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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凤栖梧桐-第17章

小说: 凤栖梧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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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回答,因为无法说话,也无话可说,我点头又摇头,唯一做得了的,只是任眼泪横流。

一声叹息后,被坚实的臂膀拥入怀里。

垂柳依依的河畔,我和淡引墨坐在草地上,一如当初总与易倾瞳坐在山庄湖边的草地上一样。我轻描淡写地大致讲述了一下我在凤凰山庄的经过,当然隐去我的真实来历,估计说了,他真得把我当疯子。

“可笑吧,总之现在我不见了,对大家都好。”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语气淡漠。

“你在乎他么?”

我愣住,转头看向他,他正看着河水,好看的侧脸没有往日的嘻笑,然后转过来看我,一脸认真地说:“你在乎他么?他有像你这样在乎你么?”

他的表情严肃凝重,眼眸幽深,让我没有了与他对视的勇气,然后低头摆弄着手指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忽然加重了语气,“你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乎他,还是不知道他是否在乎你?”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他却继续深沉异常地说:“若你不在乎他,何必要哭成这样,若他不在乎你,更不值得你这么哭!什么指婚,什么门当户对,全是胡扯!”

此刻的淡引墨俨然一副智者架势,仿佛平时那个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是上辈子的事。我惊叹于他精辟的爱情理论,更感慨他居然没有这里人特有的婚姻等级观念。

“干嘛这样看我?”他的脸呈现出孩童般迷惑的表情,这个表情才是我认识的淡引墨。

“没……没什么,”我缓过神来笑笑,“不错,你说得很对,我没必要这么哭,就算他心里对我也还有那么些……想念。他都已经成亲了,这是事实,没法改变了。”

“嗯。”他轻拍我的肩膀,然后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前段时间,一来就是在凤凰山庄这个金窝窝里,不愁吃不愁穿,混得还蛮如鱼得水,可是现在的我,如同一只从笼子里被放归大自然的,算不上金丝雀也能算一只画眉吧,家养画眉,这个世道的险恶艰难我完全不知道。我大学里的专业估计是派不上用场了,这里恐怕没人要请英语翻译吧。怎么当初不学个历史什么的,还能知道干啥,这年头的女人都在干嘛的?

撑着下巴,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凤凰山庄是回不去了,我又无亲无故的,说不定……对了!你说姑姑会不会收留我?”

淡引墨点着头说:“也是,姑姑这么喜欢你,你和她一起住她肯定会很高兴。”

正松了一口气,他忽然问:“烟晓,你去过渊郅吗?”

渊郅?怎么那么耳熟?对了,是那个送白莲的国家,夫人好像说过她在浮缡的北方。

“废话,我当然……没去过。”

“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呀?”他狡猾地笑。

“你要去干什么?”

他得意洋洋:“我本来就住在渊郅呀,和我师父一起。这次来浮缡专程是来看看我姑姑的。现在差不多该回去啦,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去玩玩么?”

“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玩!”我挑眉。

“那算了,”他耸耸肩,一脸无奈,“当我没说,不过以后别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哦,到时候可不会有我在你旁边喽。”

“等等!”我条件反射似的叫到,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是呢,不如离开这个伤心地,到外面散散心也好,反正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可是冥冥中仿佛又有声音在说,梁烟晓,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么?

“好,去就去,就当旅游好了。不过,我可话说在前头,你地!包吃包喝包住!我可没钱……”

他忽然大声笑出来,笑声清亮亮地穿透我的鼓膜,看着他俊逸的脸上孩子般甜美的笑容,我郁抑纠结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笑傲江湖:第三章 渊郅之旅(一)]

和姑姑道别,她叹息不舍,不知有没有信我们说的我家人搬去渊郅,顺便和淡引墨一块上路的说法。

然后,我开始踏上我轰轰烈烈的江湖之旅。轰烈不轰烈还不知道,江湖不江湖也不知道,反正游江玩湖也算是江湖之旅了吧。

一路上山明水秀,云淡风清,渐渐晴朗了我的阴霾心情。我在山路上走得大义凌然。

“江湖笑 恩怨了……看似花非花 雾非雾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嚎情壮志铁傲骨 原来英雄是孤独……”我边走边潇洒地唱。

淡引墨惊奇地说:“你这调子还真怪,不过词倒蛮不错的。”

我哼哼一笑道:“看来呐,我就是当女侠的命,自古英雄总孤独嘛!江湖笑 爱逍遥 爱或恨 都不要 仰天笑 全忘了 潇洒如风轻飘飘 ̄ ̄ ̄”

“当什么潇洒侠女呀,连只野猪都怕得乱跳。”他满脸的不屑。

可恶,他居然还在说我刚刚被树丛里的野猪吓得差点跳到他身上的事情。野猪呐!又不是粉皮猪,挂钩子上的猪头猪肉我倒是见过不少。

瞪他一眼,再踢他一脚,哈哈笑着飞也似地跑开,剩他哇哇跳脚乱叫。

没多久,我的逍遥热情就磨灭了大半。因为这徒步旅行实在是吃不消了。梁烟晓,你以为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就像外滩到东方明珠那么点距离啊。

我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歇了又歇,最后索性撑在树干上走不动了。

淡引墨一脸无奈地摇头说:“我说姑奶奶,你这个速度我们几时才能到啊?”

“可是我实在不行啦!”我气喘吁吁。

“我们不是一路休息过来的吗?你就这么点能耐啊,再不快点走到城里,天都快黑了,你说我们要住哪?难不成露宿野外啊!”

