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殊途-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上的人显然被这番意外惊到了,但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怎么了?”
闻声,众人都将目光移至马车抑或者马车上的人,闻人泽亦是,眼中的神情莫名。
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伸了出来,彰显出主人十指不沾阳春手的尊贵,闻人泽的嘴角微微挑起。
车帘随着那只手移动,一个貌美、清秀的男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闻人安,闻人安亦是没料到会在此地看到此番景象,一怔之后恢复脸上淡淡的笑容,“这是怎么了?”
将领模样的男子走上前,跪在闻人安马车旁,“启禀王爷,是叛贼闻人泽,下官正要将他捉拿归案!”
“哦?”闻人安面上一阵吃惊,抬眸在人群中搜索着,视线最终落在闻人泽身上。眉头一皱,下了马车。
“王爷不可!”将领模样的男子起身,拦住了闻人安,“王爷不可冒险。”
闻人安微微一笑,拨开了那人的手,“无碍。”
将领模样的男子眼神一动,士兵们动了起来,将闻人安与闻人泽隔开,护了起来。
“三弟,你为何要回来,你可知父皇要……”闻人安面上净上担忧。
闻人泽亦是轻轻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泽是被人冤枉的,泽正要带这些人前去面见父皇呢,他们可以为泽做证!”这一刻,闻人泽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纯真的闻人泽。
闻人安看了李忠等人一眼,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退去,依旧是平日的微微一笑,一挥大手,“退下。”
“王爷,这……”将领模样的男子甚是犹疑。
闻人安偏头看向那人,笑道:“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管用?还是要本王前去向父皇请旨,尔等才愿放本王三弟进去?”
“下官不敢。”
“那还不快些让开?”
士兵们退到一边,闻人安走上前,端详着闻人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走吧。”
一行人向宫里走去。闻人泽与闻人安并肩在前,史大柱跟在闻人泽右后方,李忠等人随其后。
“三弟……”闻人安欲言又止。
“怎么了,大哥?”闻人泽偏头,眼神依旧那般纯净,闻人安不禁有些失神。
“三哥?”
“哦!”闻人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看了闻人泽一眼,视线挪向别处,他突然有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那些证据是由本王呈上去了。”
闻人泽一怔,似是没料到,嗫嚅道:“大哥……”眼神有些迷茫,有些受伤。
闻人安转头看去,第一次笑得牵强,“那些证据是被人送到我府上的,但本王不能不呈上去,毕竟这关系到我曙萧国的军民、河山,三弟……”闻人安止住脚步,望进闻人泽的眼里,“三弟你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第三章 朝堂之争
闻人泽一怔,没料到闻人安会这般问他,微微一笑,如昔日般,用纯真的眼神望着他,望进闻人安的眼中、心里,“泽又没有做错,为什么不回来?泽的家在这里,泽不回来要去哪里呢?”
闻人安面色不豫,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只得作罢,转身率先向前走去,呓语般地低喃:“是啊,你又没有做错,没有错……”
闻人泽望着闻人安的背影,眼神莫名,无声地苦笑,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纯真的笑容,迈步追至闻人安身侧,噙着笑一步步向前。
两人不再言语,路上偶有侍卫看到闻人泽,便举着武器围了上来。闻人安脸上的笑意不再,仅抬了手轻挥,那些人便散去了。
绕着石桥疾行,大殿远远映入眼帘,闻人安蓦地止步,回身望着闻人泽,“三弟……你真……”话未完,自己却是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闻人泽轻轻一笑,眉、眼,脸上无一处不带着笑意。
几人到了殿前,自是被殿前的侍卫拦下,侍卫们望见闻人安与叛贼闻人泽站在一处,一怔之后,招呼来其他人,悄无声息地将几人围了起来,想是不敢惊动里面的人。
闻人安正待阻止,大殿内,大内总管李公公尖锐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朝拜声传来。
闻人安眉头紧皱,轻喝:“让开!”声音温雅依旧,不知为何却少了几份耐心。
“安王不要难为下官,烦请安王退到一旁,免得下官们不小心伤了安王。”领头之人说道。
闻人安正要喝斥于他。却是被闻人泽止住了,闻人泽跨步上前,“本王是为澄清叛国一事而来,此次与本王一同前往边关的诸位将领皆在此。”闻人泽的声音闲淡,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领头之人倾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闻人泽所言非虚。犹疑几番。招来下属在他耳旁说了什么,视线却是黏在闻人泽等人身上,只待他们有何异动,便要在第一时间将几人拿下。
那人从侧门进入殿内。不一会儿,殿内就响起闻人炎那如炸雷般的吼声,“来人啊。快把那孽障给朕押进来!”
饶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般凶狠、陌生的声音,闻人泽眉头仍是不受控制地紧紧皱起。
闻人安深深地望了闻人泽一眼。率先走了进去,身形刚出现在殿内,一方砚台便凌空而来,闻人安一偏头,砚台向后飞去,砸到被侍卫们押着随后而来的闻人泽的头上,一声闷响之后。“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血顺着闻人泽的额头流了下来。划过脸庞,隐没在他白色的外袍之上,闻人泽望着坐在宝座上的父亲,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露出的担心、愧疚,不由得轻轻一笑,闻人炎一怔,眼中的担忧退去,面上却是怒火暴增,大吼一声,“孽障!还不给朕跪下!”
