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的科举之路-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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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都不曾想到,那些人动作居然如此之快,若是晚了一步,事情闹开之后,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自古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况且这般家事,即便后续如何澄清。他人看来,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只会愈发做实了“不敬长兄”,“得志猖狂”之名!名。
唯有陛下金口玉言,才能在一开始便将此事真正的画上句号。起码明面儿上,不会给郭义留下惹人攻讦的把柄。
这些道理人老成精的郭侯爷自也明白,因而才对眼前这位年轻人愈发的看中。年纪轻轻却已经谨慎至此,不惜冒着触怒陛下的后果,也要将风险牢牢的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一点,便是连他老头子,都自愧弗如。
说到这里,沈煊不由迟疑了一瞬。
众所周知,眼前这位郭侯爷乃是上皇心腹,如今却是旗帜鲜明的投入当今旗下,怕是那些勋贵们不会放过这般咬下一口肉的机会。
虽然最近太上已经极少干涉内政,但对于对方的手段,沈煊心中也不是没有担忧的。
谁知这些郭大人听闻后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出来,声音之豪迈,沈煊只觉得小小的书房都跟着抖了一下。
沈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沈大人好意,本侯心领了,沈大人放心,本侯与太上相识数十载,此事本侯心中早早便有了打算。”
“且沈大人说的对,自古世事两全者少有,我老郭家迟早是要走上这一遭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只要儿孙有望,便是一时失意又能如何?”
无论日后如何,既然他郭家已经表了态度,陛下便是为了收拢人心,义儿也总能前途无忧。
一番话说完,便是沈煊都不由心生敬意。今日之事之所以能这般顺利,跟这位侯爷干脆利落的决断不无关系。
毕竟事情未曾发生之时,他口中种种不过仅是猜测而已,事实如何,白御史是否会借题发挥。甚至昨日之事是否是众勋贵刻意设局陷害,都只是未知而已。
说实话,一时间,沈煊都没有信心能劝的住这位侯爷。谁知对方一番深思之后,却在短短时间内便同意了沈煊的提议。
哪怕忠勇侯早有放下兵权之心,然而!昨日一切于对方而言,着实不亚于一方豪赌。
“郭侯爷当真是不愧为一世英豪。下官佩服。”
“哪里哪里,本侯不过区区一莽夫罢了。再者若非教子不严,又如何能有今日这般祸事?”
想到家里那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儿子,忠勇侯有些索然的挥了挥手。想他煊煊赫赫戎马一生,谁知临老临老,一辈子的脸都被儿子给丢了个精光。
见两人这般神色,一旁的沈煊却是悚然一惊。
看来这父子二人怕是没有一人怀疑过郭世子本人。
昨日之时,就在郭世子被人扶起时候不料出了意外,沈煊分明瞧见,就在两人即将倒下之时,对方右腿骤然发力稳住了二人。
哪怕只有一瞬间,沈煊可以确定自己不曾看错,再则谢兄说的对,一个醉鬼,口齿清晰,语言表达,逻辑思维却与常人无异。
只是看着眼前这位郭侯爷,眼中分毫不见怀疑,只有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罢了。沈煊终归是咽下将出口的话。
俗话说,疏不间亲,眼前这位郭侯爷可以接受被“世交”插刀,却不一定能接受的了兄弟相残。
且看这位郭侯爷有限几次提起长子,总是“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估摸着郭世子之所以没有被怀疑,恐怕是因着在他爹眼里,对方铁定没有那般脑子。
想到这里,沈煊不禁想起谢瑾瑜当日所说。
“这位郭侯爷,外事上倒是妥妥一人物,然而于家宅内事之上,着实颇为糊涂。”
也不知于郭世子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总归他一个没有丝毫证据的外人,还是不要说的太多。大不了日后提醒一番郭义便是。
沈煊心中默默想到。
然而此时在座的几人都不曾想到,沈煊这一时迟疑,外加郭侯爷的内事糊涂,日后为众人招致了怎样的祸患。
第153章
且不说郭家内部如何;自忠勇侯府一脉彻底倒向当今,再有徐将军的种种推动,勋贵内部之间很快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毕竟这世上情愿一条道走到黑的终归是少数。
且最令众位老牌勋贵忧心的是;陛下种种动作,可以说明摆着撬了太上的墙角,然而直至今日,大明宫中仍旧没有丝毫消息。
此番种种,不止天成帝心有疑惑;也让一些有心之人愈发的着急了起来。
不过短短数月之内,勋贵一事便成了大半,有忠勇侯成功的例子摆在眼前;也有不少勋贵将眼光放到了读书取仕之上。
别看那些个武将平素里最是瞧不上整日叽叽歪歪,弱不禁风的文人。然而在郭家二子成功入了翰林之后;心中最酸的也莫不过这些人了。
自古只有流传千年的耕读之家,却几乎没有煊赫超过百年的武将世家。若想家族真正源远流长,同忠勇侯爷一般想法的也自是不少。
同样都是泥腿子,怎的只有他老郭家能出个文曲星呢?尤其是家中子孙有望科举入仕的人家,自是不愿与陛下当真撕破脸来。
归根结底,人一旦有了退路,自然也就没了独注一掷的孤勇。
就在朝中形势几番变换之下;天成三年的春闱就此拉开了序幕。
翌日;京都码头。
因着春闱将至;渡口内外;到处都是上京赶考的学子。杨子修一行自然也不例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普一下船,杨子修便见渡口前头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赫之?”杨子修惊了一瞬;而后很快便甩开众人大步向前走了几步。
待走近一看,眼前人可不就是沈煊无疑。巨大的惊喜之下,饶是平素淡定如杨子修,此时也不免有些失语。
倒是沈煊,面上的惊喜写的明明白白。
“杨兄?”算算时日,两人也有三年未见,普一见面,眼见好友风采更胜往昔,两人心中激动自不必说。不过沈煊倒没漏掉方才对方面上一闪而逝的惊讶之色。
别说对方了,便是沈煊都有些惊奇。
“今儿正巧儿休沐,想着子修你这两日也该到了,便过来码头碰碰运气,没想到当真这般凑巧。”
!
