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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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下,又继续说:“十九年前我就该死的,你不必为我这种人搭上性命。”
陆晚晚眼睛也是通红的,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激动,她没有理会白荣的话,反是目光凶狠地看向头狼。
她上前走了两步。白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懂?”
他语气严厉得仿佛教训不听话孩子的父亲。
陆晚晚回眸看向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白先生,这世上待我好的人不多,我要我们都活着走出去。”
白荣脸上绽出一抹笑意,他声音柔和了下去,说:“听话,你和谢将军都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因我这把老骨头赔进去不值得。你若心中真看中我这把老骨头,你回到大成之后便为我做一件事。”
陆晚晚眼眶发涩,灼痛难当,她道:“我不,要做什么你自己回去做。”
“乖,听话。”白荣没哄过孩子,不知该如何哄她,嗫嚅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回去之后若不嫌麻烦,请你帮我给徐州知府李家去封信问一问,李家有一幺女名叫雁容,早年嫁到允州。你问问她如今葬在何处?若寻着她的墓地,你便将我包袱里那身青麻衣裳葬在她旁边,再替我告诉她一声,此生是我辜负了她,来生不管千山长万水远,我都会去找她;若寻不着……你就……”
他的声音柔软了下去,似乎没有想到寻不着她自己又该如何,良久,他才缓缓道:“若寻不着,你便将那身衣裳烧成灰,洒进陵川河里。”
陆晚晚鼻头一热,热泪如开了闸的洪水,猛地放了出来。
白荣抽出袖内的丝绢,道:“好孩子,别哭了,你快跑吧。”
陆晚晚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连声音都变了。
“白先生。”她一开口,泪水就冲刷了下来,涌入口中,又苦又涩。
她知道他是谁了。
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如此无情地捉弄着岑家,让世上最亲的人相识相知,却不能相认。一声“舅舅”堵在她的喉咙,张了张口,她问道:“先生可是姓岑?”
白荣悚然睁大了眼,看向陆晚晚:“你怎么知道?”
与此同时,狼群不断向他们逼近。
陆晚晚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上的泪,说:“白先生,你必须得活着,好好活着,有人在等你回去。”
说罢,她转身看向面对着森然逼近的狼群。
她知道,擒贼要擒王,打狼打头狼。她转了转手镯的机括,对准头狼右一按,它前脚伏地,身子一弓往左边闪去,她又急忙向左补了几针,正中头狼的后腿。它脚下一歪,它弯身向她扑来,还好侧身闪得快,就势抽出匕首,挥舞擦过它的脖颈。其余的狼眼见头狼受制,瑟缩不前。
有一头小狼匍匐向前,朝白荣前进,陆晚晚又朝它射了一针,小狼嗷了一声朝一边滚去
“小心”他忽然叫起来。
回身一看,头狼肥硕的爪子向她挥来,陆晚晚躲闪不及,眼角被它锋利的爪牙抓上,淙淙热血滚滚而下。她怒火中烧,用力挥着匕首劈向它的头部,此时银针曼陀罗花的药效起来了,它往地上一跪,陆晚晚的匕首将它的头划开一条巨大的口子,顿时鲜血四溅。
它叫了一声,在地上滚了两滚,抬头瞥了一眼陆晚晚怒气冲冲的脸,朝狼群一啸,纷纷踏着沙尘遁远。
陆晚晚大汗淋漓地喘息着,朝白先生跑去,她笑道:“岑先生,你可以亲自去找你妻子了。”
他也笑了,那是陆晚晚那第一次见他笑得开心爽朗,就像雪山上的白莲盛开。
第110章 吵架
陆晚晚洗了手; 又用水囊取了凉水给岑岳凡擦了身上的血渍; 收拾停当之后,便听到山丘那边传来沈寂呼喊的声音。
她一边应承,一边朝山丘跑去; 呼救道:“沈将军。”
沈寂带着部下催马赶来,见到陆晚晚便单膝跪于她面前:“公主; 末将护驾不力……”
“沈将军; 此乃天灾; 与你无干,起来吧。”没等他说完,陆晚晚便开口截断了他的话头。
她看了看即将亮明的天; 天际星子寥落; 一夜过去,时间已相当紧迫。
“事不宜迟;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血灵芝送回。”陆晚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道:“清点人马; 咱们启程吧。”
沈寂得令; 命一队人送陆晚晚和岑岳凡回军营; 剩下的清点伤亡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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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谢怀琛正在发脾气; 这几日他醒来的时候很少; 偶尔清醒见陆晚晚不在; 追问下去,谢染含含糊糊糊弄过去,一次两次他没起疑; 但四五日过去,谢怀琛眉宇间都是怒意。
陆晚晚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她绝不会在他身受重伤的时候不见踪影。
他一再追问,谢染瞒不住了,将她去了鹤鸣山菜血灵芝的事情告诉给谢怀琛。
谢怀琛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血气涌动:“鹤鸣山是什么地方?你竟让她去!”
