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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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摆脱那两只大母羊,他只好作出不支的样子,抚著额头道:“大王,易扬实在不胜酒
力,不如今日先回去,明日再陪大王畅饮……”
“说什麽回去呢,易扬老弟,咱们不是说好不醉不归的吗?” 干索听他说要回去,却立刻显出
不悦,拍著桌子吆喝,“打起精神来,还有一样好礼物要给你瞧呢……”
干索说完,忽然击掌一声,那四位厥族女子立刻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戎易扬挑眉,等著看干索能搞出什麽名堂,而此时,帐帘已经大开,一名怀抱琴瑟的纱衣女子
缓缓走了进来。
戎易扬抬眼一瞧,心里顿时诧异不已。
这女子虽遮著面纱,但只看身形,也知不是厥族人,而待她坐定,拨弄起琴弦时,那熟悉的琴
声就差点儿让他从位子上跳起来!
怎麽可能呢……
尽力压下焦躁的情绪,戎易扬默默注视著女子,却见那女子也抬起头来,轻!了他一眼,那眉
头轻蹙的样子,就如包含了千言万语一般,叫人心生怜意。
戎易扬深吸气,稍作安定,待一曲结束之後,便神色如常地转向干索,笑道:“看来大王深知
我思乡心切,特意准备了这样的节目,易扬不胜感激。”
“易老弟不必客气!”干索的表情似有深意,转又对那女子吩咐,“凤姑娘,何不为易公子敬
酒?”
那女子便顺从地行礼,放下怀里的琴瑟,莲步轻移,走到戎易扬身边,执起酒壶倒酒。
“易公子请喝酒。”
温婉的嗓音,依旧如她弹奏的乐声一般动听,即便作出捧酒的低下姿态,也不失本有的端庄与
矜持,然而,戎易扬此刻却似有百感交集,良久,才接过那柔荑捧著的酒碗,将里面的浆液喝干。
干索随即拍手叫好,斜眼瞟视著戎易扬,调笑著:“呵,老弟觉得凤姑娘如何,听说她过去也
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当个宝贝似的养著,碰都没碰过呢……”
戎易扬看著干索,不语,只是慢慢挑起了嘴角,等著瞧干索还要耍什麽把戏。
“易老弟难道不想看看凤姑娘的真颜?”干索笑问。
“当然,那想必是人间少有的姿色吧!”戎易扬看似随便地说,微微思量,可还是抬手揭去了
女子的面纱。
女子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微微别过脸颊,不看戎易扬,似是娇羞不已的样子。
然戎易扬只是挑唇一笑,并不多言。
“凤儿再为易公子添酒。”
凤姑娘看了看干索,又轻轻开口,执起酒壶再次将酒碗添满,这次,戎易扬又毫不犹疑地一饮
而尽。
“易老弟果然好酒量!”干索喝道,眼里却没有一丝欢快的颜色。
帐子里一瞬间有点冷场,帐子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
“凤姑娘何不再奏一曲?”
戎易扬一扭头,便看到顾朗站在外面,身边还跟了一个人,正脸色涨红地看著他。
“啊,原来是老师来了!”干索欣喜地一跃而起,竟有如获大释一般的轻松!
顾朗亦朝干索微微行礼,便转向身边的人,笑道:“肆月,你夫君就在里面,何不一同进去
?”
詹肆月低下头,半晌,却道:“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说完,就真的转身离开。
顾朗摇头笑笑,便走进大帐。
“怎麽,易少爷不去追你家娘子吗?天黑了,这草原上可有野狼出没。”
“大混蛋……大色鬼……”
一边挥鞭驱赶著胯下的小马,一边不停地咒骂,詹肆月从未觉得这样伤心过,当他看到戎易扬
举止轻浮地掀开那女子的面纱时,差一点就冲上去破口大骂了!
看到那场景,简直比直接打他脑袋一拳还要令人昏眩,还要令人疼痛!
为什麽要去那里……我、我……
不知不觉中,前行的速度就缓了下来,詹肆月忽然想起铛儿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您要是不能将少爷牢牢控制住,少爷就会去外面寻欢作乐、拈花惹草……说不定还会纳几房
小妾……”
当时,他是真的不怎麽在乎戎易扬,听那话就像听玩笑一样,可谁知,短短数月过去,情形就
变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接受那种事情了。
他希望戎易扬再也不去理会别的女人,只看他一个,只看他一个就够了!
然而,那可能吗?
詹肆月心情低落地想著这个问题,而随著他的心情一同低落的,则是漆黑的夜幕。
草原的夜危机四伏,人们常常这样说,但当詹肆月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走到了一个无比陌
生的地方……
旺夫命 20(重发)
不由得有些後悔了。
这样乱跑又有什麽用呢,万一真的走不回去,冻死在这荒野里,或被野兽吃掉,可就真的亏大
了……
如此想著,詹肆月举目四望,视线里却只剩下一片叫人心生焦虑的昏暗。
“戎、易、扬──”
无边无际的荒野也将他的呼喊吞噬掉,连个回音都没有,可耳朵里仍有一些声响,屏息凝神去
听,就像什麽东西正在快速地穿过草丛,向他靠近。
心头猛地一紧,他曾听说草原深处有野狼出没……难道自己误入了野狼的地盘?!
