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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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四轻轻掂了掂手中的宝剑,完全不为所动,慢慢回答,“自从大哥闭关,我就开始参禅,佛倒是不学的。刀四一生,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杀’字,但杀气杀机积到了顶点,却不能让我再进半步,想要直捣天庭,只是‘杀’,远远不够。所以,我参禅,用剑。”
“好啊!魔头参禅,倒悟出剑意来了,那我这个神仙,你的华三哥,是不是就该跟你学学杀人了?”清虚的话中透出了寒意。
刀四抬起了宝剑,凝望着,神情肃穆,月白色的僧袍被风吹得微微皱了起来。
“我若是用剑,虽不至于天下无敌,但就是对上元始天尊、如来佛祖,当不会败。”
“真的?”清虚又是一声冷笑,“狂刀,四弟,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却也未必。”刀四叹了一声,却似乎转了话题,“我曾说过,纵然不离参禅的静室,刀四当年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却也不是不能施展,可你一来,我还是离了迷花谷。”
“是啊,果然……”清虚的冷笑几乎变成了狞笑,“你刚说了你那一剑我说什么就算什么?我还不想一剑了断恩义,那就把你那一剑当成战书如何?”
“四哥!不要答应!”花七失声叫道。
“妹子,不碍的。”刀四转头向花七笑了笑,说,“妹子,一千三百年了,你心中总有事放不下,我也跟着你放不下,直到如今才算是知道根子在哪儿,我明白了,你也明白了。我是个粗人,倒让你受了委屈……”
“不是的!四哥!”花七把虹霓锦一扯,走上几步,和刀四并肩站到了一起,转头望着刀四,目光中温情无限。
“妹子……”刀四有些吃惊。
“四哥,是你受了委屈……”花七笑了。
“妹子,你?”
“好了好了,到头来倒是我枉作小人?”不等花七回答刀四,清虚狞笑两声,“你们夫妻齐上就是!”
“四爷不可。”一边的王琦声哈哈大笑,却插在了刀四回话之前开了口,“四爷身负重任,怎能妄动?就是要杀小人,也不用太急,今日已晚,还请四爷早回迷花谷。”
“贤王说的有理。”刀四含笑点头,“那我就先回了。”
话音未落,刀四揽住花七的肩膀,化身长虹,没入了无定乡中。
刀四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清虚完全被晾在一边了。
“嘿,四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粗人,哪儿粗了?靠,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简直比猴儿还精!”云端顶上的李亚峰嘟囔起来。
“老大,怎么回事儿?你的花姨还有四叔,再加上清虚,我看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王信瞪大了眼,挠着头,传音冲李亚峰发问。
“你没看出来?我可不信。”李亚峰乐了。
“看是看出来了……一会儿一千七百年,一会儿又一千三百年,嗯……该不是你的花姨身为刀叔叔的老婆却冲清虚这个混蛋单相思了一千三百年吧?这仗打的,都打出花儿来了……”
“王信,我真不想骂你,可你……”李亚峰使劲儿拍了一下王信的脑袋,“你嘴里怎么就吐不出象牙来呢?”
“老大,你倒是吐个象牙让我看看?话糙理不糙,可不就是嘛!”
“先不说这个,你……怎么看?”李亚峰皱起了眉头,今天恐怕是再打不下去了,李靖早就回来了,紫微大帝在冲着清虚发愣,显然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应该也没了打架的心思。
“我怎么看?”王信想了半天,终于开口传音,“老大,我看着清虚比刚才更混蛋了。”
“靠!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亚峰哭笑不得——虽然李亚峰也赞同王信的结论,可一来李亚峰的确说的不是这个,二来,尽管清虚脸上依旧挂着狞笑,李亚峰却似乎从这狞笑中看出了些落寞。
清虚总不会是真的“身不由己”吧?是啊,他的态度也不像呢。没错,清虚是天字第一号的混蛋一个!
李亚峰的心中这样说着,莫名间却生出了几分警兆。
——姜冉,你还好吗?放心,我不是混蛋。
南海。普陀落伽山。紫竹林。午后。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全是骗人的!”
姜冉把经书使劲往外一扔,无力地坐到地下,随手拿起散落的一片竹叶,擦拭几下,放到口中,悠悠地吹了起来。
姜冉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念不下去这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了,只知道总是连一个开头也念不完,到了“色空”“空色”的地方心头就莫名地烦躁起来。
菩萨不在南海,她带着小怜走了,可我呢?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
要不然就把菩萨给的经书捡回来?嗯,应该扔得再远一点儿的,这样也能多花些时间不是吗?
来南海已经很久了,有多久?半个月?或者更长一点儿?小怜也走了两天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无定乡了吧?不知道见没见着华文昌……恐怕在这之前,小怜会先见李亚峰一面吧?
她……到底见了没有?李亚峰……
李亚峰?哼!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可是……他现在想什么呢?
姜冉叹了口气,把竹叶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李亚峰写的那本名为《悼尾生》的“散文”集子,翻开了第一页。
“尾生……紧抱桥墩……咳,还看什么?都看了多少遍了?这个李亚峰,明明有的是学问,可非要用一个这么不吉利的典故,他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会不会知道我正在想……”
啊,说出声来了!
