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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幺儿的科举之路-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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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王皆废,那些得罪了他的先帝旧臣如今只剩一个选择。更甚者,便是对方离开也不必担心自个儿因着过往恩怨再去为难宁王府小辈。对于唯一幸存再来的宁王府,不论如何,对方只要无甚大错,他便只能优待。
  司马彦轻笑着不曾说话,天成帝哪里还有不明白呢?沉默了良久才道“皇弟当真舍得下京中妻妾儿女?”
  “因着父皇的缘故,臣弟曾经也想做个好父亲,不让儿女遭受臣弟所受苦楚,只是………许是臣弟天生凉薄吧,终究给不了他们寻常人家的父子之情。”时至今日,这么些年他与上皇只剩下权术谋算,竟也不晓得如何做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想到此处司马彦目光微涩:
  “如今臣弟能给的,不过一世富贵安稳罢了!”
  “就是不知,陛下肯不肯做下此赌注?赢了,京城之中,宗府之内再难二声,输了,便是放虎归山,难有宁日。”
  司马彦目光灼灼,天成帝突然朗声一笑。
  “有何不可?朕上位不过数载,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丰实,如今更有新良种出世。朕无愧于天下臣民。‘’
  历朝历代,有心者之所以能引起混乱,盖不过民怨四起,没有那人,也会有其他人。
  ‘’朕何惧之有!!”
  宁王眉目微动,声音说不出的清朗怡人:“如今看来,父皇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凌厉。”言罢司马彦俯身拱手道:
  “臣弟在此预祝皇兄德隆望尊,盛世永安!”
  倒是难得的诚恳,哪怕此等言语天成帝早已听过无数回,然而再没有比之今日出自宿敌之口,更让他为之动容。看着背影潇洒如同沉珂尽去的六皇弟。
  此时此刻,他却是信了对方已无权利之心。


第210章 
  宁王离京之时; 时间已经进入腊月出头,京城虽未到呵气成冰的地步,却也相去不远。然而便是这般恶劣的天气; 长亭之外,依旧站满了前来送行的文人士子,其中还有几位耳熟能详,便是帝王之尊也难见上一面的大儒们。
  话说宁王殿下在士林之中的声名沈煊早前便有所听闻; 然而真正站在这里,看着眼前宽袖长襟的众文士; 他才明白,“名声颇佳”这几个字真正含义所在。
  惜别之际; 长亭之中忽然传来阵阵琴音,时而高昂铿锵如铁石之音; 时而婉转温润; 又如山川流水。没有依依惜别时的丝丝愁绪,反倒是广阔山海间的自在潇洒。
  师傅说过; 世间万物,唯有乐声是做不得伪的,任何能扣动人心弦的曲声; 其间必然倾注着奏曲之人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情感。
  “ 若能有幸做一自在浪人,无拘无束; 且不自在至极。”当日所言音犹在耳; 不过那时的他不置可否; 如今白衣依稀如同昨日,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一曲作罢,沈煊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沈煊恭祝殿下得尝所愿”也恭祝殿下此去自此再无负荷,山川河流皆可为歌。
  好似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司马彦灿然一笑,双眸中好似有流光闪过。
  “多谢沈侯,小王在此也望沈侯一世安稳。”
  不是飞黄腾达,不是青史留名而是一世安稳吗?沈煊眉眼含笑,重重拱了拱手。
  这一刻,毫无意外,两人心中都隐有遗憾之意。若不是立场不同,哪怕二人志趣喜好并不相通,也不妨碍成为彼此最好的知己。
  不过这般也好,沈煊心想。一别两过,各循其道。只盼来日再见之时,你有山川河流,我怀俗世烟火。
  正值众人一一上前道别之际,天边却突然纷纷洋洋撒起了雪花。
  众人见此纷纷上前相劝。
  “天降大雪,恐前方道阻,殿下何不改日在离。”
  “是啊殿下,还是要以殿下安危为重。”
  “殿下……”
  众人苦苦想劝,司马彦却只是洒然一笑,挥手道:“今日已矣,何须来日!”
