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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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独久则生厌,邻友姓董,当名个方字,生无大志,此次得中生员大体真应了那句祖宗保佑,诗文典法只能用马马虎虎糊弄过去。
但要论他这全瓷里少有的掺假赝品有何长处,便要属光爱结交好友,且在同窗里混得风生水起,才得隔壁院赐名“包打听”,又是府州人氏,陶家兴不禁推敲梦,愈来愈慌,真不定自己娘会不会出格。
他想着回去坦明心意,不管结果如何,总好过梦里。
府州离地方下县路途遥远,并非他不想着租马车,而是马行近来马匹紧缺,早早有人定下,等空出来也得排在端午前后,如鲠在喉,换谁都等不了,遂而便请着同窗想法子,找门路,不成真有成效。
“不知是那位同窗?”陶家兴已然想着掏腰包,搭车固然不能空手,使银子能稳妥些。
“倒是巧,家兴兄也识得,正是沈寒沈公子”
这回陶家兴先疑惑,沈寒实为府州人士,怎地会与隰县有牵扯,莫不是访亲?事在清明前后,祭祖归乡也不稀奇。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仍旧打算走一遭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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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芝最近委实有些伤神,尤是在同季婆子安排的公子哥碰面后,那人模样只能称句中规中矩,言行举止因是第一次以相亲对象的身份见面,自己一时半会没法子评头论足,毕竟没有前者比对,总归下来自己是没瞧上,有黄氏在边上盯梢,自己不敢太不给脸面,老老实实“洽谈”半个时辰,正打算想一句委婉话推拒。
不曾想对方说:“不知为何,某与林小娘子总有似曾相识的错觉,不晓得此前是不是有见过”
林云芝跟着打马虎点头,说自己常在街上转悠,没准有过一瞥。
“如此也是可能的,大体我与小娘子的缘分不浅,今日一见,某知小娘子性情纯良,容貌又好,谁若能娶你为妻定是上辈子积德,这样的福不知会落在谁身上,小生倒有些艳羡”
这是瞧上自己的意思?林云芝没敢正面回应,只想着抓紧些糊弄过去,这看顺眼吧有时候容易,有时却好比登天,如今她心思不在这上头,便是绝色的美人在跟前也得打折扣,更何况陆棠本就经不起打折
她笑道:“缘分这事谁说得准,没准姻缘老人过两日记起人间还有我这么个小喽啰,顺手给我牵红线,如今他记不得,我如何蹦跶也是白费力气,陆郎觉得可是?”
陆棠并不是啥都不懂的二木头,相反有个精打细算的酒楼掌柜爹,打小教他听风辨音的本事,陶家媳妇话里看着规矩,实则对自己全然没念头,照着自己的脾性,原该撂担子的,但惦念起临出门时自家父亲千叮咛万嘱咐,陶家这寡妇若他有本事哄进门,往后他如何在外头洒脱,他全支持。
有哪些莺燕环伺做引子,陆棠出奇的有耐性,既然对方一时半会不会改主意,自己日日来她跟前送礼,总规妇人逃不出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在他心里没有挖不动的墙角,他说这酒楼开着,便在这用饭,问林云芝可有何推荐。
林云芝见他八风不动,心想既然你能闭目塞听,她就敢让他人财两空:“那是顶好的,能得陆郎喜欢,也不枉我闷头学手艺,只是。。。。。儿涉猎颇多,陆郎叫我举荐,我真不该如何,想着能叫你吃过遍才好,又恐铺张,实在左右为难”
寻常愣木头的人在脚落站桩,林云芝尚且还会收到些许食客的打量,今日为敷衍黄氏,自己仔细收拾过,衣裙容貌无不透着妍丽,加之又是一脸娇嗔叹息
。 陆棠自认混迹风月场,见过不少美人,原该审美大有长进,不查还是叫她晃花眼,不过脑地说:“如此,也不叫小娘子做难,你看着兴致做,最末我一应付钱”
林云芝这下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她说:“陆郎,此话当真?”
