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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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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
  冲撞了许多天的东西终于冲出了心的牢笼。
  啾啾不缺战死的勇气,却缺乏活下去的欲|望。
  已经快要碎裂完全的天空下,生欲的种子一瞬间恍若长|枪百折不挠直直向上,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决心击穿冻土。
  眨眼功夫已经长成参天巨物,屹立在黑色的天空下,躯干柔软,布满触须。破土而出的第一时间,便猛地袭向那红衣少年!
  要干掉他!
  似乎还谨记着她的决心,藤条一把将他卷起,根本不给少年反应时间,其它所有触须一拥而上,束缚拉扯着,迫使他在空中张开四肢,空门大开。
  胸上腰上脖子上,全是纠缠的触须。
  ……
  “你怎么突破出这么个玩意儿。”
  少年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有点恶心,很嫌弃。不过片刻后,就笑了。
  “算了,倒也不错,至少比你的木——”
  “啪!”
  他声音突然一收,抿紧唇。
  过了死寂的几秒,少年眼睛一点点烧红,浑身上下都传递出危险的信号。
  ——刚刚,一根触须很不知好歹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
  全场静默。
  连触手都不敢动了。
  啾啾在压抑气氛中终于一点点清醒,她急忙松开触手,将少年放下来,面无表情:“对不起。”
  少年眼睛里还有血丝,盯着她。
  许久后,他才不甘心地嘁了一声,别过脸:“……算了。”
  他不是会为这种小事大动干戈的人,她估计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不怪她。
  他成熟稳重,不会斤斤计较。
  但是啾啾下一句,又把他钉在原地。
  啾啾说:“我刚才不小心把你当成钟棘师兄了。”
  什么意思?
  少年一愣,捏紧了手,抬起头,声音危险:“你的意思是,钟棘就可以?”
  “也不是这个意思。”啾啾低头垂目,语气平平地陈述,“只是他的反应很可爱。”
  比如说把火魔砍成泥,把火魔穿成串,把火魔烧成灰。
  就是有点费火魔。
  啾啾顿了一下:“这样一想,我觉得钟棘师兄可以。”
  ……
  少年默了默,气笑了。
  “我就是钟棘。”他说。
  “我不可以。”


第22章 幻肢。
  少年,不,钟棘散发出比之前战斗时还要令人畏怯的凶残感。
  啾啾和他对上视线,心里一沉,就这样直接醒过来了。
  她突破了正好九个时辰,灵气只剩下最后一丝。怪不得刚刚脱离识海时,看见天地全部碎裂了。
  问题不大。只要没损到心境,过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啾啾跳下床,立刻看见小钟师兄。
  少年屈腿随意坐在榻上,背靠着她的床沿,眉心紧锁,看起来暴躁得一匹。
  啾啾感知了一下。
  小钟师兄确实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他和识海中少年长相不一样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识海这东西用科学一点的话来解释就是意识,里面的一切都可以随着意识的改变而发生改变,自恋一点的人想在识海里变得更好看也正常——
  但他们连修为都不一样。
  这不正常。
  啾啾根本看不出那少年的修为,只知道他自然散发的威压,就仿佛上等生物在注视纸上的蚂蚁。
  所以啾啾之前否定了他俩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没想到他俩还真是一个人。
  “钟棘?”啾啾蹲下来看他。
  少年是那种一眼过去就让人觉得生命力旺盛的人,可现在他却脸色苍白,阖着的眼下有抹病态的红。
  “钟棘。”
  “……啊。”钟棘似乎在朦胧中应了一声,过了半晌,终于睁开眼。他心情平和的时候,眼睛是明亮的乌黑,他杀欲过重的时候,眼底会有极暗的红。
  现在眼底是红的。
  他依然屈腿坐着没动,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直勾勾盯着地面。
  脑袋还在裂开的疼,那种疼顺着血流,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最后直钻心窝子,让他很想杀个什么东西,见点血,这样才能缓住脊骨上升的焦躁感。
  啾啾将案几上冷掉的半杯清心茶递给他——这是突破前她特意备在这里的。
  防止自己走火入魔。
  钟棘仰头喝了一口。
  他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喝水时一丝茶液从唇边滚下来,顺着微微凸起的喉结滑落,最后湮没于红色的衣领,只留下条清亮的痕迹。
  啾啾问:“你好点了吗?”
  少年放下杯子,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才渐渐眼神清明,他揉着额头站起来:“你突破了?”
  “嗯。”啾啾点点头。
  她已经是个筑基期的修士了,明显感觉丹田里可以容纳的灵气是以前的数倍,这种感觉让人轻飘飘的。
  啾啾是个很懂分寸的人,想了想,她不准备问他识海的事,只是和他解释别的:“对了,之前我识海里那个东西不像是我意念操控的,更像是……”
  她停了一下,找了一个最合适的词:“更像是幻肢。”
  虽然也是因为大脑催动才会生长出来,但是驱使它的感觉和驱使木刺的感觉不一样。就好像来不及思考的时候,身体会凭本能行动。幻肢也可以凭本能行动。
  钟棘懵着:“什么东西?”
