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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冥尘贯-第21章

小说: 冥尘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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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月儿一边往下挣脱一边说:“嫂子,嫂子,防着火矢暗箭,他们一定在四处埋伏了鬼兵箭卒,是要我命体,你若逃脱是能行的,他们只是对着我……”

    “你给我闭嘴,生则同生,死亦同死,哪里来的鬼话?”佳勃脾气急烈泼辣,全不拣好听的话说。

    俩鬼儿出了草房便向着院篱后的侧门奔去,果然,院篱外鬼影憧憧,或张弓拈箭待发,或执戈横摆欲刺。佳勃一急,只得背着眉月儿躲入院篱边的一堆柴草边。

    眉月儿对自己的家里熟稔在心,单凭脚下的声响便能甄别出到了什么地方。眉月儿说:“嫂子,快些离开这里,去院篱东侧的矮土墙处,那里没有杂草,也能暂避火矢。”

    佳勃想想也是,适才的惊慌实是不该,连个眉月儿都比不上。

    东侧的矮墙处黑乎乎的,火光中,独独这一处尚且暗着,应是四周并没有堆积柴草的缘故罢。佳勃想去土墙边,又怕被外边的众鬼瞧见,只好稍微怠慢些,看看事态发展。

    草房呼的一声扑倒,火苗掀起老高,四散的火星尘花如万千只流萤飞蛾,忽上忽下,四散而扬。

    毕毕剥剥的柴木草苫响个不停,冲天火光似乎一下子矮了不少,平堆于地上,隆起一个大大的火堆。呛人的柴烟,滚滚而来,仿如卷来一层一层的海浪,只把她俩蒙在其中,不见了踪影。

    眉月儿手捂胸口,咳嗽起来,佳勃则双手捂眼,擦着眼泪,呛得睁不开眼。

    若不趁此时的浓烟逃到矮墙处,恐怕这烟也会将自己呛昏的。眉月儿下了嫂子佳勃的背,手却扯着嫂子的手说:“嫂子,你牵着我走就是,我跟得上……”

    一股又一股烟浪滚滚而来。

    佳勃猛地拽起眉月儿朝着矮土墙奔去。

    直到她俩躲到墙根,烟浪还没滚去,翻腾拧绞着,仿佛里边困了一条巨大的狂龙。

    待喘息一阵后,佳勃这才小心翼翼的轻咳几声,眉月儿拍拍嫂子的后背,佳勃回过头来,辨识着暗影中的眉月儿,即使黑暗中,她也是仍然楚楚动人,连鼻息都是那么温柔。

    佳勃突然轻叹一声:若是连家也没了,她该怎么过下去?

    又是谁对她下毒手呢?难道是妖蛛郑袖?

    佳勃与清智和尚去岁柏山玩耍时,曾闲聊过阴世的诸多等级仇怨,鬼与鬼之间的芥蒂争斗。

    这个充满动荡与险恶的阴世,其实与阳间并无差异,人有私欲,鬼亦贪婪。好在清智和尚没有他们那般情性,只想补回在阳间时没有得到的,对官位钱财,一概不去计较。

    佳勃这段时日来,越来越觉得,自己与清智和尚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

    该如何脱身呢?

    院篱外的鬼兵停止发射火矢,推开门,纷纷去草房里搜寻眉月儿的尸体,几个鬼卒踢踢打打,却没搜到。只好再去院子里四处搜找。

    佳勃和眉月儿缩在墙根,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鬼卒,吓得连气也不敢喘了。

    眉月儿悄悄伸手,摸向发髻,她的发髻间插着两根簪子,一根锁魂簪,一根xiaohun簪,将xiaohun簪拔下死死攥在手里,这是祖父送给她的一对护身宝物,xiaohun簪不仅能一簪毙命,而且还可吸附恶鬼的地魂,被吸了地魂的恶鬼,便再不能重生。祖父赠与她这两件宝物时,便交代过,万万不可丢失。

    眉月儿移了一下身子,将佳勃挡在身后,佳勃却从地上拣了根木棍,本能地扯过眉月儿,怕鬼卒伤着她。

    鬼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二十五章 阳世较量

    “楚江童,你的卓越在我手里!”电话中的男人一个一个字的蹦出来,傲慢冰冷,显然此人成竹在胸。

    “什么?”楚江童以为自己听错了,待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说清楚点,你说什么?”

