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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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是情是爱 第三十九回 佛法无边难解情(四)
昭元极是惭愧,不敢再和宝相夫人目光相接,只是低头垂手站立。冰灵似乎觉出有异,道:“妈妈,哥哥,你们怎么了?”宝相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很好,确实是值得开心的事。”冰灵眉花眼笑,欢叫道:“妈妈也说是开心之事?那太好了,以后我就永远有人疼啦!”忽然间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妈妈,幸亏你提醒了我。”忽然跑到昭元面前道:“哥哥,你还要答应我,你以后只有我一个妹妹,不能再有妹妹了哦!”
昭元勉强笑道:“怎么啦?怕又多了个妹妹来跟你抢着撒娇么?”冰灵脸上飞红,扭住他不依:“你娶妻子我不管,但是再要妹妹反正就是不行,一百个不行,一千个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也不行……”说着更是手上用力,直抓昭元耳朵,逼他答应。
昭元笑道:“好好好,哥哥从今天起就只有你一个小妹妹,别人都不要。”冰灵大是欢喜,放脱了手,见他耳朵已被自己扯得微微发青发白,不免微觉歉疚和害羞。她双手抱住昭元之头,要将昭元拉下来,自己则踮起脚尖,凑上去微微吹气,一面吹还一面道:“好了,好了,哥哥别哭。”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昭元轻轻推开她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鼓足勇气对宝相夫人道:“夫人来此……不知有何要事?”他见宝相夫人眼光炯炯直盯着自己,但现在却也不好低头以避,惭愧之下只好眼珠斜转,假做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宝相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不住乱动的冰灵,叹了口气,道:“你忘了你师父昨天说叫你今天去见他,说说你要远行的事么?”
昭元恍然大悟,道:“对呀,我居然差点给忘了。多谢夫人提醒。”说着拉起冰灵便要前去。行了几步,耳中忽然一缕极细的声音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跟她说的?”昭元知是宝相夫人碍着冰灵在旁,正在传音入密,只好也依样回音道:“她……实在是还小,什么都还没想。”宝相夫人叹了口气,便也不再言语。
三人到了燃灯之室,却见昨天到来之人一个不少,自己又是最后一个。他微觉不好意思,略一问礼之后,便轻手轻脚在一旁角落坐了。燃灯笑道:“今天正是你最需要好好听,怎么心怀鬼胎,缩到角落里?”众人哄笑声中,昭元只好移至燃灯正前面。
燃灯微一扬手,众人不再嘻笑。燃灯道:“弥陀,你们师兄弟几个都发下极乐世界、灵山圣境、兜率天宫之愿,又都有人人平等之誓。然而现在毕竟还只是心愿,而且我们所近所旁,也无什么可资借鉴的。为师昨天也曾略略说起过,听故老相传,言极西之地亦有文明之域,其中亦是邦国众多,而且其立国之道与我等大不相同。其国除了有如我们一般的国王之外,大多还有类似‘公民’之一称。有些国家的国王并非父子相承,而是由公民大会选出的,有的时候国王本身还不止一人。这些国家往往有规定,公民与国王和大小官吏人人平等,普通公民并非国王之奴仆,而且人人都有机会当国王。这样之世,似乎也与你们所想的有些类似之处。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而已,而且年代久远,不知道是真是假。为师指引了这一处所在,自然是要你们有机缘便可去参看一番,多些见识。但弥勒和悉达多武功尚弱,又未出过天竺远游,这去探未知之险,还是得由你代你们三人前往。弥陀,你有什么想法?”
昭元沉吟道:“师尊所言之处确实令人颇为向往,但听之起来,又似乎与中土的上古尧舜之世颇有类同。中土自夏启废禅以来,千余年来,早已无此等之世。因此我想,只怕此事纵然有,也是多少世之前的情况了。现在那西方之世,未必能仍如先世所传。不过弟子一路西来,本来便是要浪迹天涯,往西一行,本有所愿。我准备之后过几天出发便是。”
燃灯笑道:“你之所言,当然有其道理。但我所说的年代久远,却还只是我师尊所说算起,谅来至今应该还不到百年。我师尊的人品是绝无可疑的,一生从不打诳语。他说他亲耳听到,有来往天竺的西方商人说起当时的西方之世,那么除了那商人撒谎或是误传之外,此事便还是很有可能。况且你想想,那商人又何必要骗他?于自己又没甚么好处。”
昭元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便大大不同了。我说师尊怎么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之事,便建议我等出行呢。看来这一趟只怕是大有所获,说不定还真能亲眼再见先世尧舜之世。”
燃灯见他说到后来,已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神色,微微叹道:“你且也莫期望太高。要知当今世界虽有万般万种之人,但要说聪明与否,奸诈与否,整体上却都是一般。只要是能成一大邦,那便肯定各色人等都会有,很难有太大的高下之分。况且世道虽有反复,大势终是向前。你中土既是先有尧舜之世,后来却又成此世道这么多年,说明未必便全是退步,你也不必去对先世那样一味敬佩。这等传说中的情形,一来不见得真有,二来就算是有,只怕也未必就如那般美好可人。我这番话,你现在可能尚难理解。便是自以为明白,也只是似懂非懂。但日后你再多历些世事,自然便会明白其中真义。”