  “那个触手。”
  那玩意儿。
  少年脸色变了变,一副又想凶的样子。
  其实啾啾也很难。她是听说过有人会在突破时,醍醐灌顶琢磨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能力,未来的棠鹊便是这样一个幸运儿,她能开花。但啾啾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催生出这么克苏鲁的东西。
  别看她小小的身体,她却有大大的触手。
  啾啾平静地和他解释:“因为它是幻肢,所以当时情况紧急,它就擅自行动了。又因为它只是幻肢,没有和我神经相连,所以我不会有任何感觉,包括痛觉和触觉。也就是说——”
  “我被它白摸了?”钟棘明白过来,暴怒。
  “……”啾啾觉得不能让他这么吃亏,于是宽慰他,“是我白摸了你。”
  一个没有享受到,一个没有让对方享受到。
  扯平了。
  钟棘还是很生气,在屋子里毫无意义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才一瞪她:“下次别让我那么费脑子。”
  突然转移开的话题让啾啾愣了一下,眼睛漆黑——费脑子?
  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样一想,还真是。
  是小钟师兄先猜到她突破瓶颈是什么的。所以他才一直给她施压,后来更是一次次用濒死感刺激她。
  啾啾心里一沉,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被小钟师兄的脑筋所帮助。
  看来她要多看看书了。
  啾啾机械地点了点头:“以后我会努力思考。”
  钟棘瞟她一眼。不懂她为什么一副受打击的样子。
  片刻后,啾啾抬起眸子:“对了,你为什么会在问世堂?”
  ***
  沂山派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最邪道的门派。
  他们居住在暗无天日的幽罗山,几乎不会出山,有着独一无二的社会结构。以女为尊,信奉蜂后,不与外族通婚,不遵守任何秩序,每日只想着如何尔虞我诈,如何杀同门、杀外人、杀兄弟姐妹。
  连魔修都比不上他们。
  自古正邪不两立,见面就开打。更何况这次沂山派是来明抢的。
  进入沂山派的营地寨子后,张弛让众人分头行动。
  “记住,尽可能暗中行动,这地方有什么修士尚且不明,不要闹出骚动引来增援。情况不妙就立刻撤退,切勿恋战——还有。”
  张弛闭了闭眼:“沂山派乃是魂修,他们操纵的那些傀儡,最好不要破坏掉。一来和他们战斗只是白费力气。二来……给这些可怜人留个全尸罢。”
  “知道了。”师弟师妹们纷纷点头。
  “那便出发罢。万事小心。”
  队伍应声解散,诸位弟子各自挑了条路,由外至内,包成一个圆,潜行围剿进去。
  张弛走的便是面前这条路。
  跃上房檐、躲在干草垛后,又或是藏匿于阴影中。不少内门弟子会嫌弃这种做法不够清高不够光彩,他们却做的得心应手。
  没办法,外门弟子明明学着门派中最低等的功法,却时常被派去执行高危任务。这些都是保命的基础技能——清高?能当护身符使吗?
  至于张弛,他虽不是外门弟子,却时常帮着问世堂执行任务,生存经验甚至比许多外门弟子还要丰富。
  他这一路遇到了不少被操纵的尸体,只会机械地沿着被规划好的路线往返巡逻。张弛仿佛一只敏捷的黑猫,一路悄无声息解决了好几个操控它们的弟子,又藏好他们的尸体,确保自己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沂山派就是这点好。
  他们的傀儡只能察觉到杵在面前的敌人。而修士感知力又太低,远不如道修。
  潜行对他们再有用不过。
  张弛耐着性子,慢慢等待,慢慢深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次翻身上树,他视线捕捉了另一棵树上的影子。
  距离挺远,没办法在一瞬间绞杀对方——有点麻烦。
  心里蓦地一沉,张弛手心当即翻出一道火舌,准备在对方出声之前攻过去。
  那道身影却只是抬起头来。
  张弛和他四目相对,手心的火舌又熄灭下去。
  ——是苟七。
  那小少年比他更谨慎,不知道从哪儿扒了一套沂山派弟子的衣服套在身上。
  两人远远地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前进,然而斜下方却突然传出一道厉喝。
  “什么人!”
  一瞬间。
  威压如烈风一般冲刷扫荡。
  张弛身子一僵,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这过重的压迫中发出声音,不远处的苟七也死死捏住拳头,及肩长的碎发被风吹得往后飘扬,露出小少年一张秀气温和的脸庞。
  这是……金丹中期的修士!
  他们恐怕没法对付!
  张弛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压抑住呼吸,死死盯着前方。
  “出来!”
  那人又喝了一声,声音在一点点接近他们。
  苟七已经握住了剑,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
  那人冷哼:“休要以为能瞒过我!”
  声音即将折过棚屋的转角——
  张弛的手也覆上剑柄。
  炙风搔动,天地静得能听见唾液砸进胃里的声音。那修士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候——
  “砰”地一声!
  一声巨响,来自东边,即使隔了很远,还是能感受到那庞大的威力。
  那边是——沂山派的另一个营地!
  金丹期修士蓦地脚步一停,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也顾不得这边了,调头匆匆走远。
  张弛松了口气,又和苟七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而扭头看向东边。
  夜幕低垂,持续许久的瑞光还布在天空上,天际流淌出绚烂的银河——从这里眺望,只有空旷的焦火山山岭。
  但愿不是师弟他们遇到事儿了。
  张弛担忧地想:小钟师弟,你们势单力薄,可千万要藏好了,绝对不要引起任何骚动!
  ……
  坚固的墙壁在眼前破出一个大洞,碎石纷纷扬扬落了一地。一阵风拂过,半空中的灰尘四处乱扑。
  啾啾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粉碎的墙壁,目光死沉。
  他们刚刚过来这边,只看到一座破败的茅草屋。
  走进屋子,里面却别有洞天,出现了高高的围墙,大红色,仿佛是行宫院墙,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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