百官仍没习惯这般暴怒、嗜血的皇上,身体皆抖了几抖,低下头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眼睛却是不住地往闻人泽的方向瞟去,想这靖王也算是曙萧国的一个传奇人物,谁人不知当今皇上对他恩宠有加,虽痴傻十几载,却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可他做好好的福不享,偏偏做那叛国之群!唉……真想不到……
闻人安转身望了闻人泽一眼,眼中是闻人泽读不懂的情绪,闻人泽本能地投之一笑,闻人安身体一僵收回视线,转身走到他该站的位置,在他的身旁,闻人弘士苍白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担心,视线不断在闻人泽和皇上之间游移。闻人弘士笔直地站着,偏着头望着闻人泽,眼神晦暗不明,与殿内所有人产生了强烈的对比,闻人泽亦是一笑,闻人弘士却是挑起嘴唇讽刺一笑,转过身不再看他。或许……他根本就不认为闻人泽能够洗清罪名吧!
站在闻人泽身后的史大柱清晰地看到他家王爷握得有些发白的拳头。
众侍卫押着闻人泽几人到了殿中央,对着闻人泽的腿窝用力一踢,大殿上只听得“咚咚咚”的几声,闻人泽几人已跪到地上,一个跄踉才稳住身形。
百官们眉头皱起,似是那与地面激烈碰撞的是他们的膝盖,应该很疼吧。
“大胆闻人泽,你竟敢辜负朕对你的爱护,胆敢欺群叛国!”闻人炎一掌击在桌止,怒吼一声,“来人啊,拖出去给朕五马分尸!”
以丞相桓宏国为首,戎岩鸣等几人出列,“请皇上三思。”
“桓爱卿,你可是要阻拦朕?”闻人炎眼中风暴骤起,眯着眼问道。
“臣等并非要阻拦皇上,臣私以为靖王敢出现于大殿之上,定是对于叛国之事另有说法,皇上不防听听靖王的说法,追究细查,免得冤枉了靖王,损皇上的一世英名,若靖王真做那欺君叛国之事,皇上再于他行刑也不迟。”丞相说道。
“丞相此言差矣,靖王叛国证据我们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一略显单薄、空洞的声音响起。
桓丞相微微一笑,并不理会那人的言语,“靖王大可带罪潜逃,但他却出现在大殿之内,总归也是逃脱不得了,皇上不防听听看,以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靖王叛国,给曙萧国所有臣民一个交代。”
闻人炎以手撑额,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闻人泽,许久,闻人炎眼中的风暴褪去,锐利不减,“闻人泽,你可有话要说?”
一直沉默的闻人泽抬起头来,目光似墨似海,“本王并没有叛国。”
“犯罪之人在承受刑罚之前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罪。”
“是啊。”
“证据确凿啊!我们都看到了。”
“休要再狡辩,快些承认吧!”
“本将军可为靖王做证!”李忠适时的出声。
“我也可以为靖王做证!”“还有我!”“我!”将领们说道。
大殿在几人言语中安静下来,李将军还有这些将领都为靖王做证,难道……
“说不定你们几人是被靖王收买了,是靖王的同党!”那个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惊得众人心头一跳,却没心思却看那个说话的人是谁,原本有些动摇的大臣们心头的天秤再次倾斜。
“是啊,不能仅凭你们几人言语就摆脱靖王的罪名!”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你们若是同靖王一伙,自然要与他说话!”
“……”
大殿再次变得嘈杂起来,闻人炎的眉头狠狠皱起,耳朵却是伸得老长,那人说不定又会要他做些什么,如果他真要自己当场就拿下泽儿,可如何是好?
闻人安与闻人弘士却是不言不语,不偏向任何一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这个大殿所争论的话题与他们无关,可不,就是与他们无关嘛!
闻人弘士焦急地望着闻人泽,三哥怎么不为自己解释呢?真急死人了!
“放屁!”李忠蓦地大骂道,挣扎起来,却被侍卫们紧紧地按在地下,脸憋得通红,恨不得扑上去吃了这帮狗娘养的文臣们一口,“本将军自认光明磊落,十几岁便从军杀敌,保卫一方,今日竟被你们这帮空有头脑的崽子冤枉!皇上明察啊!!!”李忠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听了这话,有些大臣犹豫起来,李将军是公认的护国忠臣,而且还是皇上的小舅子……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只余下李忠愤怒的喘息。
“敢问我曙萧国的士兵儿郎在哪里?为何只有你几人回来?要我们如何相信你?我们只知靖王害我曙萧国全军覆没,而你们几人却安然无恙地出来在这里,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们并非靖王的同伙!”空洞的、有些咄咄逼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大臣们再次犹豫了,是啊,他们怎么可以只听这些人的片面之语呢!糊涂啊糊涂啊。
与众人的反应不同,以丞相为首的几人却是顺着声音寻到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官员,并将他的容颜、声音记在脑海深处。
“是有全军覆没这回事。”李忠不怒反笑,挣开侍卫的钳制,挺起胸膛说道。
百官一惊,离闻人泽等人近些的官员不禁移开了几步,生怕闻人泽一会发威,受到牵连。
“不过全军覆没却是敌军!”李忠说,“我曙萧国的儿郎一个也没有少,现下正在皇城外的树林里休息,如若皇上不信便可派人前往。”
闻人炎食指轻扣桌面,一抹黑影凭空而出跪在闻人炎跟前,百官并无吃惊之色,“你去皇城外的树林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那般。”
黑影闪闪身不见了,大殿上又沉寂了下来。闻人炎不忍看跪在殿下的爱子,他怕自己会心软,露出马脚,不由得撑着额头假寐起来。
闻人安和闻人弘士自始至终都像是入定了般站在那里,让人看不清,猜不透。闻人弘士却是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