  随即谢绝众人挽留,大步朝着一旁停靠着的马车走去。
  雪花依旧纷纷洋洋,沈煊眼看着石青色的马车缓缓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皇宫之中,天成帝手中奏折却是迟迟未曾批阅,一旁的李总管眼神儿一转,连忙上前禀报:“陛下,就在方才,宁王殿下已经离开京城了。”
  然而预想到的场景并未出现,天成帝迟迟未曾开口,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只听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呢喃。
  “哦,是吗?这般也好……”
  ***
  眼看年底将至,沈煊两口子这几日也愈发忙了起来。沈家本就是超一品的侯爵门第,如今又恰逢高升,前来送礼之人可谓络绎不绝。顾茹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明目弄得脑仁儿而都大了,伙同林氏两人理了数日这才勉强弄出个头绪来。
  “我倒不晓得,什么时候汝南郡都跟咱们桂阳郡的是同乡了?”看着手中这份节礼单子,顾茹嘴角抽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旁的林氏不由见此低笑出声儿,“好歹也是邻郡!舅母且瞧我手中这份儿!”
  “一个京中的二等商户,说是跟舅母您百年前同一个祖宗呢?”
  顾茹听罢,不由头更疼了几分,合着只要姓顾,八百年前都一家了?
  沈煊带着大宝过来时,入眼便是这般的场景,当即便快走了几步。“夫人,怎么不舒服了?”
  顾茹无力摇了摇头,只无奈的看了眼桌上密密麻麻的礼单,沈煊当即秒懂。右手不由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说到底户部侍郎这个位置,尚书底下第二人,权利不可谓不大。
  “真是辛苦夫人了!过两日便是元宵节,咱们一家子好久没一道出去逛逛了,到时候也叫上老师一道,夫人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顾茹便觉腿上一沉,只见大宝已经巴巴的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着光,就差没在脑门儿上写下。“快答应,快答应!”
  这小模样儿,厅中众人具都一乐。顾茹还在那里假做犹豫,大宝登时便急得不得了,各种讨好卖乖签订了无数不合理条约这才换的老娘点头。
  最后的最后,真是太不容易了,大宝哭泣。
  元宵节当夜,街道间灯火通明,沈煊早早带着家中众人来到了订好的包厢。集萃楼论规模,名声具不是京中最佳,然每逢佳节却也是一席难求。无他,只因这集萃楼邻江而立,江上江下万家灯火,最是赏景的好地方。更别提邻江之上,视野最好的几处包厢,要不是沈煊身份高,下手早怕也难拿的下。
  因着天气寒凉,大宝也是许久没出门子,如今骤见此景,哪里还能做的住,吵着非要下去玩儿。顾茹哪里尚有小月亮要照顾,老师也不是什么爱凑热闹之人,沈煊便自己抱着大宝往灯市的方向走。
  谁知方才走了几步,走道之外,竟是碰上了熟人。
  “顾大人,顾老夫人!”
  对面之人却是承恩伯府无疑,沈煊轻轻点了点头,也没多在意。殊不知只一个照面的功夫,对面儿的承恩伯府却是炸了锅一般。
  一道相隔的包厢之内,顾老夫人面上怒气几乎压制不住,手上拐杖叮咚作响,“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泥腿子定是故意的!这是刻意羞辱咱们伯府呐!”
