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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春花与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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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声要许还琼留步时,许还琼正在跨一级台阶。这府上不知哪儿来这么多台阶,听说还是郡主指名要工匠做的。
  站定后,许还琼冲大娘子福身问好。
  大娘子并非高门大户出来的,她那老父亲死后也只被追了一个五品头衔,可她将郡主、主君拿捏得极好,该笑时眉飞色舞,该哭时悲恸震天。如今二位真正的主人老的老、病的病,她的位置倒是坐得稳妥极了。
  “去你爹那儿卖惨了?”那丹蔻扫过许还琼的脸,眼前红了一片。
  许还琼摇摇头,说不敢。
  大娘子却是不吃软不吃硬,挑起她下巴,往紫红色勒痕上重重地拧了一记。
  “竟还晓得给自己添置伤痕了。难怪我去打吊牌,有碎嘴婆子劝我要善待妹妹。”
  “我……”
  “妹妹若是喜欢卖可怜,只消说一声,想被怎么打都行。别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保不准我兴致来了,就是假的我也弄成真的。”
  “大娘子,我不过是见爹爹迟迟不动作,想让爹爹怜悯我这个做女儿的,好让他早些为府上拉拢生意。”许还琼微微弓起身子,好让自己比大娘子矮上几分。
  “那我便等着。”大娘子冷笑一声,没有尽信,她盯着那条勒痕威吓道:“若月底你爹还没动作,你这脖子啊,就不知得是什么颜色咯。”
  许还琼瞧着她,只觉得从前的自己愚昧不可及。想她嫁进来时,郡主身子还硬朗,府上生意也是常有盈余,这位大娘子待她是有礼有节。府上第一个想到她会孤单不适的便是大娘子,变着法地为她铺被置装、打点吃食,甚至还从明州雇了一位伙夫。
  没曾想,变脸变得这样快,和那霍府、许府的糟人们实为一丘之貉。
  一个人到底要上当多少回才能长记性呢。
  又或者,一个人上当上得多了,是不是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糟人,如蛇蝇佝偻。
  不过做蛇蝇又何尝不好,至少恶心的不是自己。
  血都流在别人身上,苦也刻在人家心里。
  他只要笑,欢畅日复一日。
  耳边还有女人哭喊声,老父咒骂声,渐渐远去,却还是不绝于耳:“聒噪啊聒噪。”霍钟可惜不已,转着自己的金头拐杖,多璀璨夺目,谁敢直视一眼。
  “去,拿个掏耳的,我这耳朵都要给他们哭堵了。”他懒懒散散念了一句,好像刚才杖责的人与他没有多少关系,他与他不曾留着相同的血,他同她也未曾床帏愉悦日夜颠覆。
  他心狠,狠得像是没有心。
  纵使是府内老仆都说不出他几句好话。
  “主君,确认过了,他们都回来了。”来人是他的心腹。
  霍钟幽幽点头,而后笑着同他聊起:“唉,蝴蝶就是这样的,有一双翅膀就想飞来飞去,却想不到终有一天飞不出生天。”
  “可要派人?”那人做了个砍脖子的头。
  “同你说了多少遍,要人性命有何意思!一命呜呼,再不用尝人间苦楚,那叫成全!”
  “是。”
  “何况他们既然出现,定不会两手空空。倒是你一头火气撞上去,小心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那主君意下如何。”
  “暂且由着他们开心快意吧。顺便你也帮着点,我那二弟想要什么,能给的便给了吧。人嘛,得爬到至高处,尝过荣华与至爱,否则就算把他们的心撕成千百片,人家也哭不出声的。”他想得入迷,好似真有那么一只蝴蝶正在他面前喘息挣扎,于生生死死间来回颠簸。
  眼里的光烧得愈发灼热了。
  他折死了千万只蝴蝶,终于要迎来他最爱的一只。
  作者有话要说:  连我都有点恍惚了,变态大哥最爱的到底是小椿还是霍钰……


第42章 生疏
  窗棂上落了只金蝴蝶; 金得昏黄,而且静谧,让闻人椿想起文在津屋中常年燃着的佛香。他是佛门好弟子; 照顾家中生意的同时,从不忘早课、晚课。
  闻人椿问过他:“一日不漏地念经礼佛; 真能保佑平安顺遂吗?”
