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就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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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准备可真齐全。好了，开始动手吧。”
　　先是面团，在子君手里慢慢搓成了一长条，一下一下揪成小块，在手里揉成面片，裹了浆果进去，用力一摁，红色的浆果浸入面团，几个揉捏就变成了绯红的面团。再用新摘的桑叶裹了底，放在竹篾编成的笼屉上。
　　“啊，这怎么做的？”嫠诺瞪着眼睛，从未见过这种做法。
　　“小时候发现的，菊酒酿过的红木浆果和在面里，不禁增加色泽，面也会变得劲道一些，不过就是味有些甜。”子君一边答话，一边手上飞快动作。
　　“子君，我可以试试吗？”一句话问出三人心声，子君看了看做好的面团，剩下的应该够几人折腾。
　　“好吧。这些辅料你们也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来加。”指了指旁边摆着的一堆辅料。
　　“好。”
　　三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嫠诺，手里的面团每个不带重样的。
　　子君把菊瓣清炒了一盘，剩下的用竹盘装好盖上竹盖也放到了笼屉里。在另外三人的‘帮忙’下，两个笼屉很快就放满了。至少看每个面点的模样，还算是正常。
　　“子君子君，还有什么可以吃呢？”嫠诺显然对目前的食物还不够满意。
　　“也是呢，家里没酒，再做些清汤吧，还有些零嘴。”
　　“子君太好了~”嫠诺抱着子君手臂摇晃，明明跟子君差不多的身高，非得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看得另外两个咬牙切齿地把他架了开去。
　　月色清亮，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面点热腾的香气，闻得人心头也跟着柔软。
　　“好了，把这些都拿到院子里去吧。”
　　子君院子里的小桌上，慢慢摆满了吃食。热腾腾各色各异的面点，清炒菊瓣，酒酿的鲜红浆果，还有捏做小团子的菊瓣和干果零嘴。中间一大盆高汤，有酸辣的香气。
　　椅子不够用，几人干脆坐在了花地上，月色皎白地撒满了整个院子。
　　“哇，这个果子味道好棒，子君这怎么做的？”
　　“菊酒酿的而已，你要喜欢我再多酿一些。”
　　“子君太好了~~”嫠诺一脸陶醉，拿了一个白白馒头就往嘴里放，谁知才咬了一口就泪眼汪汪。
　　“嫠诺怎么了？”子君不明所以，舀了碗汤递过去。嫠诺接了汤哇地叫出来：“谁把辣椒放馒头里的！”
　　嫠诺两眼水光地吐着舌头，端着汤就往嘴里送，子君伸出手来不及说话。果然，嫠诺一口汤全喷了出来。
　　子君讪讪笑着：“我忘了做的是酸辣汤。”
　　而叶将成和皓玉一脸淡然，只是嘴角噙着的笑意没有丝毫同情的模样。叶将成挑眉淡笑：“不是你自己放进去的吗。”
　　“……”嫠诺有苦难说，毕竟到底放了哪些东西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啊，对了子君，最近听到很有趣的事呢。子君一定有兴趣。”
　　“说说吧。”已经饱了的子君靠着石凳，被硌着的背有些发疼。难耐地挪动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皓玉见状伸过去一只手臂，不着痕迹地把子君揽到了自己肩上。霸道的力道丝毫没有给子君挣扎的余地。
　　“传说这个世上有一种人，非人非妖非神，他们没有真实的模样，可能化做世间任何东西。他们没有时间的概念，与世间同存。最近呢，听说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嫠诺停下话头期待地看着子君，可是子君也同样张大眼睛看着他，没有得到期待反应的嫠诺瘪瘪嘴又开始说。
