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琮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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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将手间断发轻轻放在唇边,闭上眼睛,轻柔摩挲,细细体会发间的柔软,曾经温存,历历在目,王温柔的笑,宠溺的笑,清澈的笑,俊逸的笑,彼岸柔柔一笑,我的王,高贵如神,傲视众生,卓然风华,无仙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暗度陈仓
漫山的水晶兰,盈透如冰凌,错落有致的排列,井然有序,放眼望去,恍若一颗巨大的凝脂雪莲,衬着彼岸血色绸衣。
溟兽压下身子,慢慢靠近,四个漆黑的小眼珠渗出惶恐不安。
虽极力将脚步声隐去,乃至呼吸都地不可闻,但还是敏感的彼岸察觉了。他轻一侧头,斜眸淡瞥过去。
仅仅只是毫无情绪的一瞥却让溟兽在对上他目光的刹那骇得一抖,急忙趴在地上,两只前爪捂住早已紧闭的眼睛,吱吱吱的急声叫着。
“阿株叫你来喊我?”彼岸淡淡问道。
吱叫两声,溟兽慌忙点头。
“你下去吧。”
此话一出,溟兽吱溜一下,在水晶兰上飞速奔离,不消片刻,便消失无影。
彼岸小心翼翼的收好溟王的断发,慵懒起身,再次含笑视于溟间最大的那棵溟树,转而起身离去。
来到殿前,阿株飘然而立,身后一个魂女看到彼岸到来,托着药盏上前几步。
待彼岸走近,阿株轻轻回身,端起药盏,令魂女退下后,递送到他面前。
彼岸伸手接过,一扬首,将那彼岸花浓汁一饮而尽。
看着他眸间淡褪的红色,阿株心疼道:“一连数日的穿梭,你莫不是在作践自己。”
彼岸自嘲一笑:“是又怎样。”
知他赌气,阿株沉声道:“你如此说,那药,我也就不熬了。”
彼岸笑道:“罢了罢了,跟你较劲,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世上,除了王也就是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不会作践自己的,我还要好好活着,等王回来。”
阿株低低一叹:“你还知道好好活着,你看看你,眼睛都变成什么模样了。”
彼岸揉上眼睛,说道:“往返太过频繁了,有些虚弱。”
阿株刚要开口,就被彼岸阻止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也不要劝我了,这两个月对我来说很重要,阿株,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我求你,帮帮我吧,只此一次,两个月后,不论溟王回没回来,我定然听你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溟王殿里,哪里都不去了。”
阿株原本覆有薄霜的脸,在彼岸幽幽话语中淡淡退散,她安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阿株,等事情处理完,我们把幽溟地司找来吧。”
“找他作甚?”
彼岸一撇嘴,神情不屑:“上次弄乱他的生死簿,那老头气了一个月,真是小气。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决定把生死簿搬到溟王殿,帮他一一整理,重新修订,好叫那老头对我刮目相看。”
阿株注视着他,最终无奈淡笑,说道:“好。”
入夜,雾霭沉沉蕴起,将京都繁华街市淡掩其中,迷离如梦醉乡楼,氤氲浮幽碧波池,月色虽皎,却也恍若被薄纱覆上,似真似幻,飘浮如烟。
彼岸前脚刚至,老鸨便叩起房门,在门外柔声问道:“女儿啊,今晚可有雅兴?”
