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掌心娇-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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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修杰手中捧着一本陈旧的小册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大人,实不相瞒,我爹爹能当上典吏,是因为他结交了好些奇人异士,得到了这本宝书。书中有很多偏门技巧,十分实用。我那被缚后自己解绑的手法,便是这书里教的。我愿意将这书送给你。似大人这般英明神武,一定可以学会学精,往后派上用场。”
裴孤锦上下打量他,却并不接那书,只朝他脑门一掌!他嗤道:“你自己好好学吧。”
岑修杰捂住脑袋干笑:“大人,这书真的很有用,你不如先看看……”
裴孤锦打断转身:“得了,爷要什么秘籍没有,会稀罕你这点东西?”
裴孤锦知道岑修杰在想什么。这小孩虽然是个矮冬瓜,却一肚子思量。他想要他帮忙营救爹爹,可这一路行来,他始终没有表示。眼看都到扬泰县了,小矮冬瓜着急了,这才将传家宝都拿了出来,想换他一句承诺。
而裴孤锦没给承诺,倒不是因为他不打算尽力帮忙。他只是怀疑,岑修杰的爹爹,早就被官府杀死了。岑修杰虽然聪明,却到底是个孩子,不懂人心险恶:若非他爹爹已死,官府又怎敢这般追杀他不放?
他的猜测在第二日,得到了证实。一行人抵达扬泰县,知县贺正业出城迎接。岑修杰今日特意跟在宋云桑身旁,就怕裴孤锦看不到他一般。裴孤锦倒也没让他等太久,进城后便亮了话:“本官来扬泰县的路上,偶遇了这个小孩。他拦了本官的路,为他父亲喊冤。既然有缘相见,本官便少不得要管上一管。贺知县,你且将这孩子的父亲带上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贺正业是个面容板正的中年男人,此时便看了岑修杰一眼,微微躬身:“回禀钦差大人,这小孩的父亲岑典吏,是因为贪污受贿被下牢狱的。这事证据确凿,稍后下官可以带大人去查看案宗。可这岑典吏入狱后,竟然仗着自己熟悉县衙,妄图越狱逃跑。逃跑途中,他与官差打斗起来……不慎被杀。”
岑修杰听到最后几个字,脸色一瞬惨白,身形便是一晃。宋云桑与他相处这许久,已经有了些感情,此时便忧心轻唤:“修杰……”
岑修杰稳住身体,忽然赤红了眼。他拔出匕首就朝贺正业冲去,嘶声厉喝:“狗官!还我爹爹命来!”
他说这话时,神情是和外表不符的凶煞,可贺正业丝毫不惧。岑修杰明明是冲着他去的,他却眉目堂堂喝道:“来人!保护钦差大人!”他身旁的衙役们便齐齐拔刀,就朝岑修杰砍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是老鹅哦的地雷~
谢谢宁宝的营养液*10、谢谢陈包子在预收灌溉的营养液*2~
第六十六章
数道寒芒直逼岑修杰头顶而去; 眼看就要将岑修杰剁成肉泥!电光火石之际,裴孤锦手腕一抖,一颗小石子飞了出去!岑修杰被打中膝弯; 脚下一软摔倒; 堪堪将那些杀机避了过去!
衙役们的刀顿在空中,魏兴却已然一声斥喝:“放肆!钦差大人在此; 你们竟敢拔刀?!”领人上前,将衙役们踢了个人仰马翻。
贺正业反应迅速; 立刻告罪:“下官只怕这逆贼惊扰了钦差大人; 心急之下才下了抓捕命令!绝无冒犯之意,还请钦差大人勿怪!”
裴孤锦勾着嘴角,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笑意。男人慢条斯理道:“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我初来这扬泰县; 贺大人想给我个下马威; 抑或是,不惜代价想要斩草除根呢。”
这两句话出口; 贺正业便跪下了!可他人虽跪了; 态度却还是铮铮:“下官绝无此心,请钦差大人明察!”
裴孤锦盯着他,笑容敛去:“那你可知你口中这逆贼,是我新收的徒儿?他不过与本官打闹; 你便信口污蔑他对我不利,是觉得我识人不清?”
