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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冥尘贯-第23章

小说: 冥尘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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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医院上班几年来,又没什么家底,只好在县医院后边的芍药花园租了套“拎包”入住的小公寓,房子不大,却足以让我有个家的感觉,可以构建将来的幸福空间,自从和卓越认识后,她时常去我那里住几天,有时,我一下班,浑身疲倦,连饭都不想做时,卓越却为我早早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望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我还能感到是她依赖我吗?

    说良心话,我是在依赖她,她有着善良而宽容的包容,她从来都不愿让我感到她是个麻烦,她处处体谅并细心呵护着我,下雨了,她会提早找出雨伞擦干净递到我手里,叮嘱我如何在雨天里安全到达单位,并且为我找出雨天穿的衣服。天冷了,我的棉衣她会提前晒过,穿在身上,仿佛不是穿着棉衣,而是缩在母爱般的怀抱里,你们知道吗?卓越为了我,她会提前得到第二天的天气变化,路况信息,等等,等等,她所做的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任何目的,她的心理是健康的,她只想把我看作他的姊妹,姊妹之间应该有着的关怀。

    如此的一个时代,亲情、友情虽然淡了,但并不是绝对没有,我们天天感叹着世风日下,人们的道德滑坡,可是,在我们的这个小空间里,却还有着令人羡慕惊讶的温暖友情!我宁愿相信,卓越是走丢了,而不是被绑架了,她是个与世无争的失忆之人,为什么会冠以被绑架的命名,可笑。好了,我还要去她家里,告诉她父母,卓越很好,只是出去玩两天。卓越应该很好,不是吗?

    小陶匆匆离开,先是去了卓越家,然后回到医院精神疾病科。

    楚江童不说不笑,叼着烟斗,但已经没有了烟丝,医生强迫他不要抽烟,但那是徒劳。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进病房里,条纹病号服反射着美好的阳光,投在雪白的墙上,竟是那么宁静。

    精神病人的状态,给人的不是恐怖,而是一种没有规律的相互契合与融解。楚江童的旁边坐着两个民警,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误以为他是个监外嫌犯。小陶第一眼看到楚江童内心便涌上一股亲切与敬畏的感情。以她的职业经验,楚江童有个小小的阴谋,一个善意的阴谋。

    俩民警走出门去,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坐在床上的楚江童,小陶笑笑。

    “楚兄,你还头痛吗?是不是这里痛?”

    小陶贴近他的身体,感到他身上有股年轻男人所特有的青春热量,女性的身上,虽然也有这种青春的热量,但不会比男人明显和强烈。她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楚江童一言不发,一只手连“啄”了她的手心三下。

    小陶顿时明白了,她也肯定了自己刚进来时第一眼的判断,这个家伙的确有个小阴谋,他装病脱身,一定是想见另一个人,或是单独去破解一个不宜公开的秘密。看来她猜对了,楚江童将一张折叠的纸塞在她的外衣口袋里,低声说,先去瘦弹簧家了解一下,再看纸上的内容。

    楚江童若无其事地再次望着苍茫的窗外。

    卓越啊卓越,你到底去了哪里?

    小陶离开后,按照楚江童的吩咐并没有急着打开楚江童塞给她的纸,而是先去了瘦弹簧家。

    瘦弹簧家,警察已经来过。瘦弹簧的爸爸在县城开了家快餐店,生意挺好。

    小陶见到瘦弹簧的父亲,他个子不高,黑黑的皮肤,不胖不瘦,人长的倒是精神,瘦弹簧是遗传了母系的基因。他妈个子高高的,走起路来,腰部线条格外活跃。

    “你找毕坦荒有事吗?他啊,好几天不回来了,我听他妈说,他现在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只是手机号可能换了,打不通……”瘦弹簧的爸爸似乎对儿子很不满意。小陶长得漂亮又懂礼貌,他的态度好了许多:“昨天俩警察来找他,我寻思这小子别惹下什么事吧!”

    “大伯,那毕坦荒有什么最好的朋友没有?他和你们家的那个亲戚来往最多?”

    “你,怎么问这个,是不是他有什么事?”

    “是的,他换手机号了,我们吵了一架,你最好快些问问你的那些亲戚。”

    瘦弹簧的妈一下子傻眼了,丢下锅铲,扯下围裙,冲椅子上一扔,“你说什么?这混蛋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开手机?我说那俩警察来问这问那的,我打他手机也不通,我……看,哎?不会吧,你们的夫妻关系还去公安局公证了咋的?”

    小陶说:“大妈,别紧张,我是他女朋友,如果有他的消息,您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先告诉我,我很挂念他呀……”

    小陶长长地嘘一口气,看了一眼楚江童给她的纸条,然后望着车外的景物,猜不出楚江童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托付给滕倩云去做,难道他知道,只有滕倩云才能接近卓越的重要亲戚?那次在医院里,卓越的二叔二婶,为什么表情那样复杂?


第二十七章 官场争斗

    小陶立即联系滕倩云,却不料她去了上海学习,前天刚去。

    俩人只好用QQ,小陶将卓越被绑架、瘦弹簧离奇失踪以及楚江童限制了自由的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在上海的滕倩云,不时发来几个疑问的图像,虽然简单调皮,却能窥出滕倩云此时已经不约而同的进入了这个事件之中。

    她们共同猜测:楚江童为什么要找她?

