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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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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沉得可怖,岳清嘉被吓萎了,她小声补充:“你身子一向不好,咱们都是分房睡的…”
  虽声如蚊蚋,这解释…却也说得那么点儿通。
  身子不好的‘猎户’康子晋,用眼神在她脸上定了几瞬,随即微微扬起眉梢来,噙着笑,恳言道:“是为夫的错,让娘子受苦了,待为夫此番痊愈后,定仔细调养身子,好生补偿娘子。”
  这个补偿是怎么个意思,秒懂女孩岳清嘉陷入一阵令人发烫的沉默。
  她连脖子都红了,耳廓的烧灼感也越来越强。
  康子晋低低笑了两声,又把眼神停留在她右手手腕上:“这是何物?”
  他这一问,还真提醒了岳清嘉。
  只见红脖子岳清嘉一拍脑袋,举起自己的右手来,指着套在腕上的金镯子,夸张地说:“你忘了吗?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啊。”
  还有胆子提这个。
  康子晋气笑了:“既是定情信物,这镯子一般都是成双成对的,何以娘子,就单有一只呢?”
  事实证明,谎话编多了,人也变得更从容了,岳清嘉脱口就答:“因为你没钱啊,你一个打猎的,穷得叮当响,有时候猎不到东西,供咱们吃穿都艰难,买这镯子已经搬空你家底了。”
  她还给自己加戏:“你看,我多善解人意,不仅没有嫌你是个穷光蛋而嫁给你,你送我一只镯子我也不介意。”
  好极,还成他的不是了。
  康子晋哑了半晌,无奈抚额道:“是为夫无用,让娘子受委屈了。”
  成了穷光蛋猎户的康子晋四平八稳,就像是抽查背书的夫子一样,抛出最后一个疑问来:“初次转醒时,为夫似乎听娘子唤我——侯爷?”
  娘的,这人野生顺风耳吗?怎么什么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岳清嘉眼神微闪:“这、这是爱称。”
  “爱称?”
  康子晋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再抬眸,眼也不错地盯着自己娇娇俏俏的‘爱妻’,想看她又要怎么编。
  岳清嘉已经想好了,她振声:“你有个当侯爷的梦,私下没人的时候,就总让我这么叫你。”
  “既是爱称,那私下无人时,为夫又如何称呼娘子?”
  康子晋语速放缓,喃声:“侯夫人么?”
  岳清嘉瞳孔地震,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没有那个嗜好,也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你平时,就是叫我名字的。”
  这一连串的不,让康子晋脸上的笑意倏地敛起。
  过了会儿。
  “娘子姓与名?”
  “呃、岳清嘉。”
  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康子晋骤然凑近岳清嘉,自唇峰分明的双唇中吐出一句:“嘉嘉?”
  因为受着伤又还发着低烧,他的声音又虚又哑,这两个字像是被他含在舌尖一样,更添旖旎的味道。
  岳清嘉顿时像被烫了脚一样弹起来:“那什么、你饿不饿?这外头有颗果子树,我、我去摘几颗来。”
  康子晋叫住她:“为夫不饿,给为夫喝口水便成。”
  “……”
  这个自称用得可真顺溜。
  岳清嘉麻溜地拿了片白天洗干净的树叶子,卷起来,去放在另一向的树桩里舀水。
  从掉下来到现在,就这么点时间,她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山洞、发现了吃的、接了水、洗干净了大树叶子、捡了烧火的树枝、还把火把生起来了…
  娘的,她可真贤惠。
  对比一下身后的病号——这男人可真废。
  岳清嘉握着装了水的树叶,递给病号:“喏。”
  病号并不伸手来接,反而扬眉问她:“娘子不打算喂我?”
  岳清嘉:“你不是有手吗?”
  康子晋扬起笑来,对答如流:“为夫这手,伤了。”
  岳清嘉感觉到一阵头冷,她为难不已:“可是…你以前不喜欢我喂你喝水的。”
  康子晋笑容一滞,很快便恢复了淡定:“是么?为夫不记得了。”
  “?”