    那个阴森冷寂的声音其实早停止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楚江童看看手机,使劲闭上眼睛只几秒,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土地爷在一旁一直没移开投在楚江童手机上的眼睛。

    “怎么了,瘦弹簧在哪?”

    “等等!”楚江童立即拨小陶的手机,顺势冲土地爷挥了一下手。小陶若是正巧在病房,有时会不带手机,但这次却很快接通了。楚江童问:“小陶,告诉我,卓越去了哪里?”小陶说:“今天她在家里呀!昨晚九点半我就回来了”

    楚江童说:“那,好吧!我找她有点事!”随即便挂了电话,接着给卓越父亲打电话,卓父和卓母正在大街上,一下子便听出楚江童的声音:“小童,有什么事?”

    “啊!大伯,卓越……什么时候出去的?……”

    “噢,你没和她在一起?今早有个给她打电话的,约她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这样吧,她回来后,我告诉她”

    “大伯,好好保重身体,过几天就去看你们”。

    “嘿!好孩子,应该是我们去看望你爸妈……”

    楚江童一边说着一边急速思考,挂了电话立即打卓越的手机——关机。他料到事情的复杂与紧急。土地爷一遍遍打瘦弹簧的手机,全他妈的关机。

    楚江童这才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告诉土地爷,目前,也只能告诉他了。此时的楚江童反而镇定下来,将烟斗里塞上烟丝,看似悠闲地吸起来。土地爷再也没有了半点主意,闷着头一支一支地抽烟,眉头皱得像晒干的茄子。楚江童的任何一个细微举动,他都仔细品酌,他说,楚哥,咱报警吧!楚江童点点头,但绝不是同意,恰恰是否定。他心里在捋着一个复杂的阴谋背后的破绽。

    他曾说过:任何阴谋都有它的破绽。

    根据以往的几次事件经历,告诉他,这一次真不能急着报警。他要捋清一个现实,便是在这场绑架的初始中,他占了几分优势,对方胜算几何?他敲掉一袋烟后,再重新装上,所有认识的人中,已经迅速在脑子里过滤几遍,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唯一可做的只有一个:等待!

    绑匪既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卓越的危险系数就必然会降低几成,看来,自己在这次绑架阴谋中,也占着几分可用的比例,短时间内,卓越不会有危险。土地爷实在沉不住气了,他很反感楚江童越是危急时候越不动声色的样子,你作秀也不分时候,你他妈的是腕级侦探吗?他差点去夺楚江童手里的烟斗,但当看到他思考的眼睛里投来一道宽容的光芒时,手便哆嗦了一下:他并非不着急啊!

    楚江童平时的冲动与豪气一扫而尽,如大海上饱涨的帆突然崩裂。

    那个等待中的电话迟迟没有打来,手机上那个未知的号码,如一个贴了封条的盒子,傻傻地干耗着。那就耗吧!楚江童沏上最好的红茶,递一碗给极不情愿接过的土地爷,他的脸,好像刚刚刮了一天狂风的天空,混乱而浮躁。

    “喝点吧!绝食也没用!我们的对手此时更加狂躁不安,要不,来点音乐?……”楚江童没理会土地爷的反感,顾自打开音响,轻曼舒缓的肖邦夜曲,如云如雾,寂静幽澜,仿佛一个沉思的哲人欲睡非睡……

    楚江童轻轻地闭上眼睛,手里的烟斗青烟袅袅,如一个远去的梦。

    直到下午,电话也没有打来。

    土地爷实在熬不住了,他走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再踅回来,脸上有点释然的激动。没等楚江童问起,他自己说:“我报警了!”楚江童并未加责怪,相同的朋友关系,相等的感情,谁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捍卫朋友的安全。

    过了一会儿,楚江童的手机响起来。他故意沉了几秒钟,才慢吞吞接起电话,那样子好像很不情愿,重复着的肖邦夜曲,仍然流淌。

    “楚江童,你可以报警,但是你得考虑一下卓越的安全,哼!你给我关掉可恶的音乐!关掉,否则我会挂掉电话!”