没想到他一时头脑发热,还真就给碰上了。这概率,要到了现代,说不得还可以买一波彩票。
沈煊心里暗暗乐道。
不过两人还没说上几句,很快后面几人便赶了上来,其中一位青衣学子见状还假做抱怨道:
“杨兄居然就这般撇下我等,这可着实有些不道义了吧!”
杨子修见此也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顿,而后面色如常向众人介绍。
“这位是在下密友,沈大人。”
“这两位同乡张兄,王兄,也是赴京参加此次春闱。”
两人相交多年,哪怕如今杨子修面色如常,沈煊依旧从对方口中听出了些许疏离之意。
而后面色不改,只是语气温和的打了个招呼便没了下文。
张王二人倒没发觉什么不对,毕竟人家已经身为官员,自然没有必要跟他们一届举子有多热络。
不过即便沈煊不够热络,也抵不上张王两人迫切想要“交好”同乡的心思。
他们磐安府前后数年之内,统共不过出了两位进士。且还都是一甲前三,仕途无量。同府学子,又有哪个不晓得二人的名头。
暂且不说那位过目不忘的状元公,只说眼前这位沈探花,出身寒门,不过区区一年便得以高升,便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若能与之交好,岂不有受不尽的好处。
想着这些,二人也不顾年长,这一路上一个个如同开屏的孔雀一般,极力想要展示自个儿的才华。但求能入了眼前这位的眼。
沈煊“………”
然而直到几人分道扬镳,这位沈大人态度上依旧未有变化。只将二人当做普通同乡罢了。看着一路少语,却能随大人一块儿离去的杨子修,两人心中颇不是滋味。
这运道二字,当真是玄之又玄。眼前这位,不过一死读书的木头疙瘩,居然能有幸得了上官赏识。偏生他们二人这般才得兼备之人,长袖善舞之人,却偏偏没得这般这机缘。
木头疙瘩杨子修“………”
待二人走后,沈煊耳边这才清净许多,忍不住偷偷吐了口气。一旁的杨子修见状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沈大人如今这般地位,居然还会烦恼这些,!您难道不该早早便习惯了?”
沈煊“………”杨兄怕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你家小伙伴儿如今还只是个翰林小小芝麻官儿呢,哪里值得人家奉承了?”
再则,伴随他伴驾的时日愈发多了之后,馆中无论明面儿还是暗地里示好者确实不计其数。
杨子修自然也明白这点,不过二人素来都不喜在无关之人身上浪费时间。比起这个,沈煊更为在意的是杨兄如今的打算。
“距离入场之日还早的很,客栈中到底鱼龙混杂,杨兄不若来府中小住些时日。”
当初那场舞弊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怜整个客栈学子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只把众学子吓得够呛,今年伊始,考号附近空闲的房舍都被租的差不多了。不但如此,价格还尤为昂贵。便是沈煊听着都倒吸了口冷气。
杨子修听完也皱起了眉头,思量片刻后,也就所性不在客气。
今年的三月比之去年倒是好上了不少,起码贡院门口排着长队的众位考生不用再鼻涕哈拉的,可比他们当年要幸运多了。
谢瑾瑜说到此处,面上丝毫不掩艳羡之色。想到当初种种,众位同难者也忍不住相视而笑。
这日,正值休沐,沈煊早早便在贡院门口候着。眼见一众考生陆续出院,沈煊也终于在一众东倒西歪的考生中寻到了杨子修的身影。
见对方虽然面色疲惫,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倒还不错,比起眼前的众位考生已经算是不错的那波了。
沈煊不由大松了口气,又马上快走一步将厚厚的大衣披到了对方身上。这才跟一旁候着的小厮一道将杨子修扶上马车。
纵是杨子修状态不错,醒来时也已经是第二日晚上了。沈煊过来时,对方刚用过些白粥,此时正靠床坐着。
见是沈煊,杨子修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些许笑意。纵是身子还有些沉重,眉目中却有难得的舒朗之意。
沈煊见此心中一定,两人相识多!年,有些话无需多说,见杨兄如此。沈煊便晓得,对方此次发挥的当是不错。
在见过对方默下答卷之后,沈煊心中更是有了不下八成的把握。如无意外,二甲可期。
心中高兴,回到房中,沈煊面儿上不由带出了些许。晚上睡觉时还乐淘淘的哼起了歌来。
顾茹:“………”
见小少爷刚进屋里,转头又嘟着嘴焉了吧唧的跑了出来。
“爹爹坏坏!!凉……”
可惜大宝到嘴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章嬷嬷便赶忙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对方。一双混浊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瞧着外头这些丫鬟小厮们。
“哎呦喂,小少爷啊,这话咱可不能乱说。这么些人在这儿呢!”说着抱起大宝,麻溜的跑了回去,留下一群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再说沈煊这头,顾茹忍了半响,见自家相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发的乐在其中。
不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