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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水云间之言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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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块儿吃个饭热闹热闹便好了。”
  
  谷玉农这么说了,谷母也觉得有道理,便轻易放下了自己的计划,同意了。“简单就索性简单得彻底,那些个亲戚我也不叫了,省的一来不是谈钱就是谈生意,说着话就要求这个求那个,闹心。就我们一家人吃顿好的,庆祝庆祝。唉,四个人少了点,数字也不吉利,你去问问子默他那天有空没,把他也叫来。”
  
  谷玉农自是点头应是。
  




☆、过渡

  果真没过几天,汪父汪母就回了杭州。汪子默换过一袭长衫去车站接人。
  
  汪父年近五十,面目清朗,保养得很好,看着不过四十左右。汪子默长得极像他,尤其是眉目,都透着江南水乡灵秀典雅的韵味,举止谈吐流露出既清高又温润的文人气质。汪母是大家闺秀,性子温婉,是一种在北方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消磨不掉骨子里的婉约内秀。只是出了汪子璇的事,这次见面少了份寻常人家相聚的喜悦。
  
  “爸。妈。”汪子默唤了一声,上前接过汪父手中的行李。
  
  见到儿子,汪父心里是免不了高兴的,但想到这段时间家里出的事,心道开明可不等于放任,新潮也不等于堕落,当真是长大了心也野了不成,然事情既已发生无可挽回,也只打定主意这番要好好管教管教。因此藏起那些久别归来的喜悦与感慨,板着脸不说话。暗暗打量了番这个平素最为喜爱得意的儿子,见他神色淡淡,仅几分亲近之意藏在眉宇间,想来最近经历了世事,成熟了不少。却不知自从汪子璇出了事后,汪子默不敢表现出过多忧虑来,与亲朋间相处皆与往昔无太多异样,一来不想看见别人好事同情的目光,亦不想听旁人大发感慨,二来怕子璇察觉后增添她心里的负罪感。惟独现在见了父母,那些对世事新添的冷情淡漠才真个显露了出来。
  
  汪子默走在前头,引着汪父汪母上了车,将行礼放好后,自己坐到副驾驶上,车子向汪家老宅驶去。
  
  “子璇现在怎么样了?”
  
  “她前天出的院。正巧你们回来,陆叔把老宅收拾过了,我就让她也回去住了,那里清净些。毕竟,她现在……她现在怀孕了。”
  
  汪父冷哼一声,撇过头看向窗外。倒是汪母爱女心切,即便当初听闻这事差点晕了过去,此时也是心疼多过恼怒,开口多问了几句汪子璇现在的情况。
  
  约莫三刻后,到了目的地。汪子默率先下了车,到后座扶二老。司机将行李拎出来,要送进门,汪子默叫住他,接过行李,吩咐他先回去,司机推脱了两句才离开。
  
  “这是哪来的车和司机?”汪父看了眼驶离的车,问道。
  
  “是一个朋友的。他知道我要去接你们,吩咐司机来帮忙。”
  
  那边陆叔听见了动静来开门,汪子默三人进了门没走几步,就看见汪子璇从里间跑了出来,看见父母,眼圈一红,上前一步,又忽地停下脚步,怯怯地看了父母一眼,轻轻叫唤了声,低下头,缴着手指不说话。
  
  “子璇。”汪母上前拉过女儿的手,大有一番上演苦情戏的架势,然而其中种种疼惜想念愧疚恨其不争的感情却不是几个字能够说得出。
  
  汪父轻咳了声道,“先进屋再说吧。”
  
  几人进了屋,汪母不愿女儿刚见面就受训,拉着汪子璇去了卧房说些母女俩的体己话。留汪父和子默在客厅内说话。
  
  陆叔奉了茶退下,汪父抿了一口,摇头道,“就她这么宠着,才弄得无法无天。”
  
  “子璇现在已经晓得轻重,知道错了。”
  
  “那孩子的父亲呢?他肯不肯负这个责?还有子璇的孩子,究竟是她离婚前有的还是离婚后有的?这性质可不一样。你信里说的含糊,事情究竟如何?”
  
