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之言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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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轻笑一声,不在意他的推拒,上前一步,乘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凑上去,亲昵地说,“谷玉农,你还喜欢我吧,你以前……”然而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把我推开了,他用的力气并不大,起码没有弄疼我,然而推拒的姿态却坚定得让人没有勇气上前一步。我撩了撩头发,不在意他眼里的嘲讽和冷漠,也一点都不吃惊他这样的作为。早在他和我离婚之前,我就感觉到他对我已经没有多少情意了。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心里边太难过了,找个渠道发泄以下罢了。他们都觉得我堕落了,我也晓得哥哥很担心我,然而若是不这么做,我心里闷得发慌。我真怕我有一天控制不住……
谷玉农转身要离开,我没心没肺地笑笑,就像个□似的,用媚态掩盖心中的凄楚。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我无所谓地道,“慢走。哦,对了,哥哥在楼上。”没想到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看我,我不在意他透着不解和讥讽的眼神,自顾打了个哈欠,语气朦胧地说,“怎么,回心转意了?恩?”
没想到他挥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人打过我,更何况是脸。他一下子就把我给打蒙了,自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但是这一巴掌,却让委屈又从心里边冒出了头,我瞪了他一眼,张大着眼,生怕一个不注意眼泪就掉了出来。但我的眼前还是模糊起来,我只听见他说,“就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钟舒奇是傻了才守着你。还有你哥哥这么担心你,你都不在意是不是?你父母把你养着这么大,还百般宠着你,就是为了让你为一个臭男人要死要活的?你难道就为了个梅若鸿活着麽?那么他既然不要你了,你怎么不去死?”
谷玉农说完就离开了,即使听得出他的确有些气愤,然而他的语气却一直冷冰冰的,带着居高而下的轻蔑。我看着他离开,他掀开帘子的时候,我看见了钟舒奇拎着个袋子站在外边,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直到听不见了谷玉农的脚步声,钟舒奇才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轻轻地对我说,“子璇,喝酒对身体不好,我买了些你最喜欢的橙汁……你……”
我忽然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像个孩子,哭得难听而又放肆,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我是汪子璇,我一直是父母掌心的小公主,我有一个疼爱我的哥哥……我生下来、长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从来不是为了要给另外一个男人糟蹋。
☆、无题
杭州商界的航运大亨除了杜世全还有一位张老爷子,说起这位张老爷子,那可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本名张三明,幼年家境贫困,没念过什么书,很小就出来做学徒补贴家用,大大小小的活都做过,人都叫他张伙计,好在他头脑灵活,做人爽朗人缘好,一番机缘之下,有了如今的成就,一分一厘全靠自己打拼,如今人们见了都要称他一声张老。
今日这位张老爷子过六十大寿,宴请了杭州政、商两届名流。谷玉农自然在列。
许是年少时经历甚多,这位张老爷子心态稳健、也开明得很,一点儿也没有其他这个年纪的老头儿的顽固。今日虽说是给他办六十大寿,但形式却仿照了西式的舞会,时间放在晚上,他只在那坐着看,全凭小辈们高兴。
谷玉农和张老爷子生意上有往来,之前见过几面,对对方的印象都不错,这位老爷子性子是出了名的豪爽,谷玉农与他颇谈得来,此刻他就坐在这位老爷子旁边,间或说说话,倒不觉时间过得有多慢。
“谷少也是年轻人,怎么不下去跳跳舞乐呵乐呵?”
谷玉农笑笑,摇摇头,“我可没那兴致。”
张老爷子听了呵呵笑,打趣道,“我看是没有能够引起谷少您兴致的人在吧。”
“张老好眼力,真叫你给说对了。”
“哦?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入了谷少的眼,想必定是才貌兼备的好女子。”
谷玉农想起心上的人,眼神也柔和了不少,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个出色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能够见到谷少柔情的一面,我今日这生日也算过得值了。”说着老头儿夸张地晃晃头,“唉,我原本还想让谷少和我那小孙女碰碰面,试试能不能看对了眼,现在看来,啧啧,不能夺人所爱、坏人姻缘哟。”
谷玉农闻言笑了笑,“今日是您老生辰,您有这兴致,尽管打趣,我不同您计较。”
“哈哈,谷少您这是要一句话噎死我这老头子,你都这样说了,我哪还有什么兴致打趣你和你的小情人。”老头子今夜兴致高,倒了杯酒,“就冲你刚才那句‘独一无二’,老头子祝你和你那位终成眷属。”
“那就借您老吉言了。”
两人干完了一杯,张老拍了拍谷玉农的肩,“老头子就喜欢你真性情,认准了一个人,两个人就好好过麽。旁人都道那三妻四妾是福气,我看是自个儿找罪受,弄得家宅不宁有什么好的。我和我那老婆子一起过了大半辈子,她为我生儿育女,苦日子好日子都一起过过,如今儿孙满堂,我老头子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爷子看得通透,也是福气。”
老爷子被谷玉农这么一说,心情分外不错,斜睨了隔了大半个房间、正带着梅若鸿与对面的人说这话的杜世全一眼,老爷子耳清目明,自然看到了梅若鸿面上的不情愿,哼了一声,“老头子我就是福气好。不像某些人,娶了三个老婆,也不过留下一根独苗,还生了个宝贝女儿不消停,听说家里面没一天是安宁的,现在又招了这么个女婿,他别想过清净日子喽。”老爷子这话说得有些幸灾乐祸,但但凡知道些消息的人都知道张老爷子和杜世全之间不对头,甚至有些互相看不起。杜世全鄙夷张老头没念过书,文化浅;原本张老爷子是不想和他计较的,但一看杜世全的态度,好嘛,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好歹我这身家全是自己挣来的,不比你杜世全祖上蒙荫强麽。何况两人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这下,就彻底交恶了。只不过这商场的事可不是一句我讨厌你你讨厌我就可以概括了的,因此这寿宴,该请的得请,不想请的还得请。老爷子见了杜世全,心里不爽快,想起杜世尽日遇事不顺,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地和谷玉农嘟囔起来。
那边,杜世全正借着这次机会给梅若鸿介绍些商界上的名流,给他积累积累人脉,毕竟自己再不喜梅若鸿,为了自个那闺女,还得为这准女婿好好筹划筹划。前些日,梅若鸿答应了杜世全去他的公司上班,只是几天下来,梅若鸿却状况百出,杜世全为了杜芊芊,也之得无奈忍了。
杜世全带着梅若鸿走到张老爷子面前,给老爷子拜了寿,又和谷玉农打了声招呼。相互寒暄了几句,和和气气的,完全看不出这两人心中对对方有多看不顺眼。
“老爷子真是精神,不知道我十年后能否也像您这般悠闲哟。”
“呵呵,杜老板才真真是精神着呢,前前后后忙活着。哪像我,手头的事都被儿子们分着去做了,这日子要过得发霉喽。不知这位是?”