他顺着贺正业的话,将岑修杰刺杀之事一笔带过,贺正业想再追究都无法。岑修杰还趴在地上,因无能为力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听到裴孤锦的话,身体便是一僵。
贺正业张了张嘴,只得道:“这个、下官的确不知……”
裴孤锦轻描淡写甩了甩马鞭:“罢了,不知者无罪,本官便也不和你计较了。既然贺大人没有不臣之心,那便在这跪上两个时辰,聊表忠心吧。”
此处是城门,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贺正业神情真是极其精彩,裴孤锦却再不管他,行到岑修杰身旁,一脚踢在小孩肩上:“站起来!”他冷声道:“还趴在这,是嫌我不够丢人?”
岑修杰灰头土脸爬起,目色依旧赤红,可看了眼跪下的贺正业,还是一言不发转身,跟着裴孤锦离开。
贺知县被罚了跪,县丞战战兢兢继续接待裴孤锦,将他领去了城郊的乱葬岗。岑修杰的父亲就葬在这。裴孤锦挥退了扬泰县众官员,问岑修杰:“小子,他们说你爹爹葬在这。我是想掘坟看一看的,或许能有所发现。但这是你爹爹,你若不愿意,我不强求。”
岑修杰死死咬着牙,半响才道:“挖吧。我总要确认下,这里躺着的到底是不是我爹爹。”
裴孤锦便让校尉们开始掘坟。岑修杰精致可爱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宋云桑看着心疼,忍不住行到他身旁,手搭上了他的肩。裴孤锦没说什么,却也行上前,牵着宋云桑的手走远了些:“一会让他去辨认尸体。”
宋云桑不敢看尸体,果然乖乖跟着裴孤锦走开了。校尉们很快将尸体挖了出来,岑修杰上前,跪在一旁查看。尸体死了近一月,已经开始溃烂。岑修杰掀开那破烂的裤腿,身体忽然剧烈抖动,半响方哽咽道:“是我爹爹。”
裴孤锦便拍拍宋云桑的手,轻声道:“你等着,我过去看一看。”
他又拿了皮手套,过去查看那尸体。一炷香后,他站起身:“致命伤应是两处。胸口处被利箭穿心,头顶被刀刃劈开。单从伤处,看不出贺正业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他取下皮手套递给身旁的校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子,节哀。”他顿了顿:“我让魏兴陪着你,你找个风水好些的地方,将你爹爹葬了。想哭的话也抓紧时间哭了,酉时前记得赶回来。”
岑修杰身体还颤着,没有回话。裴孤锦也不等,就这么行到宋云桑身旁:“我们走吧。”
宋云桑看着小孩小小的背影,十分不忍,悄声对裴孤锦道:“阿锦,他好可怜,你再安慰安慰他吧。”
裴孤锦微不可查皱了皱眉。他道:“我不是安慰了吗?都让他去哭一哭了。”
宋云桑一脸无语凝噎:“……算了,还是我来吧。”
裴孤锦连忙阻止:“我来。”他想了想,朝岑修杰道:“要不要我让人帮你爹爹买副棺材?”
岑修杰老半天才答道:“不必了,多谢师父师娘好意。”
裴孤锦便朝着宋云桑点点头:“行了,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宋云桑:“……”
宋云桑只得跟着裴孤锦离开。两人上了马车,宋云桑便小小声道:“阿锦,修杰他丧父丧母,你对他好一些啊。”
裴孤锦看她一眼,话有点酸溜溜的:“我也幼年丧母,虽然有个父亲,但也和没有差不多。都没人对我好一点。”
宋云桑被噎住。她觉得裴孤锦这回答真有些歪理邪说了,可涉及到裴孤锦父母,宋云桑又觉得他不讲理些也是正常,她应该多些包容。她试图让裴孤锦以己度人:“阿锦,如果修杰是你的儿子,他碰到了巨大挫折,你也会这般对他吗?”
