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朵霸王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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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南却蓦然伸手,在她讶然的瞪视下,将她嘴边的油星子擦去:“还说不是小孩子,吃的这般狼狈。”
十岁女孩子的皮肤本来就好,那粉色的唇角更是柔软的不像话,裴东南的指尖才堪堪触到就是一阵怔忪,心底油然升腾起一股不可自瞒的意念,那意念恣意横行蜿蜒,促其妄动,促其心生邪念。
裴东南眼神渐渐茫然,若是这丫头能再长大一些……
裴东南今天一十七了,前些时日意料之中的考上秀才,才欢喜了没有两日就被母亲的一席话激的焦躁起来。母亲年轻时候有个交好的表妹,甚至二人出嫁前曾戏言,若是都生下男孩或者女孩,也就罢了,左不过都是亲戚,但要是生下一男一女,就定下婚约。
后来裴东南中了秀才,表姨听闻后叫他母亲去家里小坐,闲聊之后又谈及此事,里正夫人回家就和儿子说了,却遭到裴东南一口拒绝。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里正夫人不悦的追问原因,裴东南避而不答,他该如何告诉自己的母亲,他居然对一个刚满十岁的幼女怦然心动。
裴东南伸长的右手还托着甄知夏的脸颊,大拇指更是在她唇角处摩挲着,让她惊诧不定,她和东哥儿向来是亲近的,但这般亲昵却不曾有过。终于还是觉得别扭,她往后合了身子绕开他的手,孩子气的抬手,自己胡乱在嘴上擦了几下才觉得舒服些。
裴东南只觉自己的手里的一空,难掩失落的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五叔,这次也考中秀才了。”
甄知夏嗯了一声:“我晓得他也考上了,二伯娘早上已经说过了。”花了家里那么多钱还没考上,那就成笑话了。虽然她还挺想看看,若是此次甄老五又落榜,马氏会是什么表情。
裴东南疑惑的对上她道:“你似乎不太高兴。”
甄知夏一噎,这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她虽然和东哥儿亲近,却越是亲近这话越说不得,只得含糊道:“挺高兴的,五叔读书花了家里不少钱呢,这次考中,家里负担以后也会轻一些。”想想还是考上的好,不然甄惜福再想弄个五六十两银子再去考一次,马氏估计还得发疯。
裴东南点头道:“秀才功名虽说没有多了不起,但也够在村里当个先生教教庄户人家的孩子,或者闲暇时间给人写写家信也能赚些润笔费贴补家用,也是好的。”
甄知夏嘴角微微一抽,甄惜福和那群纨绔学子厮混关了,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让他在街上摆摊卖字?不可能!!
她还真不想提甄惜福,想他风光了吧,她不痛快,但甄惜福如果落魄,马氏只怕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甄知夏低下头,毫无形象的吃了一大口麻辣粉:“东哥儿,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裴东南思虑了会儿,忽然瞧着她认真道:“继续读书,三年后再去考乡试。”
他虽不能立即同母亲明说,但他也有他的打算,只要等上三年,无论能不能考的中举人,这丫头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到那时他便 求母亲允了他,再上门来提亲。
甄知夏傻乎乎道:“东哥儿你想做官?”
