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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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崽子,你自己跑回来有屁用!”小路子脱了鞋履照着三喜就是一通打。
“梁大人与卫大人说话,我如何上前。”三喜摸着自己头哭诉,“再说,卫大人看见我了,我就更不能上前讨骂。”
“你给我去命妇院梁大人门口守着,到了酉时就开始提醒她该上值了。要是晚了一刻,你就等着给你师父收尸罢!”小路子踢了他一脚,想到自己还要战战兢兢当时几个时辰,哭都没地方哭去。
三喜挠挠头,看师父这么猴精,如今却坐立不安,更加对梁竹音恭敬起来。
*
梁竹音想着手上的卷宗带回命妇院终归不好,可她除了命妇院有自己的住处之外,也并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办公。又下意识不想去崇文殿,表哥一番话让她心中烦躁,遂咬了咬牙,心里想着不知者无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住处。
谁知,三喜像是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每过一个时辰报数不说,酉时初刻就开始小声催促,听着命妇院内与他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烦躁地合上卷宗,在他的押送之下去了丽正殿。
进入殿内后没看到小路子,忍着一肚子气看了一眼铜漏,见时辰尚早,只得在殿外等他,顺便思考着晚间如何请示萧绎棠审问一事。
这时张馡端着一个托盘前来拜见。
见她站在门外,忍不住出言讽刺,“呦,梁大人这等红人儿,也有站在外面候着的时候。”
梁竹音懒得应付她,索性视而不见。
小路子正在寝殿服侍萧绎棠穿衣。
匆匆追回丽正殿后,就见寝殿的帷帐放了下来,也不敢打扰他,更不敢离开,只得守在寝殿内。
他焦急看着铜漏,心里早已把三喜全家问候了一遍,见他在寝殿门口露头,赶紧笑道:“殿下,想是梁大人来了,奴婢不如梁大人心细,奴婢这就去唤她。”
见萧绎棠并无异议,一溜小跑就差痛哭流涕了,赶紧跑到殿门口看见梁竹音,“我说姑奶奶呀,你怎么才来。”一眼看到张馡也在,下意识问道:“这是做什么?”
张馡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尚服局为殿下祭祀所用赶制的两条玉带,尚宫命我前来为殿下试戴。”
小路子一听与祭祀有关,不敢怠慢,只得连她一起请了进去。
梁竹音却不愿受他摆布,“都知,我还没到上值时间。”
小路子见张馡早已进去,一把拽着她的衣袖,“是殿下传唤你。”
“殿下如何得知我在,哎你……”她只得甩开他,眼见寝殿大门就在眼前,低声说道:“过会子我有话跟你说。”捋了捋衣袖,只得入内上值。
“殿下,臣为您佩戴试试?若不合尺寸,也好提早重做。”张馡趁梁竹音尚未进来,赶紧毛催自荐。
萧绎棠唔了一声,张开了双臂。
张馡一脸惊喜,她还未从上次被他贬斥的惊恐走出来,根本没想到他会同意。遂颤抖着拿起玉带,走进她朝思暮想的人。
见他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眸就那般盯着她,早已周身酥|软,恨不得扑倒在他怀中,红着脸靠近他将腰带圈在他劲瘦的腰间。
那尊贵的迦南香混合他发间独有的气息,令她飘飘欲仙,不想离开。
急中生智,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殿下,那腰带扣臣系不上,您稍等片刻。”
“嗯,不急。”萧绎棠也不训斥她,反而将双臂放下,叉腰由着她贴近制造着小心机。
“张相家中可还安宁?”
他低头凝视着张馡,低声问道。
张馡并未听出话里的讽刺,一脸娇羞地回到:“多谢殿下关爱,臣家中甚是安宁,都盼着臣能尽心服侍殿下。”
“唔,你试好了么?”他一直在屏住呼吸躲避她那刺鼻的香气,如今耐心早已用尽。
张馡只得应是,不情愿地将玉带从他身上拿下,“尺寸没有问题。”
小路子看了眼梁竹音,心说,你看看人家是怎么服侍的。整日里冷的像块冰,还总惹殿下生气,唉,殿下可见就是个受虐的主儿。
他示意宫女将常服交给梁竹音,见她抖开上前说了句,“殿下,臣为您更衣。”
张馡见机会不可失,拿起托盘中的第二条玉带,珠子叮叮当当掉落一地,她假装要摔倒试图扑倒萧绎棠身上。
谁知,萧绎棠向前一步,将为他更衣却不慎踩到珠子的梁竹音接入怀中,关心地问道:“有没有崴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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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剖心
梁竹音脚底一滑, 在失重的情况下眼看着就要撞上罗汉床边沿,瞬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入怀中。
被他的长发扫过面容,从那双凝视她的凤眸中读出了一闪而过的哀怨与落寞。
转瞬间, 玉瑾的话以及玉带桥那萧瑟的身影涌上了心头, 竟令她生出怜悯之意。
“臣无事, 谢殿下维护。”
她第一次没有转开视线, 看着他越发清减的面容,想着如何才能让他多吃些补身体的食物。他是如此的挑食, 从不尝试新食物又怎么能发现更美味的珍馐呢。
是了,幼时只吃信任的人送来的食物,养成了谨慎的性子,一时间又怎能轻易改变。
她胸口竟然微微牵痛起来,悄然从他怀中脱离出来, 旁若无人地为他披上衣衫。
萧绎棠凝视着她清澈纯净的双眸,就那般看着她不愿转移视线, 方才她眼中的疼惜是想到了谁,为何她可以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投以那般瞩目热切的目光,为何她可以与卫恒言笑晏晏却对自己横眉冷对。