杜世全暗暗瞪了梅若鸿一眼,让他规矩点,“这是我的一个员工。今日碰巧您大寿,我带他来见识见识。”
“哦?那定是杜老板的得意干将了。杜老板又得一大将,我可得好好小心着。”
杜世全闻言心中又尴尬又气恼,他这是请了尊菩萨,不要说梅若鸿能干出什么大事来,但只他别惹出些祸、少出点差错,他就谢天谢地了。
梅若鸿自从到了这宴会,就浑身得不自在,他觉得他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他们行为得体,举止优雅,然而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层面具,除了笑还是笑,一模一样的笑。从跨进这里开始,他便开始胆怯,他以为他应该愤世嫉俗地讥讽地看着这些虚伪的人们,但事实上,他首先感到是自卑。看着杜世全泰然自若地与旁人交谈,他想他的芊芊是不是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生活的优越是他无法想象的,那些优雅的举止和谈吐是他怎么学也学不来的。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似有似无的鄙夷。让他如芒在背。
梅若鸿看见了谷玉农,想要上前搭话。他想问问子璇的情况,因为上次求救未果的事情,他觉得他与醉马画会产生了严重的间隙,但他对于子璇仍是愧疚的,只是自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子璇,也不愿意去找汪子默等人打听打听。因此,现在见了谷玉农,便想上前询问一番,也好安抚自己内心的亏欠。
“谷玉农,你可知道子璇最近怎么样了?”
梅若鸿问话不管场合,谷玉农也没想到梅若鸿会和自己说话,杜世全则在一旁气得脸都青了,梅若鸿与杜芊芊的事情早已算得上是人尽皆知了,不然杜世全也不会这么轻易认下这么个准女婿,但现在他却当着别人的面去询问另一人女人的情况,还是去问这个女人的前夫,这叫什么事。
“呵,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看看呢?”
谷玉农看着梅若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冷笑,烟雨楼就在那里,汪子璇也没跑到什么地方去,若真有心,又怎么会探听不到他的消息,这只能说明梅若鸿要不无心知道要么就只能说明他的能力实在太差,这么点事都没有办法搞定。
张老爷子见杜世全憋屈的模样,心中暗笑,但好歹是自己的生辰,出面打了个圆场,“谷少和这位先生认识?”
谷玉农心中暗笑老爷子装傻,面上仍配合着,“也不算认识,先前在朋友那里见过几次,只是那时候这位梅先生还是个画家,不知道何时到杜老板手下做事了?看来这位先生有才得很,既能从文道,又能经商道。”
没想到老爷子听了谷玉农的话,想起梅若鸿之前的确是个画家,想来肚中多多少少该有些墨水才是,却是有了其他的主意。
“原来这位先生还是位画家,正巧前日有人送了张画来,说是汪子默的手笔。大家都知道我老头子喜欢收集画作,但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真要我看还真看不出个名堂来,这位先生既是位画家,不如替老头子看看如何?”说着,派人将画拿了出来。
画卷展开,画的是山间风景,清泉、溪石,大块的留白处填了两句唐代诗人王维的诗句,正是“山居秋暝”的前二句。梅若鸿凑上去看了看,盯了片刻,摇摇头说,“不好,不好……这画不好。”要他具体说说,也不见他有什么言论,只是摇着头说这画不好。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来其他的人,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上前,也看了看画,摇摇头说道,“这画的技巧不错,可见作者的基本功很扎实,但却惟独缺了分神韵,的确算不上是副好画。”
“这画不是子默的。”
张老爷子原本听着正皱眉,此时闻言,抬头一看,是谷玉农。不禁问道,“谷少确定?”
方才说话的那人闻言也说道,“这画画的虽不好,也只神韵不够,其余方面的确很有汪子默的特点,这位先生就这么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