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的恶毒嫂子(穿书)-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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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跑过去,投入那人的怀抱,可却撞上一片冰冷坚硬,他缓缓抬头,巨大的牌位立在眼前,上面金钩笔画,深深刻着“晏靖安之女晏枝之灵位”。
穆亭渊悚然一震,惊惧地看着牌位,随后跪在牌位前,紧紧抓住边沿,额头抵在冰冷的表面,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突然哭了?”晏枝坐在床边,看着烧得面红耳赤的穆亭渊,绞了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泪,凑过去时听见少年睡梦呓语,仔细听才能听到是在细微地呼唤着“嫂子……嫂子……”
晏枝心里难受,却又觉得幸福无比,她低叹一声,道:“这么想念嫂子就睁眼看看,嫂子就在身边呢。”
她给穆亭渊干涸的唇上沾了些水,守在一旁,替穆亭渊擦干脸上的冷汗后,晏枝撑着下巴看着穆亭渊少年俊朗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原文里有关他的描写。
他温文尔雅却又冰冷,他看似温和却让人无法靠近,他有着举世无双的俊美样貌,也有着天下最冰冷的心。
晏枝突然十分期待,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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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亭渊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透着一线明亮,这让他有些分不清光阴几何的错觉。他稍微动了动,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人,少年低头看去,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趴在塌边,睡得并不踏实。
穆亭渊身体瞬间僵住,他目光细细描画着女子的容貌,嘴角渐渐扬起笑脸。
晏枝睡得不沉,听见动静便醒过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一抬头便看到穆亭渊微笑的模样,她惊喜地瞪圆了眼睛,道:“亭渊!你醒了!”
“嗯。”穆亭渊道,“我睡了多久?嫂子没事了?”
“睡了一天一夜了,”晏枝道,“你发烧了,烧得厉害,大夫怕你伤寒入肺,一直睡下去就糟了,还好现在醒过来了。肚子饿不饿,我让人弄点粥来吃。”
“有点饿,”穆亭渊轻轻颔首,看着晏枝,“让嫂子担心了。”
“傻孩子,”晏枝凑过去替他理了理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短发,柔声道,“要不是你,嫂子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玲珑心思,怎么就不多想点别的巧法,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穆亭渊笑笑不语。
晏枝:“要不是正巧碰见哥哥来了,你岂不是要一直跪下去?现在穆府没有倚仗,你就是死了也没人能替你偿命,傻不傻!”
穆亭渊道:“我没事,嫂子。”
“傻,”晏枝指尖点在穆亭渊额头,道,“以后不能这样了,答应嫂子,要好好活着,要惜命,好吗?”
“好,我都答应你,”穆亭渊乖巧地应声,高烧过去,他嗓音喑哑,眉头微微一蹙,委屈地看着晏枝,“所以,别哭啊,嫂子。”
第61章 ===
若他不说; 晏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愣了一下,抹了下眼角的泪; 对穆亭渊道:“行了行了; 嫂子没哭; 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嗯。”
晏枝给他揶好被角后; 站起来往屋外走; 一推门; 正好撞见走过来的晏殊同。
晏殊同关切地问:“那孩子如何了?”
“好些了,”晏枝道; “多谢哥哥帮他。”
“无碍,”晏殊同笑了笑,随即他犹豫着开口,试探地说; “枝儿,父亲他……”
“我知道,”晏枝打断他的话,说,“实话实说; 父亲作所作为确实让我心寒; 若是我为非作歹; 他不管不顾,甚至大义灭亲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从嫁入穆家之后; 我所经历的一切若是放在寻常女子身上都是足以毁灭其一生的重大打击,父亲全程视若无睹,现在告诉我; 他撇清关系是为了保护我。哥哥,”她看向晏殊同的双眸,神色平静地道,“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我也无法接受,”晏殊同微微握紧大袖里的拳头,道,“他只知道如何做一朝权臣,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我们都恨李景华设奸计害死了大哥,但他也并非没有过处。我有时常常会想,如何不能像寻常孩童一样有个爱自己护着自己的父亲,他从来不知道该如何保护我们。但是,这就是我们晏氏儿女的命。”
因着晏家大哥早死,晏殊同早就领悟到自己的命运,他疼惜晏枝,只想着由自己遮风避雨,不愿外面那些污浊肮脏流入晏枝的面前,可如今,保护的壁垒终会损毁,晏枝长大了,应该去直面她该直面的东西。
晏殊同道:“枝儿,你要明白,出身是无法改变的,我们生来是晏靖安的子女就注定要与他同乘一片小舟,你再怎么厌恶他,恨他,无法原谅他,他依然是我们的父亲。”
晏枝轻轻咬唇,这次事情让她明白了很多,她与晏靖安是休戚相关的共同体,穿成晏枝,她便成了晏枝,有了晏枝的使命和应该背负的命运。
但她绝不会和晏枝一样选择自暴自弃的道路,在大难降临的时候依然闭着眼睛,任由命运切割皮肉,凿穿骨血。
她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听晏殊同的随身侍从急匆匆地前来禀告:“少将军,大将军命你速去议事厅。”
“就来。”晏殊同见他神情严肃,应了一声,回头对晏枝道,“枝儿也要多休息,父兄都担心你的身体。”
“好。”晏枝点头,犹豫片刻,对晏殊同道,“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你?”
“方才你说了,我是晏氏的儿女。”
晏殊同还想说些什么劝退晏枝,却见女子神色坚决,便应道:“也罢,随我来吧。”
晏殊同的书房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他正看着一封书函,上面只有寥寥几笔,被烛光映着,隐约可见穿透纸面的文字。
晏枝和晏殊同推门而入时,晏靖安缓缓抬头看向他们,待看到晏枝时怔了一下,关切地问:“枝儿身体如何了?”
