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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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八回 染指于鼎怒君王
第八十八回染指于顶怒君王
这夏南乃夏徵舒之别名,讽刺之意自然一目了然。夏徵舒亦渐渐猜到此诗之讽刺意,心痛如绞,只是陈国君臣上下厉来极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假装不知。当时夏徵舒学业虽已成,但仍屡屡托故外出,乃是图个眼不见为静。这却正中了这群男女的下怀,自然也是大力赞成,从不挽留。这陈灵公为了取悦夏姬,更兼安慰夏徵舒,便要使其直接接父司马之职,掌管全国兵权,以示“干爹”恩宠。
夏徵舒得了此职,心下大畅,回家谢母。夏姬道:“此乃主公陈侯之恩典,你当感恩戴德,恪尽职守,为国分忧,不可多以家事为念。”众人都是心头明白交易,也就不消多说。其后陈侯和孔宁、仪行父三人越发无忌,常常多日以住株林,言行肆无忌惮,不避从人。国人本来还替夏徵舒不平,但现见其四人交易之下,似已各自满意,却也只得扼腕叹息。
某一日陈侯三人又至株林要行联床大会,夏徵舒正好在家。他想起自己无功受爵,便即设宴款待。夏姬因夏徵舒在座,不好出陪,便自处内室以待。陈侯三人开始还算顾得些夏徵舒的面子,有所节制言行。这酒乃欲之助色之媒,到得后来酒酣耳热之后,君臣自然便互相嘲戏,手舞足蹈。夏徵舒心头恼怒,便借故退席,却在屏风后偷听。孔宁见主人不在,更是放纵,想起自己先前说话时,夏徵舒一幅被占了便宜的模样,越发得意,便直对仪行父道:“徵舒似乎心有难过,其实有甚么难过的?我们三人中,说不定便有他的亲爹。”
三人都是哈哈大笑。陈灵公笑对仪行父道:“徵舒躯干雄伟,有些像你,莫非是你所生?”仪行父笑道:“若论生子,谁能生过主公?徵舒目光炯炯有神,极像主公,应该还是主公所生。”孔宁从旁边插嘴道:“我等跟夏夫人相交不久,都还生他不出。他的爹极多,是个杂种,人人有份。只怕夏夫人自己,也是记不起来他是谁生的了!”三人拍掌大笑。
夏徵舒不听还可,这一听之下,顿时羞恶之心勃然难制,便思一不做二不休,弑君之念顿起。于是他便暗将母亲锁在内室,令其出来不得,自己却从便门溜出,吩咐心腹军众:“将府第团团围住,不许走了陈侯及孔、仪两人!”众军得令,立刻便大喝中围住了夏府。夏徵舒亲自披甲上阵,引心腹家甲从正门杀入,当头大叫:“快擒淫贼!”
陈灵公等本来还正乐不可支,忽然听到这声音,都是大惊。侍者纷纷惊逃。孔宁惊道:“主公,不好了,这古语‘主不可离席’,还当真应验了!夏徵舒离席引兵,大叫擒拿淫贼,要抓我们三人,快些跑吧!”三人奔了一阵,仪行父道:“前门围断,还是当走后门。”幸亏三人常常在夏家穿堂过户,路径已熟,便直趋夏姬内室求救。不料内室不通,匆忙间记起东边马厩似有短墙可翻,急忙奔向后园。那夏徵舒远远望见,一箭射去,却没射中。陈灵公连滚带爬奔入马厩,要翻墙已是不及,更致群马惊嘶起来,容身不住,只好退出。
然这时却正赶上夏徵舒,立刻一箭便直直透过后心,死于非命。然孔子宁仪行父心头乖觉,知夏徵舒极恨陈侯,见陈侯往东而逃,知其必然追赶,自己便往西而逃入箭耙场。夏徵舒果然先追陈侯。孔仪二人便得空自狗洞钻出,不敢回家,直接去楚国求兵去了。
