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学完全使用手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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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搭一个茅屋,然后让人四下宣传自己是多么地有思想,多么地清高,听得皇帝耳鸣眼热,朝中大臣羡慕不已,届时就会哭着喊着,求你出来当官。
后来这条终南捷径成为了时尚,并且险些演变成固定科考制度。大唐甚至还专门在科举中单列了一个科目,叫“不求闻达科”。意思是说,这门科目专门考那些不愿意当官的人……不愿意当官,你还跑去凑什么热闹?
这条绿色通道千百年来,始终是畅通无阻,只不过现在的人们想要求官,再躲进终南山是肯定不成的了,最好躲藏的地方是专家的名头。只要你是专家,是思想家,就少不了会有人来求你做官。
进入官场的第三条通道,是世袭。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知道世袭这个东西,是老百姓最讨厌,也是老百姓最喜欢的。老百姓讨厌它,是因为它有可能妨碍到自己的晋升。而老百姓喜欢它,则是因为它同样也能妨碍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晋升。世袭是对人的能力与思想的最大否定,你读书破万卷,不如他投胎精确赢在了起跑线上。而且世袭制度远比考试的历史传统更悠久,更古远,甚至能够追溯到人类的原始社会。当人们还披着树叶,吃着生肉的时候,世袭就已经大行其道了。
但是厚黑始祖孔子说过:“君子之泽,三世而斩。”意思是说,人这东西,财产可以继承,相貌可以遗传,唯独智力这个东西,却是古怪得紧。一个思想大师生下一个呆头呆脑的糊涂儿子,这种事在所多有。所以指望世袭制的人,难免会在这方面遭遇到点麻烦。
清康熙年间,有个贤相熊赐履,此人辅佐康熙皇帝凡三十年,深得康熙皇帝的信任。这位贤相虽然智慧过人,但是到了晚年才终于有了个儿子,起名叫熊志契。后来熊赐履死掉了,康熙哭得泪人一样,就立即命人把熊赐履的儿子熊志契找来,他希望让熊志契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当大官。
熊志契来了,站在金殿上呆头呆脑地看着康熙,一个劲儿地傻笑。康熙看得心下狐疑,心说这孩子好像有点缺心眼,等我考考他,就问熊志契:“你的愿望是什么?”只见熊志契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我的理想,就是赶着一头瘸了腿的毛驴,在集市上走来走去。”
听了这个愿望,康熙差点没哭出来,这真是熊赐履的儿子吗?那满腹的才学哪儿去了?那过人的智慧哪儿去了?基因这玩意儿真是靠不住啊,智慧与思想,这些最重要的东西竟然得不到遗传,那基因费这么大力气,辛辛苦苦遗传下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其实人人都知道遗传靠不住,但睹物思人,一到了选择官员的节骨眼上,人们就会和康熙一样,脑子不由自主地糊涂起来,一心想通过世袭制度快点把官员安排下去,也好让自己省心。但搞到最后,都像康熙这样,发现所托非人,自己还得想办法弄条瘸腿驴给熊志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尽管世袭靠不住,但还是出现了类似的第四条通道,这条道路与世袭别无二致:门第。
门第这东西,属于世袭的补充和扩大,只是因为人们在社会竞争之中,往往会面临着竞争对手的个人能力带给自己的强大压力。夫唯世袭,夫唯门第,不足以压制并否定竞争对手的个人能力。要知道,人在官场,自己晋升固然是一条较为明确的目标,但由于晋升通道无限之狭窄,所以绝大多数官场人的人生目标,并不是自己晋升上去,而是要想办法把竞争对手拉下来。
比如说,五代的时候,后唐有个郭崇滔,他带领部下将士东征西讨,部属屡立功勋,就强烈要求晋升。可是郭崇滔不想让他们晋升,手下人都升官了,自己往哪儿摆?管理学上有一条铁律:官员只会增加部属,绝不会增加竞争对手。但是不让人家晋升,未免也太说不过去,毕竟人家都是立了功勋之人。
于是郭崇滔苦思冥想,琢磨出来一套巧妙的话术,但有立了功勋的部属提出晋升的要求,他就笑着回答说:“深知你颇有功勋,但可惜你出身寒微,不敢相用,恐为天下名流所笑。”
郭崇滔在这里提到的“天下名流”,也就是享有晋升特权的门第了。门第的晋升法则不讲究能力,更不讲究业绩,单只看你投胎的概然率。只要你投胎的时机把握准了,那谁也阻拦不了你的晋升之路。
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首诗中说的王谢,就是东晋时代的两大世家,两大门第。那时候只要出生在这两家的男人,朝廷就会苦苦哀求你去做官。谢家的谢安,曾表示自己不愿意当官。于是朝中士人相对而泣,曰:“谢安不出仕,天下百姓该怎么办呢?呜呼!”