姜冉又叹了口气。
姜冉和王怜怜知道的东西未必比李亚峰少许多,观音从天庭回来之后,把李亚峰在天庭的表现和谈及的事情一点儿不漏地告诉了二人,并提出了要二人中的一个潜入无定乡偷取泰山无字碑和对应五行的五根天刑金针的要求,要二人自己决定是谁去。
虽然时间很紧,但姜冉和王怜怜都想了很多,两个人也不止一次地为此长谈。姜冉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只要需要,她决不推辞;而王怜怜却思前想后,犹豫了很久。
这或许和姜冉对王怜怜讲得很诚恳有关,与王怜怜不同,在秦王地宫之中,姜冉自始至终都能听到华文昌的态度,甚至和华文昌的接触也更多一些。姜冉把一切都告诉了王怜怜,完全没有隐瞒华文昌其实对王怜怜毫不在意的态度——不管姜冉看到、听到的是不是华文昌的真心,但这还是很大地影响了王怜怜的选择。
另一方面,尽管姜冉很早就表明了想要出力,可她自始至终都对华文昌没表现出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好感。有时姜冉也会想到华文昌或许另有苦衷,不过,同情的种子总是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姜冉刻意地扼杀了。
在姜冉的潜意识中似乎有这样一种想法:那就是一旦自己心灵的天平倾向了华文昌,结果肯定是万劫不复。
此外,姜冉的心里也已经默许了李亚峰的存在——哪怕是别无选择也好,姜冉知道,至少李亚峰对待自己绝对是出于真心。
更别说刚进秦王地宫的时候李亚峰连保命的灵药和法宝都一股脑儿地给了自己,自己还因为被感动而吻了李亚峰了。
姜冉很庆幸:有了那一个吻,对于很多事情的决定就可以少了些犹豫。
对于姜冉来说,不管那到底是不是合适,总算可以成为一个准则。
准则一定会决定选择的。
所以,姜冉并没有多想,或者说,姜冉一来不敢多想,二来,也不存在多想的必要。尤其是在潜入无定乡这件事情上,姜冉把它当成了一个应该完成的任务——虽然姜冉对拯救世界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如果必须要去做的话,她首先不会允许自己打退堂鼓——更没有可能会爱上华文昌。
可王怜怜就不一样了。
至少在姜冉的眼中看来并不一样。
如果是王怜怜去无定乡、去华文昌身边的话,能否顺利——恐怕是一定不会顺利的——偷到东西还在其次,一个弄不好,王怜怜甚至可能会直接站到华文昌一边去。
当然,前提是华文昌足够聪明。
而姜冉认为,能和天庭颉颃五百年的华文昌是不会少一点儿聪明的,他只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聪明才对。
所以,姜冉极力反对王怜怜产生去无定乡的念头。
就算王怜怜一口咬定决不会和华文昌走到一起,肯定会偷回东西来也是一样。
最初的问题就发生在这里,这个想法导致了姜冉失去了所有的辩解理由。
姜冉不敢去想,如果王怜怜真的那么做了,那自己会怎么样?
姜冉的想法是这样的。
到目前为止,李亚峰和王怜怜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哪怕是一点儿的可能性,说穿了,王怜怜只是“对自己的男朋友单相思”而已。
可一旦王怜怜成功了,那王怜怜就会变得重要起来——而且真的会应了她的名字,可“怜”。
王怜怜会成为在决定世界命运的战争中最大的幕后功臣,而且,她甘心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到时候,即便真相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即便不可能有舆论让李亚峰去选择王怜怜——姜冉发现,自己最担心的居然就是舆论——但姜冉知道自己,到时恐怕就同样不可能让自己坦然地面对李亚峰的心意了。
甚至在姜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姜冉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再面对自己的良心。
自私。
是的,自私。这是姜冉绝不允许自己拥有的品质之一。
姜冉不得不自责——她突然发觉自己是那么的自私。
而这也是姜冉无法继续阻止王怜怜的理由。
在姜冉和王怜怜最后一次的长谈中,姜冉抢在王怜怜说话之前,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和盘托出,然后让王怜怜做出决定。
姜冉强迫自己承认了:正是过多的思考让自己放弃了选择的权利。
王怜怜选择了。
姜冉注意到王怜怜的选择似乎让观音松了一口气,但姜冉并没有继续琢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冉不敢再思考下去了——她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在有关李亚峰和华文昌的问题上,自己思考得过多了,甚至这些思考和自己一贯的思考有些不同。整个过程中,自己冷静得可怕。
如果是恋爱的话……姜冉并没有过恋爱,但她知道,恋爱不会是这个样子,自己不应该这么冷静的。
反倒是反反复复把选择改了许多遍的王怜怜更像是恋爱的样子。
所以,在王怜怜和观音离开南海之后,姜冉放弃了更多的可能会出现的冷静思考,她开始专心地“培养”起自己对李亚峰的思念来了。
当然,这不是姜冉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管是谁去无定乡,都要有些防身的技巧。对于观音来说,这种技巧等于法术。
观音用了某种方式——如果姜冉再深入地考证一下,或许会弄明白其中的一点儿奥妙也说不定,但姜冉没有心情去那么做——让姜冉和王怜怜同时拥有了施展佛法的能力,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南海,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的矮胖老人的话来说,要是和妖精比较的话,姜冉和王怜怜都有了八百年的道行。
虽然这与无定乡中的妖精动辄就是修练了几千年的不能相提并论,但佛法却另成一宗,出其不意下,用来防身倒也足够了,再说,那些几千年的老妖没事儿也不会对女孩子动粗——尤其是在那个女孩子和“华佗门护法之人”渊源很深的情况下,更不会有事。
关于这些,姜冉依旧没有去思考