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和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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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我姓李。”
“以前就叫画溪?”
“不是。”画溪是到了皇宫之后,龙洢云给她娶的
她微微合了下眼,慢慢说:“我以前叫蛮蛮,李蛮蛮。”
“蛮蛮?”景仲喃喃。
画溪说:“小时候父母没有给我起名字,一直猫儿狗儿地叫着,说是贱名好养活。后来我三岁那年,家里添了弟弟,粮食不够吃。我娘在院子里开了一畦菜地。还买了几只小鸡仔让我喂。阿娘在地里撒了小青菜,说小青菜苗长起来就可以喂我的小鸡了。我就天天守着那小块地,眼看着小青苗长起来了,有一天隔壁家的邻居跑到悄悄跑到我家,来偷我的小青菜。被我看到,拿着扫帚追了他好几条街。后来别人就说我太野蛮了,给我取了个诨名,叫蛮蛮。爹娘跟着也叫顺口了,不再叫我猫儿狗儿,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关于在家的记忆,她迷迷糊糊只有这么一点。连父亲母亲长什么样子她都忘了,却还记得自己名字的来由。
哪怕这个名字并不讨喜,但她还是格外开心,因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独属于她的——名字。
景仲一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抹了一脸水泽。画溪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脸:“我都快忘了我本来的名字啦。”
景仲伸出手臂,把人往怀里一捞,画溪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景仲视线落在她下巴的伤口上,原来这也是个可怜人啊。
“忘了就忘了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名字。”
画溪反驳:“怎么可以忘呢?要是连名字都忘了,那我小时候的记忆就什么都不剩了。”
景仲笑得不羁:“不开心的事情记它干什么?”
画溪仍旧不认同:“开心和不开心,都是自己的经历,做个有过往的人多好啊。”
景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不认同画溪的看法,画溪也不认同他的想法,随她去吧。他又问:“你识文断字吗?”
画溪点了点头:“小的时候公主习文断字,我在身边伺候,学了不少呢。”
“哦,你刚才说孤只会拳脚功夫,是个莽夫。那你识了字,念了诗书,又有什么用?”景仲问。
画溪一下子被他噎住。
她脸蛋儿都憋红了:“总会有用的,就算现在没用,以后也会有用的。况且,克寒现在年纪小,正是要和别的孩子一块儿玩的时候,你生生不让他同别的孩子接触,久而久之,他的性格会越来越孤僻。”
“只有弱鸡才成群结队,猛兽都是独来独往。”景仲道。
画溪摇了摇头,说:“王上,你远行过吗?没有伴的路可以走得很快,但走不了很远。不是吗?”
景仲久久没有回答。
隔了良久,画溪才缓缓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下:“王上,给克寒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去结交自己的朋友,好不好?”
景仲未置可否,只说:“随你,学问上的事情孤不操心。只是不能耽误他练武的时间,骑射拳脚要是落下来了,孤找你算账。”
“好。”听他松了口,画溪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
次日画溪比景仲还要起来得晚,她起来时景仲已经不在床上,换下寝衣,她披了斗篷去找乌云珠。
让乌云珠去给景克寒物色合适的先生,乌云珠得知这个消息,十分诧异。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改变王上的想法。
尤其是关于小世子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叫起来,该送学堂送学堂,该请先生请先生。”画溪道:“只不过有一点,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盯好了,他的功夫可不能落下,我是在王上面前保证过的,他功夫落下王上是要找我算账的。”
“是!是!”乌云珠十分激动,向画溪福了福身,就提起裙摆朝屋子里飞奔。
从景克寒住的地方往回走,路上的积雪融化了些许。
柔丹的冬天很长,从每年十月中旬到次年三月都是漫长的冬季。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不下雪了,天气稍有回暖,雪化了小半,地上还有些湿滑。
画溪心里欢快,走得步子都轻快一些。
“公主,你慢点。”桃青惴惴地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搀着她:“你要说摔着了,回头王上指不定把我脖子拧了呢。”
画溪侧过脸,对上桃青狡黠的笑意。她脸颊微微一红,睨了她一眼,去掐她的胳膊:“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桃青笑吟吟地蹭到她旁边,敛了笑容,肃声问:“妙月姐姐跟我说了,她过得很难。她还说你们要是长长久久地做这个王后,日子也会过得很难。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画溪不料她这么问,脸都白了两分,下意识去捂她的嘴,压低声音:“小心别被别人听见。”
桃青握着她的手,说:“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只想说,这儿的确不是咱们该待的地方。你暂时还居着王后之位,明罗就敢对你动手,把你的脸划上这么长一条口子……你不知道我心疼了多久。我听说王上打算和都统的公主华笙联姻,那华笙是都统酋长多罗最小的女儿。老来得女,娇惯得不在话下,脾气不是你能吃得下的。一个明罗就敢公然对你动手,若王上娶了华笙,她又哪儿容得下你?”
