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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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巨石实不啻有万千之钧,这一扳不但纹丝不动,反而将他两臂臂骨都险些扳得脱臼。昭元惶急欲死,但身后腥风又盛,显是大蟒已追至身侧。他知自己绝不能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与它缠斗,立刻抓起一块尖石,便如拿着一把利剑一般给自己壮胆。那巨蟒似知他生路已绝,并不急速进击,反而先将身体张开,将整个洞全部盘住,这才蛇信伸缩,慢慢移前。
昭元见它如此狡诈,又见它才轻轻一盘,便将整个过道堵死,心头越来越惧。再看自己手中的那小块尖石,对这庞然凶兽来说,简直就如玩具一般。昭元心头几已如死,忽然扔掉那石,侧身抱起自己所能抱起的最大一块石头,狠狠朝那巨蟒砸去。
但那巨蟒头忽一歪,身体也忽然一松。那大石弹了一弹,已自飞过,并未砸伤什么。巨蟒身躯盘缩之际,又将那处给堵死。昭元又狠砸一石,却是依然如此。那巨蟒一点点地逼近,似是知道这猎物不过是困兽犹斗,一点也不急。
昭元心头越来越惧,忽然又抓起那尖石,割破自己腕部皮肤,将鲜血朝大蟒撒去。那大蟒似乎甚厌恶他这鲜血,但只头部避开,身体却依然盘缩不退。昭元技穷,眼见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少,已可说是命在顷刻,忽然再也顾不得其它,抱起一块大石便朝那巨蛇嘴巴冲去。那巨蛇似知他是想将大石塞入自己口中,头猛地一甩一砸,已将昭元的身躯凌空砸向地面。
昭元虽然未被那掉落弹起的石头直接砸中,但依然被这一摔摔得死去活来。他眼前金星乱晃,心头已是在潜意识地想:“我饲蛇养蛇无数,难道到头来竟然还是要被蛇吞?难道这就是报应?”他为了帮族人致富治病,以及试验毒理,确实杀了不少蛇,也吃了不少蛇,现下他眼见这巨漭狰狞的眼睛和不住伸缩着的蛇信,心下几乎就想立刻自杀。忽然,他猛然一下抛却了大石,一头直扑那巨蟒之口。
那巨蟒似也没料到他居然主动入口,居然一时间微觉迟疑,不知该张口还是该先避开。昭元抓住这一稍纵即逝的时机,一下翻身骑上它颈,狠狠双指就朝那蟒之双眼插去。那蟒大惊,急忙一下甩头相避,同时本能的身体腾翻,要甩落敌人、倒卷敌人。昭元知蛇类其实不太靠眼,本来也没敢指望能真正插中它眼,这其实只是想让它惊慌一下,那便可能会露出破绽和缝隙。因此,巨蟒本能腾翻之际,昭元已借其甩自己之势猛然窜下,从其翻卷着的身躯边际钻出。
那巨蟒明白过来,怒极之下,立刻掉转身躯,又来追昭元。昭元拼命飞奔,却忽然身体微停,抓起一方巨石猛地朝另外一块砸去。只听啪的一声,二石相碰,火花四溅,那巨蟒的来势顿时一阻。昭元丝毫不敢停留,全力朝前跑去,想要将自己丢掉的那火把的火星重新吹燃,以阻此蛇。可是待他跑到那里,却是半点红光也看不见,显是火把已完全熄灭。
昭元心头绝望,感觉到那巨蟒又已冲近,整个人已是有些天旋地转,几乎就想干脆放弃。他忽然抱起了一方有些棱角的方条石,整个人跃入一个曾被自己以为是藏着石碑的凹穴,将一条略呈方形的大石堵压在口处,紧紧贴着自己。
那大蟒见敌人钻入了一个“洞”,而且还盖上了“门”,顿时大怒如狂。但它立刻便发觉那其实根本不能算洞,反而更象是敌人的葬身棺材,登时又信心大增,立刻便身体弓缩连连,要盘卷住那石外缘,将其掀开。昭元特意将有明显棱角的一面对着自己,对这一着自然是有所防备,这下便死死抓紧其内棱角,说什么也不放手。那石外缘甚平,棱角不多,露出外面的也不多。那大蟒无法完全盘紧,自然也就无法用上大力,一时间掀之不开。
昭元见它没能掀动这石盖,长长喘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之心实在已是快到嗓子眼了。他双手丝毫不敢放松,生怕自己稍一疏神,就会被其掀起,是以一直用尽全力,死死与之抗衡。他自己也知这实在不是个办法,因为蛇性命长,尽可长耗自己,时时来试。而自己终要吃饭喝水,就算再怎么坚持,难道还能撑过两三天?但无论如何,能多活一刻便多一份希望,不管那是多么的渺茫。再说了,自己就算饿死渴死其中,也好过被这巨蟒生吞入腹。起码这石穴比起巨蟒之腹来说,应该是传统一些、好一些的墓穴吧?