  “若是真心向佛,则不该求回报。 ”他双手合十; 目不转睛; 又同闻人椿讲了古时释迦牟尼佛割肉喂鹰、舍身喂虎的传说。
  那故事感人; 为天地生物竟要献出自己。
  闻人椿惊叹之余别无它想。毕竟她如今爱意正浓; 不得点化。
  她原本心想,如若念经礼佛能得平安; 那她也要买个佛龛日日钻营。既然不能,那便算了,她还有俗世无数事务要料理。
  心不诚; 大抵真的要遭报应的。
  听闻霍钰入狱; 是在文府。文在津见她的第二句便说了实话。
  他没有要瞒她; 霍钰也没有。
  因为他们都没料到闻人椿会亲自回到临安城。
  文在津要她无需担心; 只言片语说得并不多。闻人椿倒是听懂七八分; 知道霍钰这招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可许大人那只狼; 套着了会不会咬伤他自己呢?
  还有更重要的,许还琼是许大人的女儿啊。她与霍钰是否要因此重逢; 又要生出怎样的故事。
  于是那颗心就似是被人穿针引线吊了起来,时不常地往上拎一拎,连睡眠时都不得轻松。
  约莫过了半月,离除夕夜还有三日的时候,霍钰终于出狱了。
  临安城有眼力见的都瞧得出来; 那是许大人专用的双头马车,马头耳侧套了红穗穗一般的银饰,辅以一般人家连见都没见过的虎毛皮。
  宝马要什么虎皮御寒,霍钰从窗中望过去,只觉得热闹而可笑。不止宝马,包括他自己。
  他的身上不也套着一只名为许大人亲侄儿的壳嘛。
  这个在娘亲生死关头撤得最快最干净的人,却是他此刻不得不攀附的贵人。
  他笑,看不出喜悦满足,也看不出讽刺怨怼,倒是适合拿来与许家父子演推杯换盏、交浅言深的戏码。
  敞亮厅堂中,珍稀家宴前,没人提起二娘,也没人提起许还琼。
  他们舅甥兄弟好似感情亲密无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灵性的。
  霍钰只在许府耽搁了两日。不过短短时日,他这位舅舅也算给出了诚意,将两个亲儿子的弊端暴露无遗。一个无才,只知拾人牙慧,一个无德,只会向外泼钱。
  故而他将头脑堪用的亲侄子招入门下,并非心血来潮。
  然,只是悉心培养、无私付出,又怎么会是他的舅舅呢。
  霍钰摸着手上一串与许家父子一模一样的檀香珠,又重新计较起来。
  彼时,闻人椿正在文在津的药房里折腾草药。外头风雪淅淅沥沥,她却忙得热火朝天。
  她骨子里是个爱做活的,与其躺在房中悲春伤秋冻个半死,不如给自己一点事做,身子和心都能暖和起来。
  不过她手头这项活有倒买倒卖的嫌疑,先是将此处的方子传去系岛,再将系岛的方子复原给文在津。
  不晓得系岛的野方子能不能在这儿赚上一票。
  也不知道这一票能帮上霍钰多少。
  药草磨成暗绿色汁液,她将其封存后便撑着脑袋在木头长桌前发起呆,浑然不觉门外正有人对着她发呆。
  雪从树梢滴落化成水。霍钰摸了摸鼻子:“她何时来的?”