惊惧间,草中又传来骚动,间杂著嚎叫声,还有数对绿莹莹的光在隐约晃动,十分得渗人。小
马驹受了也惊吓,躁动不安,詹肆月赶忙摸著它的脖颈安抚它,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有些六神无主
。
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遇到危险了,於是挥动马鞭,让小马快跑起来,想尽可能地逃出野狼的
捕猎范围。然而,狼群不会将送上门来的美餐白白放走,它们始终不进不远地跟著詹肆月,似乎是
想等猎物疲倦了,再一起扑上去……
如此想来真是可怖,詹肆月却别无他法,只能一径地逃跑,直到小马驹开始呼呼喘息,那些狼
也靠得更近了,近他到能将它们饥饿而狰狞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视线里不断有东西窜来窜去,詹肆月也弄不清周围到底有多少只狼,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围困了
一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然後,毫无预兆地,一匹强壮的公狼窜了出来,直冲马颈就咬了上去,小马一下子惊跳了老高
,僵僵躲过这一击。詹肆月却因为险些落马而吓得手脚发软,好不容易将一颗心揣回肚子里,野狼
就再次发起了攻击,而这一回,可真是又狠又准的一下,小马的脖颈当即喷出鲜血,嘶鸣了一声,
便踉跄倒地,连带著詹肆月也一同摔在地上。
霎时间,数只强壮的野狼聚集过来,扑向挣扎不已的小马,凶狠地撕咬。詹肆月浑身发抖,却
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转身就是一路狂奔。
马儿垂死的嘶鸣声还在黑暗的旷野中回荡,凄厉惨绝,詹肆月却顾不上可怜它,只担忧自己也
要小命不保!
而他想得一点也没错,野狼绝不会放走猎物,很快便追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
想要挣脱,却被迎面扑来的恶臭熏到几乎窒息,一张血盆大口就在他面前张开,散发出死亡的腐败
气味。
只要这一口下来,自己这条多舛的小命也就了结了……詹肆月只能闭上眼,恐惧而又绝望地等
,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反倒是噗地一下,被什麽热乎乎东西喷了满脸。
血!
几乎在意识到这个字眼的同时,他重新睁开眼,看到面前那只野狼摇晃著从自己身上退开,大
张著嘴,像是被什麽东西卡住了喉咙似的,只走了两步就倒地而亡,而它死去的时候,眼窝下面还
插著一柄长剑,贯穿了整个头颅的一柄长剑……詹肆月认识它!
随後,一个人走了过来,扑哧一声拔出那柄剑,又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可他呢,却一下子哭了
出来,不由分说,扑到人家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混蛋戎易扬,去跟美女调情啊,还管我干什麽,让我被狼吃了算了,哇哇哇!”
“别闹。”
对於詹肆月的胡闹,戎易扬却只是低声呵斥,然後收紧手臂,将不听话的人禁锢在怀中,再无
法随意动弹。
他现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与詹肆月解释什麽,刚才稍稍灌注了内力飞出一剑,已经让他尝到了
血脉倒涌的滋味。
那两碗加了料的酒还真不是一般厉害……
虽然在走出干索大帐的时候就拿到了解药,得到这样的告诫:“不要在两个时辰以内动用内力
,否则仍可导致全身血脉倒涌……”
没错,顾朗没有骗他,但恐怕,此时他们会被狼群围困,也不是一个偶然吧!
这大概已不是单纯的试探,或狡诈的诡计了,而是掺杂了某个人内心的恶意和歹毒……相信他
们,还是直接杀死他们,那个人呢,或许想在屈服前最後一搏……听天由命?
但显然,戎易扬不会让一群野兽来主宰结局,就算这些狼数量确实庞大,而且是清一色的年轻
公狼,饥饿得像是数天没吃过东西,他也有那个自信,就算单凭一身的体力,他同样可以把詹肆月
安然无恙得带回去!
於是,剑锋一甩,与野狼对峙。
当它们咆哮著,接连扑了上来时,他不遗余力地挥剑,顷刻间让这些凶残的野兽身首异处,变
成血淋淋的尸块滚落到草丛中。
到了明早,它们就是兀鹫的美食,而此刻,黧黑的夜色掩藏了一切,却唯有血的味道,四处弥
漫,充斥鼻端,以及那近在咫尺的杀伐声……即便詹肆月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无法回头,却仍
被震慑,他看不到,却感觉到身後定是一片血肉翻飞的场景。
然而,心中最後一丝也怨气却在这时消散殆尽了。
因为他知道,戎易扬在竭力护著他,甚至不愿他看到一点点血腥的场面;因为他知道,这就是
戎易扬的温柔,藏在冷酷的眸光之後,有点固执,有点霸道;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在一次次被
救之後,才渐渐爱上这样的戎易扬……会为他愉悦,为他生气,会想与他亲密,想给他一个孩子,
就算他再怎麽可恶,就算他刚刚还掀开别的女人的面纱,可自己却还是会更加的、更加的……
“哈!”戎易扬大吼一声,一击劈倒了三只公狼。
附近的草地上已是尸痕累累,狼群终於开始忌惮他,不敢轻易再靠过来。
见此情景,戎易扬便带著詹肆月迅速退开,狼群随即跟上来,远远地跟著,似乎还是不愿放弃
。
他们只能尽可能快地跑,等跑了一阵子,戎易扬吹响口哨,一匹马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二人
立刻乘上,飞驰著往西北方向离去。
直到看到商队驻地的簇簇火光,他们才彻底放下心来,慢慢地往回走。
詹肆月依旧後怕,想想方才的那些惊险,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怎麽会跑到那麽偏僻的地方去呢,若是戎易扬没有及时出现,自己可就真的葬身狼腹了……
而想到此,又有些沮丧,因为身後的人竟没有为此而责备他一句,一路无话的样子,倒像是在
刻意冷落他。
也许是觉得自己麻烦了吧?那麽爱出乱子,一次次地,都要他来救……若是没有戎易扬,自己
大概也死了好几回了……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有些没用……但不会一直这麽没用吧,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