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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骑绝尘去-第26章

小说: 一骑绝尘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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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林子里,听着自己仍然无法平静下来的心跳,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五内如焚,心尖发颤地痛。鲜红的血线溢出口角,苍白的唇有了胭脂色。
  只听一丈之外,那冷静的男声阴沉道:“那是七情内伤的征兆,你、动情了,夏。”那人走近些,居高临下俯视夏绝衣,表情复杂,又道,“试问哪个又能想到从来无情无爱的铁血第一人,竟然难逃情劫?!”从方才他就一直在看,看见夏绝衣的等待,看见那两人的擦身而过,看见夏绝衣七情焚内。
  “你不是无情么?!为何又要动情!明明知道我来了,却仍然等着与那人相遇,任自己七情焚内!!”说话者明知夏绝衣看不见,仍将紧握的拳缩进衣袖里,半晌,他又平静下来,静静地注视夏绝衣。
  夏绝衣扶着树干站起来,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直视眼前的男人,道:“你错了,阿尘。”
  不论过了多久,不论这人多落魄,他还是从来都这样风华无匹。不论这人在哪里,他的眼里总有一种覆灭一切火焰的平静,那是一汪永不会见天日的死潭。可是有一天,这汪死潭居然有了波澜。
  被称作阿尘的人开始回忆,自他初遇阿夏,便认为这男人会十分无情,并且会永远无情下去。谁知,谁知!谁知……
  夏,你动情为何又偏偏教我看见。那人心底游弋着叹息。
  咽下喉头涌出的血,夏绝衣冷冷道:“我等的是你。”
  那人忍住想要上前的冲动,淡淡道:“等我?来杀你。”
  “不。等你来背叛我。”夏绝衣此时便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寒芒足以破除一切虚空,“我在等最后一个背叛的人。”
  那人一愣,又听夏绝衣道:“自你以后,再没有人能背弃我了。我不予信,谁人可欺?”
  那人如遭雷击,呆立半晌,复笑道:“你也会错。夏,若你死去,也无人可欺你。”笑着,抬手一掌便将夏绝衣打飞出去。
  只见夏绝衣轻盈盈斜飞出去,撞折几棵粗壮的雪松,人卧倒在地上。那人有瞬间的茫然,走上前,看夏绝衣一头乌发铺陈开来,身体却似没了起伏。那人快步上前,拎起夏绝衣前襟,迫使其抬起头来。乌发落在那人手上,脚下一摊血迹,雪层之上血迹妍然。
  那人怔忡片刻,突然狂笑起来,嘴里喃喃着:“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他又牵起夏绝衣一只手来,衣袖滑落,露出手腕。只见手腕伤处腐烂溃脓,伤口之深似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盯着伤腕,那人的表情几变,最终归于复杂。你不能说他究竟是狂喜多一点还是心痛多一点,两者兼而有之。
  片刻,那人抚上夏绝衣面颊,却在下一刻抽回手。此时夏绝衣一身乌衣,脸上手上多有污垢,身上多处被血迹染透只不过于乌衣上不甚清晰。
  “你还是这样美,我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那人的视线在夏绝衣脖子上停驻了一会,又焦灼在夏绝衣胸膛之上,来来回回打量遍了夏绝衣全身各处要害。他似在叹息,拎着夏绝衣穿行在树林中。
  踏雪无痕,那人手擒一人,却还能在白雪之上信步,却不留任何痕迹。只是二人行迹之下,蜿蜒一条血迹。手下胸膛似没了起伏,那人瞧着夏绝衣脸色愈发苍白,已是不成之兆。
  山野之中,白雪之上,这二人轻
  飘飘似鬼,行动快似闪电。在常人眼中,只觉眼一花,入眼又是白茫茫。那人便在如此促狭的时间里,轻柔地说着话。
