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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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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查一查。另外,再去一趟大燕银号――你亲自去,将抵押资产的清单、文件原件全都检查一遍。”
  佘大人听得愣愣的。
  他突然一个激灵:“父亲是说,修士同盟居然……那我们的生意岂不是糟了!”
  太师椅上的老人却皱了皱眉毛,显出几分聪明人看蠢人时特有的不屑来。
  “无论什么事,都要假设好最坏的情况,接着再来判断可能性。”
  佘相有些冷冷地斥责了这句,才接着解释:“第一,假设阿瑛真的使唤得动修士同盟,就意味着至少七年前开始,修士同盟就彻底站在了皇室那一边。抛开小皇帝不提,摄政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如果毫不知情,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一大半。”
  “第二,假设姜月章这位摄政王就是阿瑛留下的‘后手’,他在骗我们。那我们就要问问,骗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不骗我们对他有什么坏处?”
  骗了有好处才骗,就意味着利益使然;不骗就会倒霉所以不得不骗,叫身不由己。
  “姜月章骗我们,骗得一个执政官的位置?可恰恰是他和我们合作,才能顺利逼得国家改制、皇帝早日退位。他手握军权,如果真要护着小皇帝,难道不是明刀明枪地更方便护着人?摄政王这个名头已经是能一手遮天,多要一个执政官的位置,对他来说有多大好处?还平白多了两个会议的掣肘。”
  佘大人听了这番话,才放下心来,苦笑道:“是儿子想岔了。对摄政王而言,如果他不是非得和小皇帝闹翻,那自然是保持皇权现状,对他掌控朝政更加有利。”
  佘相哼了一声:“你总算反应过来了。而假设姜月章是身不由己地和我们合作,那必然是小皇帝那头威胁到了他的权力。这个人或许是小皇帝,但更可能是阿瑛真正的‘后手’。而这样一来,又反过来说明摄政王是真心与我们合作。”
  话说到这里,佘大人那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擦擦脑门儿上的汗,小心觑了父亲一眼,看他脸色还好,这才小心得出结论:“既然如此,儿子这就速速去查证一番。”
  “去吧。”
  佘相应了一声,手里转动的灵石也渐渐缓慢下来:“别耽搁了十八号的正事。”
  说的是十八日的皇帝退位大典,以及执政官上任、对大臣会议及众民会议宣誓的就任仪式。
  佘大人躬身退下。
  从始至终,这父子两人都下意识忽略了一件事……或说是两件事。
  第一,小皇帝果真是个草包?
  第二,小皇帝和摄政王之间,只可能有权力上的联系?
  于他们而言,这两个问题似乎并不能成其为问题,因为它们都太显而易见了。
  一个深宫里长大的娇气包,能有多深的心思,还能深过佘相不成?更何况先皇――他的母亲,还是个疯女人。
  而对第二个问题,则更可笑。两个处在权力之巅的人,任凭他们之间有多少少年情谊,也都会被权力冲散。
  因为权力就是这般诱惑人心也腐蚀人心的、怪物一样的珍宝。即便你一个人刚正不阿,为了你的家族、属下,你还能如何?
  就像佘家一样,就像这永康城里许许多多的顶尖权贵一样。
  像当年为了爬上宰执之位,抛弃青梅竹马的恋人、另娶他人的佘相。
  也像那位为了抓住权力、报复佘相而嫁入深宫的先太后。
  至少……
  在佘相眼中,这便是世间万物的至理。
  很快,他就将为了这条错误的“至理”而付出代价。


第80章 历史的篇章(诡计与光明。。。)
  午后阳光灿烂。
  佘相站在书桌前; 悬腕握着一支上好的紫毫笔,凝视着桌面铺陈的素白宣纸,久久不语。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庄严地握着笔; 庄严地面向一张纸了。爱惜字纸这样清寒的少年举措,已经距离他十分遥远。
  良久; 他才又沾了沾墨; 写下一行字:五月十八日。
  这几个简单的字像一个个黑洞; 令他不由自主地再次凝视着。
  看着看着,老人有些恍惚起来。
  怎么会这样?
  就像当年成亲时; 他挑起新娘的盖头; 凝视着那张不属于阿瑛的、平庸的女人面容,就像当年阿瑛嫁入皇室时; 他跟在漫长的迎亲队伍后边; 凝视着那生动的游龙转凤场景……
  分明是既定的事实; 却因其大大背离了他最初的预期,而显得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也就总是令他情不自禁地恍惚起来。
  多少年过去了; 除了接到阿瑛去世的消息时; 他早已不再有这样的体验。
  直到此时此刻。
  太荒谬了。
  怎会如此。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嘈杂声。老人听见了,并随即就意识到; 那嘈杂声已经离得很近,因为凭他如今的耳力; 其实听不见太远的声音。
  他环顾这间书房。堆满珍贵古籍的黄花梨书架、书桌,金丝楠的隔断,博古架上陈列的奇珍异玩; 墙角摆放的珊瑚玛瑙盆景……
  一代代的佘家传下来的啊,在他手上达到了顶峰。
  现如今; 难道都要丢掉了吗?
  “砰”一声,小四那个孩子推门而入,疾步跑来。
  “爹,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简直像个一上一下弹跳不住的面疙瘩。佘相冷冷地想,阿濂这个孩子自幼就平庸,这几年好容易磨砺得能看了,一到大事发生,就还是这么大呼小叫、沉不住气。
  “面疙瘩”弹跳到了老人面前,整张粉白的圆脸都滚着汗,像让蒸汽熏了,快要融化似地。
  “那小皇帝――归沐苍,我们,修士同盟……”
  连话也说不明白,前因后果混成一团,到这会儿了还没个准确判断。
  佘相摇摇头:栽得不冤啊。
  这已经是他下头最成器的一个孩子了!
