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第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洛皱着眉漱口,这一催吐,喉管和胃部都火烧火燎的,难受得很。
她清清嗓子,转头道:“那边有铲子,拿过来铲土埋了。”顿了下,“屋里的菜也端过来一并埋了。”
说完起身,去院门后守着。
穆贵妃和薛昭仪漱完口,依言去屋里端盘子。
经过数日的山野生活,穆贵妃和薛昭仪不复先前连择菜都不会的千金小姐娘娘身,两人分工合作,一个铲土,一个倒菜,很快完成姜洛分派的任务。
都是聪明人,知道饭菜一点不剩未免太假,因此每盘都留了不少,以防被村长看出端倪。
见好端端的人强行催吐,好端端的饭菜也毫不留情地被倒掉,李美人傻了。
不由对赵婕妤发问道:“赵姐姐,夫人她们这是?”
赵婕妤道:“你待会儿记得谢谢夫人。”
李美人更傻了:“啊?”
赵婕妤继续道:“如果不是夫人使眼色,让我带你进去上药,刚才在吐的,也得有你一个。”
李美人到底不是真傻,这会儿经赵婕妤一点拨,她认真地想了又想,总算想明白。
“不、不会吧?”她震惊极了,“那可都是肉!这里这么穷,怎么会有人舍得用那么多的肉当诱饵?”
赵婕妤不答反问:“自从咱们被冲走,你多久没吃到肉了?”
李美人正要掰手指头数,赵婕妤又道:“不对,我换个说法。假使我和夫人都不在,而是你与穆姐姐薛姐姐被冲走,你们在来到这里之前,能吃到肉吗?”
李美人说:“鱼肉算吗?”
赵婕妤说不算。
李美人道:“那就吃不到。”她也不觉丢脸,很坦诚地承认自己没用,“如果没有赵姐姐和夫人,我们三个可能早就死在水里了。”
赵婕妤道:“所以你看,连活下来都如此艰难,吃肉岂非更加艰难?在历经了千辛万苦,忍饥挨饿之后,终于来到有人的地方,发觉这里的村民热情好客,村长更是同意让你借宿,还亲自给你做了这么多的肉,是你,你会不吃吗?就算不想吃,村长一个劲儿地劝你,你为了不让村长失望,少说也会吃上那么两口吧?”
李美人听明白了。
毕竟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即涨红了一张脸,被小木屋的干粮、村民们的笑容、满桌子的肉等勾得魂飞天外的魂彻底归位,她抬手打自己巴掌,骂自己道:“叫你贪吃!叫你天天就记得吃,被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
才打几下,就被捉住手。
“打自己做什么,”拦住她的不是赵婕妤,而是姜洛,“又没出事,你犯不着这样。”
李美人红着脸,嗫嚅道:“可,可妾……”
可妾傻不愣登地认为漳子村是个好村,还没经夫人准许,就自作主张点头应下借宿村长家。
这样,也不该打吗?
“可什么可,”姜洛揉揉她已经开始发肿的脸,“回屋拿锅,我给你做鱼吃。”
李美人脸更红了。
她嗫嚅着,却说不出话,只好回去拆荷叶包袱,把锅和鱼拿出来,看姜洛和赵婕妤进灶屋忙活。
幸而村长家是真的大,料想他说的儿子儿媳去城里也是真的,否则她们就不是在这个和村长两口子隔了道墙的单独院子里,而是在两口子眼皮底下了。
不仅如此,这院子还有单独的灶屋和茅房,否则姜洛断不敢做出当面吃转身吐的举动。
姜洛和赵婕妤在灶屋生火做饭,穆贵妃和薛昭仪也没去堂屋歇着,而是一个站在院门后,一个站在围墙下,仔细察看有无可供窥视的孔洞,也顺便监视,免得村长或别的村民察觉她们这里的动静。
五个人,四个都在忙活,只李美人没有要忙的。
她有心想去灶屋给姜洛打下手,但步子无论如何都迈不动;她又想要不去帮穆姐姐和薛姐姐,但也觉得没脸。
好容易才不犯傻,她还没从那种自我尴尬中脱离出来。
最后只能蹲在门槛边上,望着雨幕发呆。
天色渐暗,灶屋里点了蜡烛,赵婕妤给穆贵妃送了盏灯,便又回去做饭。
穆贵妃持着灯,把薛昭仪察看过的墙壁又检查了遍,确定半个孔洞都没有,她收伞进了堂屋,问李美人:“在这儿蹲着做什么?也不怕溅到雨。”
李美人听了,飞快站起来,支支吾吾道:“妾,妾不知道要做什么。”
穆贵妃道:“不知道?那我跟你说,你听好了。”
李美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穆姐姐请说。”
穆贵妃便指着还没点灯的堂屋道:“先点蜡烛,点前记得闻闻有没有异味,灯油也要看有没有异色。然后去铺床,把被褥和床板都摸一遍,省得里头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床底,地面,尤其是柜子,推开看看有没有地道之类的……”
洋洋洒洒说了许多,穆贵妃问:“这下知道要做什么了吗?”
“知道了!”
“能做好吗?”
“能!”
李美人终于振奋起来。
她边去找堂屋的蜡烛灯盏,边想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打死她都想不到这样简单的农家小院,居然也能有那么多的隐患。
等她把堂屋和东西两间卧房全部摸完推完,累得满头大汗时,灶屋的晚饭也做好了。
耳尖地听到姜洛让赵婕妤把锅端去堂屋,她顾不得打伞,冒着雨飞快过去:“赵姐姐放着别动,让妾来!”