夏徵舒既已杀了陈侯,立刻拥兵入城,假言陈侯酒后暴疾而亡,遗命世子即位为陈君,自己遂强持朝政。其恐国人议论其弑,派密探于全国,警戒军民之口。国人更加疑惑,终于还是知道了详情。夏徵舒越发惊慌,怕各国趁机前来讨伐,于是强逼新君去献媚晋国结援。
三人叙叙叨叨,勉强将此事说了个清楚,却都是心下惴惴不安,不知昭元如何处置。昭元什么稀奇古怪之事都见过,可是偏偏这事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觉叹道:“君臣同淫,四处张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真是古今未有之奇闻。这陈侯的确该死!”公子侧和屈巫吓了一跳,连忙拜倒道:“大王说的是。只是不管怎么说,夏徵舒在已成交易后还亲自弑君,胁迫新君,名臣实主,怎么看也是第一大罪,死之不冤。”
昭元看了看他二人,慢慢道:“夏徵舒也是有取死之道,寡人不因此而罚你们。”二人心下稍安,待要起来,却忽觉他话中似还有惩罚之意,顿时又不敢起来。昭元忽然厉声道:“然你们二人明知此事,却故意不报告详情,想要寡人稀里糊涂便行此师,却是罪大恶极。更兼你二人擅自斩杀,莫非是还想要隐瞒?又或是断夏姬之念,处心积虑想打夏姬的主意?你二人知罪么?”
二人吓得半死,只是连连磕头道:“臣等确有私心,罪该万死,但此事实在于楚有大利。”昭元道:“此事于楚有利乃是当然,但你们知情不报,亦是有罪。你们不肯说及详情,是不是还把寡人看成不能以国利而谋事、只能以私德来定军政的幼稚之君么?因此你们要来代替寡人作决定?”二人听他语气越来越严厉,已是吓得不敢答话。
昭元心头甚是恼怒,但想了一想,觉此事毕竟已经过了。若是现在定要大大责罚他们,不免也使自己“义举”失色,同时也会让别国觉楚国此行之正义性大打折扣,乃是得不偿失。再说这等弑君之事的确是各国极刑之事,无论国君如何,通常是良臣出亡,最多废之另立。接弑君者,一但被抓住,都是车裂之刑。这夏徵舒先已就死,反而还少了些痛苦。
自己是因为从小孤苦,知道臣下和普通人的难处,是以有些同情夏徵舒之处境,觉得其所行不过是乱宫廷而不乱其国。比如楚成王杀兄夺位,穆王弑父夺位,不就都没事么?何况这个夏徵舒先前虽然有交易平和为基础,但后来陈侯过于放肆,引发其恨,似乎也有点罪有可赦之处?
其时虽然天下各国都曾有篡逆之事,但结果却能有天壤之别。真正要能免罪,当是乱宫廷者已掌握了可以征讨他的主要力量,这才叫安全。若是力量被别的没乱宫廷者所掌,那就铁定完蛋了。但不论是不是以乱宫而上台,一旦上台后,自然是深恶痛绝别人来乱自己之宫,所以当然要对此行极重之威罚。虽然各国国君对强的篡位者不敢动,对弱的软柿子,那可就是从来不客气的,期望以罚之来收到威慑人心之效。此夏徵舒身为乱宫廷者,却一未能完全不乱其国,二更加不能掌管天下,无法让别人不敢来征讨,自然就要成为列国君主挑来做典型、杀鸡骇猴的对象了。
昭元虽对夏徵舒稍有同情,但也知自己若真的太为他张扬,反而会引起别国一致愤慨,认为是自己纵容了弑君之行,说不定立刻便有伐楚同盟之险。而且即使是陈国人自己,也是怨夏徵舒多过怨陈侯,所以才会自己一路之军竟无一人抵抗的。自己干嘛要替人担扛?