  栽得不冤。
  他丢了笔,黑亮的墨汁在上好的纸张上拖出飞白的痕迹,恰好破坏了“五月十八日”这几个字。
  “慌什么。”佘相淡淡道,“你爹我还没去呢,这院子前头就立着扩音仪,归沐苍说了什么,老夫听得清清楚楚。”
  小四儿傻了似地看着他,好半天突然嚎了一声:“爹!那我们怎么办……佘家怎么办啊!!”
  佘相却已经转过头。
  他看见书桌面反射着刺目的阳光,一如他年少时写下“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情景。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阿瑛,这一生……终究是你赢了。
  老人突然笑了一下。
  “怎么办……”他疲惫地吐出一口气,“换了衣服,扶我去明珠宫。”
  “爹,莫非、莫非您还有什么后手……”
  “是啊,你爹我有的是后手,譬如能将蠢货后辈串成串,一个个儿拎去皇帝面前哄他开怀。”佘相讥讽了一句。
  “呃,那爹,我们是……”
  “去跪着。”佘相摁了摁额心,再次感到了和傻子说话的无力感,“跪到归沐苍和姜月章松口,好歹给你们这些蠢货留点后半辈子生活的本钱为止。”
  ……
  时间回到这一天的清晨。
  五月十八日,是早已定下的皇帝召开退位大典,以及摄政王宣布就职首任执政官的日子。
  为了这一天,明珠宫里已经彩排过无数次,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人们还是紧张万分,又忙碌万分。
  从一大早开始,皇帝陛下和摄政王就待在清源殿里。过去几百年中,这都是帝国早朝召开的庄严之所,但在今天,这里已经被装饰一新:象征皇权肃穆的高门槛、牌匾、龙椅……全给取了,代之以简洁的装潢、开阔的视野。
  几只粉彩大花瓶还保留着,里头插着新鲜带水珠的荷花。
  皇帝陛下歪坐在一边的崭新软垫椅里,歪肩伸腿,全没正形。不仅如此,他坐着坐着,头就开始一点点地打起瞌睡来。
  贺姑姑守在边上,不紧不慢地扇着风。
  摄政王笔直地站在一边,手里紧捏着下午就职典礼的演讲稿,眼风频频扫向那好梦正甜的皇帝,深灰色的长眉越皱越紧。
  看得旁边忙碌的人们心惊胆战。
  摄政王肯定生气了。唉,不知道待会儿会跟皇帝起什么冲突!这位陛下也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境地,还这么不着调。
  果然,过不多一会儿,摄政王就再也按捺不住。
  他沉着脸,大步走过去,硬质的筒靴踏在光洁的地面,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响。
  在贺姑姑乍然紧张起来的注视中,摄政王伸出手――
  然后,将边上轻薄的凉被拉了拉,给皇帝盖住了肚子。
  “这么大剌剌地睡着,着凉了怎么办……下午难道打着喷嚏,去和全国百姓演讲吗!”
  众目睽睽下,苍白俊美的大人蹙着眉,声音沉稳,自有一番凛然之意。
  众人愣愣的:哦,好像有点道理……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皇帝叫起来?
  幸好,这时候,皇帝陛下睁开了眼睛,也免去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烦扰。
  “……什么时候了?”她打了个呵欠,眼角一点生理泪水。
  摄政王冷冷道:“陛下再多睡会儿,就能给全国民众听听陛下的呼噜声了。”
  “胡说,朕睡觉从不打呼。”裴沐再揉揉眼睛,迷蒙着神情,冲摄政王懒洋洋一笑,“皇叔的伤势又如何了?可别就职还没完成,人就倒了,那可当不得执政官。”
  他们这番针锋相对,反而令其他人放下心来:这才对嘛,这才是皇帝陛下和摄政王的相处方式嘛。
  匆匆跨进清源殿的佘大人,也是这么想的。
  他顺风听了几句两人的争吵,心中觉得习以为常,可心脏却又怦怦直跳。他脑子里闹哄哄的,全是不久前接到的传闻――
  遵照佘相的意思,他查了好几天天琼院和修士同盟,最后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天琼院或许早就和皇室暗通款曲,佘家拿去竞拍二次提炼技术的资产抵押,已经悉数转给了小皇帝!
  这个消息太吓人了,吓得佘大人的心怦怦跳。
  在这种恐怖的猜想下,他一下子变得疑神疑鬼,看谁都不对劲。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
  “陛下,臣欲开大燕银号库房,还请陛下暂时归还钥匙!”
  佘大人几步冲进去,顾不得给摄政王使个眼色,就直接开口。
  小皇帝神色一冷,斜眼看来:“大燕银号的库房钥匙?”
  由于下午的仪式需要,皇帝玉玺、国库钥匙、大燕银号钥匙、玉碟等至高权力象征,已经全都给到了皇帝手上。下午皇帝退位完毕后,会亲手将这些东西交给摄政王,以宣告国家权力的合法转移。
  仪式下午两点开始,这会儿是上午十一点,佘大人卡在这时候找皇帝要东西,无异于挑衅。
  小皇帝便冷笑一声:“哟,朕还没退位呢,佘家就欺负到朕头上了?”
  他清润乌黑的眼眸一眨,望向那一身戎装的摄政王。
  “皇叔,你不管?”他带了几分恼色,又像年轻人的色厉内荏,“如果都要这么欺负朕,下午朕就毁了这典礼,看谁怕谁!”
  摄政王多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到佘大人身边,低声问:“佘大人,这又怎么了?什么事不能等到之后再说,非要现在节外生枝?”
  他眉头紧蹙,语气冷硬,显然也动了几分怒。
  佘大人理解他不高兴的原因,但这件事不先确定下来,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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