  “孩子的生父还不晓得子璇怀孕了。他不是个能托付终生的人……至于孩子,肯定是离婚后有的,子璇再如何也不至于做偷人那档子事的……”
  
  两厢父子、母女俩各自叙说着,也不至于因沟通问题吵起架来……
  
  第二日,谷玉农空出半天时间上汪家拜访。正巧钟舒奇也在,正和汪母坐在院落里说着话,汪母看得明白,想如今子璇都这样了这小子还锲而不舍,是个难得深情的,她私心也想女儿能找个好归宿,言语间打探起他的情况来。汪子璇坐在一旁听着,倒也没有打断汪母的兴致。不想正聊着,就听陆叔说姑爷来了,汪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谷玉农。心说陆叔也犯糊涂了,这子璇和谷玉农都离婚了怎么还叫姑爷,她心知子璇对这些名称礼节是一向不注意的,怎么子默也不说说。又疑惑谷玉农来做什么,莫不是还和子璇有什么瓜葛?可昨日子璇分明半个字也没提到他……
  
  待谷玉农进来,汪母见了,头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前任女婿的精气神和几年前都大不一样了。回头去看女儿,见她撇过头没有理会谷玉农,神色间既不见亲近也无厌色,倒像是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扰了她和子默玩耍的神情一样。再看钟舒奇,却见他站起身和谷玉农打了个招呼,全无一点把对方看做是情敌的意思,反而像是个印象还不错的点头之交。饶是汪母一向心思细腻,此时也理不清这些年轻人之间的关系了。
  
  “伯母。”
  
  “诶,玉农来了。快请坐。”
  
  谷玉农坐下后,笑笑道“我听子默说您和伯父回来了,就来看看。我还担心您二老昨日回来路途劳顿,今日来冒昧了呢。现在看您气色这样好就放心了。”
  
  “不会不会,你有心来看看我们自然欢迎的。年纪大了就愈发注重起养生之道了,这身子骨还算健朗。”
  
  “是了,伯母看着和几年前一样年轻,我可要向您讨几个养颜的方子去孝敬孝敬我母亲……”
  
  “玉农可比以前会说话了。这嘴甜的都要赶上子璇了……”
  
  “对了,怎么没见伯父和子默?”
  
  “旁人有午睡的习惯,老爷子不一样,习惯了午后要画半天画的,吃过饭就拉着子默去书房了,说要看看他现在水平如何?有没有退步?还不喜欢人打扰,自己舒心了也不管别人,这不来了你和舒奇还要我招待。也不怕我一个妇道人家怠慢了客人。”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汪父才与子默从书房出来,见了钟舒奇,晓得他是子默的朋友,也是个画画的。倒是看见谷玉农,亦有些吃惊,但见他气度稳重,聊了几句,倒是出乎意料地相谈甚欢。
  
  一直到了傍晚,六人吃过晚饭才道别离开。
  
  




☆、生日

  
  晚间,汪母到汪子璇房间来询问情况。
  
  “这谷玉农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不是离了吗?我看他今日殷勤得很?莫不是对你还有情意?”
  
  汪子璇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又无法跟母亲言明事实,只能含糊说道,“妈,你想岔了。谷玉农是哥哥的朋友,和我可没有关系。”
  
  汪母仍有些疑虑,便问道,“也没见子默其他朋友来拜访。难道他和你哥哥关系就那样好?”
  
  汪子璇心中苦笑,他俩何止是关系好。面上不露声色地浅笑道,“可不是吗?您不知道吧,昨日来接你和爸的车还是谷玉农的呢。”
  
  “这样麽,你哥哥也不说一声,今日倒没好好谢谢他。”说罢,汪母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当真和你无关?”
  