那巨蟒试了好一会,始终没有效果,忽然停了下来,从石缝中朝昭元看去。昭元心下微安,但却还是得紧紧抓石,不敢丝毫放松。他心头暗暗叫苦:“如此一来,更是我耗力要快得多。……我是不是应该也趁机休息一下呢?”他正心念动际,那巨蛇忽然一头伸将过来就要朝石缝猛钻,其力不小,几乎就要将那条石挤歪。昭元大惊,幸喜自己还没松手,慌忙又用尽全身力气抓紧。庆幸之余,他想起自己褪力前景,心下苦意却是更甚。
那巨蟒钻了几钻,无法钻歪,忽然整个身体不知是找到了什么借力之处,干脆将那条石狠狠朝昭元身体挤压。这一下跟先前要掀起之势完全相反,那小石穴又浅又窄,顿时便将昭元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无奈之下,只得又拼命撑拒,而且所需之力竟还更甚于前。
昭元知这不是办法,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挪移身体,将身体尽量在小石穴内摆正。同时,他收胸缩腹,展腿宽肩,利用其每一寸空间容纳自己,也尽量利用小石穴的边缘来承受条石传来的压力。在坚持不懈地努力下,他终于不再有那压迫得快要窒息的感觉了。
昭元刚要喘上一口气,忽然心头一动,又死死将那条石抓向自己。果然,那条石上传来的力忽然一下又变成了向外掀起的力,要不是昭元突然变力、拼命抓紧,这一下非被掀起不可。昭元冷汗涔涔直下,心下拿定主意:“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努力抓向我自己才是。”
如此又来了两三回,那巨蟒始终无法掀起这巨石。它似乎也甚是气馁,便如放弃了昭元一般,不知游到哪里去了。但昭元却丝毫不敢放松和冒险,依然是时刻警惕,随时用力。果不其然,那巨蟒时时又悄悄回来试上一试,只是因他有了防备,这才没能得逞。昭元见它可以休息而自己不能休息,心头更是绝望。
耗了许久许久,似乎过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形势依然如此。昭元的后继之力迅速枯竭,心也越来越是绝望。他脑中已是一片混乱,那些很久受抑制很久了的伤心念头,又是一簇簇一群群地冒了出来,似乎都在劝他早早放弃、早早摆脱,好来个下世为人一身轻。
昭元默默苦笑着,虽然明知这等想法是再明显不过的颓废投降,可身心精力的快速耗竭,却还是令他无法不想这些、甚至越来越想认同。他心念连转:“他们真的是要害我吗?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对他们有什么威胁?他们害我有什么用?难道……是要我先饱这蛇?”