彼岸几步上前,打开房门,看着老鸨道:“继续。”
老鸨一见到彼岸那张绝世容颜,就喜不自禁,仿佛只要看见彼岸,便看见了白花花数以万计的银两,她笑道:“今儿个,有位公子,早早就来等女儿了,那长的不止俊俏,还很温柔呢,呵呵呵,那种高雅的神情,啧啧,与那顾府七少不相上下呢。”
彼岸冷冷一笑:“妈妈莫不是忘了,我早就说过,若是回答不出我的问题,纵然万金,我也不稀罕。”
“呦,别恼啊,”老鸨一挥手帕,沾满浓香的气味瞬时刺入彼岸的鼻,引他一蹙眉。
“那公子说了,女儿的问题,他知道答案,我见那公子气度不凡,言谈举止别提多风流潇洒了,他很自信的告诉妈妈我,你想要的六个东西,他全都知道。”
彼岸霎时回眸,直直盯了老鸨片刻,忽而唇边浮现清笑:“如此,要有劳妈妈,为女儿引荐了。”
见彼岸如此娇羞柔媚,识时务,老鸨顿时心花怒放,笑道:“哎呦,女儿说的这是什么话,做妈妈的当然要为女儿的幸福劳心劳力了,不用你说,我早就允下那公子,只要你一点头,我这就带他过来。”
彼岸盈盈一拜,娇笑道:“让妈妈费心了。”
老鸨扭着她那肥硕的腰身,笑着走了出去。
彼岸唇边轻挑,踏着细碎莲步,晃动曼妙的腰肢,缓缓走到床榻下,身一软,他柔若无骨的斜倚在床榻边际,中指摁住柔顺贴在腿边的衣裙,慢慢向上划过,裙纱撩起,露出两条白皙幼滑的修长美腿,速度柔慢,一点一点诱人心神,但恰在快到那最为隐秘、最惹人眼球的关键之处,彼岸停住了指尖的力度,右手随意搭在腰间,左手轻轻撑首,安静等待。
凤陌南跟随侍女沉稳的走在通往彼岸阁室的路上,脸上时不时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和不可一世的霸气,还未入室商谈,他就料定结果,定然是,如他所愿。
一凛前袍,凤陌南踏入彼岸的房间,一股芬芳迎面袭来,深深呼吸,顿觉心扉豁然间如坠云雾,说不出的舒服。
侍女将门掩住后退下,凤陌南淡淡侧头望去,恰在此时,彼岸抬眸相视。
是他!看着凤陌南唇间仿佛故人一别,久后重逢的笑意,彼岸红色瞳眸一深,眼睛里透着一股迫人冰寒,紧紧抓住凤陌南的眸心。
知他本事,凤陌南不敢掉以轻心,他温柔一笑,轻声道:“彼岸,我叫凤陌南,溟濛拜托我找寻六部溟卷,如今我已有五部,还差一部,就可集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溟卷诱使彼岸帮自己,再加上溟濛拜托四个字,将三人牢牢捆在一起,就不信彼岸能拒绝。凤陌南静静的笑看彼岸,暖如春风,轻柔和煦。
彼岸闻声一怔,而后嘴角一挑:“你一上来就说的这么直接,怎么不把你的条件一并说出?”
聪明!凤陌南赞叹道:“彼岸真不愧是彼岸,溟濛告诉我,彼岸性格爽直,聪明伶俐,一颗心思七窍玲珑,若有事相托,定要坦然相告,溟濛还说,彼岸心存大义,定会伸手相助。”
彼岸道:“你要我帮你,不必冠上她的名字,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凤陌南点头笑道:“不错,你确实比我更了解她,但溟濛多次跟我说过你,我只是身为溟濛的朋友,想要出手相助,却因为能力有限,所以才想寻求你的帮助。”
凤陌南几次提及凤晟音,却不将话点透,其意欲,不言而喻。他星眸绽亮,如晨光熠熠,迷人笑意,泛于唇边。
彼岸深望着凤陌南,眸心点点幽光,静缓自其间飘出,丝丝缕缕,如烟似雾,一点一点,缠绕交织着,蔓延至凤陌南眼前。
凤陌南方才紧盯彼岸眸心,想要用惑术将其迷住,却不曾想,他面前这位乃是惑术的鼻祖,如此行径,不啻于以卵击石,班门弄斧,只一瞬间,彼岸便在无声无息间将其反噬、吞并。
“没想到,惑术竟得以百年相传,”彼岸收回目光,坐起身来,幽幽笑道:“就你这点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惑术一消,凤陌南眸底清明尽显,他惊恐的看着彼岸,身后冷汗涔涔,贴着肌肤的里衣透着丝丝凉意。
彼岸莲步盈盈,缓缓走向凤陌南:“溟濛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我吗?按照她的性子,她定然会为了保护你们,远离你们。她这个人,总是护着那些不该去护的,真正需要她护的,她反而不好好对待。”
抬起右手,想要抚摸凤陌南的侧脸,却在距离他脸颊尚有一拳距离时停了下来,只刹那间,食指指尖生出一条猩红色花瓣,瓣长而软,轻轻抚上他的脸庞,目色温柔如水,话语迷离如月。
“你说,是不是呢?”