  岳清嘉:“艹!”
  康子晋耳朵总是好使的:“娘子…方才说什么?”
  岳清嘉连忙找补:“草、草色遥看近却无。”
  “……”
  康子晋笑得温柔:“倒不知…娘子还是位才女。”
  这是岳清嘉没有过的船新体验。
  这侯,失个忆,连脾气都变了?
  她蹲下身,握着那卷树叶往前送。
  昏黄且摇曳的火光之下,康子晋一脸虚弱地靠着墙壁、病病歪歪的样子,让她差点来上一句“大郎,该喝药了。”
  康大郎安安静静地,在岳清嘉手里喝着水。
  夜间,这崖底很静,山洞里更静,除了火堆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响,更有存在感的,就是他喉咙吞咽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无聊至极的岳清嘉在心里默数着。
  男人的喉结高高凸起、随着他的吞咽,缓慢但有力地起伏,要用她见惯的词来形容,大概…是又苏又欲?
  喝过水,男人的喉结再度滚动了下:“多谢娘子。”
  岳清嘉讪讪地笑了下:“不用客气,这是你该谢的。”
  二人并排而坐,岳清嘉正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就听康子晋低声问:“娘子可用过吃食了?”
  岳清嘉点头:“我吃了果子的,就在洞外的果树上摘的,虽然有点酸,但将就着还是能吃的,你要是饿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摘。”
  康子晋低声:“委屈娘子了,待明日,为夫便出去寻路。”
  “这么急?”
  要是明天就找着了路,她绞尽脑汁搞的新身份,岂不是立马露陷儿了?
  见康子晋侧头看自己,岳清嘉连忙打着手势解释道:“我是说,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去找路也可以的,你瞧,你还发着烧,身上又有伤。”
  康子晋:“……”
  她还知道自己身上有伤?
  没有医者诊视,不好好处理伤口,他这伤,何时得好?
  康子晋沉着眸,臆测道:“娘子…不想离开这处么?”
  岳清嘉找借口:“成婚这一年来,你经常不在家,咱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是很长,这下头风景还不差的,刚好给咱们过二人世界…”
  这样的话,自然惹得康子晋再度抬眸去看她。
  即使是微俯着头,即使是周遭不甚明亮,他也能看得出,小姑娘那张俏脸,是攀上了些霞色的。
  她黑如鸦翎般的长发披在肩后,星眸半掩,因为羞意与不安,她的玉齿轻咬着下唇,那双唇,纤巧、红润,且诱人。
  胸膛奔突间,康子晋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冲动,竟然已经到了需要克制的地步。
  敛起神平复了下,康子晋略一思索。
  她这意思是…想跟他单独相处?
  也罢,成全她了,左不过,是他这伤拖几天而已,左右…他早已经认栽了。
  “时辰该是不早了,睡罢。”
  扶着墙站起身来,康子晋拾起鞓带,试图扣上,可才低下头,就一阵发晕。
  “我帮你。”
  岳清嘉也站了起来,从撑着墙壁的人手里接过鞓带,三两下,就给扣好了。
  康子晋眼前不再发黑,他盯着岳清嘉,目光闪烁:“这鞓带解与合,娘子倒是熟练得很。”
  岳清嘉不好说是在梦里跟他学的,只能装没听见,并用另一个问题去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不睡么?”