“反正我是走不动了,”我干脆抱住了树干,“要走你先走啦。”

听见淡引墨的叹气声,我头顶着树干喘气,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我一下子呆住,反应过来直打他的背吼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淡引墨拿眼睛横我说:“你不是走不动了吗?那我只好抱你走啊!”

我顿时噎住,疙瘩一会儿说:“那我歇一下就好了么,谁让你要走路去的啊,又不是踏青,骑马坐车什么的不行啊!”

他眉毛轻挑道:“是谁说的不会骑马,走走就好。”

“我!行了吧!”自知理亏,可是依然头大着说,“不行啦,到下个城里,你怎么着都去给我弄辆车来。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放我下来,得意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入了城,淡引墨果然跑去弄了辆像模像样的马车来,外带一匹棕红色的马,我几乎怀疑这是不是赃物,这小子哪来这么多的钱,看他两手空空,两袖清风的样子,也没个鼓鼓的装银子的钱袋啊。大胆地挑明我的疑惑,却被他瞪白眼,说他好心变驴肝肺了。只好扁扁嘴不计较,反正不想走路了啦。

在有三星级质量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淡引墨居然不急着赶路,反而拉我上街,然后直奔布店,在我莫名其妙的眼神下选了淡蓝,粉红,白色三匹布,然后对老板说:“替我找裁缝,粉红、蓝色给这位姑娘做,白色给我,明天早上我们就要。”

我恍然大悟地叫:“干嘛好端端地给我做衣服?”

他故意夸张地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说:“你看你,这衣服可是我姑姑的呀,你穿这像什么样子,我当然得打点你一下啦。”

低头看看身上的咖啡色布衣,朴素了点,老气了点,是有点大妈穿的样子。

“这样子啊。那你也不要老是穿白色的啊,都是白衣服,这么单调的,换个颜色啦!白的给我。”

“有么?那我换蓝的好了。”他明白地点头。

借口。淡引墨的俊美与白衣,分明是绝妙搭配。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看着一袭白衫的淡引墨,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怎样的画面,他们这么相似的背影,而那个人白衣翩然的样子又是那么的绝美出尘。易倾瞳……

早上门敲得厉害,我睡眼朦胧地抓开门,一个包袱迎面丢到脸上,门外是淡引墨,一身淡蓝,神清气爽,翩翩美男子一个。见到我就咋呼:“快点换上啦,好赶路。”

我有点傻兮兮地“哦”了一声,转身关门。

这地儿的裁缝办事还真是有速度有效率,衣服做的是够fashion。我挑了粉红的穿上,又仔细地梳了个头,这么些日子也已经学会梳这古典发髻了。

打扮整顿妥当出门去,淡引墨已经在外面等了,看见我就大呼小叫:“你怎么那么慢啊!”然后,忽然就不说话了,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奇怪地上下看了自己一遍,没穿错呀,没什么不正常啊,就问他怎么了。

他似乎咯噔顿了一下,然后哗的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走了!”就自顾自地走了。

莫名其妙,我也懒得计较,赶紧跟上。

有了车之后,我也没什么牢骚可以发了,淡引墨在外驾车,我趴车窗上优哉游哉看风景,困了打个瞌睡,无聊了钻出来跟淡引墨斗斗嘴,日子也过得逍遥。

如果说,上天让易倾瞳来赚我眼泪,那么淡引墨是他送来补偿我的快乐,尽管是两种不同的感情。

路过了一个个城镇,穿过一道道山谷,跨过一条条河流,距浮缡的边疆也越来越近。

有时候,还来不及进到城里,天就黑了,我们只能在野外露宿。看淡引墨坐在车外面,我不忍心怕他着凉感冒,叫他到车里来,又不是坐不下两个人。他睁大眼睛看我,忸怩了好一阵,直到我吼一句:“怕我吃了你啊!我都不介意,你假正经个什么劲呀!”他才不好意思而分明有点面露喜色地钻进来。明明还是个小色狼,装什么正人君子呀!

早上醒来,发现头靠在淡引墨肩膀,他还没醒,低着头,额前几缕发丝垂下来,睫毛长长地一动一动,他的表情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我忽然想到了我哥,他大我两岁,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晚上被噩梦惊醒,哥就会爬到我床里,抱着我一起睡,然后我就会特别安心。他们总是说我和我哥的感情好得不像是兄妹,就像姐妹或兄弟一样,不知这句话是在贬谁。

现在在淡引墨身边,我忽然又找到了这种感觉。

十多天的时间,接近了去渊郅的必经之地——聊城。

淡引墨说过了这座山,就是聊城了。

路上我口渴得紧,水壶的水都喝完了,淡引墨说去附近找水看看,我想这地方应该没有化工污染什么的,纯天然的农夫山泉倒没喝过,于是就让他去了。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车里,然后干脆下车来转悠,荒山小径曲曲折折地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我东张西望着,忽见不远处路上有一个黑黑的东西,一动不动也不像是动物,小心翼翼地走近看,才看清只是一个黑色的布袋子,捡起来重重的,放了什么书,抽出来看看,发现是几本经书,写着什么什么经的,反正看不懂。

正琢磨着哪个人掉的,我该拿它怎么办,山路拐弯处一个人影慢慢走近了,本以为会是淡引墨,再一看不对,是一个戴帽子,穿大褂的人,分明是一个尼姑嘛。只见她正低头找寻着什么的样子。她看到了我,然后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说:“请问施主可否看到过一个黑色的装了经书的布袋?”

我看清了她的样子,年近中年,五官却是端正标志,细腻的眉眼间流动着出家人特有的清心寡欲的淡淡光华,而一霎那我居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说不出道不明。

我把身后的袋子拎出来,微笑着说:“师太,是这个吗?”

她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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