　　“但是，‘他’却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了四块神玉，传说这神玉是‘他’的精魄化做的，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甚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
　　“那就是很危险的东西了。”子君对这个奇闻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客观地做出评断。但是对嫠诺来说，有个人来应他的话就足够了。
　　“对啊！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来抢的人才多啊。而且，其中一块神玉就在照月。”
　　“哦……”子君嘟囔着，眼睛却无限疲惫地闭上了。
　　皓玉用空出的手脱下自己的外衫，就着抱着子君的手臂，把外衫翻过裹在子君身上，然后抱过子君坐在自己怀里。子君在皓玉肩上蹭了蹭，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睡着了。
　　“子君不能喝酒，沾酒必醉。”皓玉理了理子君有些凌乱的发，曲起一条腿让子君靠得更安稳些。
　　“诶，明明没有酒啊。”嫠诺捧着一碗酸辣汤，眼中写着不可思议。
　　皓玉耸耸肩，指了指桌上的酒酿红果。
　　“这也算？”嫠诺无力地往后躺进满地的花丛中，看着皎洁的月突然笑出了声：“好久没这么舒畅过了呢。真是个好人呀，是吧，叶公子？”
　　被叫到的人却仿若未闻，冷冷的视线和皓玉撞在一起。
　　“叶公子似乎有话要说？”皓玉空出的手揽了子君的腰，身体形成一个圈把子君严实地抱在怀里。
　　“今天去王府拜帖，听到了有趣的东西。”
　　“嗯？你也要讲故事？”嫠诺在地上翻个身，拿了一个子君做的面点。
　　“呵，的确是个精彩至极的故事呢。不过也让我明白了，你根本不能让子君幸福。所以，我会替代你，一定，会把你从子君的心里踢出去。”叶将成对皓玉占有子君的动作毫不在意，月光包裹下的面容较白日危险许多。
　　嫠诺兴趣盎然地翻过身，抓着指甲大小的花在手里玩，眼睛专注地看着两人。
　　“是我做了什么给你了这种错觉，叶小公子？”
　　“是不是错觉，很快就可以知道了。对吧，尚小王爷？”
　　同样的语气，更加让人看不透的眼。瞬间让皓玉沉下了脸色。
　　“嗬~~”嫠诺躺在花地上勾起一边嘴角：“被拆穿了呢，皓玉公子。”
　　叶将成却不再多做纠缠，站起身来收拾桌上剩下的食物：“子君很珍惜食物，我先把这些收拾好，子君，就暂时麻烦王爷了。”
　　等叶将成走开，嫠诺腾地从地上翻身站起，伸了懒腰面对月光：“真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不过可惜，明天是十五了，我得准备一下，不然可能来不及参加王爷的大喜日子呢。”
　　夏虫聒噪，细微却不绝于耳的声音仿若变成了锥子，把叶将成的话刻进了心里，一颗心虽然怒火腾腾，却也滴血到麻木。
　　怀里的子君依旧睡得安稳，皓玉低下头抵着子君的额，莫名地，胸口像是被夺去了呼吸一般。
　　“子君，子君……”


☆、第二十一章　（2793字）

　　第二天醒来，出乎子君意料的，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他还以为至少嫠诺会赖在屋里睡觉。
　　想起昨夜几人对月畅言，不自觉嘴角挂起了笑容，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子君跳起来紧张地撞开房门。果然，昨晚几人席地而坐的花地上，坑坑洼洼地露出了土黄的泥沙。
　　子君蹲在地上，心疼地扶起倒在泥土里的小花，这种小花是皓玉几年前从邻国带回来的，两人试了好几次才在杨柳坡上种活了一片，又费了好大劲才移种在了小院。这种小花看着不起眼，却是一年四季都常开的，而且时间久了会让花开之处留下淡淡清香，即使花败，也可以经年不褪。但是有一点，院子里的花不同杨柳坡上的，很难恢复过来。
　　子君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却在昨晚毁了一大片，看着小小的紫色白色统统变作了死气的泥黄，又是一阵心痛。
　　“在干什么？”叶将成端着早餐，笑脸融融。
　　却不想子君闻声，立刻杀气腾腾地瞪过去，然后又突然懊恼地垂头丧气拨弄地上的小花。