赵婕妤知道她在将功赎罪,便笑着把锅让给她,嘱咐她小心烫。
李美人端起锅,正要开口请赵姐姐帮忙撑伞,免得雨落进锅里,就见姜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堂屋门口,撑开一把油纸伞。
烛光昏黄,那油纸伞也是昏黄的,可李美人却觉得撑着伞的人好像在发光,耀眼夺目。
“愣着干什么,”伞下人道,“快过来。”
“……哎。”
李美人回神,小步过去。
夫人没生我气。她想。
大约是村长对下在饭菜里的药很有把握,原本姜洛都想好如果被村长撞见她们自己做饭吃,她该以什么样的借口糊弄,谁知这晚她们都烧水沐浴完,准备上床了,村长也没过来。
村长夫人也没来。
当然,她们药效也还没发作,姜洛估摸着可能得等到入睡,那药效才会让她们一睡不起。
她对着已经上了横木的院门看了眼,同赵婕妤道:“夜里就交给你了。”
赵婕妤点头。
李美人跟着点头:“夫人放心睡吧,妾和赵姐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吵醒你们!”
姜洛莞尔。
她从荷叶包袱里挑了几个青皮的野果子出来,说如果实在困得不行,就吃一个醒醒神。
李美人珍之又重地接过野果子。
随后姜洛和穆贵妃薛昭仪进东卧房,上床睡觉。
相比前面只能把浴巾当被子盖的苦日子,姜洛并没有大义凛然地说死都不盖凶手家的被子。她扯了几下被子,却觉出不对,又摸摸下面的床单,更不对了。
再一问旁边的贵妃和昭仪,果然她们两个也发觉这床上的都是新的,没有半点异味。
穆贵妃摸着被面说:“妾觉得像是才做的。”
薛昭仪也道:“妾也觉得只有新被子才有这样的味道。”
“新的就新的吧,”姜洛道,“干净。”
两人说是。
姜洛再道:“睡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漳子村真是有钱啊。
心中暗叹这么句,姜洛闭目,同时开始默数,一个御林军,两个御林军,三个御林军,四个御林……
第四个“军”字还没默完,她已经睡着了。
再看穆贵妃和薛昭仪,两人呼吸平稳,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睡着了。
诚如姜洛先前所想,残留在胃里的药一旦起作用,就会让人沉睡不醒,以便下药者行动。
而三人这一睡就睡到夜半时分,姜洛陡然从梦中惊醒。
外面噼里啪啦的,仍在下雨。天际边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刺亮的光将这间卧房照得惨白,也将站在床头的赵婕妤的脸映得惨白。
而缩在角落的李美人脸色更是惨白得宛如死尸。
她环抱着自己,仿佛遭遇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整个人瑟瑟发抖,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见床上的姜洛撑着坐起来,李美人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到床边,一把揪住姜洛的袖子,磕磕绊绊道:“皇、皇、皇后娘娘……”
竟是连改口的夫人都吓得忘记了。
姜洛应声,起身下床。
赵婕妤没有走近,站在原地轻声道:“妾将夫人吵醒了?”
姜洛说:“没,我自己醒的。”
乘着又一闪而过的照进房里的光,姜洛点了盏灯。
她擎灯,目光在赵婕妤惨白的脸上停留一瞬,接着向下,总算看到把李美人吓成那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是血。
在灯光映照下,仍透出鲜红色泽的大片大片的血。
赵婕妤上半身还好,下半身则几乎全染了血,好似她穿了一条红裙子。她手里提着把砍刀,刀上也全是血。
甚至滴滴答答的,还有血在顺着刀尖往地上淌。
听着那在房外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细微的滴血声,李美人脸更白了。
她揪姜洛袖子揪得更紧,死死垂着头,竟是连看薛昭仪都不敢。
姜洛倒是面色未变,只问:“刚才村长来了?”
赵婕妤说是。
“别的人可一起来了?”
“没有。”
“村长夫人呢?”
“也没有。”
“村长进了这间屋子?”
“是。妾和李妹妹之前守在堂屋,一直没见有人闯入。还是李妹妹不放心,过来看夫人,才发觉村长不知何时从后面翻进院子,正把绳子往屋里搬。”
没经过堂屋,那就是从窗户进来的。
姜洛看了眼窗户。
难怪雷电的光芒能照进来,睡前她关得好好的窗户此刻呈打开状,下方地面全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绳子一圈圈地浸泡在水中,隐隐还染着血,显然这边李美人才发现村长,那边赵婕妤就提刀砍了过来。
也怪村长的药实在烈,这又是翻窗,又是杀人,稍微想想就知道动静一定很大,她们三个居然也没被吵醒。
姜洛继续问:“村长人现在在哪?”
赵婕妤答:“在院子里。”
“是他自己逃出去的,还是你把他拖过去的?”
“妾亲手拖的。”
“他死了?”
“死了。”
“你杀的?”
“是。”
至此,姜洛问完,没多说什么,转头把穆贵妃和薛昭仪叫醒。
相比姜洛平淡得好像赵婕妤不是杀了个人,而是杀了只鸡似的反应,穆贵妃和薛昭仪就正常多了。
薛昭仪睁大了眼睛,望着赵婕妤颇有些瞠目结舌;穆贵妃则小小地惊呼一声,飞快下床,问道:“怎么有血,你受伤了?”
赵婕妤摇头:“这都是村长的血。”
她把刚才和姜洛说的简要复述一遍。
穆贵妃闻言咂舌:“这么多血,你该不会把村长的脑袋给整个砍下来了吧?”
这话穆贵妃只是随口一说,岂料赵婕妤还真的点了点头:“砍下来了。不过这刀不快,妾砍了好几次才成功。”
穆贵妃:“……”
薛昭仪眼睛也睁得更大了。
至于李美人,则脑袋更加低垂,使劲地往姜洛身后藏。
姜洛反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李美人。
穆贵妃震惊完,发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