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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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不会忘记。”昭元道:“如此那便极好了。愿天子能好好颐养天年,无论对他对你对我,还是对天下万民,都是福气。”宫云兮微微笑道:“多谢你之成全,也还望你能多多成全我夫妻。若是我与夫君婚后有佳话传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昭元点头道:“不敢当。宋文昌和小姐实是郎才女貌,匹配之极,定能一世逍遥,佳话无数。我不过世上一匹夫而已,何功之有?”宫云兮微微一笑,道:“此等逍遥非比寻常,若无你的大功,何能成就那样的逍遥?我敢说,便是你贵为大王,日后也必会羡慕乃至嫉妒他和我的生活。你信不信?”
昭元只觉心中剧烈翻滚,脱口道:“你真的想嫁他了?”宫云兮冷笑道:“当然。你一直以为我对你有非份之想,还以为我无自知之明,却不知道凡是以为别人无自知之明的人,自己才是真正的大笨蛋。你从太华山庄一出现,就已经掉入了我的圈套中。我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耍你耍到现在,可笑你居然还以为我一直没有识破你是冒充。”昭元心乱如麻,虽然明知她也多半是想自己难受,但还是心头悲酸无及,木然道:“是么?”
宫云兮慢慢道:“当然是了。你说你是逢场作戏?你知道不知道你这逢场作戏,本身就是在我给你搭好的台上演,而且你居然还演得挺起劲的?我那夫君英俊潇洒,才华出众,我神通广大,岂能没有早早命人去探访过?你以为就以你这样子,还能瞒得过我么?他和我早已有书信往来,彼此早已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要不要看看才信?”
昭元慢慢道:“不用了。他是况世才子,你是当世佳人,自然是情投意合,互相仰慕了。”宫云兮道:“你也知道我夫君之好,看来也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我夫君是天地间的奇男子,乃是我唯一看得上的人,你跟他实差不知几万几千里。你所看中的那些权势权力,他根本都不屑于去为之。否则的话,哪里还有你的份?你自己说,你跟他孰高孰低?”
昭元慢慢道:“当然是他高我低了。”先前在周王宫内,二人中还只有昭元自己在极力夸奖宋文昌,但现在二人却争相夸奖宋文昌,只是现在昭元心中,已是完全两样心情。宫云兮微笑道:“这才象个为君的样子。我爷爷本来要用一下你,但既然被你识穿,那么也就一切作罢吧。你可愿意就此作罢?”
昭元忽然笑道:“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再说,你和宋文昌还要结亲呢。我反正又没损失什么,还顺便找到了我妻子的音信,又能有什么不愿意?”宫云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让你免得自以为是。”
昭元道:“什么事?”宫云兮悠然道:“我既然是摆好了戏台让你来耍,自然是我自己一直掌握着大局。因此,你中间虽然胡闹放肆,但在我,却始终都是有分寸的。我始终没有太难为你,你也始终并未能对我有太过分的举动。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昭元心头早已经木然,却已根本没有半分情感,只是勉强笑道:“当然明白。你我都很对得起宋文昌。”
宫云兮微笑道:“不错。此事实在可说是天缘注定,中间虽然有些波折,现在看来却是更加有趣。现在回想起来,我和夫君的这段缘分能够如此的不平常,你也算有些功劳。你说,现在是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昭元展颜笑道:“那是当然。”
宫云兮道:“既然如此,我与我夫君成礼之日,你若不到场相贺,岂非太也过意不去?”昭元只觉满头热血上涌,眼前金星乱舞,几乎站立不住。他咬了咬牙,道:“这个自然。此乃在下亲自促成的亲,怎么也算是半个媒人。你们喜酒礼中,若不谢我,那怎么行?”
二人相视而笑,都是说不出的轻松快乐,便如二人是久别重逢的知己朋友在互相贺喜一样。宫云兮笑道:“如此真是好极了。花烛之期时,还请你主持大局,戒备内外,以免有宵小意外。只是这似有些委屈了楚王之尊。”昭元咬牙道:“小姐言重了。花好月圆,于我楚国也有光彩。为友效劳,在下自然不吝亲自坐镇,实在说不上什么屈尊不屈尊。”
宫云兮道:“这样最好了。能有你这位武功高强之人,亲自送夫君和小女子入洞房,又亲自守候坐镇,直至次日我们礼成出谢,那实是万无一失了。你言之有理,佳期宜早不宜迟。不知你希望我们夫妻二人的佳期定在何时?”
昭元要紧牙关道:“既然小姐也认为如此,在下思选日实不如撞日。贵府不妨先行准备,在下回楚之后,便当命宋文昌备办丰厚礼物。我也当赐以国礼,然后他当请当朝贵人来亲自迎接小姐。回其家后,不论何日,即是佳期。小姐以为如何?”
宫云兮笑道:“如此甚好。如今万事俱备,那便是直等佳期了。还望你让我夫君家早日过来相迎,越早越好。这礼物么,其实也不用太在意。你说是么?”昭元道:“也好。不过也总不好太委屈了小姐。总之我会见机行事,决不会让小姐空等的。”宫云兮一笑,道:“看来还真是彼此体谅之下事事顺心,想来小女子这一生都能有个好兆头。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还要请你见一个人。”说着轻轻道:“仪姜。”
远处的仪姜立刻应道:“是。”说着又朝身后松林中一指道:“人在这里。小姐,我们走罢?”宫云兮点了点头,轻轻一笑,对昭元道:“小女子知你即日便行,怕有错过,是以不得不如此。劳动你此时出来,真是过意不去。小女子告辞。”
昭元心头泪潮涌动,伤心欲绝,呐了几呐,想说几句客气话,却终于没说出来,只是道:“告辞。”宫云兮浅浅一笑,几名侍女过来扶她缓缓而去,便如一阵清风一般,不留痕迹。昭元痴痴地望着她那渐渐消逝、始终没有回头的身影,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哗地一下倾泻下来,竟然将自己冲倒在了地上。
昭元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自己如此虚弱过。他只觉自己的心胸非常的空虚,空虚得就象是从没有被什么东西占据过。自己还有心吗?自己曾经有过心吗?