　　叶将成被瞪得莫名其妙，把早餐放到石桌上，看到子君盯着的地方，便恍然了悟。
　　“雀尾，又叫神仙花，虽然样貌普通，但花期常在且有异香滞留生根之地，只是对土质要求很高，极难养活。”
　　子君转头看着叶将成的眼里多出几分钦佩：“我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呢，将成真厉害。”
　　看子君满眼钦佩，叶将成不禁莞尔：“自小跟着商队去了不少地方，本事没有多少，但是奇闻异事倒是听了许多。哪天有空，我细细跟你讲来。”
　　“好。不过，你知道怎么让它长得更好些吗，昨夜压坏的这些，估摸着要两个多月才能重新长起来。”
　　“这花，对你很重要吗？”
　　子君没料到叶将成会问这个，但是想来叶将成也知道他和皓玉的事，于是大方地笑道：“嗯，很重要。”
　　叶将成何其眼力，子君温柔的神色一看便知这花的由来，心口不由得微痛。临到了口边的补救方法，转而变成了另外的话：“不是属于它的地方，终究不能如常生长。”
　　“这样啊。也是呢。”虽然宽慰自己，子君的语气里却满是失望。
　　叶将成只当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拉起子君坐在石桌边：“先吃了早点吧。”
　　“哦，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我真没想到酒酿红果你都能醉，今天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呵呵，没。”子君面色微红。叶将成也不再调侃他。
　　用过早饭，子君就被叶将成拉去参加药铺的开业庆典，听叶将成的意思，这次庆典十分隆重。一路行来，果然没有丝毫夸大。
　　“叶老板，恭喜啊……”
　　“哟，叶少爷，新店开张大吉大吉啊。”
　　“…………”
　　就像一晚的时间，尚音城的所有人都知晓了叶将成这么个人物，他们从子君家出门上了街直到店铺门口，叶将成拱礼的手几乎就没放下来过。
　　而店铺更是人山人海，这药铺开张有这等热闹程度，子君直道世上无奇不有。
　　叶将成失笑，跟子君解释：“我这药铺不仅看病开药，还专卖一些滋补养颜的药丸，效果奇好，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有了这等热闹景象。”
　　“咦，这是你想的点子？”一般的药铺哪儿有这么多花样，又是小院又是药丸的。
　　“你说是不是呢？”叶将成成心逗子君，待看到子君孩子般翻个白眼扭头不理他的时候，又笑着拉过子君的手：“我已经在思源楼订下了午餐，现在时间尚早，这里闹得人头晕，我们出去走走吧。”
　　“诶？可是你是老板，开张的时候不好走开吧。”
　　“没关系，店里有秦管事看着……”
　　两人说话间，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如雷般轰隆隆盖过了屋内的喧哗。一时间大家都静默下来。待马蹄声远去，有眼尖的人低声宣扬开来。
　　“那不是晖月王长子尚将军的坐骑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再次喧闹起来，不过喧闹的中心，变成了晖月王即将继位的世子尚无月和突然从边疆回来的长子尚齐鑫。
　　“咦？”
　　“怎么了？”子君看向叶将成，却突然发现少年的脸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那种狩猎者般的锐利和沉静。
　　叶将成听到子君问话，立刻换上一片温柔笑意：“哦，我听闻尚齐鑫将军风姿卓然，甚至是家家乐道的俊公子。可是刚刚一瞥，倒是别人夸大其词了。”
　　旁边一来客听了叶将成的话，忍不住插嘴进来：“叶老板有所不知，刚才那坐骑上的人，并非是晖月王长子尚齐鑫将军，而是尚将军的座下亲信。而将军竟把坐骑让于他人，又是这般无视礼法策马狂奔而回，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是吗。”叶将成盯着那人似笑非笑。这点东西他怎能看不出，不过只是不想要子君知晓，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