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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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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陆晚晚就在他对面,她双眸轻阖,神态宁静,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这叫什么事?”谢怀琛苦笑。
  白荣微微叹息,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谢怀琛和陆晚晚竟双双病倒了。
  谢怀琛体内还有余毒,清醒了不过一时片刻便又昏睡过去。
  陆晚晚吃了药,昏昏沉沉,一时清醒,一时又昏睡。
  到了晚上,她发了身汗,身子终于轻松了些。
  她绞了帕子给谢怀琛擦了擦脸和身子,又草草吃了些清粥小菜,便唤来白荣。
  “白先生。”陆晚晚嗓子眼发紧,问他:“夫君的毒可有眉目了?”
  白荣深吸了一口气,绷着脸说:“我怀疑他中了蚀骨青。”
  陆晚晚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直跳,咬着牙让自己镇定下来:“蚀骨青是什么毒?”
  白荣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这才说:“蚀骨青是苗疆的一种剧毒,中毒之后七日之内若是没有解药,病人就会浑身僵硬,先是脚,不出三日就会彻底死去。死后人浑身肌肤呈青色,故而叫做蚀骨青。”
  陆晚晚有一瞬间的恍惚,声音都颤抖起来:“白先生,你有解药吗?”
  白荣重重一叹:“蚀骨青的解药中有一味血灵芝,极为难得。”
  陆晚晚张了张嘴,她犹如烈火焚心,愣了片刻,凝目看他,眼中迷蒙得很。
  “只要有血灵芝,你就能救他吗?”
  白荣将她的药碗递给她,道:“你别急,办法肯定会有的,你现在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陆晚晚极力稳住微微颤抖的身体,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她欲故作轻松挤出一抹笑:“白先生,我没事的。”
  “若有血灵芝,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救他。”
  陆晚晚忽觉自己恰若漂浮于海的一粒浮萍,悠悠荡荡,无处安定,抓了白先生的手,道:“只要能救她的性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你可知道血灵芝有多难得?”白荣长叹了口气:“我怕你是空欢喜一场。”
  “我知道哪里有血灵芝。”陆晚晚说道。
  上一世宁蕴的母亲病得厉害,纪南方说若有血灵芝加进药里,能治她的病。
  回到北地后,陆晚晚多方打听,终于在一个猎人口中得知在安州城外的鹤鸣山内有一株血灵芝。
  她亲自去了趟鹤鸣山,取回了血灵芝。
  上天造化弄人,她为宁蕴做的每一件事都并非白费功夫。
  她将谢怀琛托付给谢染,亲自带人去鹤鸣山中。
  白先生将谢怀琛的调理事项交代给其他的大夫便随陆晚晚通往,沈寂自知护卫不力,率兵护卫。
  一行几十人出了军营。
  鹤鸣山是一座雪山,血灵芝在雪山之巅。
  他们出发的时候,天已经阴沉得可怕,好像随时都会下起雪来一样。白荣和沈寂一直劝我下山,说是一旦大雪封山,他们只有被冻死在山里。可是每当想起谢怀琛躺在榻上虚弱的样子,陆晚晚就没办法劝说自己空手而归。或许再往前走一走,就能为他多赢得几分生机。
  终于,在他们进山后的那天下午,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那时他们正在大山腹地,进难进,退不可退,最终找了一处山洞避雪。
  一到夜里,雪风呼呼地吹,仿佛是天神的怒号。
  “你有勇有谋,样样不输草原的好儿郎,若是男儿之身,必定能成为草原上最英武的勇士,不输任何男儿。”围坐在火边的时候,白荣捧着马奶,对陆晚晚说道。
  陆晚晚双手捧着热腾腾的马奶,大口大口喝着,她说:“白先生,我没有办法,我也想做园子里的娇花,被人精心呵护,小心灌溉,但老天总爱捉弄我,他推着我,变成了一匹马,只能一直向前跑。”
  “马能看到更多的风景。”白荣将身上的虎皮盖在她身上,柔和地说:“睡吧,明天还得跋涉。”
  陆晚晚点了点头,朝他挤出一抹笑,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次日他们继续向山上进发,时间紧急,谁也不敢喊停喊累,陆晚晚更甚,她憋着一股气走在队伍最前头。
  终于赶在第二日晚上爬上山顶摘得血灵芝。
  白荣看着陆晚晚捧着血灵芝,笑意盈盈,忽的生出无限困惑。
  她怎么知道这里有血灵芝?
