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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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便起身走了。
王彪趴在地上,拼命去抠顺着喉咙滑下去的药丸,然而,为时已晚。
————
今夜的陆府,处处灯火,无人能眠。
陈柳霜让人去找王彪,可他不知死哪儿去了,没有消息。
杜若躺在陆建章的旁边,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想着下午院里的垂丝海棠开了,黯然神伤。
李长姝知道陈柳霜上了勾,高兴得辗转反侧。
沈盼和陆倩云则各怀心事,躺在床上睁大双眼望着黑洞洞的屋顶。
陆晚晚则对镜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难以入眠。
长思院已经修缮完毕,她去看过,每个地方都合她的心意。那所园子是她母亲住过的,母女心意相通,她喜欢的,母亲也喜欢。
血脉亲情,将她和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老夫人算过日子,三天之后宜搬迁,她就要从住了快半年的院里搬进长思院了。
——母亲,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务必将这件事情办成。
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日,就是陈柳霜垮台之时。
快了。
————
王彪第二天没精打采地回到陆府。
陈柳霜果然派人找他。
她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找人上黑风寨杀了陈奎。
当年她将血玉送给宁家,宁夫人死活不肯白受别人的东西,非得重谢她。
陆建章为人扣扣索索,对她算不上大方,虽然吃穿用度上并不缺她的,可这是为了让她维持陆家的气派,其他地方,他一点甜头也不给她尝。
眼见着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她需要钱的地方还多,所以她厚着脸皮要了二十锭黄金。
她藏了多年,金子果然派上了用场。
有钱真好,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买人性命。
她总算理解陆建章当年为何宁愿抛弃她也要和岑思莞成亲了。
究其愿意,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允州首富的爹罢了。
只可惜,金银买不回再活一回。
王彪依照李云舒的吩咐,带着金银上黑风寨。接待他的是陈奎的兄弟陈寅,这一次王彪害得他们大当家不知所踪,又白白折损了四个弟兄。
陈寅见了他没有好脸色,他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一身腱子肉让人心惊,他走过来,就跟一堵墙似的,他揪着王彪的衣领:“好小子,你竟然还敢来。”
王彪喊道:“二当家饶命,是大当家让我来的。”
“我哥?”陈寅听到陈奎的消息,将他重重一推,王彪摔了个四脚朝天:“我哥现在在哪里?”
王彪痛得龇牙咧嘴,他从地上爬起来,讪笑说:“大当家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现在他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我给各位弟兄送点补给来。”
他取出包袱,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
陈寅略有怀疑:“我哥现在真的安全?”
听说出事之后陈奎就不知所踪,寨子的人都以为他惨遭不测了,群愤激昂,大家都说杀下山给他报仇。
他竟然没事!
“没错,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他就会回来的。”王彪腆着一张笑脸撒谎。
“真没事?”陈寅又确认了一遍。
王彪说:“真没事!不然我还给你们送银子来干什么?要是大当家出了事,我还不有多快跑多快,还主动送上门来找削啊?”
陈寅一想,没错,是这个理了。
哥哥还活着,寨子里赚了一大笔银子,他心情极好,兴致高昂地命人杀猪宰羊庆祝一番。
他还挽留王彪在寨子里吃了饭再走。
王彪还要下药,自然留下了。
晚上黑风寨极其热闹,男人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女人们围着篝火跳舞欢呼。
黑风寨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每个人手上都不知沾满了多少鲜血。
就连出生在这里的孩子,长到一定岁数也要学一身偷鸡摸狗的本事,为寨子创收。
黑风寨从根上就是烂的。可此处据守黑风山,他们占据天然优势,易守难攻。再加上寨子里的人不多,灵活性极好,这么多年朝廷一直没能将其一举拿下。
半夜众人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王彪找了个机会摸到水井边,趁机将李云舒给他的药撒了进去。
李云舒给他的是蒙汗药,药力极强,就那一包,蒙晕寨子里的人不在话下。
下了药以后,王彪一刻也不敢停留,匆忙下山找陈柳霜复命。
肚子里的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他不敢耽搁。
陈柳霜得知陈奎已死,十二分高兴,眼角的细纹都笑了出来。
她亲手端了一盏茶给王彪:“王总管,这一趟,你辛苦了,来,喝口水吧。”
王彪撒了谎,他心虚,忙接过茶盏,凑在嘴边胡乱喝了两口。
“夫人,若是没事,那我先走了。”王彪说道。
他还要去找李云舒要解药!
陈柳霜那还挺纳闷,这王彪今日既不动手动脚,口舌也不逞快,倒是难得的老实。
目光下移,她看到他轻微颤抖的手脚——没用的东西,又不是第一次杀人,竟吓成这样。
不过,很快她的眉宇就舒展开来。
陈奎已死,她终于可以安然地睡了好觉。
第39章 圈套
王彪逃也一般出了陈柳霜的院子; 飞快地去找李云舒。
但他刚走到园子里的湖边; 脑子就不大好使; 昏沉瞌睡; 眼皮子也一直向下压; 根本就抬不起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骂了句粗话; 继续走。
可没走两部,脚下一歪,身体朝下跌去; 整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陈柳霜穿过浓浓夜色,来到他面前。
她鲜红的嘴笑得潋滟动人; 她说:“王彪,别怪夫人心狠,要怪就怪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将王彪拖到湖边,扔了进去。
明天一早起来,大家就会发现王总管不小心摔进湖里; 淹死了。
陈柳霜回到屋里; 洗了手,上床睡了。
夜色掩映下; 远处树后立了个人,他一言不吭望着远处的恶行,心下滋味难辨。
这世上,作恶者恒为恶了。
只是没能亲手杀了王彪; 有些遗憾。
李云舒见陈柳霜已回院,这出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亦转身离去。
小院外有十来个人在等他,都是他白日里找的混混乞丐。
他带着他们连夜赶去黑风寨。
到了寨子的时候,正好天亮,一向吵嚷的山寨却分外安静,唯闻风声鸟声不绝于耳。
那些混混闯了几间屋子,里面的人都晕倒了。
一个混混说道:“夫人和王总管真是好计策,如此一来既不怕黑风寨的人报复,还顺带将黑风寨的匪众都剿了,回头还能给老爷安个剿匪的功劳,一箭双雕啊!”