想到这里,昭元心头忽然一亮:“不错,很有可能。蟒类千百代传下来的特性,只要它吞食了笨重之物后,全身会庸懒无力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此时遇到危险,即使它自己想要能使力、想要敏捷,也根本不可能。因此,这个时候可说是其最脆弱的时期,必须规避危险。陈自远他们先前遇到过此蟒,是以将众火把全都扔向它,拼命逃出,却来找我这个替死鬼。嗯,估计对于这等陷害之事,张老九他们不能做到面不改色,所以只有陈老大一个人来对我说。嘿嘿,说到底,我终还是不肯认为我是他们一伙的人,他们也终还是不肯认为我是他们一伙的人。他们救我一命,又害我一命,如此结果,还真是扯直了。”
正自寻念间,昭元忽然觉出有些异样,那本已马上就要油尽灯枯般的精神立刻又被调动起来。但这一次不象是那大蟒来袭的动静或是气息,而是呼吸间似有了一种很呛人的味道。昭元定了定神,忽然明白过来:“他们在朝里面熏烟!”一想到此念,顿时又恨极:“他们明明可以早熏的,早点熏死此蟒,不就可以不用我来送死了么?”但又想:“不对不对。这墓中似乎通风,这烟不可能很浓,也许不可能熏死这蟒。”
果然,那烟始终浓不到什么程度。连昭元都能勉强忍住不打喷嚏,又惶论去熏死那么大一条巨蟒?此时的烟雾,自然不是为了熏死巨蟒,应该只是想使巨蟒的行为更加委顿一些,方便他们杀蟒。不过这等烟雾对昭元来说倒也是有点好处的,那就是蛇蟒之类厌恶烟雾,那巨蟒似乎躲到什么通风微隙处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试昭元。
昭元正自微喜,却又觉自己实在没什么可喜的,因为自己又累又渴又饿,前面还是死路一条。如果自己此时冒险出去,不要说有被巨蟒中途拦截吞噬的危险,即使出去了,又如何面对他们?他们又如何面对自己?自己能装作不知道他们阴谋吗?他们能相信自己现在还不知他们的阴谋吗?他们得知自己未死,巨蟒肯定不会行动迟滞太多,那还不得再将自己关回去喂巨蟒?
要说唯一的希望,那就是他们能够早点进来被大蟒吃掉,自己或许还能逃出。可是他们这么多人,上次都没被吃掉,这次又已有备,怎么会被吃掉?而且即使真被吃掉一二人,那么剩下之人也就安全了。那些人还是远远多过自己,要制住自己杀死自己,还是易如反掌。
昭元想来想去,简直觉得无论怎么样,自己面前终还是死路一条。他心头苦笑,便干脆再也不去多想什么了,只盼他们能早点进来跟这巨蟒大战一场。只要这巨蟒争气,吃掉一两人,自己不就死前也能出口气了么?然过了许久许久,那外面的烟源源不断进来,却始终也无人进来,显是他们都极为谨慎。
直到又过了几乎一天的功夫,他们还是没有进来。昭元又累又饿又渴,不论怎么运功压抑,都还是痛苦万分,但居然还未完全被累趴下。这自是因为这一天巨蟒没来试他,又兼没有什么活动,洞内又属阴凉。但显然的是,即使这样“轻松”,他显然也已支持不了多久了。
正当昭元连神思也开始恍惚的时候,外面忽然似有了些微微的声音,令他精神又勉强一振。他细听之下,听出偶尔还有人打几下喷嚏,知是陈自远一伙。但过了很久很久,他们才真正近前,语音可闻。显然,他们这一路上走得极为小心。
只听一人笑道:“他娘的,这不是自寻烦恼么?都忙死大伙了,里面的烟居然还没外面浓。不过看来那死蟒蛇确实已经吃了他,在一边睡大觉呢。这次大伙可得给赵十七立个灵位,感谢他以身喂蟒,帮大家发财。”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忽听一人道:“老大,说实在的,我对此事很不明白。我们先还都在想别的办法,可还真是没有想到牺牲他这个摇钱树。你一向也对他极赏识极倚重的,怎么这一次居然主动提出要用他来做饵?”
陈自远嘿嘿笑道:“他若不死,日后定然是我们死,那怎么行?”众人都是一惊,道:“为什么?”陈自远默默不答,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我本来是很赏识他的,也确实想把他拉入伙中,甚至有过传位于他的打算。你们原来怀疑的都有道理,他先前编的那套身世理由,根本就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