裴孤锦理所当然答:“那是自然。如果是我的儿子,我还要对他更严厉些,哭都不给他机会哭。”
宋云桑被这回答惊呆了!她声音都大了起来:“还要更严厉?!”她郁愤道:“为什么啊?!你干吗对我儿子那么坏?!”
她这反应,倒像是裴孤锦已经开始虐待她儿子了。裴孤锦连忙弥补:“因为他是男孩啊。如果是个女孩,我自然要给她宠上天去。可儿子就得好好磨砺,不然如何担当起一个家?”
宋云桑反驳不了,半响方委屈道:“那以后还是生女儿好了!我才不要生个儿子,让你折磨!”
裴孤锦却也改主意了:“不不,还是生个儿子好,往后多个人保护你。如果生个女儿,那我不是得哄两个小祖宗?”
宋云桑:“……”
宋云桑生气瞪着他,裴孤锦投降:“你生,听你的。你想生什么便生什么。”
宋云桑被他逗笑了,可那笑容很快消失。宋云桑又叹道:“阿锦,你今日为了岑修杰,都和贺知县撕破脸了。虽说你是钦差,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么给他颜色看,难保他往后不会暗中陷害你。”
裴孤锦对这事倒是毫不在意:“便是我今日不和他撕破脸,他也肯定会陷害我。你想,岑修杰爹爹能在这里发现什么重要到会被灭口的事情,那这个县城对于孟文瀚来说,一定是比溪台县更重要的地方,知县也一定是孟文瀚的亲信。不管孟文瀚他们到底在这做了什么,贺正业一定涉入极深。他的立场从一开始便是和我们对立的,我没必要与他维持表面平和。”
宋云桑觉得裴孤锦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裴孤锦捏了捏她的鼻子:“先去住处看一看。如果我有事单独出外,是要将你留在住处的。贺正业的地盘,我得好好检查下。”
一行人回到县衙,贺正业已经罚跪完毕,再跪下见礼时腿都有些颤。他将众人带去了县衙边的一间独立宅院。裴孤锦当着他的面,朝魏兴下令:“带兄弟们检查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隔层暗道。”他朝脸色难看的贺正业一笑:“啊,本官并非不相信贺大人,只是怕有小人作祟。到时出了什么问题,要背责任的确是贺大人。贺大人岂不是冤枉?”
贺正业木着脸。裴孤锦这话看似和善,实则是在警告他别动手脚,否则出了问题拿他是问。贺正业混官场这许多年,哪能听不懂?可他也没法反驳,只得微微倾身:“钦差大人思虑周道,下官自愧不如。”
贺正业到底没那般大胆,或者说没那么蠢,校尉们一番检查,没在住所发现什么问题。裴孤锦要了岑修杰爹爹的案宗,到书房查看。宋云桑昨夜过后,愈发不愿与他分开。她将裴孤锦拖到角落,红着脸问:“阿锦,我可不可以也来书房缝衣裳?我就坐在茶几那,不会吵着你。”
她一脸“我保证我会很乖”的表情,眼巴巴看着裴孤锦。裴孤锦真是……心都被她看成了一汪糖浆,只恨不能回一句“坐在我桌上都行!”他稳住自己,一声轻咳:“桑桑怎么会吵着我?当然可以。”
宋云桑便欢喜去找了阿佟,让她将针线绸缎送来书房。她真在茶几旁坐下了,开始认真缝衣裳。裴孤锦心中猫爪挠了一般,哪里还有心思看案宗!却又不好比宋云桑更不务正业,只得坐去了书桌后。
可是案宗实在不如宋云桑好看。裴孤锦看一眼案宗,看两眼宋云桑,再看一眼案宗,再看三眼宋云桑。案宗一页都没翻,宋云桑裙摆沾了几点泥粒,他都已经数清了。
昨夜裴孤锦记着宋云桑要求“缓一缓”,强忍住了没“治病”,现下忽然便觉得燥得慌。正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听见书房门被人敲响。一个孩子的声音在外道:“师父,我回来了。”
岑修杰竟然提前回来了。宋云桑怔了怔,放下针线,行到裴孤锦身旁:“阿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