  当夜,陆晚晚一行人依原路回安州。当夜他们下到半山腰,宿在一个山洞之中。到半夜的时候,沈寂听到外面有声响。
  陆晚晚也听到了,她和沈寂目光交流了一瞬,沈寂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爬出了洞口。
  簌簌雪风差点将他吹翻,沿着崖壁攀爬了好久,忽然看见雪中有一队人马。
  他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崖壁上,见他们径直朝山上走去。
  待那群人消失之后,他才回到山洞之中。
  “是什么人?”陆晚晚紧张地看向他。
  沈寂抿了下唇,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听他们的语气,可能是宁太守的人。”
  “宁蕴?”陆晚晚瞳孔陡然瞪大,为什么最近的事情都和宁蕴有关系?
  “公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沈寂问道。
  陆晚晚默了一瞬,似乎在思索,片刻后,她斩钉截铁道:“叫上人,咱们连夜出发,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
  沈寂依言,叫醒沉睡中的弟兄们,连夜踩着风雪出发。
  天将明时他们便赶到了山下。
  次日下午,沙漠上上的太阳又落了下去,雁群从空中匆匆飞过,夜幕降临之前他们翻身上马,打猎的马上驾着无数的猎物,纷纷凯旋。陆晚晚那一行人逆着他们的方向策马扬鞭,风刮在耳畔呼呼作响。
  疲于奔命跑了整整四日,陆晚晚却仿佛不知疲倦似的,第四日晚上,他们已经到了草原和沙漠相接的地方。鹤鸣山在安州城外的哲理木,是沙漠地区。
  夜里他们窝在马肚下,陆晚晚裹着虎皮,在众人的包围中睡下,远山上有狼群嚎叫,月光皎皎落在沙丘,白日炙烤的大地渐渐退却热度,大漠的夜风一吹,陆晚晚冷不防被冻得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毫无征兆地醒了。
  瞥了一眼天,她慌乱起来——因为星子寥落,月晕硕大,乌云密布,俨然要起沙尘了。
  所以,她决定连夜赶路。
  她叫醒沈寂等人,收拾东西的间隙,她听到了驼铃的声音,趴在地上听了片刻,约摸二十余人,步伐有条不紊,不慌不忙,想来是往来的商队。
  她爬上沙丘,看见驼队在慢慢行进,她摘下头巾向他们挥舞,“沙尘暴要来了,赶紧避一避。”
  来人听不懂她讲的是什么,纷纷停了下来,隔得老远对着她一通乱吼。自然,她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她又急又恼,骑上马背奔到他们面前,手舞足蹈讲了半天,急得面红耳赤,领队的络腮胡大叔仍然抓耳挠腮不明就里。
  这群人看上去是前往大成的北狄商人。隔了良久,马队后跟着的马车毡帘被掀开,一个玄衣的男子从里面探出个头。他是中原人,身上穿的是大成的服饰,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仿佛天上的白月光。
  他不耐烦地看向陆晚晚,中原话讲得十分流利,“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要来沙尘暴了,让你们的人赶紧避一下。”陆晚晚说道。
  男子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回头对马车内的人细语了几句。
  隔着微微打起的帘子,陆晚晚看到车内坐了个华服的妇人,夜色迷蒙,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她说了句什么,那男子不屑道:“还请姑娘让让路。”
  陆晚晚见他态度不好,倒也不恼,只道:“你们自求多福吧。”
  他望了望天,眉峰皱了皱,正要开口说话,北面的沙丘已经缓缓移动。
  该死的,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陆晚晚拔腿往队伍里狂奔,白先生见势不好,也急忙向她跑去。
