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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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便也不再走这些心,见他不动,也不再理会,交代个婆子看家,携了秋竹出门坐轿子去了。
谁知到了陈府大门首,秋竹扶着她出来的当口,迎头正撞上前头两个生脸的汉子从马上下来,玉娘忙用帕子遮了脸从门上进去。
进了二门,秋竹还道:“真真晦气,怎那两个汉子偏撞见了娘的轿子,倒被他两个瞧去了娘的脸。”
玉娘却道:“也不是咱家的大街,只许咱们走不许人走不成,况那两人不定是陈府的客,我瞧着那陈管家在门首呢。”
主仆两个说话儿,不想正被迎出来的陈三他娘听了去,那婆子一边搀着玉娘往里走,一边道:“大娘子莫恼,说起来那也不是外人,是我们太太娘家兄弟呢,总兵大人的官船在兖州府外停两日,我们太太的兄弟就过来走亲戚了,昨儿晚上就到了,住在前头客居,今儿一早骑马会朋友去了,不想这么快便回转来,说起来,今儿就是为着他两个,老爷才请来那兖州府的冯子明,我们老夫人一听,就惦记起了大娘子,一叠声打发人去下帖儿请,这才使了我那三小子跑了一趟。”
说着对玉娘道:“倒让大娘子破费,赏他点心解馋不说又赏他钱,乐着就回来了,回来我一问他,还藏着,深怕我要了他的钱去,是我说,你小孩子家要这些钱在身上做甚,未若娘替你收着,赶明儿给你娶媳妇儿使,这才给了我,你说这才多大的小子,就惦记着娶媳妇了,刚在里头跟老夫人说,把老夫人笑的没法儿,说这小子心思灵便,让我明儿唤他进去,老太太做主要给他配一个俊丫头呢,您说可笑不可笑。”
玉娘笑道:“瞧着也有十二三上了,不算小了,再过一两年,也该说媳妇了,有了媳妇拘管着,也省得您当娘的操心。”
“可不是怎的……”说着话儿进了里头,玉娘见了礼,却不见冯氏,便问了一句:“我嫂子呢?”
老夫人道:“这不他兄弟来了,姐弟两个不定一处里说体己话去了,她这兄弟虽是两姨的,却自小在她家里长着,情分自与旁人不同,年纪也比她小上好几岁,倒不用那些没用的规矩。”忽想起什么来道:“倒忘了问,玉娘今年青春?什么时候做生日?”
玉娘忙道:“正是婶子问的巧,下月初八该着做生日,过了生日可都二十四了。
王氏掐指算了算:“这么说是属猪的了。“玉娘点点头,王氏道:“属猪的命好。”正说着冯氏从外头进来。
玉娘忙起身见了礼,冯氏倒瞧着她笑,把玉娘笑的有些不自在便道:“嫂子进来不说话,怎只瞧着我笑什么?”
那冯氏想起刚头又不禁从上到下把玉娘打量一遭,见今儿比昨儿穿的素净些,上身香色对襟袄,白领竖领儿,妆花眉子,紧紧束住腰身,下身翠蓝织金挑线裙儿,外头却是一件玉色夹斗篷,想是风貌兜住了头上的妇人髻,莫一看去倒真疑似哪家未出门子的大姑娘,偏玉娘生的又好,这一张细白粉面落在哪个汉子眼里,能不多瞧上两眼。
要说她这兄弟今年也二十三开外了,房里也早有个伺候的丫头,便在那总兵府里,常日怎能没个应酬,院中也短不得去走动,倒似那没见过女子的后生一般,却只在大门首望了一眼,不定眉眼儿都没瞧清楚呢,就拐弯抹角的扫听。
先头她还不知问的是谁,听她兄弟说是个大姑娘,便想府里头何曾有什么姑娘,还坐着轿来的,说瞧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样儿,倒把冯氏问的越发糊涂上来。
从前头出来,问了陈丰一句:“刚谁坐轿来了,正巧让表舅爷遇上的?”陈丰便说:“是陈府里的大娘子。”冯氏方才恍然大悟。
这一路走来心里就笑,见了玉娘又怎会不逗她一逗,便道:“我是想着妹妹生的面嫩,不知道的,还当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呢。”
玉娘被她说的有些面热,白了她一眼道:“还是嫂子呢,这样取笑人家可算什么?”
