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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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章扶额:“那火是怎么回事?”
“火……”顾红绡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火……是我们不小心打翻了灯笼,火苗舔上窗户纸,然后便燃起来了。”
陆锦云神色一松,这两个笨蛋,总算把话圆回来了。
她对陆建章撒娇道:“父亲,两位妹妹也是好心办坏事,你看在她们不是故意的份上,就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顾氏姐妹帮腔道乞饶:“姨父,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知子莫若母,陈柳霜一见陆锦云的神情便明白了三两分,她呵斥顾氏姐妹:“大姐姐方才回来,你们就闹这档子事,知道的是晓得你们姐妹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当家主母容不下人,故意同她过不去呢!”
她上前拢着陆晚晚的手,柔声道:“晚晚,你这两位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来同你攀攀交情,惹你受怕了。今日这么晚了,你先去我那里歇息。”说完,她又吼顾氏两姐妹:“还不快滚回去跪着,明日一人抄写五十遍《女则》,再来给你大姐姐赔不是。”
陆晚晚披散着一头浓密的长发,低垂着头,瑟瑟发抖地坐在椅子上。
她看上去多么的胆小。
顾家姐妹膝行到她面前,哭得泪眼朦胧:“大姐姐,都是我们的错,吓到你了,你别同我们计较,我们只是想同你亲近。”
“陆大人。”谢怀琛和救火队统领换了衣衫也都来了前厅。
他刷一下张开扇子,轻摇两下,姿态潇洒得不像话。
陆建章朝他拱了拱手:“小公爷。”
谢怀琛的目光在陆晚晚身上扫了两眼,冥冥中觉得她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柔美,让人心生怜惜。
他问:“今日府上可有伤亡?”
陆建章忙请茶奉上:“多谢今日小公爷及时赶来,家里一切平安。”
“那便好。”谢怀琛道,他又说:“薛统领在现场有所发现。”
“哦?是吗?”陆建章转向谢怀琛身边的男人,问道:“请问薛统领,是什么发现?”
薛绍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火折子和桐油。”
“你的意思是?”陆建章大惊。
薛绍道:“此次火灾是有人刻意为之。”
“不是我们!”方才平静下来的顾家姐妹大哭着,她们又累又怕,再不敢嘴硬撒谎:“我们只是想去烧了大姐姐的书房,根本没有带桐油!”
陆建章感觉自己脑门都快炸了。
谢怀琛和薛绍见屋里有女眷,这又是家宅私事,再听下去多有不妥,便双双告辞。
陆建章道:“多亏二位,明日我定然再设酒宴,酬谢二位。”
谢怀琛:“陆大人客气。”
他的眼神若有似无从陆晚晚身上一扫而过。
她觉得心口怦怦直跳,动得厉害。
送走谢怀琛两人,陆建章又焦头烂额地审顾家姐妹。
主君动怒,自然一宅子人都不得安宁,只能跟着在花厅熬。
顾家姐妹喉咙都快哭哑了,她们坚称自己没有带桐油,她们也只放了东边书房的火,离开的路上发现东边也已经着火。
“不是你们,那还是谁?”
“是大姐姐,肯定是她知道我们要放火,所以就再放了一把。”顾红绡脸都哭肿了,她攀咬陆晚晚。
陈嬷嬷气得直跺脚:“方才你们才说亲眼见大小姐睡下,月绣回下人房,转眼间又成了我们自己点火。”
她抱着陆晚晚直掉眼泪:“小姐,咱们这是招了谁惹了谁?怎么就出了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爷:我要去老婆面前挣表现啦~~冲鸭冲鸭
第6章 离心
陆晚晚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看着陆建章。
她的泪就快落下了,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恐惧:“父亲,都是女儿不孝,才刚回来就惹了这么大的事,不若女儿再回允州好了,也免得父亲为难。”
陆建章唇齿翕动,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女儿太懂事了,比他养在身边的几个女孩儿都要懂事。
他还未开口,三姨娘沈盼怯怯道:“老爷,大小姐刚刚回来,今日府上便着了火,这么快又将大小姐送走,传出去,还说我们宅子里有牛鬼蛇神,我们还怕了不成。”
没错,传出去名声的确不怎么好!嫡长女,死了母亲,养在乡下,这几条压在一起够外人想入非非说上许久,要是闹火灾又将她送回允州,岂不显得心虚。
要知道人言可畏,他混迹官场,决不能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他愤愤发令:“你们俩去小黑屋跪着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反省了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陆锦云为她们说说情:“父亲,你……”
“闭嘴,再要求情,你就跟她们一起去跪。”他吼道:“就这么定了,谁敢求情谁就去一起跪。”
陆锦云咬唇,斜睨着陆晚晚,眼神充满恨意。
这是父亲第一次凶她,都是因为陆晚晚。
她不会让她好过。
陈嬷嬷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按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再说什么。
他又道:“今夜大家都累了,赶紧去歇着吧。”
陈柳霜道:“夕色院烧了,晚晚今夜去我那里歇着吧。”
“你那里今夜还怎么睡得着?”陆建章冷哼了一声,他说:“晚晚先在盼儿那里将就将就,明日找人翻长思院,好了之后晚晚去住。”
陈柳霜胸口翻起了一阵邪火,长思院是那个岑思菀住过的地方,她绝不愿她的女儿再住进去。
岑思菀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压自己一头,不能她死了还让她女儿压自己女儿一头。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就要划破血肉,却又无法拒绝,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佯做平和道:“好。”
