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3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阿基琉斯呢?”伊丝卡喃喃道:“他也死了,他也死了!大家都死了,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敌人,全都死了,全都死了……”她凄然诉说着,那本来已是木然的双眼中眼泪又是串串而落。
昭元见她微现狂态,心中极是痛心,连忙住口不问,将她轻轻拥紧,一下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一面贴身将清凉内息暗暗传入,盼她能平息下来。
伊丝卡终于哭出声来,泪水一片片淋在了她和昭元的手上身上。昭元心头感慨万千,想起阿基琉斯和赫克托尔都是名闻四海的英雄,他们的盛名甚至引来了数千里外的腓特烈、威廉和爱德华等豪杰,可说是整个爱琴海的骄傲和象征。可是谁能想到,世事竟然如此无常,等众人千辛万苦想来观摩这一辈的大英雄的时候,这两位英雄却居然都已不在人世?
过了好一会,伊丝卡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缓缓道:“我父亲是在一场两军交战不利后,不肯随众退入城内,因而牺牲的。在那之前,阿基琉斯曾经和他们的主帅阿伽门农为争夺女奴而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离开了希腊军队,不肯参战。后来阿基琉斯的朋友在战斗中被我父亲杀死,阿基琉斯要为他朋友报仇,于是不顾一切地要将我父亲杀死。”
她顿了顿,用惊人平静的语气道:“当时我父亲发现了是他,想起他报仇的欲望和誓愿,于是就留在门外不肯回城。战斗之中,我父亲终于被他杀死。阿基琉斯把我父亲的躯体拉在马车之后奔跑,肆意地侮辱,想要让他的躯体蒙受屈辱。但最后……最后终于还是被我爷爷用重金将他的躯体赎了回来。传说……传说当时希腊人造了一架特别的天平,一边放上我父亲的躯体,一边让特洛伊放上宝物,要两边平衡才能赎回来。可是那架天平受到众神的刁难和阻挠,无论放上多少宝物,都永远无法平衡。后来……后来我爸爸的妹妹摘下自己耳环,放了上去。众神看到这都感到羞愧,天平这才得以平衡。”
她说的虽然极度平静,昭元却听得神思激扬,热血澎湃,神思早已飞到了那一场两大英雄的生死大战之旁。他仿佛看到了为友复仇、血红的眼睛中充满仇恨的阿基琉斯,也看到了明知自己是在为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而战斗,却仍然拼上性命,用全部身心而战的赫克托尔。他心头忽然起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如此的两位当世英雄,为什么一定要为一对偷欢男女引起的战争而互相残杀,决生死于战场和仇恨之上?
昭元呆呆想了许久,忽道:“你爸爸为什么不肯回城?”伊丝卡泪水盈盈,颤声道:“我也不知道。听祭司们说,他在那一场战斗之前曾经听信神的指示,被实际上站在阿基硫斯一边的神灵欺骗,说阿基琉斯还未回到希腊军中,而且希腊军队也已人心不稳。神说,如果他能够抓住机会,迅速将希腊军队逐回海上,那么就将获得体面讲和,结束战争的唯一机会。这是因为城内的人们早已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向敌人低头来换取讲和。我爸爸相信了,于是就带领战士们进攻,但却正中了计谋。进攻受到了巨大的阻碍,而且几乎被敌人全部包围,损失了许多勇士的生命。我父亲想起是自己导致了许多勇士的伤亡,内疚之下,就想以死来偿还。虽然爷爷和许多将士苦求他回城,可他依然不肯回去,说他要给阿基琉斯以报仇的机会,同时也要能去面对那些因自己而中埋伏、英勇死去的勇士们。”
昭元叹了口气,道:“那些祭司还说些什么?”伊丝卡道:“他们还说,阿基琉斯本来是半人半神的勇士,他母亲曾经在他出生的时候将他在冥河水中浸过。因此,他全身除了浸泡时被握住的双脚踝外,刀枪不入。而他也对他这一弱点特别加以保护,那里的盔甲特别坚厚。我父亲只是普通的凡人,他没有生来就有的天界的关系,所有的只是一颗赤诚的心。当父亲和阿基琉斯博斗的时候,天神宙斯曾经用天平来预测二人的命运,结果我父亲那一边向冥王哈德斯倾斜。祭司们还说,当地上凡人与凡人在搏斗的时候,天上的神与神之间也发生了战斗。可是除了维纳斯、阿瑞斯和阿波罗之外,几乎所有的神灵都站在了希腊一边,就连一向是特洛伊保护神的雅典娜也不例外。本来略微偏向特洛伊的宙斯也不想出面,结果支持特洛伊的一方吃了亏。不过他们说我的父亲终于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和同情,在他战死后,阿基琉斯疯狂地想要羞辱他躯体的举动,引起了天界所有神灵的公愤。我父亲的保护神,也就是太阳之神阿波罗,他看到我父亲的遗体被这样侮辱,心头的愤怒越来越高涨。于是他就用自己的金盾覆盖在我父亲的躯体上,让我父亲的躯体不致被拖拉残碎。他同时还警告了阿基琉斯,警告他人死恨消,况且他的朋友是在战斗中被我父亲杀死的,无论如何不可如此疯狂地侮辱对手的尸体。但狂怒中的阿基硫斯,却根本听不进阿波罗的话。阿波罗的愤怒终于无可抑制,便亲自用他的太阳战矛,杀死了正疯狂得意的阿基琉斯。”
昭元心中实在是感慨莫名。他知道这些祭司的话未必可信,但是二人都已经死去的事,却肯定是事实。若是在自己看来,赫克托尔应该不是被神欺骗,而是在被希腊一方的奸细骗了之后心中极为愧疚,导致心神难以控制。同时,他又见到了那疯狂嗜血、要为友报仇的阿咯琉斯,想起特洛伊不可避免被攻破的命运,心中遂已萌发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死志。