冯氏笑了一声:“非是我取笑,这里说与你一个笑话听,刚你在大门首撞见那两个骑马,一个便是我那兄弟,另一个是他的朋友,也是川里来的,不防头正撞上你的轿,匆匆只照了一个面,倒让他两个瞧见了,进来问我谁家未出阁的姑娘,我这里想了半日没想出来,白等出来问了陈丰才知是妹妹,你说可笑不可笑?”
玉娘听了脸腾一下红了呐呐的道:“嫂子越发胡说。”老王氏也道:“快莫说了,你妹子脸皮薄,瞧这会儿臊的脖颈子都红了。”
冯氏拉着玉娘的手坐在炕边上道:“你莫恼,你不知,这里有个缘故呢,我这兄弟,自小好武,不喜读书,我姨丈没法儿便给他在兵部谋个了闲职,实指望他安安稳稳当个差便了,不想他倒心大,前年川里闹匪患,他瞒着姨丈偷着去了,家里急的什么似的,那些山匪可是好相与的,不定连性命都丢了,不想他却造化,性命没丢还擒住个山匪的头目,按功请赏,升了参将,在川里总兵府辖下听用,眼瞅不小,家里张罗着给他说亲,可任你多少闺秀,他只是不娶,这才啷当到今年二十三了还未娶亲,我还道他一心功名,不成想,过去说的那些不点头是不中意呢,真个寻个妹妹这样儿标志的,说不得早依了,嫂子说这些你也莫害臊,横竖亲戚怕什么,我是问你,你底细想想,家里可有个什么姐妹,说与我这兄弟,若成就良缘也是你一个大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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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玉娘听了脸上虽仍有些热;却也暗暗思量;若真能结如此一门姻亲倒真真难得;只她家只她兄妹两个;从她祖父那一代便是单传,故此连个堂叔伯的姐妹也无,孤零零只她一个女孩儿;平日连个走动说话儿人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把她那个混帐嫂子当成个知心人。
想到此;又不禁暗暗摇头;自己倒实在;想来冯家什么门第;且不论官大官小;好歹是个官家,冯氏这个表兄弟年纪不大便当了参将,虽说少年得志,想来家里头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慢说自己家里没有待嫁的姊妹,便有如何配的上他,与人家当个妾也算高攀呢,冯氏这话不过赶巧凑趣的玩笑话罢了,岂可当真。
便道:“偏我没个姊妹,莫说亲的,叔伯表的都没有,倒可惜了。”说着又笑了一声打趣道:“想来我爹娘在九泉之下都悔呢,当初若再生个姊妹,这门亲做成,岂不是天大的造化了。”
老夫人一边笑道:“可不怎的,不定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常家可是个好人家,门第高不高另说,常家的老太君我曾与她一处里说过话儿,好不慈善个老封君。”说着跟冯氏道:“得了,你也莫瞎做媒,不定老太君早相中了谁家闺秀,只等这次你那兄弟回去,按住头成亲呢,媳妇儿娶了家来,还怕他不入洞房不成。”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时吃了茶,王氏便催陈三儿的娘道:“你出去瞧瞧外头可收拾的如何了,让把那隔帘锦帐从上到下遮严实些,不知外头多少汉子吃酒,我这老婆子自是不怕他们瞧,便脸对脸儿也没什么,只她们这些年轻媳妇儿子,面嫩,若那帐子不严实,或被他们瞧了脸,或瞧了脚都不好。”
冯氏听了笑道:“瞧婆婆说的,我都多大了,论说也不怕什么,就我们玉娘妹子年轻,面嫩,若再被人瞧去当成大姑娘上门托我做媒,被妹夫知道,可不不知要如何恼恨我呢。”
