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琮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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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淮城多留一日便多一份危险。”
“楼荆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若我不出现,你可否全身而退?”
凤陌南望着她,清逸浅笑:“倾全力尚有五分把握。”
够坦白,凤晟音点点头:“那你快去安排吧。”
“好。”凤陌南一撩前袍,闲逸起身,刚踏出一步,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凤晟音笑道:“听说醉乡楼里突现了个美人,不会是那晚的那个吧。”
那低头垂眸间的雅人深致顿时让凤晟音觉得他不似沙场将士那般铁骨铮铮,也不像顾璋川那般温文尔雅,他自有一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是。”她未加掩藏,直言相告:“他叫彼岸。”
“彼岸。”凤陌南轻声重复,“这个彼岸倒是任性的很哪。”
“他就是个孩子脾性,想到什么做什么,随着自己的性子,你若再次遇到他,记得不要逆了他的意愿,顺着他的话说,方可保命。”
凤陌南闻言,脑中急闪一道惊天计谋,在刹那间酝酿成形,他嘴角隐含一丝笑意,轻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言毕,他转身离去,轻轻将门掩上。
夜寒深重,凤晟音站在窗棂下,安静的眺望夜空中如丝如缕的轻云淡月,身后的儒儿正忙碌收拾着,不单单是凤陌南为凤晟音准备的饰品衣物,还有些可供她消遣的书籍、棋谱,毕竟他这一走,再次重逢便是两个月后。收回目光,凤晟音淡淡回眸,看着忙碌不休的儒儿,这个丫头,是凤陌南怕天楼帮伺候不周到,指派过来照顾自己的,手脚麻利,性子倒也直爽,只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她竟是随了凤陌南的精明狡猾,像只跟随在老狐狸身边修炼多年的小狐狸。
想到此,凤晟音无声一笑,冲儒儿说道:“儒儿,还有些时辰,先别忙了,停下来歇息一下,便是他们来了,叫他们先候着也无妨。”
儒儿抬袖一擦头上的汗:“姑娘不知道,那天楼帮是江湖第一大帮,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杀手,一句话说不对就是人头落地,可不能怠慢了他们,姑娘快别跟我说话了,分了我的神会落下东西的。”
凤晟音看着那张素琴好笑不笑的一阵摇头:“你都不问我会不会弹就将这琴拿上,这擅自做主你倒是领悟的深刻,怎么你主子的那点狂傲你没学到半分呢?”
“姑娘不知道了吧,”儒儿悠哉悠哉说道:“这琴啊棋啊墨啊若是带着,别人就知道姑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纵是姑娘不弹,别人也说不得什么,但若是不带,那天楼帮后院闲置的一帮子碎嘴会拿吐沫星子喷姑娘的。再说了,公子的狂傲岂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学的了得吗?那不是一般的狂傲。不是我向着我家公子,这天下间,再也找不出如我家公子一般有本事的人了,那乾国又怎样,那顾家又怎样,还不是得看着我家公子的脸色。”
得,凤晟音暗自叹气,这主子的狂傲她也学去了几分,这个丫头,不光精明,嘴皮子也麻利,说不过她就依着她吧,凤晟音笑道:“好好好,都依着你,都带着,那请问儒儿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东西收拾好?”