裴东南笑道:“不是考上举人就有官做的,举人想做官得等到空缺,而这一等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若是想做官,还得再考恩科。”
“我觉得东哥儿还是不做官比较好,东哥儿你的性子太过温文,官场尔虞我诈,只怕是要吃亏的。”
裴东南哑然,这丫头一番话倒是和他的恩师说的一模一样。
他默然瞧了她半响,才半真半假笑道:“既然知夏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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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李氏娘仨在镇上卖麻辣粉的消息果然传回了梧桐村,一连几日都有人特意来南风镇寻她们,这一日来寻她们的却是许久不见的大伯娘孙氏和甄绿儿。
二人身上穿的衣裳还是甄家分家前,娘俩过年或者走亲访友才舍得穿的细布棉衣,看来李氏虽然送给她们两亩地和十两银子,大房的日子还是很拮据,过年一套新衣服也舍不得做,不过让李氏她们欣慰的是,再见到孙氏和甄绿儿,她们娘俩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甄绿儿更不想之前胆小的畏畏缩缩了,一瞧见她们就乖巧的喊了人,然后跟着两个姐姐去摊子前帮忙打下手。
孙氏就拉了李氏坐在一旁:“一直想来找你们呢,就怕耽搁你们忙。”她满脸的激动的看着李氏:“咱家里一切都好,我当家的和两个小子不歇气的施肥耕作,生生把四亩生地养肥了,那种出来的东西比老二家的翻了倍不止,眼下咱日子已经好过不少了,我来就是想和您们说一声,我家大小子定下亲了,是村里张铁家的二闺女,半年后就成亲。”
李氏笑道:“那就好,我记的张铁家的几个闺女,都很是能吃苦的样子,这样的闺女最适合当大嫂,撑得起家。”
孙氏显然要更加满意:“我家大小子懂事哩,就说了一句,会孝敬咱娘就成,其实我晓得咧,他自己就挺乐意,听说我想替他给张家闺女说亲,一连傻笑了几天。这闺女比他大一岁,屁股又圆又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我可是挑了好长时间才定下的,年前借机会去她家做过一回客,那闺女会织布,灶上手艺也好,年后我请媒人上门说了两回,人家才答应的。”
孙氏笑的合不拢嘴,半天才想起来解开自己带来的包裹:“没啥好东西,田里种的新鲜蔬菜,给你们带些来,绿儿的女工也学的不错了,她给两个姐姐每人绣了一个鞋垫子,丫头听说她三姐上山猎野猪,特地绣了一双厚实的,又软又舒服,保证不磨脚。”
李氏笑的有些无奈:“还提猎野猪呢,那回之后就没再让她上过山。”
孙氏叹道:“那感情好,这三丫头实在是标志,长得像你,若是再文静些,以后你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的。”
李氏回头看一眼合着甄绿儿说笑,一团孩子气的甄知夏,轻笑着摇摇头。
两人闲聊几句,孙氏话锋一转,忽然神秘道:“他五叔考中秀才了,三弟妹你晓得不?”
这已经是第三个和她们说这事儿的,从开始的惊讶不忿到现在,李氏已经浑然不惊了:“听说了,也是一件好事,以后老两口的负担就轻了。”
“才不是咧。”老实人孙氏说到这里也忍不住面露不屑:“考上秀才的消息才传到村里,可把老两口乐坏了,公公他更是高兴的都能下床走路了,婆婆亲自杀鸡卖肉,做了一桌席面等五弟回来报喜,谁知道空等了几天,那桌菜反复热的都快不能吃了,五弟才和那之前来过的刘公子到家里来了,来了既不吃饭,也不住下,就问老两口要银子,说要合着一起考中秀才的同学游山玩水,也不知道他和婆婆说啥了,婆婆要拿压箱底的银子呢,我看公公又快被他气得发病了。”
李氏听得说不出话来了,这甄惜福还真不是一般的能闹人,杀头也不过一招,他这样左一刀又一刀的刮骨啃老,和凌迟何异?马氏居然也就一直由着他,还真是幸好提前分家了。
孙氏又道:“我看大房他们也忙呢,又想着沾五弟的光,又心疼老两口银子的,也跟着不消停,看着就头疼,今日看他们又闹起来了,我干脆就带着绿儿来找你们,顺带给你们捎个信。”
66扬名南风镇
孙氏和李氏闲话了没几句;就见其目光越过她;数次三番的落在对过巷子口处;孙氏扭头一瞧;隔着水洗似的青砖道,有个年近七十头发花白的老乞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棉衣,正靠坐在对面巷口的滴水檐下,耷拉着脑袋;时不时朝这里瞅上一眼。
李氏便起身喊了甄知夏一句,甄知夏应一声;立即舀了一大碗最简单的麻辣粉,急匆匆的避开青砖道上的行人,给老乞丐端了过去。
孙氏道:“三弟妹;你们这是?”