  “真的真的。妈,我发誓我和谷玉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唉,今天我一开始看那钟舒奇不错,你若是有意我也可以放心了。谁想接着谷玉农又来了,我真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刚经历过感情上的挫伤,我就担心你又因为这些事情为难。”
  
  “妈,你想太多了。谷玉农真的只是看哥哥的面上来的。您还真别不信,过几天谷玉农生日,谷家也是大族,谷家夫人这次愣是没办宴会,没请其他人,就邀了哥哥去参加家宴呢。”
  
  “还有这种事?”
  
  “恩,谷玉农生日那天正好有个画展,舒奇他们本来想叫上哥哥一起去的,哥哥推掉的时候亲口说的。”
  
  “倒是没想到他们关系那样亲密。那钟舒奇呢?你对他可有什么想法?”
  
  “说他干什么?”
  
  “子璇,我看他人不错,我看得出你对他并非全无感觉,只是想来还有些顾虑。我和你父亲都不会逼你嫁人或是怎样,但是我不希望你错失机会,将来后悔。”
  
  “恩,我知道的。”
  
  又聊了些家常,汪母起身要回房,汪子璇拉着她,使着小性要同汪母一块儿睡,汪母笑话她一句,仍是依了她,母女俩躺在床上又说了会体己话才渐渐睡去。汪子璇将头偎在母亲肩头,心道不知道父母将来若是知道了谷玉农和哥哥的关系会如何?自己这样帮忙隐瞒做的究竟对不对?
  
  谷玉农生日那天,谷父、谷母、玉农、玉诚并子默一道吃了个饭,谷母亲自下的厨,都是些家常的小菜,然而大伙儿都吃得格外津津有味。
  
  谷玉农也不知自己多久没有好好过过一个生日了,之前他对谷母那般说不过是为了打消她原有的念头,如今真个这么一顿饭吃下来,倒是自己颇为感慨,难得的生出几分感动来。
  
  饭桌上是必定要喝酒的,谷家三个男人的酒量是极好的,便连谷玉诚也是十一二岁就会偷着喝而练出了好酒量,更别说谷父和谷玉农时常在外应酬的。谷母今日也高兴,并不多劝,好在在座的都是有分寸的,喝得并不过火。偏是子默,酒量没有他们好,却一杯杯随着他们都干了下去。谷玉农没见过子默喝酒,不清楚他的酒量如何,期间劝他少喝点又被玉诚打岔说什么“今日高兴即便喝多了也没什么”,子默也只笑了笑,又一杯豪爽地下肚了。然而他喝了酒面色却是不变,不像谷玉诚酒气全都显在了脸上,直到散了席,谷玉农要送他回家时见他眼神迷离,神情亦有些迷糊,才发现他已然是醉了。谷玉农便打发下人跑了趟汪家告知子默今日不回去了,自己则扶着他回了自己的卧室。
  
  谷玉农吩咐下人去端碗醒酒汤来,自己接了盆水,给汪子默擦了擦脸。醒酒汤是谷母之前就让人备好的,不一会就送来了。谷玉农接过了汤关上门,回身要招呼汪子默喝下,却见汪子默已经支起身子半倚在床上正看着自己,面上虽仍有几分醉意,眼中却已清明了不少。
  
  谷玉农端着碗走进,坐在床沿上,说道,“感觉怎么样?来,喝点醒酒汤。”
  
  汪子默看了他一眼,懒懒地不想动。
  
  谷玉农笑了笑,一手揽过汪子默,一手端着碗喂他。子默就着谷玉农的手喝了两小口,就退开了些,侧过头看着谷玉农不说话。谷玉农见子默看着自己,也不知是醉是醒,每眨一下眼,那长长的睫毛仿佛扫在自己心上,痒痒的。
  
  “再喝一点,嗯?”
  
  汪子默直起身,从谷玉农手中接过碗,喝了一口,却不咽下,那只没拿碗的手反身揽上谷玉农的脖子,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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