  康子晋倒也没追问。
  他走到火堆旁,摁着腹间的伤口,缓慢蹲了下去,淡声道:“娘子先睡罢,为夫白日里休憩过两场,并无睡意。”
  虽未出去查探过,但他并非未曾在山野间过过夜的,荒凉之地,向来,也是野兽毒虫出没之所。
  她知生火取暖,却未必知这火真正的用处,是驱赶那些食肉兽禽,若夜间无人看守,见不到活物移动,自有暗中窥伺的兽禽会逼近扑食。
  岳清嘉还真的困了,她打了个呵欠,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呢喃道:“行罢,那我先睡了,要有事你叫醒我。”
  康子晋拔了下火堆,温声应了。
  没过一会儿,身后就响起微微的鼾声。
  也就是人睡熟了,康子晋才起身解下自己的外袍,在火上烤了烤,再盖在了岳清嘉身上。
  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后,康子晋起身,垂眼望着自己被撕得跟狗啃了似的中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这情形,若是换了普通女子,恐怕就会待在原地惶惶不知如何是好,只会呜咽流涕地,等着他转醒。
  她倒是能干得很,这样看来,这心大,竟然也能算得上是个长处了。
  只是这事因…
  康子晋想到白日里的事,眼中冷意剧增,他拾起方才取下的哨箭,走到洞外。


第59章 空欢喜
  …………………………
  翌日; 骄阳腾空之际,岳清嘉才悠悠转醒。
  她本来是靠坐在洞壁的,不晓得什么时候躺到了地上; 身上还披了件紫绀色的外袍。
  岳清嘉坐起来,开始日常发呆。
  她发了多久的呆; 坐在旁边的康子晋就一言不发地看了有多久,直到她倒吸一口长气,完全清醒了过来。
  “醒了?”
  “嗯。”
  “衣裳。”
  “哦。”
  康子晋套上外袍,很自然地; 把鞓带递给她:“有劳娘子。”
  岳清嘉竟然也接得很顺手,起身; 帮他系好腰带后,突然发着怔说了句:“要不,咱们还是早点找路回去罢?”
  康子晋理着领缘的手一顿:“你昨日,不是说想多待几日?”
  岳清嘉摇头:“还是算了吧,你身上有伤; 得尽快找大夫瞧瞧。”
  康子晋却轻描淡写:“小伤罢了,止了血,便无大碍。”
  岳清嘉被他这豁达给吓了一跳:“你昨天烧成那样; 而且腰上的皮肉都翻出来了; 还是小伤?”
  康子晋扬唇:“娘子…可是在提心为夫?”
  虽然守了一夜,他却莫名神清气爽:“娘子宽心; 待为夫这余烧退了,便去找路。”
  “你还烧着啊?那要不要,先给你找点药敷一敷?”
  岳清嘉虽然不大懂药理,但大概晓得他昨儿个发烧,应该是因为腰腹那里的伤口。
  康子晋目中染笑; 忍不住屈膝,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好。”
  突然被挼了下的岳清嘉浑身都不自在,还好康子晋很快就收回了手,问她:“中午想吃什么?鸟禽、还是鱼兔?”
  岳清嘉:“呃,你饿了吗?外面有果子。”
  康子晋拦住打算去摘果子的岳清嘉:“过于酸了,别吃那些,想吃什么?我去寻来。”
  “你行吗?”
  不能怪岳清嘉发出这种疑问,明明眼前这人,昨天还虚弱得一批。
  不想跟她讨论自己行不行的问题,康子晋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为夫不是猎户么?记忆虽失了,但本领应该尚存,捉擒这些,当是不在话下的。”
  岳清嘉被看得阵阵心虚,随口回他:“那、那捉几条鱼罢,你身上有伤,不适合做大动作。”
  康子晋唇畔越加上扬了些:“好娘子,果然体谅为夫。”
  *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岳清嘉坐在洞外的一个新火堆前,无所事事地盯着不远处,在溪边处理鱼的男人。
  她原来以为这侯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想到还懂这些。
  她还以为,就算他捉到了鱼,也是让她去处理,毕竟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侯爷,一点都不像是会屈尊、会亲自动手去剖鱼的。
  看起来,也不是太废。
  托腮看了一会儿,岳清嘉又陷入抓狂中。
  一方面,她在担心自己表姐,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昨天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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