    “那你随便!”楚江童挡住土地爷欲要揿掉音响开关的手,慢悠悠地,其间还吸了几口烟,停顿了一会儿,对方也停了一会儿,楚江童只是将音响调得声音略小一些,然后说,“现在,我想告诉你,报警是迟早的事,既然那么怕警察,为什么还要以身试法?听着,你想要什么?恐怕真正想要的是我吧?”

    “呸!楚江童,你别自视清高,你有什么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那,那个失忆的废女人就有用了?”

    “楚江童,你还挺聪明,用这种方法保护你的卓越,还真别说,我正好需要这么个失忆的废女人,哈哈哈……”

    “哈哈哈……”楚江童也笑起来,但两者的笑意义不同。前者为空虚,后者嘲谑;“我知道你们不怕报警,但是,我不报警不等于别人不报警,当然,我对你很有兴趣……”

    楚江童挂了电话。

    土地爷劈手夺过他的手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猖狂你?绑匪不扣电话,你扣电话?你这是在激化矛盾……”

    楚江童展开画宣,欲要作画一般,眉头舒展,英气傲然。

    110赶到。警灯忽忽闪闪,瞬间,楚家小院成了临时指挥所。楚母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相对沉着些,过来问他,楚江童说:“爸爸,没事的,卓越被绑架了……”

    妈妈问:“小童,卓越被绑架了,警察怎么到咱家里来要人呢?儿子,你可别乱来啊!趁早放了卓越吧!”

    楚仁贵推她一下:“去去去,少在这里添乱子。”

    村里很快聚来一些看热闹的人,支书田玉堂夹着根烟迈进大门,田玉堂是田乔林的侄子,田乔林兜着手,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但是他们看了一段时间,就走了。办案民警为了维持秩序,便在门前扯了根绳子。好像真成了凶杀绑架案现场似的。

    楚江童的手机平躺在画案上,他叼着烟斗,一边作画一边等待。

    画廊老板过来取画,啊挺啊挺的不住声,平均每分钟打23 个喷嚏。又感冒了,他平均三个月感冒一次,按他的话说这叫季感,感冒比季节都准。

    楚江童笑眯眯的,对谁也不搭理。几个王牌警察全都胖胖的,头发油腻,腮大脸阔,鼻头圆润,几乎没有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说起话来也瓮声瓮气的,像是头上扣着个坛子。一个红鼻头引起楚江童的兴趣,因为他抽烟最凶不说,而且习惯将夹着烟的手不离鼻子周围,若是再细心些,你还可以发现他的大拇指一直托着红红的鼻子,好像怕它摔下来似的,这个红鼻子警察虽说也在“王牌”之列,但可能他只是个副局,因为他年纪不大,而且每事必然争取其他两位的意见。

    那个高个子警察,年纪约莫有四十八、九岁,是此次来这的一把手。他有一张出奇的长脸,左腮上有颗并不难看的紫色痣,痣上幸存着六、七根儿弯弯的长毛,好像主人精心留下的。

    几位公安的相貌,本身就是对犯罪分子一个震慑。

    楚江童不能闲着,他得忙,因为他的确应该很忙。画廊老板不知摔了多少部手机了,这家伙对楚江童的不讲信用很是愤慨,今天干脆不打电话了。

    一个王牌警察问过画廊老板,好像他也有重大作案嫌疑。画廊老板很冤枉,但他面对的是人民警察,任何询问必须看作讯问,而且有笔录。

    楚江童吸的烟丝在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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