  “初见你,惊为天人。还以为谷里什么时候有了访客,我竟是不知道的。初遇之后一直猜测你是谁家的千金,却没成想你竟是个男孩子。”那人眼神恍惚,足下却不停顿,一手提着夏绝衣前襟,一手抱住他的腰身,显然是向某个既定的方向去的。
  “后来又在寒池碰见你,才晓得你是个男娃娃。我还记得你看向我的眼神,冷冰冰不带一丝人气儿。自尔至今,你变化如此之多,抽长了个子,容貌更加妍丽,武功一夕而成,哦,对了,还学会了说话。只是,你这双从来无情的眼,从未变过。”那人手下一紧,带着夏绝衣往他怀里摁,额头轻触夏绝衣紧闭的眼睫,却又受惊般离开。
  “唉……”那人一声叹息,道,“只这身上怎么还是这样多的伤。美人濯清池,寒发带露珠滚珠。忽然你眼睛里就有了一丝光,我那时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在你眼里竟还不如一块云片糕。”
  寒池之上,池中有人,池边有人。只见池中人赤着身,缓缓上岸,盯着池边人手里的云片糕。池中人打量了云片糕与持糕人许久,方又缓缓与那人擦身而过。
  池边人一愣,瞬间,只觉手里一空,惊回首,只见那妍丽的男娃娃拔腿便跑。池边人愣过之后便追上,那孩子是个不会武功的,跑起来又慢,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扑倒男孩子。扳过男孩的肩膀,只见两粒眼珠湿润着,为那张无情芙蓉面平添几分动人。居高临下的少年只觉心缓跳一拍,听见男孩咳嗽才发现,这货原来只是噎住了。
  少年连忙将男孩扶正坐起,轻拍他的背,无奈道:“云片糕那么大,你不会嚼啊,饿死鬼!”
  因为一片差点噎死人的云片糕,骚年与男孩相识了。
  少年拍着男孩的背,听见男孩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心道不会噎死那么严重吧。看着男孩低垂的头颅,少年弯下腰,抬眼看,盯上了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少年一僵,男孩立刻站起来踢倒少年,再次跑开了。
  少年伸手去捉男孩摆开的手臂,却触到了粘腻的东西,无暇顾及那是什么,少年冲渐远的身影大喊道:“喂,明天来这里还有云片糕哦!还有,我名字是轻尘,很快就姓燕了,你可以叫我阿尘!”说完,少年便颓然坐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娃娃你麻穴认得好准!踢得也好狠!
  听见少年的话,男孩跑开的身影一僵。他不认为惹到未来的骑主会有什么好下场,虽然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比他现在的处境更糟,但他认为如果骑主找上门,他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他,不想死。
  少年欣喜地看着男孩转
  身一步步走近自己,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笑道:“呐,果然是这个身份比较好用。你也太狠了,全身好麻……”少年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男孩的手捏上了自己的咽喉。
  那时,少年才认出来自己摸到的粘腻竟是血,而男孩身上居然渐渐露出许多骇人的伤口来。啊,原来如此!
  方才这男孩泡在寒池里是为了收紧伤口,中途被自己打断,收到一半便出了寒池。原先并未完全收紧的伤曝露在常温下,又绽开了。既然男孩在此收伤,少年已然将男孩身份猜出。
  无名无姓,尸地弃婴,收在鬼医夏衍真门下,旁人都称他作夏,是鬼医的试药人。人人可欺,无人教养,是以至今仍讷讷不能言。鬼医居刑谷,刑谷中人个个变态,三十六位掌邢人执掌刑罚也酷爱研究酷刑。
  据说夏天赋异禀,婴孩之时,抛之尸地七日不死。尸地什么地方?尸瘴之气横生,水竭草枯,活物入之必死。
  后来又受了鬼医调教,男孩是出了名的折腾不死。
  而其容貌妍丽,美胜女子。谷内女童众多,竟无一人赶上他眉目精致的。刑谷里又个个变态。
  想到此,少年直愣愣地盯着男孩,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脖子被人锁着。思想之一瞬,比之行动之一瞬,实在太倏然。少年过脑许多思想,男孩还未下力气扼他。