特洛伊城已被围,外围家园大半被毁,每年新的收获根本满足不了人之所需,这些都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事实。这些年来,特洛伊肯定是在不断动用多年的库存,但终是用一分少一分。而希腊一方虽然一时也没什么进展,但后方却没受大的破坏,尽可硬生生耗死特洛伊。赫克托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双方当时的仇恨下,他肯定无力劝说族人相信,还有可以低头的办法获得和平——甚至于他自己也无法相信。因此,他只能冒险一击,希望能让希腊人的斗志产生动摇,从而不这般咄咄逼人,答应议和。此等之局面其实是不冒险便是等死,冒险似乎还有一线生机。这等情形之下,便是自己身处其境,只怕也会冒险一试。
从赫克托尔一向的眼光和胸怀来看,他与那一味嗜血,仇恨之下只顾自己发泄的阿基琉斯有很大的不同。他一心想到的是对别人的爱和责任,哪怕是明知自己这一方终会失败,也依然无怨恨无悔,不惜生命以卫。因此,他应该不会去轻易寻死。他很可能是看到这一丝最后的侥幸冒险被破除,而且损失巨大,特洛伊已然连再冒一次险的生力军都没有了,很可能很快就会被攻破。他心头绝望愧疚交织,无可解脱,又见阿基琉斯那样疯狂,心中死志早萌。或许,他还希望若是自己能够战胜阿基硫斯,说不定还能有一丝议和的希望;而自己如果战败,或许也还能平息阿基硫斯的愤怒。也许他还幻想着自己一死,希腊一方说不定气愤稍平,能够在城破之后发些善心,不将他的族人尽行杀戮或是全卖为奴隶。
至于其后的什么万神对阿基琉斯得逞之后的得意和狂态感到愤怒,其实八成是因为祭司们猜到了赫克托尔的绝望和苦心,从而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敬意。那什么阿基琉斯刀枪不入等语,则很可能只是因为他的盔甲极其精良。自己这些天亲眼看见,一个不大的海岛上的铸铁之术便已相当高明,那么全希腊要合力造出一套极好的盔甲,自然也是很有可能。
阿基琉斯如此嗜血勇武,这套盔甲比普通勇士的重一些,想来他也能穿得住。不过其后他死得很是莫名其妙,因为唯一可以与他匹敌的敌人死了,他却居然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此事既然如此离奇,实在不好解释成其他的原因,也就只好托言于被神灵所杀。否则的话,如果稍有其他解释的可能,以众人都知道阿伽门农跟他有隙的事来看,十成十会有无数传言,说他是被阿伽门农暗算。可既然完全没有这等传言,那便说明此他的死确实太过离奇,实在跟阿伽门农无法搭边。
若是由自己来看,阿基硫斯的死,很可能还是因为赫克托尔。阿基硫斯很可能狂怒之下未多防御,导致虽然重甲在身,却还是被赫克托尔击成了极严重的内伤。只不过阿基硫斯在报仇欲望得逞后,被极度的兴奋支持着,一时不自知。等到得意稍过,精神亢奋最终离他而去,内伤便突然发作,导致毙命。
昭元想到这里,虽觉得此猜测也颇为牵强,但既然自己不信神,那么便也实在是目前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释了。他看了看伊丝卡,见她正呆呆地斜望着荡漾着的海水,空洞的眼神中全无先前的神采,便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你的父亲是伟大的战士,他生死以卫特洛伊的精神将永远为世人所怀念。他留给爱琴海的,是永远的光辉和骄傲。他的决策其实并无多少错误,他的死也是光荣的。而且,也正是他杀死了阿基琉斯。”
伊丝卡骤然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又重新放射出了光芒,颤声道:“什么?”昭元定了定神,将自己方才所想的说了一遍。伊丝卡虽然悲伤渐敛,但听他猜得过于大胆奇特,自然仍是将信将疑:“可是……这是祭司们说的,他们是我们城中最值得信赖的人啊。”
昭元苦笑道:“他们最值得信赖?那我……”他话到嘴边,看了看她的神色,不免想起她一生都浸润在那些祭司的教诲中,肯定早已形成思维定式。她便是再相信和崇拜自己,一时间也难全然理解自己之想。昭元想了一想,忽然道:“那他们都说。海神波塞冬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可你却怎么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呢?难道你也认为他们说的不对吗?”
伊丝卡苍白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道:“可你不是海神嘛。”昭元正色道:“如果我现在又说是呢?他们是祭司,我却是祭司之王。就算他们说不是,但我却要说是。那么你相信谁呢?”伊丝卡不答,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一些。”
http://
第五卷 爱琴美神 第四十五回 情迷意乱永同心(二)
昭元轻轻抚着她柔弱的肩头,道:“海神是什么?海神能够役使海中的万物,能够拯救他的海洋子民。今天,我能够役使海中最凶猛的猛兽,我能够为海民除害,那么我为什么不是海神?”伊丝卡呐呐道:“可是……”昭元道:“如果你觉得我看起来象海神,又有海神的能力和胸襟,那么我就是海神。如果你仍然不觉得我是海神,那么海神根本就不存在。”
伊丝卡被他说的越来越糊涂,看了他许久,仍然不发一言。昭元自己也觉这番话实在太过咬口,歉然一笑,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明白了么?”伊丝卡道:“我明白了。”昭元大喜道:“你明白我所说的了?”伊丝卡将头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轻轻道:“我觉得不管我明不明白,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也不需要明白。”说着整个人都要钻进他怀里。
昭元一呆,不禁暗暗苦笑,但想起她毕竟没有亲身做过大祭,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确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