于是王谢两家,为了天下百姓,不得不出来做大官。王家有个王子猷,出仕做了一名骑兵参军。人家问他:“你在哪个官署?”王子猷答:“不晓得,只是天天看着有人牵马进来,可能是马曹吧?”又问:“那你的马曹有多少匹马?”王子猷回答:“不问马,焉知数?”又问:“近来马匹死了多少?”王子猷回答:“未知生,焉知死?”
王子猷的回答,都是有典可据的,每句话都是来自于《论语》一书。但这个回答,实在是牛头对不上马嘴。可知门第这条通道宽敞是宽敞,只不过从这条道走上去的人,多半脑子有点不大正常。
于是就出现了官场上的第五条通道:裙带。
裙带,原来特指女人裙角上的系带,带有强烈的贬义语气。古时候的女人是没有社会地位的,而一个男人却是靠了抓住女人的裙角而升官发财,这理所当然地会引起人民群众的愤怒。
但在规律面前,你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只不过是自己犯蠢而已。裙带法则不唯通行于古今中外的官场之上,也是管理学中最精要的法门。如果你了解管理学,就知道管理上的成本控制最是关键,效益未必能够让你成功,但成本却有可能搞死你。管理学上的裙带法则是降低管理成本的最有效法则——重用亲友。虽然他未必会给你带来多少收益,但利害相关,多半情形下,他也未必敢恶意加大你的经营成本。
但实际上,裙带这玩意儿为当事人带来的麻烦,远比产生的效益更大。比如说北宋时代,宋太祖赵匡胤有一个小舅子,名叫王继勋,此人一表人才,风姿秀丽。赵匡胤非常欣赏他,认为这么帅的一个小舅子,肯定会帮自己的大忙。王继勋果然不负赵匡胤所望,就在家中开火升灶,从外边捉来年轻貌美的姑娘,丢在开水锅里煮熟吃掉。事发之后,赵匡胤碍于皇后的情面,没有杀他,而是打发王继勋去了洛阳城。此人到了洛阳城之后,吃人肉吃得更加起劲儿了。每天,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和卖棺材的人在他家门口进进出出,川流不息,搞得天怒人怨,腥风血雨。等到宋太宗赵光义登基之后,头一桩事是先把这个食人恶魔杀掉。
裙带不仅人品靠不住,给领导脸上抹黑,而且智商低下,给领导心里添堵。比如说大明末年,国库空虚,国家财政上资金链断裂,各地驻军的军饷停发,搞得士兵们纷纷起来造反,成为流寇。于是崇祯皇帝就号召朝臣们踊跃捐款。但是大臣们的眼睛,却盯在皇帝的老丈人周奎身上,盖因这老丈人周奎是地地道道的皇亲国戚,而且是天下首富,又与崇祯皇帝利害相关,他不掏银子,谁还有资格掏?