  只见少年手掌一翻,扣住男孩的手,道:“不必杀人灭口,我不会同蝼蚁计较。”却见男孩另一只手扑面而来,竟是直取自己两颗眼珠而去。
  少年心下大怒,狼狈地打飞男孩的手,并快速地捉住。若不是自己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早就一掌劈死这歹毒的家伙了!也是幸亏这家伙毫无内力,不然自己真的早就死透了。少年挣扎站起,扑倒男孩,死死锁住他的四肢,居高临下俯视。
  “果然不能同畜牲说人话。”少年自言自语,又对身下人道,“这样,若你能取悦我,我便放过你。”
  那两颗黑漆漆的眼珠盯着身上人,看不出喜怒哀乐。男孩挣了挣手,少年松开,只见那白玉雕似的小爪一路向下,点在一处。
  饶是少年脸皮再厚,也是一红,继而心底又是一怒,心道:刑谷果然不是活人能呆的地方。只见少年捉住男孩的手,轻道:“明日来这里,我请你吃云片糕……嗯,好吃的云片糕。”少年特意加重了好吃那两个字,心知眼前这男孩也不知云片糕是什么东西。
  “听懂了吗?”少年不放心地问道。只见男孩眨了一下眼,眼睫垂长,显得十分漂亮。少年这才放开他,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让什么鬼迷了心窍,居然要请你这小混蛋吃东西!”想到此,少年恼恨地挠挠头。
  “混……蛋。”
  少年一惊,问道:“你、你会说话?!”
  男孩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少年,重复道:“混蛋。”这次说得十分流利,他自己似乎十分欣喜,竟然将混蛋二字重复了数遍。
  少年便听着他一味骂自己混蛋,偏偏还不能同这个不懂事的计较,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喂,你老骂我混蛋,不怕我不请你吃东西么?”少年晓得男孩不禁吓,万一自己威胁他要去告状,男孩不定还会有什么歹毒的后招。
  “混蛋。”
  “……”少年不知的是他面前站的是一头野兽,若非自己方才示好,只怕咽喉早已被野兽咬断。方才,少年紧紧压在男孩身上,迫于麻穴被撞,全身僵住,若是男孩一口咬上来……
  “还能听懂人言,为毛你就总是不说人话呢?”少年疑问,“还有方才一直恶狠狠的,听了云片糕就立马乖顺,其实你是个吃货吧!”
  少年哪里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同男孩示好的人。他又哪里知道,野兽其实单纯至极,心思虽不复杂,却能一眼就辨明孰善孰恶。呃,他眼前这个其实是个心思复杂又单纯至极的兽类。
  他们就这样走进彼此生命十数年,燕轻尘至今不能忘记,阿夏一口一只云片糕,清澈的眼仁里投着自己的样子。
  然而,走到如今地步,却是造化弄人。
  燕轻尘驻在崖前,轻声道:“阿夏,天亮了,该醒了。”他终于将夏绝衣放下来,两手扶住其肩。
  两排眼睫倏然起飞,如同风中枯蝶,水光潋滟的眸子睁开来。端的是摄人心魄。夏总是这样,无心所为,便是诛心之美。何况,今日情状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两人衣袍无风自动,戾气暴涨,威压施与燕轻尘,只闻夏绝衣道:“骑主说在下难逃情劫,莫非骑主就将美人关过了?”
  燕轻尘一震,只见夏绝衣轻轻推了燕轻尘一下,自己倒向无尽的深渊。
  “……”燕轻尘眼见着夏绝衣的乌发被风吹散,衣袍猎猎舞起,心头十二分的痛苦,脑中白茫茫一片。徒然伸手,却只是挽留而非拯救。他原本就是一心要夏绝衣死的,指尖只轻轻拂过一段衣袖,却不用力扯住。
  静静对崖站了一会,燕轻尘道:“我后悔了。”
  过了片刻,只听他又道:“也好,本就不知该从何处为你造下伤口,你却非要自己摔个粉身碎骨。”
  此处天堑,是你自己为自己择的死处。
  “也罢,从今以后你就死了罢。有一样,夏,到黄泉路也记着。燕轻尘待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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