为能坑笔大钱,她把面子里子往后头稍了些,玲珑眼不偏不倚如两把勾魂的链子,陆棠哪里经得住美人娇嗔,当下大手一挥说当真。
林云芝喜滋滋摆着身段去后厨,拿出看家本领,各色菜肴专门挑贵的下手,陆棠起初还能云淡风轻,最末一碟接着一碟,自家老子好歹经营半辈子酒楼,他对菜肴席面一窍不通?
大体心底下估了价,心豁地被裁去半截,但这话已经放出去了,林氏聪明的很,自己不亲自来而是喊阿斗端菜。
阿斗一张死人脸,陆棠想说两句,叫他泠泠一瞧,不知为何先将胆子吓回去一半,最末结账的时候,银子彻底挥霍一空,原出来相亲他爹多给了五两银子,加之自己拮据剩下的,一共十一两,尽数赔进陶家酒楼。
陆棠走时别提多有趣,林云芝简直乐坏了,不光有银子赚,还能彻底打消对方娶她的念头……毕竟谁敢娶个曾经掏空自己的媳妇,轮她管家,男人不得憋屈死。
如林云芝所料,陆棠将这话给他爹说了,陆有圭听儿子一顿饭花十一两,登时蹬鼻子上脸将人打了一顿,边骂道:“败家玩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相个亲就送去十两,等真要是定下,还不得把你爹家当都送出去,老子要的是她林氏的钱归到咱家,你这没用的废物”
父子两围着花厅追打好一阵,外头奴才听到小主子的惨嚎,憋得难受,又不敢笑出声。
陆有圭这人钻钱缝里了,从来就只有他坑别人的份,这回被林氏摆了一道,自己私地下又报不了仇,所有气只好撒在儿子身上,如此陆棠光荣在床榻上将养了半个月。
由着一方没消息,林云芝也同黄氏坦白说自己其实有心上人,现下不是时候。
黄氏一双眼瞪得溜圆问是何人,林云芝半真半假说:“您不大识得,是我在酒楼里认识的,他人极好,且待我又大方,早前就同我说过想娶的,但我想着陶家便推拒了,您如今非要我嫁人,那我定然只会委身给他,等他下回来,我定与他表明心意,娘就别掺和了”
大儿媳妇说的情真意切,黄氏大致新乐三分,而后问过老二媳妇一家且与老大媳妇最要紧的阿斗,皆是说老大媳妇却又心上人,黄氏这下舒坦了,也不催着相亲,就坐等着人上门来。
林云芝不想一谎不成竟要多谎来圆,脑袋瓜都快愁秃了,谁想自己的独善其身大法非但没成功,反而跳进更大的坑里。
这厢黄氏没等到老大媳妇中意的人,反倒迎来个妓子……说是来求林家娘子给活路的
一家人全都是一头雾水,林云芝说:“我与你素不相识,我家做吃食生意,如何碍着你活路了?”
那日店里食客鼎盛,都叫这场好戏震得头皮发麻,纷纷围着看热闹
那泼妇以为林氏是想抵赖,她好友与自己说过,陆郎与这女人相过一回亲事,便宛如和尚收心,自己传信也不回,派人去府上问,没等进门就被轰出来了,这两头不清不楚,再经胡思乱想,更是火上浇油,遂而她这妓子脸面不值钱,为了活路干脆闹开。
“姐姐宅心仁厚,妹妹一辈子只喜欢陆郎,往后姐姐与陆郎成婚,不求与他做妾室,只求还能当个暖心人,时不时见他一面足以,如此姐姐也不肯吗?”
