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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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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晚眼眸微垂,将药草拿在鼻边闻了闻,点了下头:“没错,是仙鹤草。”
  战事一旦开始,将士们受伤是常事,医帐的大夫不够用的时候,会拨将士来帮忙抓药熬药。
  这些人不一定认识草药,只会根据标注的字抓药。
  赤芍和仙鹤草长得又很像,就算是认识草药的,情急之下也容易抓错。
  到时候把赤芍当做仙鹤草来用,该止血的没办法止血,后果很严重。
  李青昊手抖在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骂道:“这群混蛋。”
  骂完后,他问陆晚晚:“宋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晚晚将口袋封上,说:“别出声,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记住了吗?”
  “可是……”李青昊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
  陆晚晚说:“此事我会禀告将军,张扬了容易打草惊蛇。”
  李青昊略思索,点了点头。
  陆晚晚不动声色,将药材全都封好,让人送去库房,闭口不提此事。
  晚上她躺在床上细细梳理这件事情的始末,药材有专门的人采办,现在出了问题,肯定是背后有人捣鬼,药材商没胆子做这种事。
  官府或者军营里有内鬼。
  谢怀琛回来的时候,陆晚晚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帐顶的吉祥纹愣神。
  空无一物的帐顶,看不出什么花样,她的心思,早已飘飞去了千万里之外。
  火红的炉膛内点了把艾草,苦涩的香气能使她安定。
  谢怀琛来找她。他累极了,并肩躺在她身侧,他身上温热,混合着他自身的气息,是世上最温暖的味道,令陆晚晚安心无比。她转过身,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软软的身子,全贴在他身上,对谢怀琛而言,就是烈火烹油的煎熬。
  他想要将她拆骨入腹,但心里知道,此时他不能,部下随时可能来找他。他低头,想吻她。
  “夫君。”陆晚晚躲开他的吻,轻声喊他。
  “怎么了?”谢怀琛耐着性子,轻轻抚摸她纤瘦柔软的后背,只摸到一手凉凉的头发。她的头发又软又浓密,凉滑柔顺,铺天盖地的披散下来,似乎能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她隐没在黑发里的面容,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两颗宝石,嵌在细瓷般的脸上。
  陆晚晚问:“军粮的事情查出眉目了吗?”
  “我怀疑和盐帮有关系。”谢怀琛说道。
  陆晚晚修长浓密的羽睫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睛:“为什么?”
  “送粮食回来的很有可能是盐帮的人。”谢怀琛顿了下,又说:“我查了好几天,有了些眉目。”
  “盐帮抢了粮食,又送了回来?”陆晚晚纳闷。盐帮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官府作对,况且这么做除了引起官府的不满,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
  盐帮都是一群重利的商人,这笔买卖不划算。
  “不,抢军粮的人和送回军粮的不是同一批人。”谢怀琛说:“我们现在在和盐帮的人接洽。但安州盐帮一把手拒不承认。”
  “做好事不留名?”陆晚晚被逗笑了:“他们重利重义,却从不做赔本买卖,从真凶手中夺回军粮,又秘密送到军营,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谢怀琛也困惑。
  “沈家在和盐帮的人交涉,希望尽早查出内情。”谢怀琛有些疲倦地说:“对了,明天我要去乌兰桥,可能几天不回来。”
  乌兰桥?
  陆晚晚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莫名想到前几天自己在刺史府做的怪梦,谢怀琛被万箭穿心,掉入湍急的河水之中,尸骨被大浪卷走,连根发丝都没有留下。
  “去那里做什么?”
  谢怀琛说:“达阳开始反攻了,但安州官道走不通,军粮无法运去戎族,我们打算走水运,从若水河将粮食运到乌兰桥边,再从桥上运过去。”
  若水河流经戎族和大成,上游水流湍急,乌兰桥是原义关外通往戎族的一座桥。
  以前戎族和安州往来的要道便是原义关内的乌兰桥。近十年间,原义关下游几十里开外的辽壁关新辟了条大道,久而久之,原义关往来的人便少了。朝廷为了方便管理,安州境内彻底封闭原义关,只开辽壁关。
  “乌兰桥荒废已久,还能通行?”
  谢怀琛道:“沈在派人去查过,可以通行。”
  “去的人是否可靠?”陆晚晚眼皮子直跳,心慌乱得厉害。
  谢怀琛避重就轻:“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陆晚晚挑眉,靠在他肩头,轻舒了口气:“我怀疑军营和官府里有叛徒。”
  谢怀琛闻言坐了起来,道:“怎么回事?”
  陆晚晚唇色微白。
  军营不会直接采办药材,安州官府有专门采办的人,从药材商手里买了药材,军队拿上将领去安州官府领药材,再运回军帐。药材出了问题,要么是安州采买出了问题,从药材商手上买药的时候就被动了手脚,那么人不是冲他们来的;更可怕的是军营派去运药的人有猫腻,这说明有人背叛了谢怀琛。
  她按兵不动,是想将计就计,把内鬼揪出来。
  “除了药材,他们肯定还会对粮食动手脚。”陆晚晚说道。
  粮食和药材是打仗最重要的东西,关乎了十万大军的性命!
  军粮被劫,药材又出了问题,军营接二连三出事,谢怀琛不由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嘴角微抽了下,起身下榻披上衣裳,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压在她肩下:“乖,你先睡,不用等我回来。我去看看。”
  陆晚晚嗯了声,却一直没有睡着。
  谢怀琛后半夜才回来,他蹑手蹑脚走进帐篷里,只点了一支微弱的烛光,光明驱散黑暗,闪烁着些许光明。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陆晚晚躲在被角后悄悄打量谢怀琛,见他脸色铁青,心里直往下坠,恐怕粮食也被动了手脚。
  粮食和药材相继出了问题,他作为一军主帅,压力比谁都大。
  谢怀琛解了衣衫,爬到床上,他奔走了一夜,浑身冰凉,不忍打扰睡得正香的陆晚晚,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睡在床沿,与陆晚晚隔了老远。
  她心中微暖,佯装懵懂未醒,翻了个身,摸进他怀中,迷迷糊糊喊了声:“夫君,你回来了?”