  沙尘暴来得又急又凶,陆晚晚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已经被卷进漩涡里,生生被拖出大老远,在风里翻天覆地地滚了几滚。好在她在安州待过几年,有应对沙尘暴的经验,几经折腾,除却胳膊上有几处擦伤,其余各处并无大碍。
  风暴止住的时候,她被拖到了曲水泉边。
  上回来的时候,是隆冬,曲水泉结了冰,她便是取道此处,故而她知道翻过曲水泉就是安州的领地。她起来想到泉中掬把水洗脸,刚走两步,目光被不远处躺着的人吸引了去,是白先生。
  想也没想,陆晚晚跑到他的面前。
  “白先生,你怎么样了?”她将白荣扶坐起来。
  他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要严重许多,衣服上许多被沙刀割破的口子流着血。她灌了半壶水,撬开他的嘴喂下,他的伤太重,张不开嘴,水有一大半洒落在地上。
  草草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口,陆晚晚把他放在水域边隐蔽的位置,去了月牙泉边的小山丘。沙漠中的猎物大多机敏警觉,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捉了两只柴鸡,急吼吼跑回水边,他仍然没醒,双唇有些发干,面白如纸。陆晚晚叹了一口气,从靴筒摸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割破柴鸡喉管,又给他喂了两口生血。
  要在草原上活命,茹毛饮血在所难免。在她准备宰第二只柴鸡的时候,他被呛住,嗑了一声,眼皮跳了两跳,终于睁开。像深潭一样的眼睛亮了一亮,看了她一眼,满脸的疑惑。
  陆晚晚蹲在他身边,放下手中的匕首,笑起来,“白先生,你终于醒了?”
  他微微合眼想了一想,说道,“我们遇到了沙尘暴?”
  陆晚晚把手中的水壶递给他,他抱着灌了几口,“没错,你是被沙尘暴带到这边来的,我醒来的时候咱们就都在这里了。沈寂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怎么样?先休息片刻,我去看看沈寂他们在哪里。”
  “好”,他定定地盯着陆晚晚的身后,还想说什么,面色忽然变得十分惊恐不安。顿了一下,他将她一推,“赶紧走。”
  愕然转身,五六只狼赫然正在向他们奔来——一定是被柴鸡的血腥气吸引过来了。
  大惊过后陆晚晚很快镇定下来,对着它们将手中的柴鸡用力抛出,畜生就是畜生,当即一哄而上争抢那两只瘦弱的鸡去了。陆晚晚对他说,“赶紧走。”
  他无动于衷。
  她急了,“还不跑,等着被狼吃掉吗?”
  白先生抿了抿嘴唇,眼神黯淡下去,“公主,你快逃,我的腿受伤了,不能站立……”
  “啊?”陆晚晚捂住自己的嘴,走到他面前,将他架在胳膊上飞奔起来。
  狼群很快就又转移目标来追他们,他说,“公主,你放下我,带着我这个累赘,是没有活路的。我的医案里有一张方子,你将血灵芝烘干碾碎加进去,或许能解谢将军的毒。”
  陆晚晚摇摇头,“白先生,你是我带出来的,如果可以,我们一起逃出狼口,如果不可以,那我们就一起做狼食。”
  又跑了几步,狼啸渐近,陆晚晚怕它们从身后进攻,于是将他放在身后的月桂树下。她摸了摸手腕上上次白荣送给她的镯子,里面她放了好些用曼陀罗花泡制的银针,她与头狼对视。
  “你疯了!这是以卵击石!”白荣一向和顺的眼眸中迸出怒意:“谢将军还等着血灵芝救命。”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十九年前我就该死的,你不必为我这种人搭上性命。”
  陆晚晚眼睛也是通红的,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激动,她没有理会白荣的话,反是目光凶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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