李云舒眸子冷淡如水:“夫人聪明绝顶,如果不是她舍得下本让王总管到此下毒,咱们又怎么能剿灭这群山匪?”
“只是,那陈奎要怎么办?一直关着他也不是办法。”混混又问。
李云舒阴恻恻地笑了:“夫人当然不会他这个心头大患,他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是两个字。”
此时,山寨正堂的虎座后藏了一个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陈寅昨夜宿醉,醉得厉害了,便没有回房,躺在虎座上睡了一宿。
李云舒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看到他们人多势众,他就躲到了座椅后面。
李云舒的话他都听到了——原来王彪上黑风寨是他们的计谋。
他们羁押了哥哥,又以他为借口上黑风寨迷惑了众人,让他们误以为王彪真的是来送银子的。
但他其实是包藏祸心,他想杀了哥哥和黑风寨所有的人。
陈寅痛心疾首,黑风寨是他和哥哥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寨子里的兄弟也同生共死过无数回,他们就这样……
他躲在暗处,悄悄往外看了眼,李云舒他们正拖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婴儿的“尸体”往外走,那是他的妻子,他们刚成亲两年,婴儿是他的儿子,生得雪白小巧,平常他捧在手心里都舍不得用力,此时此刻李云舒拎鸡仔一样将他拎着。
而那爱哭的孩子,此时一声不吭。
陈寅眼眶逐渐湿了,他儿子才三个月大,他还没听他喊一声“爹”!
他握紧拳头,一定饶不了王彪!还有王彪的夫人。
趁所有人不注意,陈寅悄悄的从后门溜走,疾跑下山去了。
他满腔恨意,恨不得现在就去将王彪撕碎。
与此同时,关押陈奎的那间院子里,一个小厮正去给陈奎送饭。
陈奎被关了好几天,他不知道李云舒究竟关他做什么。只知道,如果再不逃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又怎会甘心坐以待毙?
他这两天悄悄注意了一下形势,李云舒功夫很好,可他很多时间都不在这里。
今天早上他恰好不在,是他出逃的好时机。
听到小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便挣扎着站起来,一蹦一跳躲到门后。
小厮推门的那一刹那,他一个飞身,将小厮撞开。
小厮一时不察,没有防备,被反弹回来的门撞到脑门上,当场晕了过去。
碗筷落地,应声碎成无数碎片。
陈奎连忙蹲下去,费了老大力气才勾起一块碎片,他反手将手腕上的绳子割断,又割断脚上的绳子。
趁机翻墙逃了出去。
陈奎出了关押他的小门,就马不停蹄往黑风寨的方向跑。
他虎口脱险,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回家。
兄弟俩在上山的路上相遇。
陈寅见哥哥生还,就把黑风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他。
“都是我不好,误信了王彪那小人,才会引狼入室。”陈寅想起枉死的妻儿,涕泗横流。
陈奎万万没想到自己王彪6竟然留有后手,又想起昨天下午李云舒将他们分开关押,王彪逃出去将自己留在院子里,晚上就带人去了黑风寨。
他被人利用完,还当猴一样耍。
他嘴角爬上了森然的苦笑,面容半隐于光影之下,阴狠无比。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既然他们先设计害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陈奎面露狠色。
陈寅抹了把眼角的泪:“大哥,你……”
“走,咱们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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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晚白日去了趟宁家。
她准备回复宁夫人办学的事情。
宁夫人染了风寒,在屋内接见陆晚晚。
宁夫人房内供了佛龛,供奉佛祖的果子散发出的清香和沉水香袅袅的香气纠葛在一起,难分难舍,直抵魂灵。
陆晚晚跟在丫鬟身后静静地走了进来,宁夫人正闭眼小憩,听到脚步声,微张开眼,转眸看向陆晚晚:“陆小姐,今天早上有喜鹊飞到窗前,我知道有好事,原来是你要来。”
陆晚晚甜甜地笑了,她带了些宁夫人爱吃的糕点:“不知道夫人害了风寒,该点些清淡爽口的过来。”
她五官柔美,一低头,满面愧疚。
宁夫人扫了一眼食盒,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她很诧异,和陆晚晚相识不久,相处也不深,可她说话做事总能戳中她的心窝。
很奇妙的感觉。
她对陆晚晚多了几分亲切:“你来我就高兴了。”
“夫人,办学的事情我跟父亲说了,他高兴得很,他说半教兴学是为朝廷选贤举能,他义不容辞。还说能和侯爷共同完成这件事是他的荣幸,侯爷若有什么需要用得上的地方,但请吩咐。”
陆晚晚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