围观者大多目瞪口呆,看着林小娘子望她能个解释,这陆郎妓子之间的情深义重从何而来,与他又有何干系。
这看热闹的,自然越大越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
第51章 、继母寻门
林云芝大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同相亲对象外头的红粉知己; 来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她这人有闲暇玩心,你要怎么演都能奉陪,吃一二两的亏; 也不打紧,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凡事爱强出头。
但对方若不知所谓的踩进来; 越过底线; 受气包还得奓两回毛呢。
寡妇对妓子; 全然没必要软言软语; 她话锋自然带着刃:“妹妹这般乞求; 姐姐不懂要怎么应了,我家男人老老实实在地里躺着; 三月春来; 坟头莹草怕没少疯长; 你硬要低三下四,与我姐妹相称; 我倒是喜闻乐见。
不过妹妹身上背着奴籍; 入家门怕多有不妥; 今儿姐姐也能敲出来,你与我家大郎是有情谊在的; 家里不短那几两银子,我做主花银子替你赎了身,再同他拜过冥堂; 往后喊姐姐也能喊的名正言顺”
她这三两句便把话理明白,围在四周,来凑热闹的路人大多不带脑子,贯有先入为主的通病,不管真假,由着她上脸虚情假意一回,他们脑子里早已有了编排……无外乎林氏男人不晓事,留在外头的风流债找上门,要着寡妻收拾烂摊子。
这外室正房之间,素来有层公道在……男人最通晓男人,叫他们扪心自问,养在外头的,能是什么正经姑娘?自己或许一叶障目,但沦为旁观者时,大多又能正义凛然站出来,谴责他人不守夫德。
陶记酒楼的老板娘,性子为人常有被念叨,左右无有不夸赞的,当下就有几个为她打抱不平“没得你这么欺负人,人家林小娘子是心善,年纪轻轻守活寡开办酒楼,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下还要受此等下三流的妓子恶心,要我说吸血虫一样的东西,趁没显出气候,早早扫出去,免得惹一身骚”
反驳的旗号一旦升起来,后头晕头晃脑间或跟着走,偶尔有几声反音,也一致被淹没在洪流声潮里,没能泛起丝毫水浪。
妓子瞅着场面,心里头一阵慌乱,自己撒泼打诨从未吃过亏,何时像如今一样被口诛笔伐,“我”了好半晌也没能把话补全。
林云芝非但嘴上得逞,手亦没闲着,将人从地上搀起来,相得益彰的露出心疼劲儿
“妹妹,你也糊涂,咱们都是做姐妹的人,连自家男人姓陶竟都能混淆,哪来的陆郎,瞧瞧眼底下的青痕,也是难为你了,妹妹只管放心,族谱虽没法子替你争一笔留痕,吃穿用度一面,我会想法子,叫你能舒坦些,不枉报答你与大郎的情深义重。”
“成全她什么?老娘没死进棺材,就容不得她进门”黄氏起先叫这妓子气得不清,又恨自己识人不清,那季婆子挨千刀的,没把姓陆的来历追查清楚,就赶着上门做媒,“铁娘子”的名号,这回要不给她剥下来,都对不住自己先头那点儿别扭愧疚。
老大媳妇一张口,她就明白戏要怎么唱,婆媳两红白脸分着唱,怪别说唱起来真有两分模样
“你要还眷顾那点体面,就老老实实滚回去,没等要我拿污水浇你”
最末的话莫过把自己的面子往地下踩,妓子压根站不住脚,在被四下声讨淹没前,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折返。
应那句坏事传千里,暮食几位常熟的食客点菜之余,纷纷谈起安慰之言,林云芝原觉着对方更应该委屈才是,一晚上零零碎碎听进满耳朵,暗地下感同身受竟有片刻,真觉着自己受了大委屈
黄氏来屋里安慰的时候,她堂而皇之的收下安慰:“也怪娘太心急,前头那婆子名声极好,又有你堂婶举荐,娘自当以为稳妥,没想着是个败絮的黑心婆子”
黄氏掩着眼角,心里头委实愧疚,那季婆子平日里瞧着人模狗样,奈何心肠如此黑。
姓陆的表面看去老实巴交,实则内里一副花花肠子,未成家就在外头养妓子,这事要没他从中使劲儿,黄氏半点不信,没他推波助澜,人能寻上门来?
陆棠定下罪名后,不免庆幸老大媳妇有主张没点头应下这门亲事,不然今日便不好脱身,她整个人让愧疚托着架在火炉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