  “有些日子了。我说你自有筹划,她也没多问,就一直乖乖在这儿候着。”
  “哪里乖了。”只消看着她,霍钰便忍不住带出笑意,纵使理智告诉他,她不该来的。
  文在津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方才是许府的马车吧。”
  “是啊。”
  “如今收手还来得及。”
  “你知道不可能的。”
  “我说的是她。”
  不等霍钰接话,屋内人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他们。
  她就知道右眼跳、好事到,这不霍钰回来了吗?闻人椿顾不得文在津在场,也忘了霍钰的腿疾受不得重力,起身的时候甚至还差些将椅子绊倒。
  “霍钰!”她连走带跳地扑了过去,今日的雪都下得没她欢快。
  于是霍钰低低回了文在津一句:“你太悲观了。”便大步迈开,将眼前这个乐不可支的女人收到了怀里。
  他也想她了。
  只有她,才能让他片刻忘记苦难、罪恶的枷锁。
  “有情人饮水饱,从此苦难不煎熬。”
  途经花园,台上人的唱词脆而洪亮,这是文夫人请来的时下最红的戏班子。
  想到闻人椿从前也在戏班子待过,霍钰不免警惕地问了一句:“小椿,你近来可有去找过你从前待过的戏班子?”
  文在津代为答之:“她大门而出二门不迈,顶多见见我。”
  “我不敢去,怕被大少爷发现,耽误了你。”
  霍钰知道是自己多虑了,拉着闻人椿的手又紧了紧。
  那不过是个小插曲,夜色依旧曼妙。
  林间树叶婆娑,夹有墙外幽长缠绵竹笛声,吹的是两情相悦与花好月圆。
  尽管这是个繁花不开的季节。
  久未相见的男女不着丝、不着绸,指尖相抵,骨节相扣,你来我往,一回又一回地冲着对方心里撞去。力道之汹涌,恨不能将这床都拆了去。
  而后耳鬓厮磨、脚趾都要缠在一块,以至寒冬大夜中,彼此都折腾出满身黏腻。
  却也舍不得分离。
  霍钰揽着怀中人,一双牙不安分地咬起闻人椿的耳廓,那里有几根软骨,他顺着骨骼走向一直咬到耳垂。
  “小椿,小椿,小椿。”
  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是要人死心塌地的药丸,效力百倍,闻人椿窝在他颈边,应得又羞又坚定。
  “永远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嗯!”
  “也许要受点委屈,怕不怕?”
  “……只要你的心不变,我就不怕。”
  那什么叫不变心呢?
  大概闻人椿自己都还不懂,世上的一切东西都免不得变质。要爱就不能害怕改变。
  原本是要寥寥度过的除夕,却因霍钰回来了,闻人椿干劲十足。
  她将文在津当作跑腿小厮,写了张长长的清单,鱼肉乳酪,西域葡萄酒,满满当当都是值钱的玩意。文在津接过的时候阴阳怪气地道了一句:“是,霍夫人。”
  不过一句玩笑的称谓,闻人椿却偷摸着笑了许久。
  太阳落山时,她一个人、两只手终于备出这桌菜。好不容易得个喘息,却听一位文在津的亲信来报,霍钰有事耽搁,需晚归。
  不失落、不惆怅,那是骗外人的体面话。闻人椿看着一桌丰盛佳肴,就差一阵风吹,就能盈盈两行泪。
  但她不恨、不恼,如今还未到享乐的日子,何必同这点心酸过不去。于是她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请府中小厮去喊了旁的人。
  郡主别府。门口有小厮架了两梯子,正在点白灯笼。
  城中富贵人家联络得紧,郡主之子前脚刚断气,后脚消息就传入了各家主事人的耳朵中。不过一个时辰,人群鱼贯而出、川流不息。许大人借口算命先生的卜卦,不便沾染白事,便将霍钰推了出去。此刻,他随许还琼的大哥许珙一道跨进门。
  有小厮立于门侧,给每位来客都发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纸花。
  晦气。霍钰的脑海中响起许珙在马车上讲过的一句无心之言。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但他与此处大多人一样,晦气归晦气,来归来。
  毕竟郡主年迈式微,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霍钰再度见到许还琼。她被裹在一件白衣丧服中,脑袋和手一起下垂着,逢人问候也不看,只微微点头。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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