    这个疑问其实是分析,滕倩云料到事态的严重性,坐在宾馆里的床上,手里托着手机,陷入最艰难的另一种假设:

    卓越被绑架,她的价值在哪里?是普通的赎金问题还是官场的某种要挟?自己猜不准,也决定不了。

    小陶的分析是后者,因为绑匪并没有急着主动要赎金,连电话打得都很少。

    瘦弹簧的失踪与卓越的绑架,有关联吗?是谁操控着整个事件?小陶提到卓越的二叔卓文韬和她二婶,这两个人物,楚江童虽然没有直接点到,但一定是“重要亲戚”。

    楚江童被暂时限制自由,是公安系统的单方面意图吗?还是办案需要。

    滕倩云隐隐感到,楚江童不信任公安系统,或许他发现了什么。

    凌晨三点,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好像一点儿也不累,依然车辆如流,小心翼翼的车喇叭声听起来仍有些刺耳。滕倩云不习惯大都市的生活,却向往有加,仿佛只有跻身其间,才更能够体现出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小时候,爸爸妈妈时常这么说:“等你长大了,去大都市里工作……”

    父母的向往,无疑是为她的人生观过早地发放了一张富丽堂皇的请柬。

    自从参加工作后,她才感到了父母的不同凡响,在那个县城里的高度与深度。

    参加工作前,她读的是中国传媒,那时虽然就对大都市有了初步的印象,但那时只是借用一下那个大都市,自己的人生观尚在飘渺中。

    父母却早早为她安排好了下一步,家庭的纽带与社会的纽带永远都是系在一起的,她很自然地进入一个她一直认为是平台的单位——广播电视台。

    自从这次出来学习,她才感到了父母和他们为之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县城,居然那么渺小,小的可怜巴巴。

    这是人生观与眼界之间的误差。

    但愿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绑架案,绑匪只为钱。

    楚江童啊楚江童,你为什么要掺入这个复杂的深潭?

    滕倩云睡意顿消,所想的不仅仅是案件本身,还有案件外的连锁反应:

    你找我,一定是要我进入卓越的家族体系中,可是,她的二叔二婶还会牵扯进谁去呢?触一发而动全身,我该怎么收场?曾私下里听同事们讲,卓文韬曾被秘密审查过,但审查了一段时间后,又被解禁了,解禁不等于停止。

    虽然远离自己的县城,但是单位的事,政府里的事,她们同样如在身边。

    发达的网络系统,传输着所有事实和猜疑。据传言,原县委书记自杀是牵扯上一级的一个人物,至于原县长离奇失踪,公安局长被审查,虽然在真相大白之前,人们只是猜测,却一定存在诸多问题。

    这便是官场,古往今来的官场。

    滕倩云想了很多很多,却不知该怎么往下做。她告诉小陶,容我好好想想。小陶说,不着急。其实,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小陶再次来到楚江童的病房,正在呼呼大睡,宽大矫健的身子犹如一堵坚固的堤坝,赫然而卧。小陶轻手轻脚,冲俩正在打盹的民警笑笑。才欲抽身而退,却见楚江童铁一般的光裸脚趾连续动了两下。

    小陶一惊:这家伙并没有真睡,鼾声可真像!小陶来到床边,轻轻地提起暖瓶,晃了晃,水不多了,但还是倒了一杯,然后瞅着他的眼睛,他半眯着的眼睛稍微睁了一下,然后手指一伸:小地柜。

    噢!小陶是何等的聪慧伶俐?她感觉自己像特务,特务正在表演着一个艺术味儿十足的游戏。

    果然,小柜里的饭盒下压着一张纸。要不有个美国出色的美女特工退役后发表感言:现代特工的最安全情报传递手段,不是电子而是手手相传!

    小陶若无其事的进来,然后再若无其事的离开。

    俩民警很年轻,年轻给人一种诚实和善良感,好像刚刚警校毕业,来此公安系统实习的,实习让他们的年轻岁月过早地浸染责任与世故,渐渐地,青青的叶子脱落,换上新的枝干,成熟了,果实累累,然后再培植新一代。循环往复,如植物荣枯。

    小陶拿走小柜里的纸条时,已经放下自己写好的另一张纸条,纸条上文字简洁,绝不允许抒情和冗沓描述,要一针见血。

    将你的QQ换上真照,另外,个人相册中添入我的真实照片!切切。

    小陶反反复复仔细琢磨每一个字,生怕漏掉什么。

    她为楚江童的字条写道:T正在上海学习,已告知其详情!脑子里很乱,一个个人物,如动画片一般。

    小陶上班下班,规律的有些反常,仿佛正有一双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自己,这双眼睛异常老辣,绝不是实习生。

    应该谨慎起来,谨慎包括不准犯错,不准保持自己原来的个性和习惯,连回到自己的家里的一瞬,都要事先观察一番。

    她知道,任何细微的漏洞都会将自己和楚江童推向被动,虽然,自己和楚江童这么秘密地做这件事,并不是违法犯罪,事实上,真正的违法犯罪尚有尺度边沿,这件事,却只有危险,没有限度的危险。

    因为,身后可能就站着那个可怕的黑手。

    自己一个人的屋子,空空荡荡的,连冰箱里制冷剂流动的哗哗响声都让人警惕,原本两个人住的屋子,一下子抽去一个人,好像不是走了一个,而是有一群人突然不见了。

    白天,田镇长来院里查体,身后跟着壮大的王司机和纤细的女司机小陈。

    田之程每三个月来查一次体,过去血糖偏高,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略好了一些。同田之程一起来的还有县委的秘书长钟兆国。

    首先,钟兆国先表扬了小陶一番,然后田之程再一番表扬,田之程将一张名片悄悄塞给她,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小陶将名片随手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去填单子,心里却想:男人的最大爱好就是向女人表白自己的身份,你来查个体,与名片有半毛钱的关系?

    同事们对小陶议论纷纷,有人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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