他转身走向铜镜, 看着镜中的自己, 眉头微蹙,通身环绕着肃杀与冷漠,既没有卫恒那般少年如朝阳般的温暖,亦没有裴玠君子如玉犹如涓涓流水。
他低头一笑, 嘲笑自己看惯了邪恶与肮脏, 竟然如此渴望那清澈纯明净化自己的心,还是修炼的不够。
“将张氏看押起来, 查。”
小路子应是,看了一眼三喜。
三喜会意,悄悄退出,跟随着内侍们前去命妇院。
张馡趴在地毯上,看着方才两个人那旁若无人的凝视,双手早已深深揪住地毯,生生勒出道道血痕。
她哭着为自己辩解:“殿下,臣是司珍,又怎会自掘坟墓,这一定是有人企图置臣于死地。”指着梁竹音,“她一直与我不和,就因为我提到了她曾与我九哥定亲一事而怀恨在心。”
太子殿下想必不知这贱人在宫外曾与人议亲罢,当他听说这女人竟然与她张家的庶子议亲,看向她的眼神还会热切么?她满是泪的眸中渐渐生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梁竹音低着头,渐渐握紧双手,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这段令她耻辱的经历不断被揪出来,每拉扯一次,都犹如伤口再次被撕裂。她眼眶瞬间蓄满了泪,咬唇倔强抵抗着鼻间的酸意,因过于控制而周身颤抖着。
萧绎棠转身看向梁竹音,见她面容悲戚,苍白的唇渐渐氤出点点血红,看上去是那般刺目,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一把揪住张馡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双目赤红地质问,“你九哥算是个什么东西?”一把将她推开。
听得“咚”的一声,张馡的头重重撞在罗汉床角,痛呼一声晕了过去,发间渐渐涌出一片血迹。
“将这里收拾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梁竹音手上一暖,被熟悉的修长的手指包裹住,“随我来。”被他拉着去往西侧殿。
看着身前那披着衣袍散着头发的人,感受着他手间的暖意,她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像是大海中抓住一颗浮木,乖乖顺从跟随着他。
“怎么一回事?”他转身看着满脸泪痕的她,心中一痛,手上传来滑腻的感觉,低头一看,白皙细嫩的手心亦是血红一片。
他气结,“下次你再这般作践自己,就别想着三年后能出宫。”一把将她按坐在春凳上,左右看看并无纱布,只得撕下寝衣为她轻轻包扎。“你的命都是我的,想要作践自己先来请示我,这是命令!”
梁竹音哽咽着应诺。
“定亲是何时的事?”他凝视着她,“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梁竹音起身,福了福,“臣无意隐瞒殿下,只是这件事并不光彩。臣自幼失恃,继母为了父亲的仕途与弟妹的未来,暗中将臣说给相爷庶子,直到定亲臣才知有此事。”
嫡庶分明的制度下,身为官家嫡女却与庶子定亲,足以被世人诟病,并且会认为不是她身有隐疾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经历。
她呜咽着说:“是舅舅不舍我如此凄惨,连夜贱卖家产,托人才将我送入宫内,这才中止了六礼。”
萧绎棠抚上她的脸,为她擦去眼泪,“你别哭,我自会为你解决一切。”他虽然神情满是疼惜,说出的话却狠戾无比。
梁竹音下跪叩首,慌乱地求情,“臣请殿下莫要惩治父亲,他毕竟是生我养我之人。竹音三载后出宫有了官身,量继母也不敢随意插手我的事,”她拉了拉萧绎棠的衣袖,知晓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哀求道:“臣有足够的智慧,定能保自己无虞。”
萧绎棠低头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尚有一丝血迹的樱唇,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唇,“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失恃的痛,他感同身受,没娘的孩子就像浮萍,想到她亦同他一般,历经无数个冰冷的夜,艰难生存至今,遂轻轻扶她起来,生生控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念头,说了句等着。
他袍袖飘逸间向寝殿走去,不一会儿手拿一个木盒复又回来,交给了她。
“身为主君,属下高升总要有贺仪相送,才能彰显天恩浩荡。”他怕梁竹音推辞,赶紧追加一句,“卫恒晋封时,我送他一所府邸,可比这贵重多了。”
梁竹音心领神会,感激地双手接过,大方道谢。
方才那温暖的手,令她重新审视了眼前一贯清冷刻薄的他,心中漾着浓浓暖意,从心里将他划归与亲近之人的行列。
她想起张馡的污蔑,焦急解释,“殿下,那玉带不是我做的!”
萧绎棠颔首,“如此拙劣,且没有任何由头,我相信不是你。”他负手踱步,“此事不好办就在于张相的身份,下一部计划马上要在朝堂产生波动。这老狐狸,现在处在观望时期,若他也下水搅和一番,只会对咱们不利。”
他见梁竹音一脸担忧自责,为了安慰她,打趣道:“这事不怪你,只怪我太宠你了,为你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试探着问,“如果我换个目标宠爱,也许是对你的保护。”
梁竹音真挚地看着他,“臣希望殿下能遇到心仪之人陪在您身边照顾您,不再是虚与委蛇。外面的事,有臣就够了,臣不怕这些魍魍魉魉。”她挺直了腰身,“您信臣,定不负殿下厚爱。”
萧绎棠一脸苦涩,满腔心事堆积在心里,却无从说起。
“若是我遇到心仪之人,却只是我一厢情愿,那该如何?”
梁竹音想到了恩人,与他通信三载,言语间浅尝辄止,并无实质性突破,这个问题也一直在困扰着她,如今被萧绎棠问出,她也染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