于是崇祯皇帝就吩咐小太监去找周奎,想让老丈人带个头,为国分忧。不曾想,那周奎一听说让他掏银子,顿时嚎啕大哭,竟然派人去宫里找周皇后,想让皇后说情。国家都快要败亡了,皇帝的老丈人还在琢磨自己的小算盘,这让皇后也气苦无奈,只好自己凑了一万两银子,让人送给父亲,意思是让周奎就拿这一万两银子捐献出来,也好给崇祯皇帝一个交代。可万万没想到,那周奎收下一万两银子之后,自己先藏起七千两,只拿出三千两应付崇祯皇帝。节骨眼上,老丈人竟然如此拆台,可知这裙带关系,关键时刻是派不上用场的。
派不上用场也没关系,于管理者而言,他了解裙带,而不了解非裙带,而且裙带对自己的地位与利益不会有什么威胁。这意思是说,此后千年万年,中国外国,仍然是裙带关系大行其道的时代,你反对也没用。
与裙带相近的,是进入官场的第六条通道:朋友。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靠朋友干什么?靠朋友赚钱来养活你吗?可是很多朋友连自己的老婆孩子亲爹都不养,你又算是哪棵葱,让他来养你?
然而确实有着对朋友比对自己亲爹还孝顺的淳朴人民,比如说战国初年齐国的鲍叔牙,他和管仲结为好友。两个一起做生意,亏了本,算是鲍叔牙的;赚了钱,管仲都揣走。别人看不过去,表示气愤,鲍叔牙却说:管仲家里缺钱,就让他多拿点吧。后来管仲和鲍叔牙两人,一个辅佐齐公子小白,另一个辅佐公子纠。临到齐国大乱,两人各自保着各自的老板逃亡,等到内乱平息,两人又保着老板回来争位,碰巧双方遭遇于边境线上。管仲引弓搭箭,嗖的一声,将鲍叔牙的老板射翻了,于是管仲快乐地跟随自己的老板去抢王位。却不曾想,鲍叔牙的老板并没有中箭,是佯装中箭以迷惑管仲,然后鲍叔牙的老板趁管仲掉以轻心的工夫,飞也似地冲到齐王的宝座上坐好,此人就是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
齐桓公登基,就命令邻国交出战犯管仲,邻国只好将管仲捉住,用囚车送回,回来后齐桓公却倒履相迎。原来,鲍叔牙天天在齐桓公面前推荐管仲,于是齐桓公不再追究管仲拿箭乱射一气的不法行为,重用管仲为相,从此齐国大治。
春秋时代的人们,对于朋友之情寄予了莫大的厚望。管鲍之交,还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史书上还有更狠的,比如说左伯桃和羊角哀,他们朋友二人远赴楚国去求官,途中遭遇大风雪,双双冻倒在破庙中,于是左伯桃毅然决然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送给羊角哀。羊角哀断然拒绝。于是左伯桃脱衣而走,最后冻死在树洞里。而羊角哀穿了双层衣服,侥幸生还,终于到达楚国做了高官。
如左伯桃这样的朋友,是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所有的人都殷切地期盼着自己认识的人个个都是左伯桃。每个人都寄望于别人,这就意味着没有人是左伯桃。所以,官场上的朋友之交,仍然不过是单纯而清白的利益之交。于是乎,进入官场的第七条通道,由此而豁然开朗。
通往官场的第七条通道:以钱买官。
用钱来买官,听起来怪怪的,但同样是符合人际关系博弈法则,符合官场行为法则,符合管理学的成本与效率法则的。总而言之,用钱买官之所以在广大人民群众心里声名狼藉,最大的原因,就是这条通道几乎符合了人世间的所有规律,所以才会和人性的固执卯上了劲。
为什么说以钱买官符合所有的规律呢?
这是因为,官场是一个最典型不过的利益场,是利益资源的分配与调剂之所。当官的所掌握的社会生存资源,是没有法人的。也就是说,这些资源不属于当官的本人,他不能把所有的资源都搬回家。同样地,在名义上,这些资源归属于所有人,但是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要求分配资源。古代的时候,皇帝是所有社会资源的合法产权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