  承恩伯夫人见此眉头一皱,老夫人难道记不得了,这还是在外头呢!俗话说隔墙有耳,若让人听了去,还嫌他们伯府不够尴尬的?心中这般想着,伯夫人嘴上却只温声道:
  “母亲何必如此,说不得只是凑巧定下了那间呢?沈侯爷毕竟来京日短,封侯更不过一年多罢了。”若不是刻意打听哪里会晓得那个房间,正是他们顾府以往惯常过去的地方。
  不过说来这店家也实在太过趋炎附势了些,上皇在时,不拘他们过不过来,房间总是要给他们留着的。如今却……
  一时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顾府一众女眷们再没有这般清楚的认识道:他们承恩伯府,当真再不似从前了。
  一旁随侍的承恩伯世子,心中不由更加难言。对于那位没见过几面儿的小叔叔,他心里其实是瞧不上的,不能科举出仕,才华再高又如何?更何况对方放着京中众世家之子不收,偏生从乡野疙瘩里找个泥腿子。知晓这个时,他心中对小叔最后一丝期望也没了去。
  然而如今……小叔已然成了皇子太傅,便是那个乡野村夫,也成了他们顾家也要为其让路的实权侯爷。
  想到这里,顾世子心中又是一片酸楚。连一旁母亲的召唤声都未曾听到,一连数杯水酒下肚,喉头登时一阵儿辛辣。
  而另一头,沈煊可不晓得自个儿给人家带来了多大的风波。大宝普一下来,便被一旁各式各样的灯笼锁住了脚步。
  “这位老爷,小的普一瞧见您,便觉充满文气儿。咱儿这有十道字谜。只要猜对一半儿往上,咱们这儿的灯笼啊,您随便挑儿。”
  “爹爹!猜谜,大宝也要!”大宝一脸跃跃欲试,字谜,那不就是爹爹平日里玩的游戏吗?嘻嘻,等会儿他就要那个最大的。
  沈煊挑了挑眉。
  “这可是你自己玩儿的,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呦!”
  “放心吧,爹爹!”刚才叔叔可是说了,只要一半就好。他沈致远怎么可能输呢?
  “行!那爹爹今晚的灯笼也都拜托给大宝了!”
  “还有妹妹,爹爹擎等着吧!”
  一旁的摊主:“………”呵呵!
  接下来,大宝的变脸表演完完全全盖过了一旁的杂技人,从刚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如今耸拉着脸只有几瞬的时间。可怜的大宝,除了刚开始那个最简单的谜底,竟没有一个猜出来的。不顾儿子怂怂的表情,沈煊趁此机会抓紧教育道:
  “还记得爹爹平日里教过你什么吗?遇事三思而后行,凡事多看多想,莫要凭着一腔热血胡乱行事。”
  “就如今日,便是爹爹平日里给你出的谜题,不也有难易之分?怎可一概而论。再则,大宝只要瞧瞧旁边的几位大哥哥如何做难,便可知道此局并非想象般容易………”
  大宝耸拉着脑袋无力点了点头。怎么办好丢人啊!还好汤圆儿不再这里。嗯嗯,除了爹爹这些人都不知道他是沈致远。还好还好……
  然而开心不过一秒。
  “赫之?”“沈侯爷?”
  “陛……哦,是黄老爷啊?”面前两人正是自宫中漫步而来的司马睿父子。今日陛下同大殿下不再宫中,怎么来了这里?还是同大皇子一道。沈煊微微垂眸,掩下心中震惊。
  “大宝,这是你黄伯伯!还有黄家大哥哥。”
  “黄伯伯好,黄大哥好!”大宝乖乖道,这孩子在不熟的大人面前一向乖巧。然而心中小人直捶地,怎么办,怎么办,好丢人啊!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可人爱的时候,更可况大宝眉眼之间还颇有几分沈煊的影子。司马睿当即便喜爱了几分,在加上这般羞窘的情态,见惯了规规矩矩的儿子们,大宝这般可谓直接搔到了痒处。眼中更是喜爱了几分。
  “赫之,这便是你家小儿,老爷我记得,是叫致远是吧!”
  “回老爷是的,小儿顽皮,让老爷见笑了。”
  “哈哈哈,小孩子嘛,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天成帝不以为意,“我家衡儿小时候,还偷偷跑到书房里找爹爹,结果爹爹没找着,倒把我写好的折子画的乱七八糟,就这还以为这是帮我分忧呢?”  司马睿挥挥手,好似想到了什么,嘴上埋怨,面上笑意更实了些。
  一旁的司马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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