因此,即使是夏徵舒没死,自己只怕最多也只能名义上要处死他,暗地里找个人来替换而已。但如果真要如此,还要怕人泄露,冒上巨大风险,群臣肯定不满。说不定徒然闹个半天,最后还不是得不将夏徵舒车裂。
昭元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颜色渐和,道:“你二人盘算得清清楚楚,知道寡人无论知与不知,都不会要你们性命,是以才如此大胆,是不是?”二人都伏地道:“臣罪该万死。”昭元道:“你二人回都后,各自秘密挨刑一百鞭。你莫以为不多,寡人将亲自行刑,定要让你们永记其痛。你二人可有不服?”二人都道:“大王宽厚为国,臣等心悦诚服。”
昭元见他二人确实无丝毫不满之色,道:“你们起来。这次只是一百鞭,爵禄封地都不动,乃是小惩。但下次再敢故意隐瞒,却将是杀头灭族之刑。你们可要自重了。”二人拜谢起来。昭元见此地已是空荡荡无人,便命车回到城中看看城中情形。
公子侧忽道:“孔宁、仪行父来楚求兵,这事说起来虽于我楚国有利,但此二淫人毕竟也是罪魁祸首。若是不究,恐鼓励天下通奸破家之行。”屈巫道:“这二人之罪自然百死莫赎。只是他二人毕竟也有成我楚国名声之一功劳,若是由我楚国杀之,怕日后再难得此类之利。”
昭元沉吟道:“你们也想学他们,来个刺杀?”公子侧道:“不知大王意下如何?”昭元想了想,忽然笑道:“此二人非死不可,但却不能刺杀,否则只怕人人都先猜疑我等。此等破人之家之事,乃人神共愤之行;其阴德有亏,自然该当由阴司来断。”
屈巫奇道:“大王也信阴司?”昭元笑道:“寡人自有主张。不过却需你配合。”屈巫吓了一跳,忙拜道:“臣不敢瞒大王。那二人现还在臣家中,未及出发。待回郢之后,自然擒出以献大王。”昭元一笑,道:“你本来还当加一百鞭,但你若能将夏御叔、夏徵舒、陈灵公等人形貌好好画来,此一百鞭便可相抵。”
屈巫大喜,站将起来道:“臣一切照办,戴罪立功。”昭元点了点头,正色对二人道:“家事国事,公事私事,寡人还是能分得清。你们不可对寡人无信心,更不可藏上你们的私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二人凛然谢罪。
昭元见他二人已甚惊悚恐惧,叹了口气道:“当然,寡人虽叫你们有信心,但寡人也确实会有许多考虑不周之处,你们以后见了还是应该劝谏。你二人都是文武全才,人有小过也是难免。寡人实在不想因此一事,就失两路劝谏之言。”二人都是谢道:“谢大王宽容。”
车驾粼粼中,昭元等回到了城中,公子婴齐等诸将都来迎接。昭元命查明陈国版图,以陈为楚县,令公子婴齐为陈县县公留守,准备演练几日后班师回朝。夏姬周围,无数军将注目观望,人人脸上都有贪色,简直完全不象是她被俘虏,而象是她一人俘虏了楚军全军将士。昭元大感脸面无光:“难道我一楚军将,就都在她一人面前直不起腰来么?”
这时诸事大致已毕,但众将却都还不走,都是有意无意地朝夏姬那里靠过去,一个个痴迷之意都是欲盖弥彰。夏嫉无论是偶一掠发,微一浅笑,还是略一回眸,无不引得周围之人阵阵惊叹,颠之倒之。
昭元见不光是公子侧和屈巫,便连屈荡、公子婴齐、潘党、彭名、乐伯、养由基等一干勇将也都是人人如此,只有年纪甚老的如连尹襄老、令尹虞丘等寥寥几个人还稍稍象个人样,心下不由心闷之极:“这些人都是铁铮铮的勇士,便被万敌重重围困也无惧色,今日却这么不争气,败于妇人之手?难道还真是女人是男人的克星么?”但他又想起,自己也还不是一样败于美人之手?自己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争气?
但这样下去终不是个办法。昭元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不让她跟众军接触再说。于是他定了定神,亲自走到夏姬面前。群将忽然惊觉,见大王已是面现愠色,不由得都是心下惭愧,却又舍不得不看美人。
昭元见他们痴迷已深,心下恼怒。他手握剑柄,潜运内力一下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