他已经连这个问题,都已是无可回答了。一股刻骨铭心的痛从胸腹之间弥漫全身,那是一种控制了全身全心,灵肉并受般的锥心刺骨之痛,它起于胸腹之间那已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似乎无中生有,似乎虚幻缥缈,却偏偏又是实实在在,就象是要将他置于炼狱中苦苦煎熬,让他从此永远不再具备拥有情感的意念和期望。
昭元明明知道,全身的每一寸灵魂、每一寸血肉都在疼痛,可是偏偏却已经无可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因为他已经根本就没有心来感知它们了。他忽然苦苦一笑:我生死抗争,不愿变成人蛊,可是现在的我,不是已被自己做成一个真正的人蛊了么?
他发不出任何声响,可是眼泪却依然在哗哗地流淌着,似乎要将那无边无际的肉体痛苦和精神思念,都从胸中灵中永远冲刷掉。然而,这眼泪本身也是一股痛苦的泉流,它的源泉和归宿,它的起始和结束,它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无比的痛苦。什么时候是终止?什么时候它能流干?当它流干的时候。那种深陷于灵中肉中的痛苦和思念,是会不再存在了,还是再也没有办法去洗刷了?
昭元无可回答,因为回答就意味着清醒,就意味着随后的控制。而现在的自己,早已根本只能由那已不由自己控制的行动,来替自己回答。
也许泪永远不会流干,但那又怎么样?她将成为别人之妇,她的夫君将待她如宝,自己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让他们一世安逸。甚至从那之后,自己也定能因为曾经沧海,而再也不可能沉迷女色,从此当一个真正的万世景仰的明君。从今以后,自己对待臣下将会真正坚强而又不失仁厚,更绝不会为任何私欲所左右导致无可自拔。
这一切不是挺好么?自己,所有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人,乃至所有自己相处的朋友和兄弟姐妹、名义上的后宫妃嫔、臣下万民,不都是以这个为目标么?如今什么都达到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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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四回 忽有玉人从天降(三)
昭元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坐着而是躺着,原来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连跌坐着的身骨,都已经没有了。这就是一个明君所应有的身骨么?昭元冷冷地笑着,心头却知道这个答案也许并非不是。
周王和孔敬仁说的一点没错,自己之道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国之君,更象是一国之仆。是自己亲自选择了这条路,为仆者还能企望比主人过得快乐?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些,也已经在深思熟虑之下选择了它,那么为什么不去心平气和地接受它、面对它呢?
精神和肉体的疼痛算什么?无论来了什么,这些根本就不属于自己,又何必去承受?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招胜有招,这不是武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么?
他想这样各个击破灵肉之苦,可是却偏偏做不到,于是干脆放纵了自己:自己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死亡,还未能和肉体完全脱节。精神既不得不接受痛苦,那肉体岂可不来分担?
天色终于亮起来了,薄薄的晨雾被太阳的光辉穿透,终于慢慢令昭元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痛苦似乎已经离他远去,他终于再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新的一天到来了,新的心也该重塑了;旧的自己已经死去,新的人蛊也已诞生。新的人蛊将能够听闻国政,处理政事,征战指挥,与妻生子,而且还不受别人控制——所有的一切,都跟理想的明君没什么两样。这一切……多好啊!
昭元呆呆地立着,忽然莫名其妙地狂笑起来。是啊,泪流干了,可还有笑是无法流干的。他疯狂地笑着,晨雾也似乎不再敢近他的身。他眼前仿佛现出片片光明,心中的太阳更加威猛地要跃将出来,金色的光辉必将驱散所有这一切本来就该虚无缥缈的雾。
他头脑慢慢冷静下来,人也恢复了常态。对了,宫云兮说怕自己今天就走,但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去彻底去除那些人蛊的威胁。最起码,自己应该避免让他们被别的野心之人利用,怎么能甩手就走?
他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不再竭力想逃避宫云兮和周都了,这自然是人蛊的特征了。以蛊对蛊,那些人蛊又已经难有指挥,碰上自己,还不纷纷灰飞烟灭?
昭元正要举步,忽然想起宫云兮曾跟自己说过,还有一人在林中,要自己去见一见。只不过自己当时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畏惧,所以才没去看。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此时不看更待何时?他一跃而前,发觉自己武功竟然已经恢复到了两成,心下更喜。但由此他也想起来,自己先前想一个人去剿灭那些人蛊,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不由得暗暗苦笑。
他窜入林中晃了几眼,果然发觉一人委顿在地上。那人全身都是囚衣,俯卧在地,但看身形却又似乎有些眼熟。昭元拍头一想,忽然明白此人正是王孙满。昭元急忙解开王孙满穴道,推拿了几下,又取下蒙在他眼前的黑巾,问道:“王大哥,你……怎么会这样?”王孙满睁眼起来,见昭元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