画溪心中一沉,这些事情,她也想过了。
只不过如今困在这个地方,四周都是景仲的侍卫。昨日他又明明白白说了,除非把她剥了皮做成灯笼,否则她别想离开柔丹王宫。
显然,给她个另外的身份,放她出宫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而自己偷偷离开,先不说王宫的宫人侍卫,那只离得多远都能寻到她的鹰隼阿奴就足以令她头疼不已。
逃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仔细想过,才知其艰难之处。
“我打听清楚了,每年三月份,王上会去往信城一趟。到时候你不与他同行,恰好三月又是先王忌辰,到时候你以祭拜先王的名义去往地陵。出了王宫,咱们再谋法子。”桃青缓缓道:“就算王上要与都统联姻,也不会赶在三月之前把人接进国都。咱们必须得赶在她来之前逃出去。”
画溪心中一沉,忽觉愧疚不已。桃青在柔丹王宫,虽不能说日子过得有多风光,但比起在大邯皇宫,可谓是天壤之别。她为了自己打算,竟能舍下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切。而她自己每日浑浑噩噩,全然没想过前面的出路要如何。
“好,我回去想想。”画溪握着她的手,回答道。
桃青点头:“你当心,千万不要让王上察觉你的意思,否则,到时候就难了。”
画溪小声回答:“我明白。”
*
“风荷,看到了吗?”在离画溪不远的一道小门外,风荷和红蕊端着洗好的衣裳正往寝殿走去,远远看到桃青和画溪走过去的身影,小声议论着。
“她现在可真威风啊,王上为了她,竟然把明罗都送去都统了。”红蕊看着画溪窈窕远去的背影,不无艳羡地说。
风荷轻嗤了声:“不过就是仗着脸皮子好看,以色侍人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红蕊亦附和:“照我说,风荷你比画溪生得可好看多了,只是时运不佳,以前在大邯就一直被她压一头。后来她运气好,被选作公主的替身,远嫁到柔丹来和亲。又运气好被王上看重,这才一朝麻雀变凤凰。这人啊,各人各命。”
她的话可算是戳到了风荷的心窝窝。
她比画溪更早在公主身边服侍。兢兢业业伺候了她两年多,公主连她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眼见公主要学习琴棋书画六艺了,公主也有意挑选她一同伴读学习。半路杀出个画溪,夺了她的位置。
画溪跟着公主学习六艺,她还是只能留在茶水房里伺候茶水。
后来画溪顺理成章地成了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而她还在茶水间里烧茶水。
这么多年,她看到画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公主宠爱,哪怕为人乖张狠戾,责罚宫人毫不手软,但却还是公主府名副其实的大宫女。
在公主府,她真真正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恨得牙痒痒,总盼望着有朝一日画溪能从高处跌下来。
她等啊等啊,盼啊盼。
终于盼到公主让画溪替她远嫁和亲,嫁给凶残暴戾的景仲。
那可是杀人如麻的暴君,画溪落到他手上不是连渣都不剩?
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活感。
但没想到,这么一盘死棋竟然都让画溪给盘活了。
第一次远远看到景仲的时候,她都惊呆了。传闻中的暴君竟然如此俊美无俦!他在雪地里牵着画溪的手,为了她豪掷千金,狠狠摔了两箱珠宝。就为了给她出气!
风荷嫉妒得发疯。
眼见画溪一步步高升,到了西殿近身伺候景仲,独自去了陵宫祭祖……王上为了她责罚宋嬷嬷,将人遣送回了大邯,还重重责罚明罗。
这可是在当众打柔丹士族的脸!
为了画溪,他竟如此。
风荷冷笑一声:“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日好?她不是毁容了吗?我看她以后还用什么去勾引王上,这王后之位想必她也不一定做得踏实。”
红蕊点点头,想了下:“你说会不会是王上以前没有接触过大邯女子,画溪主动送上门,他觉得新鲜。所以才乐意宠着她?”
风荷点点头:“也有可能。山珍海味吃久了,总想换换口味,尝尝大白菜的滋味儿。”
“既然这样,那你也有机会啊。”红蕊推了推她的胳膊:“你生得可比画溪好看多了,若是王上见了你,哪还会觉得画溪的清汤寡水有滋味。”
风荷的眼睛也突然亮了一下,对啊,既然画溪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难道自己天生就该低她一头吗?
风荷端着托盘的手暗暗用力,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突然又泄了气:“可是我们只能在后面走动,根本不能出三门,哪来的机会见到王上?”
“伺候茶水的红菱最近不是生病了吗?要不你去跟桃青说一声,让她放你去茶水间?”红蕊给她出主意。
“让我去求桃青?”风荷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画溪是公主的一条狗,而桃青只是画溪的一条狗,让我求她?”
“我的好姐姐,若是这件事能办成,你能得到王上宠爱,到时候还不是把她们踩在地上玩儿?”红蕊拍了拍她的手背:“要想成事,总得忍耐不是?”
风荷咬了咬唇,也罢也罢。红蕊说得对,这件事情做成了,别说一个桃青,就连画溪她也不必看在眼里。
她手指渐渐抠紧,下定决心。
风荷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就去找桃青请愿去茶水间了。
“咳咳咳……”桃青正在喝茶水,被她的话呛得不行,一连咳了好几声都没有收住:“什么!你说什么?”
风荷巧笑,走上去轻轻拍着桃青的背:“好妹妹,你慢些,小心呛着。我是说红菱眼下病着,王后身前总需要有人服侍茶水。我以前一直是在茶水间上工,由我暂时顶替红菱最为合适。”
桃青讶然:“我没听错吧?”
“当然没有。”风荷满脸堆笑,拼命挤出人畜无害的笑意,道:“我知道以前在公主府你对有些成见,但如今咱们都到柔丹了,在异乡的姐妹更应该团结些,以往的芥蒂都该放下,你觉得呢?”
呵,狗还能改了吃屎的毛病,稀奇。
桃青打量了她两眼,见她眉心蹙着,好像很着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