陆晚晚随沈盼回了勤南院。
陆倩云惊醒了,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她看到陆晚晚,咿咿呀呀又说了好大一通。陆晚晚看着她,微微地笑。
沈盼催她回房:“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快回去睡着,仔细别伤风了,大姐姐就住咱们这里,以后你日日都能见到。”
陆晚晚见沈盼慈爱的模样,心里滋味难辨。
若是她母亲还活着,想必也会这样疼她。
沈盼给她备了厚厚的被褥,温暖舒适。
她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陆晚晚就醒了。她推开窗,从勤南院里还能眺望到夕色院被烧得漆黑的墙,入冬了,天越来越冷,树上的叶子虬枝光秃,在初冬的轻霜薄雾了尤显孤寂。
她嘴角轻轻翘起,来年春暖花开,她就能住进母亲的院子里,生根发芽,将陆家拢入手中。
她梳好了发进厨房。
下人也没她起得早,她准备了清粥小菜,分别送去给陆建章和陈柳霜。
上午陆晚晚未出门,和陆倩云一起在院里学女红。
沈盼柔软,又耐心,苦命人家出生,要在高门大户内自保难免处处小心谨慎。上一世陆晚晚和她交集甚少。
陆倩云天真活泼,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也不见为什么愁。
挺好,有母亲处处维护,做个哑巴也是幸福的。
陆晚晚不知道有多羡慕。
晌午,陈柳霜就上勤南院来了。
她昨夜一夜未睡,顶着满脸疲倦,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了她眼角的浅纹。
“晚晚,昨夜受惊了吧?”陈柳霜安抚她。
昨天陆建章发脾气了,骂顾家姐妹不懂事,说陈柳霜骄纵坏了,竟敢宅内纵火,他言下之意是要送走她们俩。
陈柳霜也气,气女儿这么沉不住气。可她又怕陆建章真把顾家姐妹送走,她还打算留着她们为自己的儿女铺路。
陆锦云倒也罢,她早就同淮阴侯府宁家订了娃娃亲,迟早是要嫁入侯府做正房太太的。
可她那一双儿子陆修林和陆燕林便不同了,他们暂没有功名在身,要想前途顺畅,同权贵攀亲无疑是最简单的捷径。
她留着顾家姐妹,随时为她儿子的锦绣前程铺桥搭路。
她不能让自己精心培养的两枚棋子就这么毁了。
“夫人。”陆晚晚轻咬嘴唇,似是回忆起昨夜那场火,脸色又白了些许:“顾小姐她们没受伤吧?”
陈柳霜心里十分受用,她道:“她们俩自幼被我骄纵惯了,平常就爱开玩笑,你别同她们计较。”
她低下头,说:“夫人,我能不能去见见顾小姐?”
“见她们做什么?”
陆晚晚声如蚊呐:“顾小姐不喜欢我,这次又因我受父亲责罚,我过意不去,所以专程做了榛子酥,想送过去给她们。”
昨夜陆建章气极,喝令不许人给她们送吃喝。陈柳霜不敢违拗主君的意思,只能听她们俩饿得嗷嗷直叫。
她真怕她们饿出个好歹。
“她们都是你妹妹,不用这么客气,难得你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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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晚在食盒里备下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都分外精细。
顾家姐妹已经哭喊得没有力气,双眼肿胀不堪,样子憔悴。
陆晚晚推开门,光从门口照射进来,迫得她们半眯着眼。她们以为是陆锦云来放她们自由了,膝行过去抱着她的腿又哭天抢地:“表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陆晚晚抽出腿,她细声说:“顾小姐,我是来给你们送吃的。”
顾家姐妹细细一瞧,果真不是她们念叨着的表姐陆锦云。顾红缃恨恨地看着陆晚晚:“你来干什么?”
陆晚晚把吃食一点点摆在地上,她说:“知道两位妹妹一天没吃东西,所以给你们送了些来。”
摆好吃的,陆晚晚坐到了旁边椅子上。她双手交叠,随意覆在膝盖上,仪态端庄,姿态优雅,比世家小姐还有气度。
姐妹俩略略都有些吃惊。
顾红缃翻了个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们还以为昨夜那场火是我放的吗?”陆晚晚薄唇微启,声音低柔得不像话。
顾红绡鼻头一酸,又是委屈又是愤怒:“不是你还有谁?”
“我院里只有三人,陈嬷嬷在门房,我睡下了,月绣又是你们亲眼看到回房的。”陆晚晚轻声道:“更何况我们怎么知道妹妹会到我院里来?”
她委屈地压低了声音:“妹妹要冤枉我,我真是百口莫辩。”
顾红绡和顾红缃面面相觑,没错,她们当时亲眼看到陆晚晚睡下,除非她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演戏给她们看。
世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
“你是说别人放的火?那会是谁?”
陆晚晚说:“妹妹误会了我,我心中不安,所以我是来同你们讲清楚的。至于放火之人是谁,我不晓得。只是那把火要么是冲两位妹妹来的,要么是冲我来的,可我刚来府上,一无远仇,二无旧恨,三未同人交恶,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这般害我?还这么巧,和两位妹妹一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来陷害妹妹?”
顾家姐妹对视了一眼,她们心中都浮起了一道人影。
在陆家,除了陆锦云还有谁有这么胆子。陆晚晚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天天嚷着要除掉她,因为陆家只能有一个嫡长女,她决不能让人夺了这个名号。
前些日她们在学堂习琴,姨父路过时夸了她们两句,陆锦云就骂她们是下贱坯子。
她嫉妒心这么强,怎么能容忍别人比自己厉害?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也一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分明当个一等丫鬟在使唤,哪有真心拿她们当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