  话音拖到最后,带了些寒凉的颤音,还往他怀里挤了挤,胳膊搭在他身上。
  谢怀琛感受着怀里猫儿一般柔软的人,不忍将她推开,将她揽回怀里,轻声说:“嗯,回来了,快睡吧。”
  陆晚晚的脸埋在他的臂弯,缩着身子睡着了,他的中衣都是凉的,却全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是上好的安神香,陆晚晚在这香气的催动下,缓缓阖上双眸。
  谢怀琛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个女子啊,她一个人的时候是那么厉害,周旋在一群虎狼之间都不露怯,有条不紊地为他排除隐患。他也恨不得为她排除前程的风霜雨雪。
  所谓夫妻一心,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谢怀琛暂时搁置了去乌兰桥的事,他另派了个信得过的心腹悄悄去了趟原义关。走若水河水运,再经乌兰桥去往戎族的办法是安州这边提出来的解决办法。陆晚晚昨夜提醒了他,性命攸关的事情,应该更谨慎一点。
  更何况,宁蕴在安州。有宁蕴的地方,他不得不多安几个心眼。
  次日陆晚晚去医帐时,李青昊正在碾药,见到陆晚晚,他放下手中的事情,凑到她身边来,压低了声音说:“宋大哥,库里所有的药我都检查过了,有十多味药材都出了问题。”
  陆晚晚颔首,微微点了下头。
  李青昊递了张单子给她,她道了声谢便收下了,下午她找到徐笑春,将那张纸递给她:“让陆越照这张纸上写的,暗中给我弄一批药材。”
  徐笑春说:“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哪有本事弄这么大一批药材?”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你也该相信陆越的本事。”陆晚晚淡淡笑道。
  徐笑春一向信任陆晚晚,加上她到了安州后,到处听到别人夸沈寂是个年少有成的少年英雄,倒无人提起过陆越。她也乐得让陆越立些功劳,到时候好让众人刮目相看。
  “放心吧嫂子,他肯定给你办好。”她笑着跑远了。
  陆晚晚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深思,往后她若知道沈寂的身份会不会恼得大闹?
  下午她一直在医帐,在白先生旁边坐着,学他给人望闻问切。
  军营最忙碌的地方就是医帐,一下午她忙得几乎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晚上夜幕降临,帐外一点点黑了下去,医帐外还有几个排队等着看诊的人。
  白先生心疼她,说:“你先回去歇息吧。”
  陆晚晚更心疼白先生,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整理白先生的医案,说:“我不累,我等你一起回去。”
  白荣知她倔强,便不再说,继续看诊。
  剩下几人看完后,天已经黑得只剩一点光亮。
  白荣和陆晚晚接班去伙房找吃的,到了伙房,吃的只有几个快凉了的馒头。
  陆晚晚将馒头端出来,倒了两碗白开水,和白荣就着热水啃馒头。
  白荣看她慢条斯理地吃东西,身上毫无天潢贵胄的骄矜之气,笑了笑,说:“谢将军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陆晚晚羞赧地低下头,轻声说:“能遇到夫君才是我的福气。”
  “军营这么苦,你都能撑下来,真是不容易。”
  陆晚晚笑着说:“比这更苦的日子我都过过,不怕。”
  “哦?是吗?你还受过什么苦?”白荣纳闷,她哪像受过苦的样子。
  陆晚晚只是笑笑:“说来话长,往后有机会我慢慢跟白先生讲。”
  她不愿多说,白荣便不多问。
  吃完东西,两人又一起到军营附近转了转。
  陆晚晚有些医术上的问题不懂,趁机问白荣,他认认真真给她解答。
  陆晚晚的脚步忽然顿住,目光钉在不远处的路障上。
  路障旁立了一杆大成的军旗,而此时,军旗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样东西。
  她朝前快跑了两步,待看清旗杆上挂着的东西,吓得失声大叫出来。
  “是人头,有颗人头挂在旗杆上。”她脸色都吓白了,声音颤抖不已,双膝微微发软。
  白荣跟上去,皱眉一看,竟然看到在旗杆旁还立了一条长幡,上面有几个红彤彤的大字——此人是内奸。


第106章 借船
  陆晚晚这一嗓子惊动了军营的人。
  很快人便围了上来; 将那人头取下,却是当日负责补给的刘兵曹。
  他的头被人活生生切下,双目圆睁,眼角滴血。
  陆晚晚看了一眼; 腹内便如翻江倒海; 她扶着栏杆吐了起来。
  白荣把她扶回帐篷里; 给她熬了剂安神的茶。
  陆晚晚拥被坐在榻上; 唇色雪白; 身子忍不住颤抖。白荣将安神茶递给她:“喝口热茶。”
  她双手冰凉; 颤颤地接过茶盏; 凑在唇边喝了口。热水入腹,翻涌起的不适稍稍压下了些许; 她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谢谢白先生。”她声音低柔地说道。
  白荣笑了笑; 说:“你别怕,我在这里陪你等谢将军回来。”
  陆晚晚没有拒绝; 那颗人头给了她太大的震撼感; 第一次直面如此惨烈的情景,任谁都会不舒服。她坐在榻边; 白荣拿了一册经文,用她温和的声音念着。
  他的声音很慈祥,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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