“无碍了,父亲,”晏枝今日来是要同晏靖安谈论晏家的处境,她道,“若是有军情,我去一旁等着,若是事关晏家,我想一同商议。”
“与军情无关,”晏靖安将纸张递给他们,肃容道,“是你们长姐,明珠的事情。”
“长姐?”晏殊同接过信函,仔细一看,神色顿时大变,“巫蛊之术?怎么会?”
晏枝闻言,从晏殊同手中接过信函,心想,果然是这段剧情。
在春蒐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晏靖安嫁入宫中的长女曦贵妃晏明珠因巫蛊之术被打入冷宫,这本该是被赐死的大罪,但皇帝借“多年恩爱”为由,免去死罪。表面上看似是后宫争斗,但却是他要与晏靖安一分胜负的起点。
打那开始,晏靖安的势力被不断压缩,最终逼得晏靖安起兵谋反。
如果这场巫蛊之术真的是晏明珠所做,那晏枝救不了她,但好在不是,晏枝清楚地知道这次事件的始末,她对晏靖安道:“晏将军,让我进宫和娘娘说几句话吧。”
晏靖安看向晏枝,头一回觉得这个被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竟是有了这样的魄力。他欣慰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朝中情况你们都应该有所感知,晏氏早年随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几代家业,累积到这一代终是遭到皇帝的质疑。为父从未生过谋逆叛乱的心思,问心无愧,但皇帝心存怀疑,屡次试探、逼迫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李景华忌惮我的势力,杀我长子,先前又谋害枝儿,此刻又想构陷明珠,我并非忍气吞声之辈,枝儿!你记住!你是晏家的儿女,永得晏家庇佑!我不会再做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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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枝颔首,这几日她仔细想过,起初她做好了与晏靖安割裂的打算,准备了居所和足够的金钱,后来发现,古代族系干系甚密,根本不可能让她全然身退;后来,她打算与晏靖安好好谈谈,以退为进,保全性命,却被李景华先一步掳走当做试探的筹码,性命悬危;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想得非常清楚,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律法与情义都是上位者摆弄出来维护自己权益的东西,真正想要站住脚跟就得有足以震慑他人的权位。
皇帝忌惮晏靖安,那就让他继续忌惮,忌惮到不敢轻易动晏靖安一根毫毛。但晏靖安自己也须得有一条不触及皇室根本的底线,不会逼得皇帝背水一战。
她知道整本书的发展脉络,这是关系到晏枝命运的关键时刻,她必须要利用自己先知的便利性,将故事导向对她绝对有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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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晏枝便进了宫,晏明珠巫蛊之罪几成定论,被关在宫中不许外人探访,晏枝利用晏靖安给她的便利性偷偷与晏明珠见面。
此刻的晏明珠说是蓬头垢面都不为过,长发披散,神情黯淡,哪里还有上回见到的明艳动人。
晏枝在心里骂了一句不争气,本来窝着一肚子火,却在晏明珠抬头望向她时被她几近绝望的目光震住了。
那目光其实不光只有绝望,而且见到最亲近的人时卸下所有防备后的脆弱与无助。
晏明珠抓住晏枝的袖子,哀声哭泣起来。
此前她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双目红肿像是两个核桃,嗓音嘶哑难听至极,晏枝冷冷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等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晏明珠一怔,不敢相信地看着晏枝。
晏枝冷声道:“晏明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取过掌镜送到晏明珠面前,让她清楚地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声音冷硬地说:“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当初入宫时的凌厉样子!我知道你进宫后为了那个男人做了不少错事,可那时的你是嚣张的,是跋扈的,是漫天撒野的意气风发,再看看你现在!哀怨,悲戚,丑陋!即便你没有因巫蛊之事获罪,你也早就被关进你自己给自己铸造的囚笼了!”
晏明珠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歇斯底里地嚎叫了一声,猛得将镜子甩到地上,她痛苦地大叫:“可他不信我!!!!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他憎恨我!厌恶我!!!视我如蛇蝎!!!!他恨我!他恨我啊!!”
“那又怎么样?”晏枝反问,“事到如今,你还在对那微末的恋情抱有幻想吗?!他爱不爱你,你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什么没有给他生下一个子嗣,为什么他宁愿让你掌管后宫,也不愿意过继一个孩子到你宫里。”
晏枝每一句话都在刺激晏明珠的神经,晏明珠双手抓向晏枝,疯了似的让她闭嘴。
晏枝冷冷看着她,依然毫不留情地戳穿现实:“他娶你是因为你是晏靖安的女儿,他待你好是因为你是晏靖安的女儿,他给你权力和荣耀也是因为你是晏靖安的女儿,你多么聪明啊,晏明珠,你叫明珠,不仅是晏家的明珠,更是北都的明珠,可如今,你的才气呢,你的傲骨呢,你的张扬,你的刚烈,你的聪颖,你的一切一切都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折损殆尽!你还剩什么呀,只剩下自怨自艾!你还认不清现实,打算就这样痛苦地活着吗——”她拔高的声音陡然变得柔和,晏枝握住晏明珠冰冷而又颤抖的手,柔声道,“阿姐,你是晏家的女儿,是我的姐姐,是父亲和哥哥的掌上明珠,你不该这样,我们都很担心你。”
“枝儿!”晏明珠扑进晏枝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不断地诉说自己的痛苦与付出,晏枝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柔声道,“你爱错了人,丢了你自己,只有你才能把自己找回来。女人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