儒儿如释重负一般的垂眸轻叹一气,看着她手下的那些个物件,笑道:“收拾完这两个箱子就好了。”
箱子!凤晟音闻言一讶,往儒儿身后望去,果然两个棕褐色的木箱被搁置在一个阴暗不显眼的地方,这一路下来,她与雾十也只是一个简答的包裹了事,何来如此繁琐,竟连箱子都搬出来了。
凤晟音颇感无奈的看着继续忙碌的儒儿,转而化作一阵低叹,罢了,随她去吧,正待想时,便有一个侍女自门外轻声问道:“姑娘,人来了,您看是请到院子里还是让他们先候着。”
“啊?这么快,这离公子告诉我的还差半个时辰呢。”
凤晟音道:“请他们入前厅,备上好茶,好生招待。”
“是。”那侍女应下后转身离去。
看着儒儿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凤晟音说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若是收拾不完,余下的东西便不要了。”
濡儿急声道:“可是姑娘,还剩下这么多。。。。。。”
凤晟音轻叹道:“那就都搁着吧,除了那件金色狐裘披风和书籍,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
濡儿央求道:“姑娘。。。。。。”
“按我说的做。”
濡儿似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天楼帮主(下)
一盏明灯,投射在男子宽厚的肩膀上,稳坐上椅,闲闲靠于身后软垫,手执素白青瓷茶盏,徐徐吹拂茶面静飘的脆嫩叶卷,吹开温热虚浮的氤氲之气,低头缓缓啜饮,复而轻拨浮茶,于光影下映出如玉般清素的漓漓水纹,再次低饮了一口。
凤晟音踏过前厅的门槛时,便看到了这一幕,那人不急不躁,沉静的恍若空寂山谷,他只垂眸淡淡的、自顾自的饮着手中茶,即使四周繁华如烟匆匆流逝、时光如梭湍急滚滚都妨碍不了他,只留那方茶香四溢的寂寂天地。
她安静的站着,细目打量着他,依旧是昨夜那身黑衣,只是不见那方面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色面具,在流光映射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仿佛凤晟音的到来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放下茶盏,抬起头,起身迎上了她探究的目光。
看不清,凤晟音在心底暗暗想道,那人的目光幽深如墨海,太过复杂,还未等人看透他眸光的涵义便如纷扬的雪一般,轻轻落下,无悲无喜。
总应该说些什么吧,凤晟音向前走了两步,两人间的距离陡近,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依旧是轻罩她秀目的看,毫无情绪。
“你是楼信彦?”心中不确定,凤晟音轻声问道。
他轻点头。
“好。”凤晟音亦点头,“你说溟卷下落用我来换,如今我已在你面前,请你遵守你的诺言。”
他依然点头。
凤晟音道:“那好,我们出发吧。”言毕未曾顾及那人的反应就转身离去。
不曾想,这天楼帮的总坛竟然在淮城城外的一座孤山上,那楼信彦策马前行,凤晟音和濡儿坐在轿中,夜色幽凉如冰,天上一抹皎洁的月静悬山头,濡儿仿佛孩童一般好奇的四处张望,知她是在打探地形、记下沿途所行山路,凤晟音也就未加阻拦,随了她的性子。
越走山势越陡,寒意越浓,山高风厉,毫不怜惜的灌入轿中,濡儿将随身带着的包裹打开,从中取出金色狐裘披风,为凤晟音披上,自狐裘裹身的刹那,暖意融融。行至山顶,轿停,轿身前倾,濡儿将轿帘打起,凤晟音微一躬身,走出轿子。
楼信彦静静的站在一边,见她看到了自己,他转身向天楼帮的大殿走去。
借着月光,凤晟音边走边敛目打量着眼前这个漆黑如夜,朴素的让人惊讶的殿堂。殿外是三三两两的侍卫,来回行走,查探着殿外的环境,待楼信彦走过他们身边,众人皆单膝而跪,低声喊道:“帮主。”
楼信彦仿佛未曾听闻一般,步履不做任何停顿,大步流星的走进殿门,披风随着他的步伐潇洒飘扬,一种冷酷如冰,冷漠如雪的气势在他身上蔓延。
为什么这种冷让她觉得熟悉,凤晟音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甚至连濡儿在她身旁唤她都不曾听见。