明明顺滑柔软的花瓣,却在那一刻让凤陌南剔骨生寒,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慌,狠狠压住喉底的冷颤,低声道:“是。”
彼岸闻声一笑:“你这般说,倒叫我相信,你是溟濛的朋友了。她既然警告过你,为何你还要来找我?”
“因为,第六部溟卷,需要你的帮助,我才能在两个月内拿到。”
“两个月?”彼岸疑声道:“是溟濛让你在两个月内拿到?”
凤陌南道:“是。没有你的帮助,一年之内,我定然会取到第六部溟卷,但,溟濛要得急,故而,我别无他法,只能来找你。”
手指微动,花瓣自尖削的指前收回,飘如绸缦,彼岸看住他:“集齐溟卷后,你要悉数交予溟濛。”
凤陌南沉声道:“彼岸,你放心,溟濛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应过她帮她找全溟卷,就一定会做到。”
彼岸望着,红眸越发深紧:“好,若是你不能实现你对溟濛的承诺,我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凤陌南坚定回望:“我若有违诺言,万劫不复。”
彼岸紧盯着他,片刻后,唇边转出一抹媚笑,艳唇烈烈呼应他那双妖魅红眸:“说说看,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惑人于无形,根本不需咒语,凤陌南沉沉的看向彼岸,自己在惑术上的造诣便是再进十层也赶不上彼岸一分,那是天生的魅惑,无需任何辅助,那一刻,他突然就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彼岸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莫说乾国了,怕是溟间,他也可扭转乾坤,一手遮天。
人的野心,真是可怕的东西,一经满足便生出更大的欲望。
深夜里,淮城外天楼帮的总坛里,夜光阁一片沉静,床榻上,凤晟音不安稳的睡着。
她梦见了彼岸。
梦见彼岸一袭红衣,飞奔在房檐上,不知听到什么将自己藏起来,嘈杂、火把成片。。。。。。突然她看见雾十满身是血,手里握着剑斜指身侧一步步朝深湖中心走去,彼岸飞身去救,终于捞上却掉入别人的陷阱,被困在巨大的深水池底,池中放着使他虚弱的药,池面上有无数翅膀上长有眼睛花纹的剧毒黑色蝴蝶,一张织就铜丝的大网覆盖其上。
凤晟音想去救他,可她不习水性,于是她转身就跑,去呼救,无奈怎么喊都喊不出来,陡然间天地翻转,她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二三十只五彩斑斓非常漂亮的孔雀在天上飞,她正专注的看着,蓦然间云层微变,自云深处显现出一座精美绝伦的天宫来,那天宫异常美丽,白色为底金色镶边,层层叠叠,高耸入天际。凤晟音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手机去拍,却始终输不对开机密码,终于输对后举起手机要拍,天宫倏地消失,一个巨大的脸显露出来,像是威严的大力神般在凤晟音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吓得她“啊——”的一声大叫,瞬间坐了起来。
有人疾步走向她的床前,坐下来看着她。
凤晟音抬眸迎上他面具背后关切的目光,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回想起那张巨大的脸,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楼信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搂着她。
头一歪,凤晟音靠上他的肩头,一种安定的气息弥漫在心间,这种莫名的安宁和沉静带给凤晟音浓浓的安全感,仿佛他在,天地毁灭都不会打扰到她与他之间那方寂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