李氏叹口气:“这老乞丐比公公年纪都大;还缺了一只眼,每天为了填饱肚子走街串巷的受尽白眼,我看他可怜,就给他碗饭吃,反正咱们做的是吃食生意,左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孙氏感叹道:“这老叫花子是可怜,但也是你们心好。”她一想李氏她们若是心肠不软,怎么会又送地又送钱的,李氏还把自己做嫁妆的小院子都拿出来,孙氏有些赧然道:“三弟妹,你那小院儿,我当家的和大小子已经在翻新了,把院墙擦得雪似得白,篱笆加固了,又在后头多开了半亩地,我家大小子想借这屋成亲呢。”
李氏点头道:“那就好,给你们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等过两年就该轮到你家二小子了吧,若是银钱不凑手,紧着隔壁再多砌一间屋子,也能过了,再要等到绿儿成亲,还要好些年头呢,那时候你家的日子早就过的好好的了。”
孙氏连着哎哎了好几声:“那也是多亏了三弟妹,你们一家子可都是菩萨心肠,以后的日子定然会比所有人过的都好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种善因得善果,大体是没错的,不过,更有句老话叫做好事多磨,中间总有多些个不和谐的插曲,那些个好事才会姗姗来迟。
李氏她们施舍独眼老乞的次数一多,李娘子麻辣粉的名声也在以另一种方式传开来,渐渐的,南风镇旁他地段的乞丐也闻讯过来,李氏挑着中间确实有春秋或者身有残障的,便舍他一碗粉,甄知夏却觉得孤儿寡母的娘仨支撑小小一个摊子能落个乐善好施的名声虽有好处,但瞧着摊子四周日益增多的乞丐群,还是隐隐不安,更甚至这几日出门的时候,她就额外的带上了自己的那把小弓防身。
甄知夏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双目晶亮的看着娘和姐姐在晨光中舒心的睡颜,心道:算是我多心吧,若是用不到,自然更好。
但是还有句俗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真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这日晌午客人最多的时候,三个身上衣裳已然脏的看不见出原本颜色的中年乞丐,毫不客气的贴着前来麻辣粉摊吃晌午饭的客人,不怀好意的在摊子前叫嚣起来。
“不是说这里专门给叫花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么,怎么咱特地从镇子西边过来了,却没人招呼啊?”
李氏和甄知春面对这几个个大高壮的乞丐颇有些不知所措,她们这些时日布施出去也不知道多少碗麻辣粉了,那些个乞丐瞧见她们都要叫声女菩萨,个个都是恭敬又客气,哪里碰到过这么明目张胆挑衅的乞丐。
甄知夏静下心神,眯着眼睛打量这几个来者不善之人,心里已经盘算开了,没见过穿的像叫花子的大爷,自然也没见过大爷派头的叫花子,这几人明显是积年的叫花子倒也是寻常人装不出来的,她思及此速速在四周巡视了一回,对面巷子口卖面条的,隔壁卖糖人和松花糖的,也都伸长了脖子,一脸好奇,自家摊前的客人却是多有嫌弃避让,更有甚者是面露忧色,一时也瞧不出是谁可以寻来生事的,再者以麻辣粉摊目前的状况,小本经营的,也不至于就惹了周围人红眼吧。
就这会子愣神的功夫,那几个中年乞丐又闹将起来:“有说话的没有,咱听说这里给钱给吃的才跑了大老远过来的,难不成耍人不成?”
李氏捂着突突的心跳,打算硬着头皮先把几个人轰走,之前看白家老夫妇遇到个吃白食的无赖,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不想这回更加凶险,但不管怎么说,她一个成人总得护着自己闺女和自家的营生,巷子前有这么几个人堵着,她们还怎么做生意?!
甄知夏一把将李氏拦在摊后:“娘,你不能去。”那几个滋事的乞丐随便哪个只要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