不能否认,殿室的肃然简朴与自身富足程度毫无牵扯,凤晟音在走过穿廊来到楼信彦为她安排的庭楼小阁时,被满楼奢侈的夜明珠深深震住。楼阁之上,瑶池之间,大小不同、风格迥异的夜明珠或明或暗,或方或圆,如苍穹星辰般镶嵌其中,恍若繁星点缀的亭台碧阁在夜幕下静弈闪烁,百年葱葱古树仿佛幽暗浮动的天然幕布,衬得一地流光满泻,粼粼点点,涟漪淡惑。
身后跟随的侍女随着凤晟音脚步驻足而停滞,一旁的濡儿望见眼前梦幻般的景致亦是一愣,但只一瞬便挑了挑眉,无声的撇撇嘴,似是不屑。
不远处,楼信彦静静的站着,似是在等她前行,又仿佛同她一起欣赏这百看不厌的美景。一时间,四处安寂,只余清袅夜色,无际浮光。
默默垂眸,避开幽美景序,缓缓前行,绕过回廊轻转,凤晟音步入那个耀眼夺目的楼阁中心,珠光下袅娜的身姿,娉婷绰约,一身金色狐裘,秀婉清丽的面容,清淡如水的眼眸透出一股灵动,一丝倔强,一分强硬。
楼信彦回眸而视,便见到这一幕,视线瞬间定格在她身上,挪不开眼。
凤晟音轻移莲步,在快要走进楼信彦的刹那,淡淡抬眸,一双轻烟似水的灵眸轻轻笼住了他金色面具下的脸。
悲伤,如沁骨髓,心中酸涩直涌,说不出的哀痛,她抬手抚上他冰冷的假面,幽幽道:“你让我觉得熟悉。”
一道狠硬无声敛过他藏在面具下的嘴角,他冷冷的看着她,衣袖一拂,绝然离去。凤晟音猛然回头,望向他冷厉而□□的背影,百感丛生。
淮城城内,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四周珠帘静垂,室内幽黑一片,月色清缈,穿透水色窗纱静静洒下淡金色的浅影,将室内两个同样清俊的身形虚虚浮出,本是清水袭岸般清雅品茗的意境,却在浓稠黑夜暗室里增添一分阴谋的意味。
“公子,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我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凤晟音,太后懿旨,乾国的未来,不能再有一个凤氏存在。当时那个情形,若是我将凤陌南拿下,那凤姑娘也必定被囚禁天牢,我知公子定然不愿看到这个结局,故而,我替公子做了主,放了凤陌南。”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少典声音明显一惊:“公子知道什么?”
唇边无声泛起一丝笑意:“知道晟音会在那一刻进入淮城。”
少典轻吸一口凉气:“公子如何知道?”忽而眼波一动,急声道:“莫非,雾十他。。。。。。”
顾璋川抬眸淡淡视于他,含笑道:“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少典重复了一遍,垂眸思索,只须臾间便低低道:“莫非,公子是帮手。”
顾璋川赞赏的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只是推波助澜。”
看来凤晟音划下的那一剑没有划错。“助谁?”
“你且莫问,此事等日后我定会告诉你,我知道有晟音在,你抓凤陌南会有些麻烦,所以,为了她的安全,我已将她引去一个偏僻的地方。”
少典疑声道:“她的安全?公子的话我不明白。难道她有危险?”
闻声不语,顾璋川安静的虚望着垂吊在眼前的珠帘,目色空沉,仿佛透过晶莹剔透的珠串望穿了时空,记忆如影随形,映上心头,“少典,水凝醒了,你可知当初水凝为何会行差踏错?”
“还请公子明示。”
仿佛幽幽叹了一气:“凤家找寻溟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就算再保密也会有星星点点的风声透漏出来,我只知天下间有一种可以长生的卷部,却不知其详情。那日水凝潜入凤陌南的密室,听到了失踪十年的鬼眼在自言自语,溟兽出,溟濛现,溟卷道尽生死咒,欲取先舍。这几年间,凤陌南已经掌握了五部溟卷,再有一部,他便可以掌握世间的生死大权。溟兽就是晟音身边那只黑色的小兽,而晟音,就是溟濛。”
“什么!”少典猝然起身,震惊的看着他:“这,这,这不可能!溟卷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但听时只当它是杜撰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