼照临开始为当初举荐寂青苔的事情后悔。
“楼兄怎会到此来看我?”寂青苔微微靠在墙上,这样好受一点。
“锦忆邀太子殿下赏梅,我也就顺便跟来了,听他说把你安置在这,我就过来看看你还好不好。”
“哦,有劳费心了,青苔很好,这里环境清幽,青苔挺喜欢的。”寂青苔说着,头又开始晕了:“只是这里没什么东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他连一个好点的杯子都没有,更没有茶水。
“无妨。”楼照临心里一紧,这当初疏狂一醉的头牌公子到了王府才没几个月,怎么成这样了。
楼照临压低声音,终于忍不住开口:“青苔,你……后不后悔?”
“青苔不悔。”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寂青苔摇摇头。当初是他请楼照临帮忙,为的就是能够到亭锦忆身边,楼照临帮了,但他却后悔了。
青苔不悔,青苔只是不甘心。
“我和他的约定,我会做到,这就够了。”寂青苔说道。
“这样的你,怎么帮他夺天下!”话一出口,楼照临也吓了一跳,当今天子在位,也立了太子,这一夺天下,就是杀头的大罪。
“总会有办法的。”寂青苔淡淡的说着:“锦忆,是要当皇帝的人,我答应过他,把这江山送给他。”
尽管,尽管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买回来的男妓,连走出这间房的能力都没有。
楼照临蹙着眉看他,这人就是死心眼,那儿时的玩笑话怎能当真,更何况是这种大逆不道的约定,兴许,连那人都已经记不清了,他还在苦苦执着。
“好,我帮你!”咬了咬牙,楼照临吩咐一直守在门外的阿祺,“去把你们主子最好的衣服给他换上。”
寂青苔心下了然,清咳了几声,苍白的面容上浮上一丝红润,“其实,其实大可不必连累你。”
太子正在世王府内赏花,只要寂青苔献上一舞,夺得太子欢心,若可以跟随太子回宫,就可以得到太子那边的消息,于亭锦忆是一大助力,若是不能,也可引起亭锦忆的注意,好过待在这小院里孤独终老。
只是他一离开小院,楼照临必要担责任,只怕亭锦忆怪罪于他。
“呵,说什么连累,我还真想看看到时候锦忆会有什么表情呢。”楼照临打量寂青苔一阵,看那美得惊人的面容上满是病容,“只是,你能不能撑住。”
“一支舞而已,青苔无碍。”
正说着话,阿祺急急忙忙地捧来一件衣服,上好的大红缎面,金丝滚边,领口间两只凤凰振翅欲飞,衣摆极长,绣上一层层颜色稍浅的波纹,制作精细,巧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