昭元点头受教,道:“师尊说的是。弟子此行,但有所见,都会以平常心看之。有精华便当学取,有糟粕便当舍弃,绝不以一眼之精华糟粕而轻易看高看低。”
燃灯笑道:“你能有如此之想,便是摆正了心态。至于实际之中如何,你但努力去做便是。要完全做到一丝都不看错不做错,却也并不现实。你回来之后,将所见所闻讲与我们听闻。我们集众人之智慧,希能多解其中之真义。”
昭元道:“是。”燃灯又道:“你此去传说之地,还要记住,这本来便是不定之事,且不可为了找到一个那样之世而死死搜索,不知回来。你此去有海船之速,昼夜行进,无需如陆路劳累,当可倍加快捷。最多一年,你便应该返回。不要死钻牛角尖,觉得不找到那样之世便不好意思回来。”昭元道:“是。弟子会注意的。少则三月半载,多则一年,定然回来。”
弥勒道:“师尊所说的那个商人,当年往来于何处?”燃灯道:“据我师尊说,他老停靠的地方,就是于陀宝利国之西南的一座大港。”地藏道:“那里海岸平浅,宜港之处不多,当易寻找。”
悉达多也道:“其实我先前周游列国,确实也曾听人说起这些事情。只不过开始我因为并无旁证,以为不是传说,便是寓言。没想到师尊之师也曾听说,看来倒确实是象有那么一回事了。我父王也在那里有一船队,赚些商旅之利,以资国库。而且近来正值淡季,生意不多,甚是轻闲。师弟不妨持我一信,去叫他们备好船舶。如此便是一家人,便于行动。”
昭元点了点头,道:“如此的话,那就方便得多了。多些师兄关心。”燃灯忽道:“海上虽然广阔,但亦当防有海寇。你虽然陆上不惧,也通水性,终不能与海寇相比。况且大海之上,你武功无法施展,需当有及远之器才可御敌于外。若是被其接近,你虽不惧近战,却也怕他们跳海凿船,那你便不好着力了。你可想好了么?”昭元沉吟道:“若说及远,莫过于弩箭之威。对了,和我同来天竺的还有我三位兄弟,都是箭道好手,当能大有帮助。”
昭元想到这里,便将弩箭制作之法比比划划说了。这弓箭是天下很早就共有的东西,中土传说是炎帝神农氏在弹的基础上创立,后又有荆山弧父、后翌、逢蒙等改进。但传到琴氏时,却终于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衍生出了更强大的“弩”,并传之于楚三侯。弩箭意在借用器具之力,突破人本身之极限,使其及远。天竺征战不如中原频繁激烈,并无发明此具之动力,是以有弓无弩。因此,昭元说了好一气,却也只有曾打过铁的地藏王明白了些。
众人又说了些其余之事,便各自离开而去。昭元却和地藏王一起,请他依照自己所说样式,打上一把铜胎铁背之弩,再准备千儿几百支铁杆羽箭。这自然是因为他觉得海船甚大,不虑携带之难,反正多备无患。
地藏王自是满口答应。但此物毕竟以前从未打过,即使召集沙漠城中原来的所有铁匠立刻开炉,要试着做出一把弹性刚性勉强能用的弩,也还需要个把月。好在昭元自己之伤也还未全好,莫西干等也需时间完全康复,便也正好趁次机会休息。
昭元去看了看莫西干,见拘魂使者们虽还在忙碌,但他已能轻易认出自己。他知道莫西干不日便可康复,当下也就抑制住心头想和他大谈一番的念头,只跟支奴干和依维干侃了几侃,也就不好再多打扰他们了。待出得门来,行了一段,却见燃灯不知何时在路旁站着,正自微微而笑。
昭元见他笑意似乎与平时略有不同,想起今早的“心怀鬼胎”之语,心中不自禁地发起虚来。但他也只得强自镇定,上前道:“师尊。”燃灯微笑道:“我知你心怀犹豫难解之事。但此行却也正好可以清醒一下,或许还能助你解脱,免得象现在这样心乱。”
昭元见他如此说,知他确实已从宝相夫人那里知道了自己之事,只好道:“弟子糊涂,耽误了修行悟道。弟子日后自当屏去一切杂念,象师兄们一样专心修行。”
燃灯笑道:“你误会了,以为我是在责备于你。你之杂念其实也并非杂念,乃是正念,有何避忌?你师兄定的那些戒律,乃是让普通之人能多些精力悟道,免得干扰。似你这等已深具慧根之人,道理已然通达,又何必去为了遵守戒律而遵守戒律?只是你年纪还是太轻,所历又极是奇特,导致性情很有些扭曲。有时行事,你能随口便出道理,连七八十岁的人也未必能悟到。可有的时侯,你却迷茫无限,便是连自己同年龄的人都视为理所当然、丝毫不难的事,你也做不好。这些为师也不强你,但你却需牢记你自己亲口说过的那个道理,那便是一切当顺其自然,方才事半功倍。你记住,万事都以平常心看待,不要过于趋避。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当随自然心。”说罢看了看冰灵,见她和昭元一样,也是似懂非懂,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昭元微一沉吟,自思:“对呀!现在她全不知兄妹之外为何物,我也一半糊涂,现在能彼此弄出什么明白结果来?不如我自己出去个一年半载,天地开阔,自然便可清醒。此次西行,连弥勒和悉达多,师尊都不赞成去,可见危险如何他也没底。我此去最起码得是人人能自保才是,肯定不能带冰灵去冒险。那时她见不到我,又渐渐长大,自然便也该好好思考一下,想想她自己将来的打算到底如何。待我回来,她心中也已确定,那么无论将来是夫妻还是兄妹,都会好处得多。……当然现在还是先打算是兄妹为好。”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此事还有麻烦:“那样的话,我便不能带她前去了。以她对我这样依恋的的情形,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先前燃灯说起要他远行,他一直都以为自然是带冰灵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