被她两次三番打趣,玉娘与冯氏倒越发熟络起来,先头那点子拘谨也不见了影儿,笑道:“嫂子莫说我,我也不是年轻媳妇儿了,柴家虽算不得什么,却也有十几个小厮家人,成日在跟前走动,若我瞧个汉子就要遮掩,如何过日子。”
王氏道:“这话正是道理,只今儿人多,小心着才是。”说话儿陈三儿娘从外头回来道:“可是都收拾齐整了,老爷让我来请老夫人过去呢,那冯子明已也到了,老奴今儿倒造化,去的时候正遇上他来,跟咱们表舅爷那个朋友正立在亭子里说话儿呢,两人都生的那样儿俊,只那冯子明毕竟是个唱的,身上有些个脂粉气,倒不如咱们表舅爷那位朋友,虽一样俊俏的眉眼儿,却自有股男子汉的风流倜傥,瞧着倒不似表舅爷那样的武将,也不知底细做什么的,生的那样体面个模样。”
冯氏道:“我说也是,昨儿照了一面,私下里问我那兄弟,我那兄弟倒没说底细,只说是京里的朋友南下做买卖的,半道碰巧遇上,便搭了顺风船,仿似姓武。”
“姓武?莫不是京南那个武家的人,若真是也怨不得了,回头你去跟陈丰说,莫让下人当心些,莫冲撞了他,若是武家的人,咱们可怠慢不得。”
玉娘暗里疑惑,这武家是个什么来头,又想着京里头人情繁杂,哪有她都知道的理儿,便知道了也无大用,便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跟冯氏一左一右扶王氏出上房往前头去了。
陈府中厅前后敞开,倒好大的地儿,锦帐绣屏遮住了前后,分成男女席,锦账厚实却也是透亮的纱,虽遮住前后,倒也模糊瞧的见影儿,只见外头倒是坐了四五席之多,虽是家下小宴也收拾的甚是体面。
玉娘陪着王氏坐在当间,秋竹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爷也在外头呢,刚在门首,被我一眼瞧见了平安。”
玉娘这才恍然,怪道刚在家柴世延那般稳当,不定早接了陈府的贴儿,知道要过来吃席,才不去铺子里的,倒在她跟前装模作样儿的弄鬼。
其实玉娘还真冤枉了柴世延,虽知陈府今儿宴客,却也没想陈继保来邀他,毕竟这宴席是那位任参将的表舅爷摆的,且轮不上自己作陪呢,故此才那般叮嘱玉娘一番,不想玉娘的轿子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儿陈府便又使人来请。
柴世延得了抬举,怎不欢喜,忙着收拾打选衣帽,叫上平安福安跟马去了,到了陈府才知邀了不少人,县里有些体面的都在坐呢,见他来了纷纷与他拱手唱诺。
柴世延却瞧见上首一桌挨着陈大人坐的两个汉子,瞧着均都二十四五的年纪,一个身姿魁梧浓眉大眼,想来便是冯氏那位参将兄弟叫常威的,旁侧男子却真生的极为俊美,身上穿一件天青绣罗袍,头上金丝青绒线盘踞成凌云巾式样,一双凤眼斜飞入鬓,更显眸似点漆黑,鬓若刀裁,手里捏一把洒金川扇,怎样一个风流倜傥,况瞧他周身气韵,更不似常人,那陈继保又殷勤相待,比那位表舅爷还要紧几分,不知此是何人。
柴世延心中疑惑,不免暗里打量,见他一边与陈继保说话儿,一边用眼去瞧那锦绣帷帐,柴世延顺着他的眼色瞧过去,只见刚还空落落,这会儿倒模糊瞧见裙角飞扬,一扫而过,没入纱帐后,影绰绰衣香鬓影笑语喧哗,或怯怯而语,或低低娇笑,便知是后堂女眷到了。
柴世延想着玉娘这会儿可在里头呢,也不知她晓不晓得自己前来赴宴,落后却可与她一道家去,忽而身边孙县丞凑到他耳边道:“这冯子明生倒比他妹子还要俊俏几分,真真不知,他爹娘怎样鼓捣出这兄妹两个来,虽她妹子生的差些,一张面皮瞧着倒白净,只不知身上如何了,若也是一身白肉,倒也销魂。”
柴世延这才去瞧,果见不止冯子明,今儿还唤了西街上的冯娇儿前来,穿着一身鲜亮的海棠色衣裳,立在那边一弯粉墙边上,越发显的鬓发鸦青,一张脸白生生的勾人,与她哥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