谢染委屈,当时他阻止的声音比谁都大,是陆晚晚铁了心,非得亲自走这一趟:“我劝了,不让她去,夫人冲我发了火。”
谢怀琛面色涨得通红,气得额头青筋都绷出来了:“我去找她。”
他极力站起身,毒气使他胸口胀痛得厉害,动一下牵扯着筋骨生疼。
他刚站起身,门口的帘子便被高高打起,陆晚晚从外头走了进来。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使她看上去很憔悴,身形也瘦得厉害,不成样子,一向最爱整洁的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继而,他们四目相对。谢怀琛两步夺上前,将她抢入怀中,双手紧紧地箍着她,勒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任性,你真任性。”
他的声音在耳畔流转,略带训斥,又饱含不舍。
陆晚晚心间热流涌动,在前往鹤鸣山的路上,她昼夜不停地赶路,就怕来不及救他,当她再次触及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炙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流转的时候,她体内那根紧绷的弦忽的就断了。
“夫君,我回来了。你会没事的。”陆晚晚反手抱着他,脸贴在他胸前,声音微微颤抖。
谢怀琛双臂紧搂着她,好似一不小心她就会化作雪花飞走一般。
“陆晚晚。”他格外严肃地喊了她的名字:“以后你不许再这么任性了。”
“不,我不。”陆晚晚仰头看向他,眼睛里泫然欲泣,闪着滢滢的光:“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救你。”
此时此刻,她仿佛有几分理解杜若了,那个柔弱得易折的女子,在薛戟死后,以弱小的身躯筹谋策划为他报仇。
她将自己的青春都献给了薛戟,只为为他报仇而活着。
那时她不懂,也曾有过疑问,为了一个男人奉献出自己是否值得。
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若那人是谢怀琛,便是值得。
她活着很不容易,跨越了生死,穿过时间的洪流,因而她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今为了救谢怀琛,无论前方是风雨雷电,或是繁花似锦,她都愿意去闯一闯。
那是谢怀琛啊,世界上最好的谢怀琛。
“任性!”谢怀琛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眼角却有莹润的光泽。
陆晚晚回抱着他,笑说:“我愿意为你任性一点。”
岑岳凡忍着身上的痛楚给谢怀琛熬了解药。
他送药进来的时候,陆晚晚已经洗漱收拾去了,谢怀琛躺在床榻上,嘴唇发白。
“谢将军。”岑岳凡将药递给他。
谢怀琛接过药碗,轻轻吹了一口,仰面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他挤出一抹笑,看向岑岳凡的腿,说:“白先生,你取药受了伤,送药这种事就让他们做吧。”
岑岳凡伤到了筋骨,腿上固定了夹板,没挪动一步,都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笑了笑:“我这条命都是公主救的,不亲眼看你好起来,我愧对于她。”
谢怀琛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没有说话。
早些时候,岑岳凡原本想问问谢怀琛先夫人的事情。那是他存于世上仅有的血脉亲人,但他知道,斯人已去,问了不过是为他人徒添烦恼,亦为自己徒添感伤罢了。
故而,他将这个想法压抑到内心深处。时至今日,他更问不出口,有些话说出口比利剑还要伤人。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感叹:“公主她是很好的人。”
谢怀琛亦有所感:“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别人都说他娶陆晚晚门不当户不对,但只有他知道,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值得他珍之重之捧在掌心呵护之。
岑岳凡坦然一笑。
陆晚晚一进来,便见他们俩正笑着。
“白先生,夫君,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陆晚晚笑问道。
岑岳凡是个很纯粹的人,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笑说明有开心的事。
“白先生在夸你,说我很有福气。”谢怀琛看着她,目光都是柔情。
陆晚晚一笑,脸颊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盛了酒似的,有醉人的芬芳。
“白先生,你也跟着他笑话我。”
岑岳凡道:“我不掺和进你们夫妻斗嘴,我去外面了,今夜谢将军有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及时叫我。”
说罢,他拄着拐杖就要离开。
“白先生。”陆晚晚喊住他,她犹豫了一瞬,终于开口:“有件事情,我想征询您的意见。”
“何事?”岑岳凡蹙了蹙眉,问道。
陆晚晚轻轻抿了下唇,再次抬眼,眼睫轻颤,笑盈盈地望向岑岳凡:“先生一再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加之我年幼失怙,无叔舅相护。这回先生又大义救我夫君性命,恰好家母与先生同姓,先生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夫妇认先生为舅父。”
谢怀琛微阖着眼,双目轮廓狭长,听到她的话,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岑岳凡一怔,显然陆晚晚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她是皇亲贵胄,天子之女,如何会认他为舅父?
他思绪流转,想到在沙漠遇到狼群之时,陆晚晚问他是否姓岑。
看来,她是知道谢怀琛先夫人之事,也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偏头看向陆晚晚,眸光在她和谢怀琛身上流转了一圈。
“公主身份高贵,白某一介布衣,不敢攀附。再则,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乃是天职,今日就算不是谢将军,我也会倾力相助。”白荣说道:“公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万不敢受。”
“白先生高义。”陆晚晚偏过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谢怀琛,心情莫名的好,眉眼唇畔染上了几分笑意,温言细语地说:“不过,我自小就没有舅父和叔父回护,很小就渴望有舅父。白先生,就当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可好?”
说道最后,她声音低低的,真有几分委委屈屈的意味。
岑岳凡心下一软。
陆晚晚又说:“若你怕麻烦,往后我只在人后喊您舅父,人前还是还是叫您白先生如何?”
岑岳凡望着陆晚晚,情绪波动。
陆晚晚生怕他拒绝,又是叹气又是抹泪:“我命不好,小时候爹爹事多,无暇管我,母亲又早逝。嫁与夫君之后,我只希望他一生顺遂,可谁知道又出了这种事。是您救了夫君的命啊,您是他的恩人。我琢磨着这一路走来,过得这么苦,都是因为命中午贵人相助。这几天,我看着你为了夫君出生入死,又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可不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吗?”
她说的都是实话,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